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寶兒 第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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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趕緊的蹲好了?!?/br> 長寅轉(zhuǎn)過身來,將寶兒整個人朝著身下一摁,寶兒猝不及防,加上屁股上,大腿上的傷還沒好全乎,被這猛地一摁壓,瞬間疼得齜牙咧嘴,差點兒一把跳了起來。 又因憋了一整晚的一泡陳年老尿這會兒堵在下頭,被這一摁,寶兒差點兒憋不住當場卸貨了。 “嘶——” “呼——” “我憋不住,要尿尿了——” 寶兒蹲在地上捂著褲,襠,臉上一會兒白一會兒紅,只齜牙咧嘴,抓耳撓腮的沖著長寅說著。 “忍著!” 長寅瞪了他一眼,顫顫巍巍的忍著屁股上的巨痛,緩緩蹲了下來,然后,將手中的蘋果擱在了腦袋頂上。 寶兒忍得小臉變了形,一張小臉滿是猙獰,這時,只忽而聞得遠處響起了一道諂媚之聲—— “爺威武,方才將那幾個靶子全都給撂下了,爺?shù)募g(shù)又精湛了,放眼整個元陵怕是無一對手了?!?/br> 寶兒蹲在最后最邊角位置,聞言,悄摸遠遠地抬眼朝著遠處那臺階之上探了一眼,只見從正屋里踏出了一道黑衣身影,因隔得太遠看不出具體相貌,只模模糊糊的看了個大概,可便是個大概,卻也看得寶兒微微一怔。 入府兩年,寶兒見過老爺,見過老夫人,見過太太,也遠遠的瞅見過府里的幾位小姐,卻從未見過的他的救命恩人大少爺,至于這位二爺,倒是見過兩回。 一回是在入府當日,被太太召見時遠遠的瞅過一眼,不過那時寶兒年紀還小,又加上身子虛得很,壓根沒有細瞧,后又在往凌霄閣跑腿送菜時,候在庭院里,二爺領(lǐng)著兩個隨從從他跟前走過,卻也沒有哪一回,瞧過正面,只聽說二爺生得貌若潘安,威武俊逸,來元陵城之前,是叱咤京城的美男子,來了元陵城后,若論起相貌,整個元陵城無一人能與之相提并論,不過,比起容貌更令人嘖嘖稱道的,乃是他的德行。 閻王霸王似的脾氣,以及沾花惹草,流連風月場所的風流韻事遠比他的相貌更令人津津樂道。 于是,哪怕府里人都說二爺生得俊俏,然而在寶兒的印象里對二爺那“火爆的”“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的”以及“打從凌霄閣里頭豎著抬出了的”的這類印象更為深刻,故而,在寶兒心目中,他實在無法將那樣霸王般的人想象成貌若潘安之輩,在他的印象中,二爺伍天覃生得五大三粗,是個一口獠牙半指長,一雙綠眼幽幽瞪出眶的大閻王怪。 然而,這會兒遠遠的瞅著,卻見十足年輕,是個二十一二歲的年輕貴公子,只見對方身子頎長強健,身軀偉岸,肩寬背闊,身著一襲黑色錦服,上頭無一絲紋理花樣子,全然素黑,襯托得整個身形愈加挺拔高挑,又見他將長發(fā)高高束起,頭頂束發(fā)以金紫色發(fā)冠,許是在練箭,只見他雙手手腕,雙腿長靴皆用黑色錦帶扎得緊緊的,還在額頭上綁了一條黑色錦帶,錦帶綁在耳后,垂落至肩,遠遠的望去,隨風飄揚了起來。 十足是個風神俊朗,氣宇軒昂,尊貴風流之人。 然而,此刻這位尊貴風流的貴公子卻將手臂一抬,淡淡挑眉道:“別拍馬屁,取爺?shù)募齺?。?/br> 話一落,一旁諂媚的常勝便費心費力的雙手舉起了一柄半人高的弓箭來,那弓箭好似十分笨重,常勝臉都漲紅了,就在瞪大雙眼,快要舉不住的時候,一旁的伍天覃一手握住弓箭,一手從箭筒里抽出一支利箭,他一手搭弓,一手拉箭,身子原是側(cè)對著眾人,一個轉(zhuǎn)身,寒星似的雙眼嗖地一瞇,下一刻,利箭從箭弓里飛快射出。 寶兒只聞得“咻”的一聲,便聽到“噗通”一聲,寶兒左側(cè)不遠處一個蹲著小廝身子一歪,直接歪倒到了地面上。 而他頭頂上的蘋果早已經(jīng)砰地一聲四分五裂。 碎蘋果汁甚至還飛濺到了寶兒的臉上來了。 這一切,發(fā)生得太過突然,太過迅速,發(fā)生在眨眼之間,所有人都毫無防備,等到眾人緩過神來時,那支箭已嗖地一下釘在了朱紅大門的門身上,而那名小廝整個人躺在了地上,瑟瑟發(fā)抖著,他眼歪嘴咧的,整個人儼然成了個癡傻兒似的,已被嚇得魂不附體了。 寶兒見此狀,瞬間驚出了一身的冷汗來。 原來,蘋果是做這樣的用處的。 而周遭十余人也一個個的,全部瑟瑟發(fā)抖了起來。 那箭若偏離了片刻,四分五裂的便是不是頭頂上的那個蘋果,而是那人的腦袋瓜子啊! 一箭正中果心。 常勝卻捂著心口,杵了好一會兒這才從眼前那驚悚一幕中緩過神來,他哆嗦著,正欲結(jié)結(jié)巴巴的繼續(xù)恭維著,卻見身前的伍天覃眉頭一挑,道:“哼,蠢材!” “蔫兒吧唧的,無趣得緊!” 伍天覃對一箭射中蘋果這個結(jié)果好似沒有絲毫喜色,反倒是對那小廝的反應(yīng)頗為不滿。 哼,這么不經(jīng)嚇。 廢物。 常勝聞言,立馬扯著嗓子沖著下頭的四喜道:“快快快,拉下去,就這點兒膽量,飯都白吃了?!?/br> 說著,便又咳了兩聲,目光朝著庭院里顫顫巍巍的十余人道:“都蹲好了,不準打擺子,不準晃動,一個個的都怕個什么,爺?shù)募说?,你們還信不過?你們?nèi)魜y動,害的是你們自個兒!” 常勝一番說教著,伍天覃便又再次舉起了弓箭,連射了兩個蘋果,隨后,便又玩起了新的花樣,一次性搭兩支箭,竟要一次性射兩個蘋果。 而令寶兒感到不幸的是,其中一支箭好似正瞄準了他的腦門。 哦,不對,是他腦門上的蘋果。 寶兒是個怕死惜命之人。 于是,毫無頂蘋果經(jīng)驗的他,在那支箭頭直直朝著他腦門射過來時,出于逃生的本能,他只嚇得臉色一白,脖子一縮,便……便……便嗖地一下,靈活的躲過了那支箭。 長寅繼屁股開了花后,腦門上又再次開了花。 長寅腦袋上的蘋果炸開了。 寶兒頭上那個蘋果卻咕嚕咕嚕,一路滾落到了臺階之下。 那支箭,射空了,成了這日唯一的一支敗箭! 整個庭院里頭嗖地一靜。 第22章 “哪個不長眼的?” “是哪個不長眼的蠢材?” 院子里本是一派緊張,繼而一片死寂。 不知過了多久,常勝咬著牙,朝著院子里吼了這么一嗓子。 這話一落所有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蹲在了地上的人,全部噗通一下,齊齊跪在了地上。 伍天覃看著釘在門上那支射空了的箭,半瞇起了雙眼,他的目光瞬間微寒了下來,目光如箭,緩緩在院子里掃視了一圈,最終直直落到了最邊角位置那里的元寶兒身上,冷冷地看著。 寶兒突兀的蹲在那里,一下子成為了眾矢之的。 躲,完全是本能反應(yīng)。 寶兒活這么大,還是頭一回被人用箭指著,小時候在草廟村玩彈弓的時候,只有他舉著彈弓指著旁人的份,哪有這樣被人指著的份。 那樣被人cao控著生命的感覺,他不喜歡,也完全無法適應(yīng)。 他雖是被發(fā)賣入了伍家的奴仆,到底不像府里多數(shù)家生奴才那般一身的奴性,寶兒只當自個兒不過是個過客,他從沒有將自己當作是這個深宅大院里頭的人,一日也不曾。 “是你,又是你!” “爺,又是這個蠢貨,才剛來兩日,惹了爺兩回了,小的這便將這么個憨貨給打出院子去,這樣的蠢貨,哪配伺候爺。” 四喜見是元寶兒那憨貨,那雙細長的眼瞬間一瞇,差點兒要跳起來指著元寶兒的鼻子大罵了。 他話一落,便恨不得指著人將他給拖出去,不想—— “慢!” 伍天覃單手持弓,漫不經(jīng)心的往前走了兩步,立在臺階邊沿上,瞇著眼遠遠地盯著遠處那道細小瘦弱的身影。 身子十分單薄羸弱,卻在一眾肥頭大耳里,稍稍顯得有那么些順眼。 伍天覃這人生得好,便厭惡丑陋之人,他院里的丫頭各個順眼,丑陋之輩不敢往他這里送,不過小廝男丁偶有丑陋,主要是他打發(fā)人打發(fā)得太勤了,漸漸的,院里的人便開始參差不齊了。 這會兒居高臨下遠遠瞅去,只見那小兒蹲在那里,面紅齒白,圓圓的腦袋上是圓圓的臉,圓圓的臉上有一雙圓圓的眼,一眼望過去一團雪白,卻又雙眼茫然,里頭仿佛還透著一絲迷離,像是誤入人間的一只小白兔,還是忒肥膩的那種。 呵,他素來喜歡獵兔子。 這樣一想,伍天覃雙眼再次瞇起了起來,下巴朝著臺階下那顆圓滾滾的蘋果點了點,伍天覃忽而微微勾唇道:“取眼罩來!” 話一落,常勝憐憫的朝著遠處那小兒身上看了一眼,立馬將眼罩取了來。 伍天覃接過眼罩,親自往眼睛上一貼,邊綁住眼睛,邊淡淡朝著遠處元寶兒道:“若敢再躲,斷他兩條腿!” 他語氣懶散,一字一句慢悠悠的,卻用著最大的耐心,說了最狠毒的話。 大太陽下,眾人生了一身寒意。 話一落,伍天覃將眼罩嗖地一下綁緊,隨即取出弓箭拉弦,動作干凈利落,也英武霸氣—— 與此同時,四喜親自將那蘋果撿來,擱在了元寶兒的腦袋上,瞇著眼,惡狠狠的盯著寶兒道:“要命,還是要腿,你自個兒看著辦罷!” 話一落,四喜沖著臺階上的伍天覃興奮喊道:“爺,好了。” 說完,趕忙往后一跳,唯恐亂箭傷人,誤傷了自己。 話說伍天覃蒙住了雙眼后,高高舉起了長弓,他將弓弦用力一拉,弓箭瞬間發(fā)出一絲緊繃的,犀利的吱吱聲。 伍天覃耳朵上下滑動著,箭頭直指著遠處元寶兒的腦袋。 元寶兒蹲在地上,雙腳開始漸漸發(fā)軟,額角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珠。 頭頂上的蘋果一晃一晃的。 寶兒不知要不要躲。 不躲,他這條命今日怕是要交待在這里了,他元寶兒沒死在逃難途中,竟死在了買主手中,何其諷刺。 若躲,“斷他兩條腿”,元寶兒絲毫不會懷疑這句話的權(quán)威性,畢竟,大閻王怪這個封號,在寶兒心目中早已經(jīng)印象深刻了。 而那支箭,像是怪物的嘴,張開著鋒利的獠牙,隨時便要朝他撲射過來。 別說寶兒了,就連周圍十余個隨從都各個散開,躲到遠處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寶兒渾身漸漸抖動成了篩子。 “三——” 不想,就在他牙齒打顫之際,這時,臺階之上,那位居高臨下的爺忽而嘴角一勾,輕啟薄唇,嘴里輕飄飄地吐出了這么一個字。 他在倒數(shù),他竟在倒數(shù)。 仿佛是在為他存活在這個世界上最后的生命在作倒數(shù)。 “二——” 不數(shù)數(shù)還好,一數(shù)數(shù),只覺得更緊迫,更令人害怕和膽寒了。 “一——” 最后一個數(shù)字吐出時,所有人都緊張得齊齊閉上了眼。 就連寶兒也咬牙死死閉上了眼。 四周靜悄悄的,一片寂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