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不在聶季朗面前暴露這件事，是因為喬以笙和陸闖認(rèn)為留著這一手秘密興許后面有作用。

    如今在懷疑聶季朗可能對陸家有所圖而聶婧溪極有可能是陸家人的情況下，喬以笙更得隱秘調(diào)查這件事，沒準(zhǔn)能順藤摸瓜挖出聶季朗究竟圖陸家什么。

    陸闖和喬以笙自然是考慮到一處，所以帶著玩笑口吻道：“嗯，那你打給聶季朗，打打看?！?/br>
    喬以笙斜睨眼，不吭聲，就是看著陸闖。

    一秒……五秒……十秒……陸闖退一步：“我錯了，我不該笑話你，懲罰我送你一個法式熱吻?！?/br>
    喬以笙笑著往后仰身體，避開陸闖的主動。

    但她的身后就是梳妝臺的鏡子，后背貼上去之后她只能偏開臉，同時用手擋在陸闖的臉上。

    陸闖那個變態(tài)便就著她的手舔她的手掌心。

    喬以笙癢得不行，提醒他：“你該下樓了?！?/br>
    “時間還沒到?！?/br>
    “早到了?！?/br>
    “我說還沒到就還沒到?！?/br>
    “我還得吃飯?！?/br>
    “方袖送上來的飯菜你也敢吃？”陸闖說，“吃我不是更美味更頂飽？嗯……？”

    最后一個氣音，也不知道他從哪兒新學(xué)來的發(fā)聲方式，聽得喬以笙渾身酥酥麻麻的……

    在喬以笙的意志逐漸被軟化，在妥協(xié)的邊緣躍躍欲試之際，陸闖反倒收起全部的旖旎，戀戀不舍地嘆氣：“算了，來日方長，今天我在你這里呆上的這點時間，夠他們眼紅的了。循序漸進(jìn)，以后每次都比上一次讓他們眼紅一點?！?/br>
    喬以笙：“……”她覺得他在一本正經(jīng)地說瞎話。

    不僅一本正經(jīng)地說瞎話，陸闖還一本正經(jīng)地給她整理她的被他弄亂的衣服。

    喬以笙：“……”裝，他就給她裝！

    陸闖又煞有介事地問：“怎么了？舍不得我？”

    等著她主動挽留他是吧？喬以笙才不遂他的愿，也非常體貼地幫他整理衣服，說：“趕緊走，去取樣本給聶婧溪做鑒定，早點出結(jié)果早點解謎?！?/br>
    陸闖：“……”

    喬以笙當(dāng)作沒看見他的表情，提議道：“要不聶婧溪和宋紅女的樣本由我來??？現(xiàn)在我是最方便取她們樣本的人。你就負(fù)責(zé)你爺爺?shù)臉颖?。?/br>
    陸闖：“……”

    喬以笙又兀自吐槽道：“老一輩的愛恨情仇可真復(fù)雜。聶婧溪要真是宋紅女和你爺爺?shù)膶O女，你爺爺可就辜負(fù)了三個女人。嘖嘖，了不起。我之前還納悶，怎么你爺爺生出的孩子一個個都那么不爭氣。噢，原來是上梁不正下梁歪?！?/br>
    陸闖似笑非笑地將剛剛攏起她的衣服重新扒拉開：“看來聶大小姐還是需要我聽你說會兒話。”

    沒等喬以笙反應(yīng)，陸闖頭一低，吮住她的鎖骨。

    “……”

    撿起靠在門邊的拐杖，陸闖拄在胳膊下，回頭瞥一眼還坐在梳妝臺上的喬以笙。

    他故意舔了舔嘴唇，喬以笙如漾春水的眸子瞪了瞪他。

    陸闖眉峰輕挑，又折返她面前。

    喬以笙騰空的腳尖再次踢了踢他的小腿：“沒完沒了了你？”

    陸闖順著她的話：“雖然你想沒完沒了，但得晚點時間滿足你?！?/br>
    喬以笙都對他的倒打一耙免疫了。

    陸闖其實是跟她說正事的：“等下記得把宋紅女的錄音發(fā)一份給我，我讓瘦猴子去找人試試看，能不能把整句話完整地修復(fù)出來?！?/br>
    喬以笙點點頭：“希望能有好消息?！?/br>
    陸闖又親了她一口，這回真的走了。

    阿苓仍舊守在門外面，目不斜視，很盡忠職守的樣子。

    陸闖愉悅地一瘸一拐，慢吞吞往樓下去。

    比起他上樓來的時候，樓下的人已經(jīng)走掉了一大半。

    還留著的這些人就是反正也沒其他重要事，就純粹蹭個飯、繼續(xù)瞧個熱鬧。

    陸闖從出現(xiàn)在樓梯上開始就被他們關(guān)注著，一直到他拐去陸清儒的房間。

    陸家晟和陸家坤還在，兩人在討論的就是陸闖和喬以笙的婚事。陸家晟已經(jīng)和聶季朗聯(lián)系過了，聶季朗說需要和族里叔公們商量過后再定黃道吉日。

    陸家晟問陸闖，和喬以笙討論的結(jié)果是什么。

    陸闖回答，喬以笙三言兩語說不清楚，等她制定出文字版。

    陸家晟有些不滿地評價了一句：“要求真多?！?/br>
    陸闖涼颼颼地瞥了瞥陸家晟：“記下了，我一會兒就跟聶大小姐告狀?！?/br>
    陸家晟臉都綠了：“我是讓你娶她，還是讓你當(dāng)?shù)共彘T？”

    陸闖反問：“難道不是倒插門？”

    “你——”陸家晟想揍人。

    陸家坤攔下陸家晟：“好了，當(dāng)著爸的面呢大哥?！?/br>
    陸闖嗤聲，吊兒郎當(dāng)?shù)厥箚緫c嬸去幫陸家晟倒一杯冷水滅滅火。

    支走慶嬸，趁著陸家晟和陸家坤沒把注意力放在他和陸清儒身上，陸闖悄悄取了陸清儒的樣本。

    樓上，喬以笙也敲開宋紅女的門。

    第431章 追求

    在此之前，喬以笙先認(rèn)認(rèn)真真地檢查了一遍她自己的身體，確認(rèn)各處皮膚沒有被陸闖留下的異樣痕跡。但由于某些原因，她還是新?lián)Q了一身干凈衣服。

    方袖來幫忙開的門，禮貌問候：“大小姐?！?/br>
    喬以笙略略頷首，進(jìn)門去，看到這會兒屋里不見聶婧溪，除去方袖只有宋紅女。

    宋紅女朝她招招手：“我正要讓方袖去找你。”

    喬以笙走向她：“宋mama吃過飯了？”

    “嗯，吃過了。外面下雨沒辦法散步，我還只能在房間里走幾圈消消食?！彼渭t女在喬以笙落座床邊之后，雙手就握住喬以笙的兩只手，“剛知道原來你選完未婚夫了？”

    喬以笙點頭：“嗯，選完了?！?/br>
    “選完了好，選完了好啊?！彼渭t女看起來特別高興，和她絮叨了一會兒很期待她的婚禮之類的話，就談及一些結(jié)婚的習(xí)俗。

    最后不可避免地提到聶家陪嫁的傳統(tǒng)：“……不知道二爺和你說過這件事沒有。你沒有打小生活在聶家，身邊沒有一起長大的人。我還沒問過二爺打算怎么給你分配陪嫁。但我瞧著啊，阿苓跟在你身邊有一陣了——”

    “宋mama，”怎么一天下來她要被惡心這么多次，喬以笙第一次對宋紅女表現(xiàn)出強(qiáng)硬的態(tài)度，“這個傳統(tǒng)不用再跟我提了，在我這里不會有聶家的這個傳統(tǒng)。我也已經(jīng)和小叔叔通過氣了?！?/br>
    宋紅女倒也沒繼續(xù)說什么，拍了拍她的手：“好好好，你和二爺既然商議過了，就好。”

    喬以笙忍不住問：“宋mama，我上午才知道原來你是奶奶的陪嫁。”

    “是啊，我是。”宋紅女大大方方承認(rèn)，“佩佩嫁過去之前，聶家傳過來話，說有這個規(guī)矩，如果佩佩不自己準(zhǔn)備，就是聶家那邊準(zhǔn)備。聶家的人，怎么都不如自己人穩(wěn)妥。我和佩佩關(guān)系好，我也愿意陪著佩佩，所以就和佩佩一起去了?！?/br>
    關(guān)系再好，也不至于犧牲掉自己的一輩子吧……喬以笙難以理解：“為什么？宋mama，你就沒想過自己的生活？和自己愛的人養(yǎng)育自己子女？奶奶當(dāng)年也同意你這樣？”

    這同時也是喬以笙的試探。

    因為剛剛靠在床頭，宋紅女的銀絲有些亂，她的表情則是欣慰的：“阿婆長到這個歲數(shù)，還能被人心疼……沒事的，阿婆其實沒你們想得那么苦啰?！?/br>
    她笑瞇瞇的：“你的話又讓我想起佩佩。你和佩佩真的像。佩佩當(dāng)年知道我答應(yīng)她父母給你做陪嫁，也關(guān)心過我，問過我類似的話。我就實話告訴佩佩，我可不懂什么情啊愛啊。我小時候家里窮怕了，結(jié)不結(jié)婚養(yǎng)不養(yǎng)孩子對我不重要，吃飽飯睡好覺才是我最大的追求。”

    “其他人我不知道。但我從小是在佩佩身邊給佩佩作伴，佩佩教我識字、讀書，對我最好的人就是佩佩。我不跟在佩佩身邊，我自己都不安心。”

    “所以你要說阿婆我有多偉大，那也是沒有的，阿婆還是為了自己。阿婆現(xiàn)在在聶家有人照顧我、有人給我養(yǎng)老，很好的。阿婆沒其他追求，這一輩子過得心滿意足了?！?/br>
    “……”喬以笙除了聽著她說，也插不進(jìn)嘴。

    不僅插不進(jìn)嘴，在她講完之后，喬以笙也不知道該如何接茬。

    其中的虛實，喬以笙自然也無從判斷——算了，她還是老老實實地等鑒定結(jié)果吧。人的嘴會說謊，科學(xué)不會。

    宋紅女倒也主動提出想睡個午覺，省去喬以笙再苦思冥想還能和宋紅女聊什么。

    但喬以笙沒有馬上走人，她借口幫宋紅女松開發(fā)髻，方便宋紅女睡覺，趁機(jī)取走一點宋紅女掉落的頭發(fā)。

    離開宋紅女的房間，喬以笙先回自己的房間將宋紅女的頭發(fā)裝起來，轉(zhuǎn)而再去找聶婧溪。

    來幫聶婧溪應(yīng)門的人則是楊芊兒，楊芊兒走出來，幫聶婧溪把門關(guān)上后，沒好氣地告訴喬以笙，聶婧溪生病了，在休息，讓喬以笙暫時沒來打擾聶婧溪。

    “怎么突然生病了？生什么??？嚴(yán)重不嚴(yán)重？”不久前不是還好好的？喬以笙很難不好奇聶婧溪現(xiàn)在的情況。

    沒等楊芊兒回答，聶婧溪的聲音隔著門板傳出來：“以笙jiejie，不好意思，我早上起床時其實就有點不舒服了，應(yīng)該是感冒了，剛剛量體溫也有點發(fā)燒。怕傳染給你，我就不讓你進(jìn)來看我了。等我好了吧。沒大礙的，以笙jiejie不用擔(dān)心，我休息兩天就行。”

    喬以笙：“……”

    怕傳染給她，就不怕傳染給楊芊兒之后再傳染給她？

    “行，那你休息吧?！眴桃泽蠜]強(qiáng)求見她，走回自己的房間時，把阿苓也喊進(jìn)屋，詢問阿苓知不知道聶婧溪怎么了。

    阿苓回答：“不知道具體的情況，我看見婧溪小姐從宋mama房間里出去后直接回了她自己的房間，之后又看見楊芊兒拎了藥箱進(jìn)去婧溪小姐的房間?！?/br>
    喬以笙蹙眉。她真正關(guān)心的當(dāng)然不是聶婧溪，而是：看聶婧溪這樣子是打算這兩天都躲在房間里了？要取聶婧溪的樣本豈不增加了難度？

    想了想，喬以笙先給陸闖發(fā)消息說明情況。

    陸闖表示他現(xiàn)在人還在樓下，讓喬以笙先把宋紅女的樣本給他。

    喬以笙便帶阿苓下樓去。

    剩余的幾個陸家子孫原本七扭八歪的，猝不及防見到喬以笙，紛紛恢復(fù)精氣神，跟喬以笙打招呼。

    喬以笙擺著聶大小姐的高傲架子，一個沒理，拜托阿苓去廚房另外幫她準(zhǔn)備一份飯菜——經(jīng)由陸闖的提醒，喬以笙現(xiàn)在還真不敢隨隨便便吃這邊的東西。

    陸闖的謹(jǐn)慎是很有必要的。尤其陸闖本人，喬以笙很認(rèn)同陸闖的小心翼翼，畢竟隨著未婚夫的選出，陸闖如今真真正正地成為靶子。

    喬以笙徑自走去陸清儒的臥室。

    陸家晟、陸家坤和陸闖確實都還在。

    陸家晟見到喬以笙出現(xiàn)，最高興：“以笙，你來得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