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在逃 第10節(jié)
他的動作并不溫柔,兩根手指撬開殊麗的嘴,不可避免粘了她的舌尖。 殊麗打怵,下意識抿上雙唇,嘗到了葡萄的酸甜和他指腹的咸涼。 陳述白將葡萄皮丟進炕幾的空盂里,摩/挲起指腹,隨即掏出錦帕慢慢擦拭起來,“抬頭?!?/br> 殊麗抬起頭,雙頰上恰到好處的浮現(xiàn)兩抹紅暈。 玉人多嬌適紅裳,殊麗因身份從未穿過正紅色,甚至連玫紅、銀紅都未嘗試過,實在有些可惜。 原本這樣一副秾艷的容貌不適合清淺的裝扮,可她身上那件鵝黃長裙又將她襯得出水芙蓉,讓人忍不住多瞧幾眼。 天子直白的目光讓殊麗心中打鼓,一時不知該不該出聲提醒,她不喜歡被人盯著,有種被調(diào)謔的感覺。可對方是天子,后宮女子皆是他的掌中物,包括她。 陳述白走了一會兒神,收回視線,“起身坐吧?!?/br> 殊麗如獲大赦,躬身退到木凳旁落座,琢磨起天子對她的態(tài)度。 不冷不熱,偶爾包容,還單獨將她帶回宮去,與對待別的宮女的確不同。 后背靠在車壁上,殊麗卷了卷舌尖,將葡萄的余甜攬盡。 天子單手撐頭,閉眼假寐,另一只手點在毛毯上,指甲修剪的整齊干凈,哪里像是被鮮血侵染過的。 燒藍鍍金香爐內(nèi)飄散出檀香,能放松人的警惕,許是這日太過疲累,陳述白陷入淺眠。 寂靜中,殊麗忽然聽見一聲悶哼,她扭頭看去,見天子側(cè)躺在塌上,面朝著她,眉心緊皺。 夢靨了? 該不該喚醒他? 想了想,殊麗放棄了剛剛的想法,側(cè)身閑閑地看著他,惡龍也會夢靨? 稀奇。 可就在她揚起笑意時,塌上的男人驀地睜開眼睛,嚇了殊麗一跳,立即抿直嘴角。 甫一醒來,分不清夢境和現(xiàn)實,陳述白怔忪片刻,坐起身捏了捏顳颥,感覺心跳失了規(guī)律,“你剛在笑?” 被抓包的殊麗板著一張臉搖搖頭,像是沒有理解他的意思,“陛下在說什么?” 陳述白靠在側(cè)壁上,朝她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一些。 感覺到危險,殊麗慢吞吞靠過去,還做出關(guān)心狀,杏眼盈盈地望著他,“陛下怎么...啊...” 話未問出口,手腕突然一緊,她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趔趄著倒在塌面上。 陳述白一手攥著她手腕,另一只手掐住她細白的脖子,尾指處能清晰感受到她脈搏的跳動,那條細細的青筋一掐即斷。 摸不清他的意思,殊麗顯露出慌張,本能求饒道:“陛下饒命,奴婢不會將您夢中失態(tài)的事講出去的?!?/br> 不過一場夢,何來失態(tài)? 陳述白收了收手指,托起殊麗的臉蛋,借著燈光仔細打量,那雙杏眼仿若盛了星河,引人視線。 松開攥著那細腕的手,移到她額角,慢慢卷起鬟上的鵝黃巾帶,纏在指尖,然后輕輕一扯,女子一半的長發(fā)瞬時傾瀉下來,散落在肩頭。 淡淡的獨屬于她的香氣襲來,陳述白又扯開了她另一側(cè)巾帶,看著她滿頭青絲垂落,拂過掌心。 殊麗嚇得不輕,眼里帶著乞求,很怕天子就這么殺了她。 果然,沒人能琢磨清楚天子的喜怒。 昏暗燈光中,陳述白心口愈發(fā)不適,是夢靨所觸發(fā)的心悸,一時難以平復(fù),他閉了閉眼,試圖緩和,可心跳像是故意跟他作對,狂跳不止,跳得他逐漸煩躁。 塌前的女子仰著一張芙蓉面,眼里水汪汪的,讓他無端生出望梅止渴的感覺。 手勁一緊,他扯過殊麗,將之半摁在塌上,嗅了嗅她的脖頸。 清冽的龍涎香逼近,殊麗縮了縮脖子,唇齒溢出一聲“陛下”,聲音發(fā)顫。 陳述白這會兒很是煩躁,不想聽她多言,索性捂住她的嘴,埋在她的長發(fā)中。 半倚在塌上,殊麗忐忑不安,不懂陳述白到底怎么了。 之后,她坐在木凳上,陷入深思,適才天子明明變了臉色,可沒一會兒又恢復(fù)了淡然,難道她能讓他平息怒火? 想法一出,她狐疑起來,自己于他,到底有何特別?而這份“特別”,是否是一道免死金牌? 作者有話說: 喜歡記得收藏吼 感謝在2022-05-24 17:57:36~2022-05-25 14:12:1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小星睡不著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黃阿欠、念、墩墩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0章 離開庭蕪叢生的王府,回到瑤碧綴珠的宮闕,殊麗斂起心神,抱著陳溪走在小路上。 宮里原沒有留給陳溪的寢宮,事急從權(quán),陳述白讓殊麗將小家伙抱去燕寢。 不過,在去往燕寢之前,還要先去一趟慈寧宮拜見太后。 太后事先聽說了天子帶陳溪回宮的事,氣悶不已,飲了幾杯降火的涼茶,也沒覺得舒坦,“哀家還能說什么?說什么都是多余的,陛下根本不采納哀家的意見。” 孫總管遞上御膳房剛送來的梅花糕,寬慰道:“一個孩童,一時半會成不了氣候,無需擔(dān)憂。” “那孩子根本不該留在世上,如今倒好,不僅將他接入宮中,還給陳依暮送去了十名宮婢,倘若陳依暮沉迷美色,不出一年,就能弄出幾個娃子來?!?/br> “太后多慮了,那十個宮婢只會耗損大殿下的身子,老奴倒希望大殿下放縱些?!?/br> 孫總管雖是宦官,卻深諳云.雨之事,男子放縱的后果,無疑是損了根基,身子骨一旦損傷,哪里生的出子嗣。 這話讓太后聽得舒心,眉頭也跟著舒展起來。 剛巧這時,殿外有人稟告,說是殊麗帶著陳溪前來問安。 太后扶額靠在軟枕上,眼中不帶溫情,“讓他們進來。” 殊麗打簾走進來,福福身子,推了推陳溪的背,“小殿下快過去?!?/br> 陳溪上前一步,雙手交疊,恭恭敬敬行了一個跪拜禮,“孫兒參見皇祖母?!?/br> 對于陳依暮的孩子,太后自是沒有好臉,她看向殊麗,意味深長地問道:“燕寢那邊缺了十名宮婢,可要從各宮抽調(diào)?” 這等內(nèi)務(wù)該去詢問司禮監(jiān)才是,殊麗翹唇回說:“奴婢只負責(zé)守夜,不知大總管的打算。” 大晚上的,太后沒心情訓(xùn)斥人,說了幾句就將兩人打發(fā)走了。 回去的路上,陳溪長長舒口氣,抓著殊麗的手晃了晃,“我能叫你麗麗嗎?” 殊麗失笑,“小殿下隨意。” “麗麗?!?/br> 殊麗攥攥他的小胖手,“不過,只能私底下。” “嗯!” 走進內(nèi)殿,天子還未回來,殊麗將陳溪放在龍床對面的軟塌上,“奴婢去拿些吃食,小殿下在這兒等一會兒?!?/br> 陳溪點點頭,可看著陌生的環(huán)境,一時迷惑,小..嘴越來越咧。 殊麗回來時,就聽見偌大的殿宇里,回蕩起孩童的哭聲。 殊麗沒有照顧過這么小的孩子,一邊用濕帕子給他擦臉,一邊溫聲哄道:“這里是陛下的寢殿,小殿下不是很喜歡陛下么,別哭了?!?/br> 這么小的孩子被母親拋棄,難免無助恐懼,殊麗雖不算心善,但也做不到漠視,她逮住趴在香幾下的御貓,抱到陳溪面前,“喜歡貓嗎?” 畢竟是孩子,一見到動物就移不開眼,兩只rourou的胳膊環(huán)住欲逃的御貓,破涕為笑,“喜歡!” 殊麗莞爾,端來燕窩銀耳粥,一勺一勺喂給他。 午..夜時分,陳述白撩開珠簾走進來時,就見不算高的軟塌邊,女子歪頭枕著手臂,發(fā)髻上的巾帶垂在耳邊,遮蔽了合起的雙眼,而塌的上面,三歲的孩童被裹得嚴實,與女子額頭相抵。 馮連寬替殊麗捏把汗,這丫頭一連睡了兩個晚上,換成旁人,早被拖出去杖責(zé)了。 “陛下......”他不確定地問道,“要老奴叫醒殊麗嗎?” “讓她睡吧?!?/br> 陳述白從那場景中收回視線,掉轉(zhuǎn)了腳步。 聽見動靜,殊麗擰了擰眉頭,睜開睡眼,登時倒吸口涼氣,暗惱自己又睡過去了。她站起身,下意識看了一眼塌上的小家伙,才邁開壓麻了的腿走向湢浴。 氤氳水汽中,她只瞧見了男子的背影。 站在池邊的馮連寬瞧了過來,搖搖頭,示意她不必慌亂。 殊麗拍拍發(fā)燙的臉,再一次生出疑惑,天子對她是不是太寬厚了? 等天子出來,殊麗還像往常那樣,準備服侍他入寢,卻發(fā)現(xiàn)他只穿了一條褻褲,卡在胯骨上,身材勁瘦,散發(fā)著男子的氣息。 殊麗不敢直視,取來綢巾,墊腳為之披上,“陛下莫要著涼了?!?/br> 陽春三月,一個強壯的男子怎會著涼,陳述白睇她一眼,發(fā)現(xiàn)她耳尖發(fā)紅,不禁問道:“沒看過?” 看過什么?殊麗被問懵,鼻端發(fā)出一聲“嗯”,尾調(diào)上揚。 陳述白轉(zhuǎn)眄,沒跟她計較,上次在浴房,她差點解了他的腰帶,難不成失憶了? 走到屏折前,陳述白沒讓馮連寬跟進來,而是叫了殊麗。 殊麗沒去直視馮連寬帶著深思的目光,低頭走進屏折,取下木楎上早已備好的寢衣,“奴婢服侍陛下更衣。” 陳述白丟掉身上的綢巾,抬起雙臂。 殊麗將寢褲搭在肩頭,抖開寢衣,墊腳披在他肩上,又繞到前面,快速去系側(cè)衽的帶子,低垂的視線再次捕捉到了男人肌理分明的腹肌。她不敢往上瞧,悶頭忙著手頭事,雙手在男人的側(cè)腰上徘徊了半晌,堪堪系好一個結(jié)。 許是嫌她慢,陳述白退開半步,自己系好了另一側(cè)的帶子。 輪到換寢褲時,殊麗深吸一口氣,雙手搭上他的窄腰,探索起褲沿,冰涼的指尖在男人的腰側(cè)劃過兩道清涼。 陳述白蹙眉,竟覺身體產(chǎn)生了異樣感,那感覺順著全身的筋脈迅速匯集到一處,讓他破天荒的不自在起來。 這種感覺縹緲朦朧,難以掌控,是他所不熟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