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扮男裝后皇帝卻彎了 第1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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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妄?!?/br> 身后, 有人輕聲喚道。 李妄驀然回首,看向聲音來源處, 月光下, 種蘇靜靜站立,唇畔帶笑,微含意外的看著她。 她仿佛從天而降, 又仿佛一直在那里。 李妄手中還拿著那信箋,他一時未說話,兩人相對而立,彼此凝視,月光如水般流淌,天地萬籟俱寂。 片刻后, 李妄邁步, 朝種蘇走去,站在種蘇面前。 “嗯?!崩钔_口, 卻只有這一個字。 兩人隔的很近,種蘇自然聽清了,簡單的一個字,卻令她耳尖驀地的發(fā)熱發(fā)燙,頭一回不大自然的移開目光,瞥向一旁。 李妄的眼神卻始終在她面孔上,微微垂眸,能夠看見種蘇纖長細(xì)密的睫毛輕閃,猶如暗夜里蝴蝶飛舞。 “你怎么來了?”種蘇摸了摸鼻尖, 低聲道, “我以為你明日才會看見。” “來碰碰運(yùn)氣?!崩钔驳吐暋?/br> 其實(shí)不難猜測, 宮中時種蘇曾說“要換種方式”, 李妄稍稍一想,便能想到兩人從前有過的交流方式,只讓種蘇沒有想到的是,李妄居然會今夜親自前來取信。 “你又為何還在這里?”李妄問。放好信,她理應(yīng)離開了。 “我剛走不遠(yuǎn),聽見馬蹄聲,就回來看看……”種蘇并不確定,只是聽見馬蹄聲,想著或許萬一是李妄,沒有想到,真的是。 種蘇抬眸,兩人再次四目相對,都笑了起來。 “喂,你們是誰,干什么?怎么還在街頭,馬上宵禁,限你們……” 有巡城軍發(fā)現(xiàn)了種蘇與李妄,遠(yuǎn)遠(yuǎn)的喊道,要過來警告,忽然出現(xiàn)一個侍衛(wèi),攔住他們,說了幾句話,又出示了件什么東西,巡城軍們馬上躬身低頭,速速退開。 “夜深了,先送你回去?!?/br> 種蘇想了想,沒有拒絕,上了李妄的馬車。譚笑笑待兩人坐好,放下車簾,在馬車左邊角上掛了個小木牌,陸清純驅(qū)車跟在后頭,一路再不曾遇到任何巡城軍,通行無阻。 李妄的馬車外形看起來樸實(shí)低調(diào),里頭卻十分講究,淡淡清香縈繞,內(nèi)壁角落處鑲嵌了顆不大不小的夜明珠,光華流轉(zhuǎn),仿佛月亮照了進(jìn)來。 夜晚的長安街道原來如此靜,唯有馬兒的蹄聲與車轱轆聲。 種蘇與李妄靜靜坐著,一時誰都沒有說話。 安靜而微妙的氛圍在車中緩緩流淌。 是不是應(yīng)該說些什么? 種蘇感覺到灼熱而專注的目光,忍了忍,忍不住抬眸,與那目光相接。 在這封閉而有限的車廂內(nèi),所有的感官似乎都被放大,甚至被放到一個極致。 兩人目光相碰,馬上各自移開,卻意識到這樣似乎不對,繼而又馬上看了回來,再次相視…… 種蘇倏然笑了起來,她倒罷了,李妄竟也會如此,這實(shí)在太過美妙而有趣。 種蘇的心情很好很好,看得出來,李妄的心情也很好很好,萬籟俱寂,月色如水,夏日的靜夜晚風(fēng)里飄來花香,種蘇聞見這花香,也聽到不知誰的心跳。 噗通噗通,怦怦怦怦,仿佛穿越千山萬水,翻山越嶺,終于抵達(dá)安放之處。 “熱嗎?”李妄開口道,嗓音不易察覺的微緊。 “不熱?!狈N蘇輕聲回答,唇舌微微干澀,“陛下熱嗎?” “嗯?”李妄注視種蘇面容,眉角微挑。 種蘇明白他的意思,摸了摸鼻子,笑道:“暫且平日里還是稱呼陛下吧,叫名字實(shí)在有點(diǎn)奇怪——時改不了口?!?/br> 李妄顯然不滿意,但如今已得到最想要的,其他的可以不急一時,李妄沒有再強(qiáng)求,點(diǎn)點(diǎn)頭,說:“好。”又說:“來日方長?!?/br> 時間仿佛被拉長,很慢很慢,然而又好似被縮短,不知不覺居然就已到家。 馬車停下,種蘇與李妄下得車來。 “陛下回去吧?!狈N蘇站在門口,與李妄告別。 雖然不擔(dān)心李妄回宮,但畢竟已是宵禁時刻,還是早早回去更妥。 “嗯?!崩钔c(diǎn)點(diǎn)頭,腳下卻分毫未動。 馬車就在他身后,譚笑笑低著頭,眼觀鼻鼻關(guān)心,當(dāng)自己是棵樹。 種蘇想要轉(zhuǎn)身,卻不知為何,雙腿仿佛不聽使喚。當(dāng)真是…… 從前偶然見到相戀之人分別時一步三回頭,甚至揮淚;還有從前父親去外地收賬時,母親送了三里再三里,恨不能跟著去……那時雖感動,卻不能完全理解,有這么依依不舍么,又不是再也見不到。 如今方知這其中滋味。 種蘇只覺有些后悔,便該明日白天寄出信件,這樣起碼也能多幾個時辰,起碼能再說會兒話。 “你先進(jìn)去。”李妄示意。 “哦?!狈N蘇知道必須得進(jìn)去了,便轉(zhuǎn)身,慢慢走了進(jìn)去。 “那,明天見?!狈N蘇說。 “明天見?!崩钔f。 院門緩緩合上,種蘇在門后靜站了會兒,聽見外頭傳來些許聲響,想來李妄已上車,便離開門口,回到房中。 桑桑已經(jīng)睡了,陸清純也徑直回房躺下,四周一片寂靜,主街上再無人影,坊內(nèi)還有零星燈火未滅,偶爾傳來幾聲狗吠。 這算應(yīng)下,算在一起了吧。 種蘇躺在床上,捂住心口,心口仍怦怦跳動如擂鼓,摸摸臉頰,亦不正常的發(fā)熱。 竟就這樣應(yīng)下了。 我喜歡他嗎?種蘇曾有些不確定,或者說,有些搞不清楚。種蘇的確很在意李妄,可這種在意究竟是什么樣的“情”,足夠至“兩情相悅”中的程度嗎? 從前多關(guān)注于“茍命”,如今回想,有時難以分清其中情愫,直至今日見到先帝,看著李妄被詛咒謾罵,心中再度涌起某些情緒。 忽然之間明白,那并非同情,李妄并不需要同情,那亦不僅僅是難過,而是心疼。 情深不知所起,或許在相處的點(diǎn)點(diǎn)滴滴中,那些在意,歡喜,失落……都是一顆顆小種子,它們悄無聲息的慢慢生根發(fā)芽,某一天,風(fēng)一吹,便開了花兒。 種蘇抱著被子,翻了個身,右手放在心口,那里的花兒正輕輕搖曳。 夜徹底靜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種蘇從床上坐起,實(shí)在睡不著,便披了外衫,輕輕走出去。 小院里安安靜靜,似乎連魚兒都睡了,種蘇背著手,在院中走來走去,數(shù)天上的星。 今夜群星閃爍,夜空如夢似幻。 “你又瘋了么?”陸清純的聲音突兀響起。 種蘇捂著心口,無語的掃了他一眼,“你怎么還沒睡?!?/br> 陸清純打個哈欠,“你吵醒了我?!?/br> “……對不住了?!狈N蘇道,陸清純負(fù)責(zé)這小院的安全,還是很稱職的,顯然隨時注意著小院及附近的動靜。 “里頭一個,外頭一個,大半夜的,嘖?!标懬寮?nèi)嗳嘌劬Γ洁斓馈?/br> “什么?” 種蘇聽了這話,登時心頭一跳,要再問,陸清純卻轉(zhuǎn)身進(jìn)屋,關(guān)上了房門。 種蘇轉(zhuǎn)過頭,看向小院那扇小小的木門,邁步慢慢走過去。 她看見地面上自己的影子,腳步踩在干凈的青石板上,發(fā)出細(xì)微清晰的聲響,宛如心跳。 門外頭似乎寂靜無聲。 種蘇輕輕打開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鋪天蓋地的月光,接著,是那月光里的人—— ——李妄坐在門前石階上,如同在長鸞殿的屋頂上那般,自如而略帶散漫的坐著,長腿隨意屈起,手臂搭在膝上,正望著遼闊深遠(yuǎn)的夜空。 聽見聲響,李妄便回過頭來,眼眸如天空繁星,他似乎并不意外種蘇的出現(xiàn),仿佛知道她會出現(xiàn)。 “怎么還沒睡?”李妄輕聲說,“睡不著?” “陛下怎么還沒走?”種蘇也輕聲道。 “本來要走,”李妄的聲音在夜里略低沉,說,“但你家門口的月亮似乎更好看,是以多看了會?!?/br> 李妄說的十分自然,沒有任何刻意,甚至帶著幾分漫不經(jīng)心,他大抵不是一個會故意甜言蜜語之人,正因如此,那些自發(fā)自內(nèi)心深處,偶爾冒出來的話語反而更真實(shí),更動人。 種蘇看一眼夜空,輕輕笑了起來。 “唔,好像是?!?/br> 李妄站了起來,自種蘇出來后,李妄便不再看月亮,目光落在種蘇面上,唇角微微勾著。 “這便走了?!崩钔f。 若之前身份未揭破,種蘇說不得還能邀他進(jìn)屋一坐,如今到底男女有別,深更半夜的,還是不宜。 隱在暗處的馬車嘚嘚嘚的過來,馬蹄聲在靜夜里格外清晰,像踩在人心上。 “進(jìn)去吧?!崩钔f。 “我看著陛下走。”種蘇仍站在門口,說。 “明日午時早些來長鸞殿。” “好。” 地面上兩道影子猶如兩棵樹,靜靜相立,片刻后,李妄終于邁步,轉(zhuǎn)身,上了馬車。 種蘇目送馬車慢慢駛離,抬頭看了看天際,朗月懸空,真的很美,種蘇笑起來,轉(zhuǎn)身進(jìn)去,輕輕關(guān)上院門。 深夜空曠寬闊的街頭,唯有一輛馬車悠悠駛行。 李妄伸手掀開車窗布簾,朝外望去,月光照在他英俊如玉的面孔上,光華流動,面容清冷,眼波卻溫和。 信仍在袖中,李妄忍不住取出來,就著外面的月光,再細(xì)細(xì)看一遍。 李妄。 從未覺得他的名字字體這般好看,念起來這般悅耳過。 今日是他人生中最開心的日子,值得載入生命史冊的時刻。 長安街上多愛種槐樹,柳樹,以及各種花木,正值夏季花開之時,風(fēng)中飄來縷縷花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