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227節(jié)
犯了錯的圈圈留下爛攤子就跑進(jìn)臥室躲起來。 喬以笙和陸闖一起蹲下去撿。 無意間抬頭,發(fā)現(xiàn)陸闖的眼睛直勾勾盯在她的胸口,喬以笙不用看也猜到是怎么回事,迅速攏緊浴袍松散的衣領(lǐng)。 雖然有一次性內(nèi)褲可以換,但并沒有一次性內(nèi)衣可以穿,現(xiàn)在她的內(nèi)衣還被她晾在浴室里。 喬以笙坐直身體,不幫忙撿了。 陸闖干干地咳了咳。 喬以笙斜睨眼瞥他,在他準(zhǔn)備將最后一份道具收進(jìn)抽屜時,喊?。骸斑@個留下?!?/br> 很大小姐脾氣的口吻。 陸闖從善如流,拿到桌上來:“你想玩?” 喬以笙沒回答,只是伸手拖到自己面前仔細(xì)瞅。 是一堆積木,用來玩層層疊的。 喬以笙掀眼皮:“你玩不玩?” 陸闖同意:“可以?!?/br> 喬以笙滿是挑釁意味地補充:“輸?shù)娜耍嫘脑挻竺半U。” 陸闖擺積木的手一滯,對視上她的眼睛,斜斜勾起一側(cè)嘴角:“誰怕誰?” 而第一個使得積木傾倒、輸?shù)粲螒虻娜司褪顷戧J。 喬以笙一邊恢復(fù)著積木一邊問:“真心話?” 語氣擺明了就是不給陸闖選擇大冒險。 陸闖往后靠上椅背,一只手撐在桌面,另一只手端起杯子繼續(xù)喝著那味道不錯的不知名的茶,姿態(tài)很是閑散恣意無所畏懼地點點頭:“可以?!?/br> 喬以笙像是早就揣好了問題,果斷發(fā)問:“你高三是不是沒少翻墻來我學(xué)校偷窺我?” 陸闖:“……” 喬以笙:“遵守游戲規(guī)則?!?/br> 而他們這場游戲的規(guī)則,是沒有不想說以喝酒代替的選項。 陸闖承認(rèn):“是。” 喬以笙非常得意。 游戲繼續(xù)。 上天仿佛眷顧喬以笙,陸闖又非??焖俚剌?shù)袅说诙帧?/br> “還是真心話?!眴桃泽纤餍赃B疑問的尾音都直接忽略。 陸闖端著杯子的手輕輕一攤,示意她隨便問。 喬以笙開口:“大學(xué)的時候,每次看到我和鄭洋親密地在一塊,你心里是不是特別難受?” 陸闖斂著瞳仁,直直地注視她,捏在杯子的指節(jié)攥緊兩分:“喬以笙,這種問題的答案還需要我告訴你?” 喬以笙:“請遵守游戲規(guī)則,正面回答我的問題?!?/br> 陸闖:“……嗯,難受?!?/br> 游戲繼續(xù),第三局,喬以笙還是贏了。 這一次喬以笙直接問問題:“你喜歡我嗎?” “陸闖,你喜歡喬以笙嗎?”喬以笙強調(diào)著,重新問一遍。 陸闖跟喝酒似的,一口悶掉杯子里的茶,倒扣下杯子時,說:“喜歡。” 喬以笙咬牙:“整句話完整地說一遍?!?/br> 陸闖抬著下巴,拽里拽氣地:“喬以笙,聽清楚,我,陸闖,喜歡你,喬以笙。喜歡你很多年了,一直都喜歡?!?/br> 眼眶一紅,喬以笙往桌子上一趴,兩側(cè)肩膀聳動著,哭出聲:“就非得我逼你,你才表白。你做那么多事有什么用?你連句像樣的表白都沒給我,還妄想當(dāng)我男朋友?” 她抽噎得厲害,整個語焉不詳,陸闖根本聽不清楚,急得迅速起身繞到她那邊去,坐到她旁邊,與她牛頭不對馬嘴:“干什么?哭什么?不就是我喜歡你?有那么嚇人嗎?喬以笙你給我講清楚?!?/br> 喬以笙抬起滿是眼淚的臉,頤指氣使地指著對面的座位:“誰讓你過來的?你給我坐回去,游戲還沒結(jié)束。” 這回她的話,陸闖倒是聽清楚了,但聽得他有點生氣“兇什么兇?” 他沒再坐過去,就著現(xiàn)在的位置,把積木歪歪扭扭地重新搭起來,然后他隨手一抽,又把積木給抽塌方了。 丟開積木,他轉(zhuǎn)頭看回喬以笙:“我又輸了?!?/br> 淚水好像把喬以笙的眼睛給糊瞎了,看不出他的敷衍,她提問:“你的第一次是和你的哪個女朋友?” 陸闖怔愣:“……” 喬以笙控訴:“你們男人是不是都這樣?一邊好像很深情地口口聲聲喜歡我很多年,一邊卻可以和其他女人卿卿我我?算怎么回事?” “所以你就是個混蛋。不僅你對我的喜歡廉價,那些被你卿卿我我的女生也可憐,” 第353章 凈 “你如果說你曾經(jīng)喜歡過我,中間幾年不喜歡了,現(xiàn)在重新喜歡上我,我還能理解,我還能高看你兩分。” “你是怎么做到心底偷偷喜歡我,卻又能自如地一個緊接著一個交女朋友?怎么做到的?” “別跟我扯什么試圖借其他女人忘記我這種鬼話,你既是在羞辱那些和你交往過的女生更是在羞辱我。” “這理由聽起來就是你在為你的花心濫情找借口。還不如直接承認(rèn)你并沒有一直喜歡著我來得更讓人信服?!?/br> “我很好騙是嗎?從以前到現(xiàn)在你就是還在把我當(dāng)成傻子?!?/br> 喬以笙哭得不能自已,沒給陸闖留插話的氣口,眼淚也糊得她無法看清楚陸闖的神情。 她只是在想她現(xiàn)在的模樣必然特別丑,甩完話她就趴回桌面,用浴袍的袖子捂住自己的臉。 圈圈似乎被她嚇得不輕,汪汪汪地直叫喚,鉆到桌底下來撲上來她的膝蓋。 喬以笙突然覺得連他給狗子取了她的小名都顯得特別嘲諷,一把將圈圈薅開。 而她薅開圈圈的下一秒,她的腦袋強行被陸闖從桌面抬起,她的臉被迫面向陸闖。 “喬以笙你講點道理好不好!”陸闖的手指刮在她的眼睛附近擦拭她的眼淚,“你問過我嗎?你不能好好問一問我究竟是不是有你講得這么混蛋?!” 臉上的皮膚被刮得很疼,喬以笙覺得他是想刮壞他的臉,抓住他的手奮力掙扎:“還用得著問嗎?你自己花名在外你自己不清楚?難道我冤枉了你不成?我以前又不是沒親眼見過你和你的女朋友們勾勾搭搭。” “那你親眼見過我和那些女的上g了嗎?”陸闖扣住她的兩只手腕,不允許她再推搡他,“我和朱曼莉搞在一起不也人盡皆知?但你不是很清楚我和朱曼莉之間就什么也沒有?” 喬以笙:“朱曼莉是例外。因為那時候你已經(jīng)和我發(fā)生了關(guān)系,你才暫時沒了其他女人?!?/br> 陸闖:“不是例外!其他女人也一樣!” 喬以笙:“什么什么一樣?” “其他女人也和朱曼莉一樣,和我只是逢場作戲!”陸闖惱得聲音幾乎是用吼出來的,“全部都是假的!” 喬以笙:“……” 她覺得他的音量太高導(dǎo)致她耳鳴了。 怔兩秒,喬以笙吸了吸鼻子:“什么假的?” “喬以笙你不僅眼瞎、記性差現(xiàn)在連耳朵都不好使是不是?”陸闖的雙眸黑得深不見底,“我說我的花名是假的!從以前到現(xiàn)在,除了你之外,其他女人我一個都沒碰過!我干凈得很!你沒吃虧!不用再哭了!” “……”喬以笙呆住,覺得自己繼耳鳴之后又產(chǎn)生幻聽,滿面狐疑,“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陸闖被她的質(zhì)疑激得簡直要跳腳,不啻于遭到天大的羞辱,“我都可以裝爛泥,我為什么不能裝浪蕩?!我混的那個圈子哪個大少爺沒幾段風(fēng)流債的?我不逢場作戲我能騙得過陸家那群人?” 喬以笙一時啞口。 陸闖松開她,忿忿然起身,進(jìn)去浴室擰了毛巾出來,蓋到她的臉上,進(jìn)一步給她擦臉:“你腦子不是很好使嗎?能猜到我裝爛泥怎么就不能猜到我裝浪蕩?非得自己折磨自己幻想成我在騙你!” 被他指責(zé)得喬以笙很難不生氣,氣得又沒忍住掉眼淚:“怎么又變成我的錯?!陸闖你就是狗改不了吃屎!明明是你自己的問題又甩鍋到我頭上!我以前質(zhì)疑你臟的時候你怎么不直接解釋清楚?!在今天之前你只是明確否認(rèn)過你和朱曼莉的關(guān)系!還是被我逼急了你才否認(rèn)的!你和其他女人的關(guān)系你一直就是默認(rèn)的!” 陸闖:“……” 他箍住她朝他胸膛砸過來的小拳頭:“……我錯了?!?/br> 道歉道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利索,利索得喬以笙反倒有些措手不及。 措手不及的同時,喬以笙也很委屈,卻仍舊惡狠狠地瞪他:“你錯哪里了?” 四目相對間,陸闖眉心擰成川字,頃刻他緊抿的薄唇一掀,神情誠懇又認(rèn)真地說:“……錯在不該把我的問題甩鍋到你頭上,錯在我應(yīng)該早點和你講清楚我沒有那么隨便?!?/br> 喬以笙的委屈丁點兒未消散:“你說你怎么就這么能憋?怎么什么事到你那里都需要隱瞞了?之前你不承認(rèn)你是小馬不承認(rèn)你喜歡我理由全都有了,那這件事呢?這件事又是什么天大的理由值得你現(xiàn)在才愿意講清楚?” 陸闖:“……” “又啞巴了是吧?”喬以笙扯開毛巾,用力推他,想從座位里離開。 陸闖坐在外面,她不繞開他,沒法走。 而她剛有點動作就被陸闖重新按回座位里。 他的表情復(fù)雜地變幻著,最后以一種很憋屈的神色面對她:“……那我不要面子的?” “???”喬以笙一頭霧水,“什么面子?” 陸闖惡聲惡氣:“我堂堂陸大少爺風(fēng)流快活將近三十年結(jié)果因為你這個把我忘得一干二凈正眼都不瞧我一下的女人守身如玉,說出去像話嗎?!” 喬以笙:“……” 一口氣講完的陸闖也陷入沉默,并將他的臉轉(zhuǎn)開,回避和她的對視。 喬以笙清楚地看見他的下顎緊繃,他的耳根附近甚至漫開一片紅。 一時之間整個空間內(nèi)僅剩圈圈低低的嗷嗚有存在感。 喬以笙有些沒緩過來勁兒,隔了約莫一分鐘,下意識地:“……噢?!?/br> 這個回應(yīng)卻把陸闖點炸了:“噢什么噢?!喬以笙你現(xiàn)在心里特別得意是不是?!偷偷笑話我是不是?!” “并沒有。”喬以笙表里如一,特別坦誠,并坦誠地發(fā)表自己的困惑,“你們男人是不是都愛攀比?誰玩過的女人多,誰就很有面子很了不起?” 但男人們對女人的標(biāo)準(zhǔn)就不一樣了,女人是處,才能讓他們有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