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1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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種蘇竭力保持尋常模樣,謙虛低調(diào),對所有人都微笑以對,心中實則叫苦不迭,哭笑不得。 當(dāng)初萬萬不曾想到今日這般結(jié)果,當(dāng)真世事難料。 如今人人艷羨她“官運亨通”,到時真相揭露,不知又會怎樣看她。 除了王家之外,許子歸亦無法逃脫,然而他卻在刑令下達(dá)之前提前一步了斷了自己—— 他折斷了那根長著痣印的手指,而后咬舌自盡。 衙役送來他留給種蘇的一封短信,以血書寫,短短幾行: 我真名陸遠(yuǎn),小名平|安。余生唯有兩愿,一愿魂歸故里,二愿你一生安好。 種蘇看著那信,想起長安初識,許子歸靦腆的笑容,沉默許久,最終想了想,向李妄請示,將許子歸尸骨收斂,送回他家鄉(xiāng),雖然那里已是一片廢墟。 李妄沒什么表情的同意了,卻未讓種蘇插|手,另外著人處理此事。 王家畢竟歷經(jīng)幾朝的世家大族,其勢力錯根盤節(jié),朝廷幾乎來了次從上至下的大清洗,李妄白日里異常忙碌,種蘇便未再前去長鸞殿,只待李妄傳召方過去。 這日臨近下值,譚笑笑來請種蘇。 李妄一身朝服,剛與幾位大臣議過事,面有倦色,他似乎比之前更勤于國事,這幾日常至夜半方歇下。 見種蘇來,方從案后起身。 “傷好了嗎?”一點小傷,李妄卻顯然記在心頭,見面便問道。 種蘇點點頭,說已愈合,李妄送的那瓶除痕膏效果很好,未留半點疤痕。 李妄中午未怎么吃飯,譚德德便提前了晚膳時間,趁種蘇在這里,讓人置上桌子與晚膳。 種蘇便陪李妄吃了些東西,種蘇原本以為會有點尷尬,一旦坐下來,卻一如從前,兩人沒有聊太多,氣氛卻十分自然。 種蘇打量李妄,他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又似有些許心事,眉頭微微擰著。 飯畢,已是傍晚,夕陽西下,即將隱去最后一抹余暉。 “那,臣便告退,回去了。”種蘇說。 “朕送你出去,順道走走。”李妄沒有多說,遂起身,與種蘇一起出了長鸞殿。 宮中已點起燈,盞盞宮燈如同人間小小的月亮,照著夜晚的道路。 路上映出兩人的影子,走了一段,李妄忽然停下腳步,朝種蘇道:“如果你不急著回去,陪朕去見一個人?!?/br>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26 20:46:12~2022-07-27 20:39:12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雅曦不萌噠、可可愛吃可可、行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平平無奇做夢小天才 20瓶;追平了!??! 15瓶;亂來啦啦啦、朱奕、朝顏 10瓶;書香蝦 7瓶;星星牛角包、緣緣 3瓶;水墨畫、陌 2瓶;王杰老婆名贊、沒那么簡單、merci、岳秋、妄念.、55609680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90章 李妄李妄 那是處于西北角的一處宮殿, 夜晚宮中一片寂靜,然而此處的寂靜卻是另一種靜, 仿佛所有人都有些噤若寒蟬。 當(dāng)種蘇見到此殿中那人時, 便明白了。 李妄先前并沒有告知種蘇要見的人是誰,只一路帶她過來。 方進(jìn)殿中,便聽見里頭傳來怒吼聲。 “放開朕!朕要殺了你們!” “朕要殺了你們所有人!朕是這大康天下的皇帝,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誰敢違抗!” “朕千秋萬代,永垂不朽!爾等通通都是廢物!都是逆賊,誰敢阻我千秋霸業(yè),殺!” 種蘇即刻知道了此人是誰,不由抬眸看李妄。 李妄面沉如水,眸光冷峻, 顯得異常冷漠而沉郁, 那是種蘇認(rèn)識李妄后鮮少從他面上見過的神情。 “怕嗎?”李妄側(cè)首,卻朝種蘇說道, “怕就別進(jìn)去了,在外面等朕?!?/br> 種蘇搖搖頭,道:“不怕,只是……”只是不知為何,也并不想李妄進(jìn)去見那人,但來都來了,種蘇微微一頓,改口道,“臣陪著陛下?!?/br> 李妄看著種蘇, 表情顯而易見的緩和些許。 種蘇跟在李妄身后, 緩緩步入殿內(nèi)。 此殿主人正是先帝康武帝李巍。 李巍既已在世人面前“復(fù)活”, 其身份自然也隨之恢復(fù), 如今算是太上皇,從原來的地方搬入這處僻靜的宮殿,楊萬頃等一干老臣幾次來看望過,然則李巍已完全不記得他們,只要醒著,有精神,便終日嘶吼著要殺人,楊萬頃等人見了他這瘋癲狀態(tài),算明白和理解為何當(dāng)初李妄會將人藏匿起來,對外宣稱薨逝——從那場政變落敗后,他便已這般。 雖說李妄也有自己的目的,但好歹李巍也曾是一代帝君,以他的脾性,如此讓世人知曉他這般的瘋癲狼狽,還不如體面的“死去”或消失。 殿中點著燈,本是溫暖明亮的燭火卻因李巍的嘶吼與詛咒而顯出幾分陰森意味。 李巍身體已殘,卻仍暴戾兇狠,不斷試圖拔出侍衛(wèi)佩劍,侍衛(wèi)們無法,只得用繩索強行將他捆縛起來,令他不得動彈,以免自傷和傷人。 “陛下。”侍衛(wèi)和宮人們見到李妄,便紛紛拜見。 譚德德做了個手勢,所有人便全部離開。 殿內(nèi)瞬間靜謐空蕩,唯余李巍粗重的喘息聲,風(fēng)箱一般,呼啦呼啦,極其令人不適。 種蘇站在李妄身后,稍稍打量這位先帝。 他已垂垂老矣,比實際年齡要老許多許多,身體枯瘦如柴,仍舊披頭散發(fā),頭發(fā)胡亂的搭在肩上面上,露出一雙充滿戾氣與怨恨的蒼老雙目。 民間對這位先帝的評價最多的是他暴戾弒|殺,據(jù)說個性專斷殘暴,陰狠毒辣……這種東西向來眾說紛紜,多少有些失真,但這位先帝的舉止言行,以及這雙眼睛,還有先前了解到的他的所作所為,令種蘇覺得,這些傳言并非虛假,只怕年輕時候的先帝比傳言更甚。 某種程度來上,他也不算一無是處,至少當(dāng)年曾重?fù)暨吘惩庾迦肭郑瑸槿蘸罄钔鉀Q外患打下了基礎(chǔ)。 但或許是因為這些勝利沖昏了李巍頭腦,令他迫不及待想要擺脫和鏟除王家勢力,最終敗在了急于求成上。 但即便他當(dāng)初成功掌權(quán),也不見得是位好皇帝,他野心太大,比起恢復(fù)國力發(fā)展民生,他更喜歡擴(kuò)張勢力,以暴制暴,讓所有人匍匐在地,唯他馬首是瞻,成就他所謂的“千秋霸業(yè)”。 也有人說李妄亦專斷暴戾,冷酷無情,但那是與李巍不一樣的。李巍是本性,對李妄而言,那些更多只是他執(zhí)政的手段與方式。 即便李妄真有些許冷漠無情,對他的朝臣子民不夠親厚,但他從不曾漠視生命,不會為了帝王野心而罔顧百姓生命與生存。 “是你?!?/br> 李巍發(fā)現(xiàn)了李妄,他幾乎不記得所有人,卻偏偏記得這個他想要殺掉的兒子。 “又來了。”李巍微微抬起頭,渾濁的眼睛緊緊盯著李妄,“孽種還敢來,就這么想死嗎?” 李妄負(fù)手而立,冷冷的看著他。 “你怎么還活著?”李巍坐在輪椅中,雖然坐著,卻仿佛居高臨下,眼中是毫不遮掩的鄙夷與厭惡,恨道,“你怎么還未死。你根本就不該到這世上來。沒人盼你來,王家也不過當(dāng)你是條狗而已。你們王家不知廉恥,你母親早已非完壁之身,卻將她強嫁于我,惡心至極?!?/br> 種蘇一驚,想起曾聽過的一則傳言,說先后入宮為后之前,曾有心儀之人,因家族棒打鴛鴦,方被迫分開。 此傳言無甚佐證,都只當(dāng)話本故事聽聽而已。 如今李巍所言,卻更深一層。 如果他所言為真,先后對李妄的態(tài)度也就有了合理釋疑,否則很難解釋一個母親對親生兒子那般的怨恨與漠視。只因那非她所愿,非她與心儀之人生下的孩子。 或許先后也是個可憐人,但小孩何其無辜,她對待李妄的態(tài)度令人發(fā)指。 種蘇看向李妄。 李妄神情絲毫未變,波瀾不驚。很顯然,在此之前,這樣的言語咒罵已非第一次。他冷冷的看著,猶如看一只瘋狗。 “王家試圖用你這孽種來控制我李家江山,休想!流著他王家血脈的人也配!孽種,你根本不配,不配做我李家子孫,不配做我李巍之子!”李巍怒聲大吼,惡狠狠的嘶聲咒罵。 “應(yīng)該一開始就將你掐死……殺了你……孽種……要殺了你……” 李巍狀若瘋癲,眼神與言語極盡惡毒。 李妄早已習(xí)慣,幼時便已聽過,如今即便咒罵的更嚴(yán)重些,他又瘋癲如此,李妄亦早已習(xí)慣,或者說麻木,心如止水。他漠然看著李巍,正要開口,忽然旁側(cè)傳來一聲怒喝 “閉嘴!”那是種蘇的聲音,清晰響亮,“你才不配做他父親!你這個瘋子!” 片刻后,種蘇站在殿外樹下等候李妄。 殿中,李巍仍死死盯著,口中重復(fù)著那些話語。 李妄忽然輕輕笑了起來,那笑容漫不經(jīng)心,幾分淺淡,卻極具諷刺意味,又充滿了憐憫。 幾乎一瞬間,令李巍混亂的記憶回到八年前那場政變后的感受里。彼時十二歲的李妄便是這般扯起嘴角,輕蔑的宣告了他的失敗。 如今,這笑容再一次告訴他,他又被打敗,敗在他從來瞧不上,冷血漠視的人手中。 這一次他敗的更為徹底。因那些東西已完全再不能傷害李妄。 李巍終究是個徹頭徹尾的失敗者,而不被希冀出生,不容于他的李妄,卻不僅活了下來,且活的好好的,即將創(chuàng)造一個大康盛世,也即將擁有他本該擁有的,渴望的一切。 “多活幾年,好好看著?!?/br> 李妄淡淡的說,轉(zhuǎn)身離去。 身后傳來李巍痛苦憤怒的吼聲,卻很快被厚重的殿門隔絕。 “走吧?!?/br> 李妄朝種蘇說。 天已徹底黑了下去,一彎朗月照耀大地。種蘇與李妄并肩離開這陰森的宮殿,走入月色之中。 “還在生氣?”李妄側(cè)首打量種蘇神色。 種蘇已平靜下來,只眉頭不自覺的微微蹙著。 “還未見過你生氣。”李妄說,唇角微微勾起,“看來你也會生氣?!?/br> “……是人都有脾氣,微臣當(dāng)然也會生氣?!狈N蘇頓了頓,說,“對不起?!?/br> “為何道歉?” “他畢竟是……” 于公,李巍畢竟是先帝,如今身份乃太上皇,于私,他是長者,是長輩。種蘇本無說話的余地,只是李巍那一句句孽種,一句句不配,實在太戳心,太過令人憤怒,于是少見的難以自控,就那么脫口而出。 李妄平靜的表情更令她心口堵塞,說不出的沉悶。 “這將是朕最后一次見他?!崩钔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