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303節(jié)
“喬圈圈你考我語文閱讀理解呢?”陸闖一把將她薅到他的身前,自上往下睨她,“我說過我語文成績不好?!?/br> 喬以笙說:“我只記得你吹過牛,高中如果你和我同校,正常參加考試,我會回回因為考不過你而哭鼻子?!?/br> 陸闖:“……” 喬以笙輕哂:“行,你不知道,我就來告訴你。夫妻就是要:同舟共濟、共同承擔。” “我知道你很了不起,韜光養(yǎng)晦了這么多年暗中籌謀著復仇,每天腦子里都運轉(zhuǎn)著特別多的事情?,F(xiàn)在身邊最近的地方明明多了一個人,怎么你還想著自己一個人扛?還是說我們之間又回到了原點,你就是認為我沒辦法替你分擔?!?/br> “喬圈圈你夠了啊,別越說越過分。”陸闖黑臉。 喬以笙也惱火:“現(xiàn)在究竟是你過分還是我過分?有事情你憋在心里難道很舒服嗎?你是不是忘記了你以前就是壓在肩上的稻草太多了才生病了!” 原本她的惱火是故意為之的,用來激將她,現(xiàn)在想到他曾經(jīng)生病,她真的生出些惱火了。 她希望他能一直健健康康。 她的話出口之后,兩人之間陷入短暫的安靜。 然后是陸闖先開口:“我又沒說不告訴你?!?/br> “我怎么知道你后面會不會反悔?”喬以笙仍舊沒好氣,態(tài)度強硬,“要說就給我現(xiàn)在說。” 陸闖狹眸,倏地拉著她折返沙發(fā)里坐下。 掏出他的手機,他點了幾下,遞給她:“……宋紅女在陸清儒房間里的那一句錄音,完整地還原出來了?!?/br> “!??!”果然不是小事情!信他才有鬼了! 所以錄音里還原出了個了不得的大秘密? 喬以笙迫不及待地點開音頻。 “除了你自己,就是沒其他人發(fā)現(xiàn),ta和你是像的吧……” “???”聽完后喬以笙一頭霧水。 原來漏掉的一共是四個字,前面的“你自己”和最后尾音非常輕的一個“吧”??裳a充出來之后,她怎么覺得還原了跟沒還原,區(qū)別不太大? 喬以笙讓音頻重復了一遍之后,抬頭問陸闖:“什么意思啊?” 宋紅女地對陸清儒講這句話的,“你自己”三個字也就是指陸清儒了。 陸清儒自己發(fā)現(xiàn)有個人和他是像的? “難道要去問你爺爺告訴我們答案?”喬以笙費解。 陸闖告訴她:“我下午離開房間,就是因為收到了這個還原出來的錄音,想去找陸清儒。” 怪不得。這件事確實值得他跑一趟。比他下午撒謊大炮他們找他,更合理。但問題是——“你不是走到半路就暈倒了?就是還沒問到你爺爺?” 何況,即便他沒有中途暈倒,見到了陸清儒,以陸清儒的狀態(tài),能問出來什么?喬以笙蹙眉。 陸闖是站在她面前的,他的眼波細微地閃動一下,繼續(xù)說:“其實出門去找陸清儒前我就在想,也許不用問,已經(jīng)有答案了?!?/br> “什么答案?”喬以笙討厭他這種講話方式。 陸闖抿一下唇,說:“一直以來,在陸清儒身上,只發(fā)生過一件他自己認人的事情?!?/br> 喬以笙:“哪一件?” 陸闖:“你也知道的?!?/br> “嗯?我也知道?”喬以笙稍微搜索了一下她的記憶,狐疑道,“你指你爺爺把我認作‘佩佩’?” 她想到的僅此一件事而已。 卻見陸闖沒說話,儼然默認。 喬以笙狠狠地愣住。她依舊不理解:“什么???你爺爺是把我認作‘佩佩’,又不是把我認作他,怎么都跟宋紅女的這句話沒關系。你哪來的邏輯強行聯(lián)系在一起的?根本不對好不好。” 陸闖只重復一句話:“我剛剛講過,陸清儒身上,只發(fā)生過這一件他自己認人的事情?!?/br> 喬以笙反駁:“你又沒有二十四小時呆在你爺爺身邊,怎么能保證只有這一件?很可能你爺爺曾經(jīng)在宋紅女面前認過其他人,你不知情而已。” 陸闖問:“那你覺得,他一個老年癡呆,認為別人和他像的場景,應該是怎樣的?” “……”喬以笙還真被他問住了。但也并非完全設想不出來。 陸闖則沒給她機會道出她的強行設想:“其實,我已經(jīng)鑒定過一份nda了?!?/br> 第475章 雷 喬以笙預感特別不妙:“……鑒定了誰的?” 陸闖直言:“你和陸清儒的?!?/br> 喬以笙的眼皮狠狠一跳,聲音抑制不住地顫著輕抖:“……鑒定結果是什么?” 陸闖從她手里拿回他的手機,又cao作了幾下,然后把手機重新遞到她的面前:“你自己看?!?/br> 喬以笙盯著電子報告上顯示的幾個字樣,如遭雷劈,瞳孔瞬間放大,眼睛圓瞪:“怎么會?” 比起當初鑒定她和聶季朗的關系,還要令她震驚、還要令她難以置信。 她和陸清儒怎么莫名其妙地扯上關系了? “確定沒有出錯嗎?!”喬以笙能出口的只有這句話。 陸闖解釋道:“只要當初鑒定你和聶季朗時,你的樣本沒有出錯,那么這次鑒定,你的樣本就要沒有出錯。陸清儒的樣本,我也是沿用之前鑒定他和聶婧溪關系時的數(shù)據(jù)記錄?!?/br> “……”喬以笙愣著神。 由她和陸清儒的這份鑒定,暴露出不少值得探究的問題。 但一時之間,喬以笙的腦子里只有一個念頭,跟大錘子似的不斷地砸著她的腦袋,砸得她近乎崩潰:“……如果這樣的話,那我們,那我們豈不是……” 她根本講不出來口后面的字眼。 她的喉嚨完全硬生生哽住了。 “不是,一定不是,我們兩個之間一定沒有關系?!标戧J聞言迅速蹲身,兩只手按在她的雙肩,輕輕摩挲,予以安撫,口吻篤定,語氣也加重地強調(diào),“我們一定沒有關系!” 喬以笙如同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猛地抓住他的手:“你已經(jīng)驗過我們倆的dna了是嗎?dna顯示沒有關系對不對?” 剛問完這句話,喬以笙就意識到,不對,陸闖應該還沒驗過,他的樣本不是還沒交給大炮?所以她剛剛猜錯了,他真正要驗的是她和他的…… 陸闖接下去的話證實了她的推測:“還沒,我現(xiàn)在就讓人送樣本去鑒定機構,加急鑒定?!?/br> 說完陸闖就起身,打電話給大炮,讓他再過來一趟。 等他在門口把樣本給了大炮之后,轉(zhuǎn)身回來,就見喬以笙還保持著方才的姿勢,紋絲不動,兩眼無神,視線落于虛空。 陸闖皺眉,落座她身側,攏住她的肩膀:“所以我才說,等鑒定結果出來了,確認我們之間沒有關系再告訴你,你非要現(xiàn)在知道。” 喬以笙置若罔聞,只是轉(zhuǎn)頭,直愣愣地注視他,追問:“既然鑒定還沒做,你為什么這么篤定我們之間沒有關系?” 陸闖簡單地說:“直覺?!?/br> 喬以笙燃起的希望因為他的回答而熄滅。她以為他多半是還有其他不為人知的訊息沒有分享給他。結果只是直覺? 她無法接受,她的內(nèi)心仍舊處于驚濤駭浪的劇烈動蕩之中。 她當然希望她和陸闖沒有關系,同時她也認為她和陸闖是沒有關系的。 可關鍵在于,截止目前她和陸清儒的親緣關系似乎板上釘釘,而她和陸闖的鑒定還沒有結果。 所以就是存在那種可怕的可能性。 她沒辦法定心啊,她如何能定心? 喬以笙崩潰地想哭。 陸闖捧住她的臉:“你想把你的妝哭花嗎?你不是還想回宴廳?” 喬以笙強忍著憋回去,卻忍不住質(zhì)疑陸闖:“你之前心神不定,也是因為我們可能有血緣關系,對不對?” 陸闖的眸光微不可察地閃爍一下,嘴里否認道:“沒有,我只是單純地覺得你和陸清儒的鑒定結果很意外,很有內(nèi)容可挖?!?/br> 喬以笙才不信,現(xiàn)在她回溯他從下午到剛剛道出實情為止的表現(xiàn),才不信他的內(nèi)心沒有過半絲震動。 現(xiàn)在他這樣篤定,很大一部分是為了安慰她、為了穩(wěn)定住她的情緒吧? 而也是因為回溯了下午到剛剛道出實情為止的一些事情,她記起他和的某些親密舉動,她愈發(fā)崩潰。 崩潰地她下意識推開陸闖的手,并挪開自己的身體,和他拉開一點距離。 喬以笙難以啟齒地問:“……你下午就已經(jīng)知道我和陸清儒的關系,肯定也由此聯(lián)想到我們之間可能存在的關系,卻還是和我訂婚。剛才甚至還把我從宴廳里面帶來這里……” “你怎么敢在鑒定清楚我們的關系之前不避諱我……你怎么敢……”一邊是清醒的認識到她這樣的話必然會傷害到陸闖,一邊是倫理道德在撕扯她的內(nèi)心,喬以笙憋回去沒多久的水汽又彌漫她的雙眼。 陸闖在她和他拉開距離的剎那間,渾身就變得僵硬。 他的瞳眸異乎尋常地黑,似裝了外面的整個黑夜。 他坐近她,重新縮小他們之間的距離,也重新捉住她的手,交扣住手指,舉高到他們之間,明晃晃地顯露出他們各自無名指上的戒指。 “喬圈圈,我告訴你,就算鑒定結果出來,我們之間有關系,也不會有任何改變?!标戧J像是咬著牙說的,每一個字眼都特別地用力,“我們已經(jīng)是夫妻了。我不可能再和你分開。不、可、能。” 在他最后三個字的一字一頓中,喬以笙的眼眶根本無法再承受住眼淚的洶涌,淚珠子跟珍珠似的一顆緊接著一顆地滑出眼眶,悄無聲息地掉落在她的裙擺上,迅速地被布帛吸收。 而陸闖的強勢和霸道在她的淚流不止中蕩然無存,他好像又從張牙舞爪的野獸變成被大雨淋過的濕噠噠的小狗,不自信而又帶一絲期待地問:“你呢,喬圈圈?如果是那種結果,你……會選擇不要我嗎?” ……不知道,她不知道,這個問題她根本沒辦法思考,不知道——可在她反應過來自己的腦子跟漿糊一團亂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辦法給出回答的時候,喬以笙發(fā)現(xiàn)她已經(jīng)抱住陸闖了。 她這是怎樣…… 她也和陸闖一樣,成為變態(tài)嗎…… 喬以笙覺得自己又要崩潰了。為什么會這樣? 陸闖緊緊地回抱著她,在她耳邊一遍又一遍地重復先前的話:“不會的,一定是哪里出了問題,你只是和陸清儒有關系,和我沒有關系。一定是這樣的,別擔心,別擔心?!?/br> 他分明不僅僅在安慰她,也在說服他自己,打消他自己的最后那一點點動搖。 第476章 宵夜 喬以笙這個樣子根本沒有辦法再回宴廳,即便補了妝也沒辦法,她內(nèi)心受到的沖擊和動蕩短時間內(nèi)完全平復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