犬馬 第304節(jié)
陸闖也不建議她再出現(xiàn)在眾人面前,索性讓她就在這里繼續(xù)休息,他幫她把阿苓喊過來,給她帶來卸妝用品和她日常的衣服。 反正聶大小姐從下午折騰到晚上,累了,是個合理的理由,別人想質(zhì)疑也質(zhì)疑不了。 今晚的宴席也確實已經(jīng)沒她什么事了。 散席送賓客的任務(wù),陸闖提喬以笙交待了歐鷗幫忙招呼。 不過實際上喬以笙也分別給李芊芊、mia他們每個人都發(fā)了一條微信消息,道歉她臨時有事沒法親自送,也跟他們道謝,謝他們賞臉出席。 杜晚卿那邊,就搪塞不過去了。 訂婚結(jié)束后,本來根據(jù)習(xí)俗,喬以笙今晚應(yīng)該跟著陸闖回陸家住。 但因為杜晚卿和戴非與今晚還要在霖舟待一晚,明天早上才會貢安,所以喬以笙早就決定她今晚仍舊睡在自己家里。 訂婚宴的全部習(xí)俗她能遵守的都遵守了,為的是和陸闖有個圓圓滿滿的訂婚,最后這一點實在膈應(yīng),而且陸闖自己都不愛回陸家住,更不想帶著喬以笙去陸家睡。即便是訂婚的習(xí)俗,也不樂意。這也是昨天喬以笙做決定之前已經(jīng)和陸闖商量好的。 現(xiàn)在跟陸家晟提出,陸家晟倒也遷就喬以笙,沒有異議,說習(xí)俗是死的,人是活的,喬以笙愛住哪兒就住哪兒。 而陸闖也順其自然地跟陸家晟申請,今晚去陪喬以笙。 都已經(jīng)不住在陸家了,總不能剛訂婚的小夫妻倆還分開,陸家晟無疑是求之不得。 回聯(lián)排別墅的路上,陸闖沒有和喬以笙一輛車,他和戴非與以及圈圈坐大炮開的車,喬以笙和杜晚卿則坐阿苓開的車。 因為情緒上波動她并有自信能瞞過杜晚卿,所以陸闖已經(jīng)給了杜晚卿一套說辭,說是陸闖剛才不小心惹喬以笙生氣了。 杜晚卿并未追問。 喬以笙摟著杜晚卿的臂彎,腦袋挨著杜晚卿的肩膀,全程安靜地假寐。 到家之后,戴非與因為沒吃飽,去廚房熱了中午前往宜豐莊園之前那頓午飯的剩飯剩菜。 喬以笙很奇怪他為什么會沒吃飽。今晚陸家的酒宴可是非常豪華。她還挺遺憾自己沒口福。 戴非與吐槽道:“那一桌一起坐的都是些什么人你自己沒看見嗎?有胃口吃才怪。” 能坐些什么人?聶家這邊不就是聶季朗和聶婧溪、宋紅女,陸家那邊就是陸家晟、何潤芝、陸昉、杭菀、陸家坤和余亞蓉。喬以笙想了想,她也不太吃得下。 戴非與緊接著吐槽:“而且這酒宴吧,看著豪華,吃進肚子里,吃了好像沒吃?!?/br> 杜晚卿則吐槽他:“我看你是忙著逗狗,根本沒心思吃宴席?!?/br> 杜晚卿難得顯露出一絲不太好的語氣。喬以笙記起他們母子倆在宴席間的談話還沒有個結(jié)果。所以,這是要回來后繼續(xù)嗎……? 喬以笙做好了當(dāng)和事佬的準(zhǔn)備。 但杜晚卿和戴非與并沒有給她機會。 前者說完這一句就先回二樓去洗漱了。 后者默默地在廚房里搗弄他的宵夜。 喬以笙自己心情也不太好,既然暫時不需要她當(dāng)和事佬,她便也不主動挑擔(dān)子,跟在杜晚卿后邊也上二樓洗漱。 走向樓梯的時候喬以笙迎面碰到陸闖。 陸闖頓足,手里拎著剛讓大炮從外面打包買回來的食物,問喬以笙要不要也吃點:“……你從下午到現(xiàn)在都沒怎么吃吧?!?/br> 一方面是為了提防有人在食物里動手腳,一方面也是想保持她身為新娘的妝容和體態(tài),喬以笙確實沒怎么吃過東西。 只有聶季朗邀請杜晚卿到外間喝下午茶的時候,也送了兩份下午茶給里間的喬以笙和歐鷗。聶季朗的東西,喬以笙還是放心的,所以稍微墊了墊胃。 但喬以笙現(xiàn)在仍舊不覺得餓,她搖了搖頭。 陸闖也沒勉強:“好好休息吧?!?/br> 喬以笙記起來問一句:“鑒定結(jié)果大概什么時候能出來?” 陸闖抿一下唇,回答他:“最快的速度是三個小時?!?/br> 三個小時,起碼得從鑒定機構(gòu)那邊拿到陸闖新送去的樣本開始計算吧……喬以笙默默地思忖,朝陸闖點點頭,徑自邁上階梯。 陸闖目送著燈帶在她腳底下一層層亮起,她的身影消失在二樓之后,他進去廚房,示意戴非與他手里的宵夜,讓戴非與一起吃。 尤其是揚了揚啤酒:“喝兩杯?” 戴非與即刻關(guān)掉灶臺上煤氣,走出去。 兩人將下酒菜擺在餐桌上,相互之間倒也沒聊什么,只是沉悶地一起你一聽我一聽地喝著啤酒。 圈圈圍繞在他們身邊,原本指望著他們當(dāng)中誰能丟給它一小塊rou或者其他什么的。 但轉(zhuǎn)悠了半天,陸闖和戴非與誰也沒搭理它。 圈圈最后也只是委屈吧唧地趴在兩人的腳邊呼呼大睡。 - 喬以笙洗漱結(jié)束,就去找杜晚卿,窩在杜晚卿的床上,和杜晚卿一起翻閱瀏覽家里目前現(xiàn)存的所有的她爸爸mama的照片。 翻照片,也就意味著勾起無數(shù)她曾經(jīng)和爸爸mama的回憶。 回憶就回憶吧,喬以笙已經(jīng)能接受了。 不僅能接受,遇到她和爸爸mama一起拍的照片,她還能給杜晚卿描述一些彼時拍照片的場景。 杜晚卿始終當(dāng)著她的聽眾,靜靜地?fù)崦念^發(fā)。 也是因為這么仔細(xì)一回憶,喬以笙發(fā)現(xiàn),確實有一些以前她以為能記住一輩子的回憶,已經(jīng)沒能抵抗住時間的消磨,逐漸模糊了細(xì)節(jié)。 “很多事情我也開始記不太清楚了?!薄@是陸闖在他和柳阿姨曾經(jīng)住過的那個小房間里主動跟她說過的,關(guān)于他對柳阿姨的記憶。 此時此刻喬以笙發(fā)現(xiàn)自己對父母的記憶同樣如此,她才真真正正地和陸闖感同身受了…… 她當(dāng)時對陸闖說,要幫他一起記著他和柳阿姨的美好回憶。 現(xiàn)在喬以笙突然領(lǐng)悟,與其對抗時間,艱難地挽留過去,不如創(chuàng)造眼下的新的美好。 而她,無疑是應(yīng)該和陸闖一起創(chuàng)造的。 - 離開杜晚卿的房間時,喬以笙恰好碰到剛剛上樓來的陸闖。 第477章 夜 戴非與和昨天晚上一樣,睡樓下的客臥,所以喝完酒直接回房間。 陸闖則上來了。 他其實可以選擇和戴非與同一間臥室,但他還是上樓來了。 喬以笙見到他的第一反應(yīng),自然而然是想問他鑒定結(jié)果出來沒。可看他的樣子也能判斷,答案是“沒”。她便沒開口,默不作聲地回她自己的臥室。 陸闖跟在她的身后。 她的這個少女時期的房間,因為今天這個特殊的日子,窗戶玻璃和梳妝臺的鏡面上各貼了一枚小小的“囍”字的窗花。 是昨晚杜晚卿給她貼的。 所以陸闖現(xiàn)在才看見。 喬以笙走上前,默默地把窗簾拉起來。 那朵窗花被遮擋住。 陸闖掃過她的背影,沒說什么。和之前他住在這里時無異,他照常去洗漱。 他出來時,喬以笙已經(jīng)躺在她的那張單人床上,僅留一盞床頭燈,閉著眼睛像是睡著了。 陸闖很確定,她沒有睡。鑒定結(jié)果沒出來之前,他知道她寢食難安。 陸闖擠到床上去,如常摟她入懷。 喬以笙沒有推開他,可也沒有主動親近他。 即便洗過澡,他的身上仍舊殘留淡淡的酒氣。 她輕輕問:“你又喝了多少?” 陸闖的下巴抵著她的發(fā)頂蹭了蹭:“沒數(shù)。就是和你表哥一起,把大炮買來的啤酒全喝光了。” 喬以笙應(yīng)了個“嗯”,沒講其他的。 頃刻,陸闖打破沉默,告訴她:“散席的時候,底下的人已經(jīng)偷偷綁了麻袋余子榮揍完了。” “有套出什么話沒?”喬以笙問。 陸闖把手機里的錄音播放出來。 整個揍人過程中所有的動靜全錄下來了。 一開始全是余子榮的咒罵聲,難聽得簡直污人耳朵。 中心思想不外乎是他有多厲害,敢打他,就等著被陸家弄死。 拳打腳踢并沒有因為余子榮的威脅而停下,反而越揍越兇。 余子榮問他們是誰,也沒人回答他。 后來余子榮的氣勢終于在拳頭下弱了些,又問他們?yōu)槭裁创蛩?/br> 就有人粗著嗓子說是替天行道,讓余子榮自己反省他平常都做了哪些惡心的爛事。 可笑的是余子榮竟然真的把他自己最近的一些惡行一件件地招出來。 招著招著,余子榮靈光一閃,猛地問:“我他媽知道你們是誰派來的了!聶婧溪那個表子對不對?!” 余子榮聰明地分析道:“霖舟哪有人敢隨隨便便得罪陸家?!今晚進得來這里的賓客也有限!賓客全是有頭有臉的人!誰吃飽撐著來揍我?!只有聶婧溪那個表子!肯定就是她讓你們來打我的!” “聶家有什么了不起的!她以為她沒了聶家大小姐的名頭、沒了我們陸家的股份,我還稀罕她嗎?!我愿意睡她是給她臉!裝什么清純!擺什么端莊!背地里不就是在勾搭子譽!我和子譽不是長得一樣?給子譽睡和給我睡有什么區(qū)別?!” 后面緊跟著又是一連串污穢的臟話。 暫時沒有再透露其他信息。 便直接把余子榮給弄暈了,裝得好像因為余子榮提到了聶婧溪,所以心虛。 錄音到此為止。 陸闖關(guān)掉手機,說:“余子榮被剝了精光今晚就丟在南莊的某個樹叢里過夜,以他的性格,等明天一早他醒來之后,大概率要去找聶婧溪算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