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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細細切脈,他就能發(fā)現(xiàn)司行箏的脈搏跳得比常人快了許多;他號了脈,再取了司行箏一點指尖血。 鄭喜及金吾衛(wèi)首領(lǐng)在一旁守著,有點意外,但也沒有阻攔。 他們是皇上的親信,知道陛下對辰王的信任,所以在皇上暈倒之后,他們便聽辰王的命令。 這時,張醫(yī)令被人背著趕來。 司行簡問:“你上一次給皇上請脈是什么時候?” 因為司行箏之前中毒不能生育,如今又在治療,這些都不能被人發(fā)現(xiàn),所以日常給他看診的都是張醫(yī)令。 張醫(yī)令喘著氣答道:“在陛下去狩獵之前。” 張醫(yī)令年紀大了,狩獵時并沒有隨行。 司行簡聞言皺眉,示意張醫(yī)令去給皇上診脈。 他已經(jīng)診出司行箏又中了別的毒,但之前一直是張醫(yī)令在照料皇上的身體,所以他不能越俎代庖。 張醫(yī)令讓自己平復下來,仔細診了半刻鐘,又撩開皇上的眼皮,然后沉沉嘆氣。 皇上這就是陰虛火旺,又怒火攻心,才暈倒的。這又是被辰王給氣了吧? 那邊,司行簡已經(jīng)把藥方子寫出來了。 皇上新中的毒不是一次下的,而是近幾日積累起來的,若是沒有繼續(xù)攝入,或許過些時日皇上就把體內(nèi)的毒素代謝掉,恢復正常。 這種毒引起的病癥表現(xiàn)類似于癭病,也就是后世的甲亢,但若真按照癭病用夏枯草、海藻等來治,只會適得其反。 張醫(yī)令問:“那,給陛下服用些丹參逍遙丸?” 司行簡道:“皇上這是中了毒,你可以取點血驗一驗?!?/br> 張醫(yī)令的手顫抖了一下,并非是不相信辰王,而是覺得自己醫(yī)術(shù)不精,同時也為辰王的膽大妄為而驚訝。 誰敢隨便取皇上的血?。?/br> 兩人探討了一會兒醫(yī)術(shù),其實主要是司行簡解釋,張醫(yī)令連連點頭。 一旁的鄭喜有些焦急,提醒道:“王爺,要不先給陛下解毒?” 司行簡:“解毒不是難事,重要的是找出毒是怎么下的。” 鄭喜神色一凜,答道:“奴婢這就去查。” “先查皇上的藥有沒有問題。” 若要下毒,除了味道濃重的湯,就是藥中最好隱□□藥的味道。 這次的藥是張醫(yī)令親自看著煎的,而司行簡施了針,等著皇上醒來。 司行箏幽幽轉(zhuǎn)醒,睜眼看到床邊的帷帳,他還懵了一會,想起方才在朝堂上的事。 他,當著眾大臣的面,被辰王氣暈了? 如果他是昏君,那這些大臣都不能要了,還有辰王……以后上朝,就讓辰王跪著吧。 “醒了?” 司行箏不用轉(zhuǎn)頭,就知道這是辰王,剛想斥責,就聽辰王道:“你還是控制一下怒火,免得中風了?!?/br> 這話一聽就很讓人上火。 鄭喜忙勸道:“陛下,您是中毒了,可千萬不能再動怒啊?!?/br> 鄭喜趕緊把目前的情況介紹一遍。 司行箏聽著,臉色從沉重轉(zhuǎn)變?yōu)槠届o。 先前不知道自己中毒,只以為是辰王太氣人,現(xiàn)在知道是中毒的緣故,才察覺之前的發(fā)怒有些太莫名其妙。 好像辰王并沒有那個意思,但他總會往能讓自己生氣的方向上聯(lián)想。 若不是他足夠信任辰王,在遇到刺殺一事后,說不定真的會處置了辰王。而這毒又會讓他變得暴虐、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不配當一個君主。 或者,若是辰王對皇位有想法,也會借機做些什么。 這局真是一環(huán)扣一環(huán)啊。 用計不算復雜,卻還是有不小的成功的機會。以小計謀大成,這幕后之人確實是個運籌帷幄、善于算計人心之人。 司行箏擺擺手,讓鄭喜等人出去。 “辰王有主意了?” 司行簡一頷首,沒有回答。 不用多言,兩個人就心照不宣地有了計劃。 司行簡沒有cao心下毒之人的事,若是皇上連這點子小事都做不好,那他這個皇上早就不知道死多少次了。 司行簡回到王府,已經(jīng)比往常晚了近兩個時辰。他進了門,還騎在馬上,就看到一個小團子往這邊跑。 他沒有下馬,直接一俯身把崽崽提溜起來,騎馬帶崽崽回院子。 司安珵絲毫不覺害怕,甚至還有點興奮,就連之前等待的焦急也煙消云散了。 “爹爹,今日怎么回來這么晚呀?” “只是有點小事耽擱了?!彼拘泻喌恼Z氣帶著令人信服的平靜。 司安珵不疑有他,也不再多問,而是提起自己今天上午都學了什么。說到后面,他就有些不好意思,因為他總擔心爹爹晚歸是遇到什么麻煩,完全無法專注。 司行簡夸贊兩句,又囑咐道:“這幾日爹爹可能會有些忙,有時會晚歸,你不必等我。等忙過這幾天,我就不再上朝了。” “真的嗎?”司安珵很是驚喜。 “自然。不過,你這幾日就不要出門,也不要趴墻頭了知道嗎?”司行簡叮囑道,他怕背后的人會對崽崽下手。 王府并非是萬無一失,但至少比外面風險小許多。而且,若是王府里還潛著心懷不軌之人,想趁機動手的話,他也剛好把人揪出來。 司安珵很高興爹爹以后不用上朝能有時間陪自己玩,但他并沒有被興奮沖昏頭腦,他能猜到外面肯定有什么事情發(fā)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