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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宮女在逃在線閱讀 - 宮女在逃 第20節(jié)

宮女在逃 第20節(jié)

    該說的都已說了,殊麗不想再繼續(xù)這個話題,朝他指了指宮門方向,“奴婢就送到這里了,元侍郎請?!?/br>
    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元栩嘆口氣,他其實還想說,自己沒有入元家的族譜,只是湊巧姓元,嚴格來說,元無名是他的義父,而非養(yǎng)父,他與元家其他人沒有什么牽絆,她實不該連他一同排斥。

    罷了,有些心結一時半會兒解不開,慢慢來吧。

    走出一段路,殊麗停下腳步回頭望了一眼,長長吐出一口氣,她恨三舅舅,卻不恨二舅舅,更不會恨二舅舅的義子,她只是習慣了孤獨,害怕有人給了她依靠,又轉瞬抽身,棄她而去。信自己,總沒有錯。

    抱歉,元栩。

    她拍拍發(fā)熱的臉蛋,不再糾結,獨自一人走在宮道上,完全沒有察覺到,有人一路暗送她回了燕寢。

    等人走進月門,確認安全,元栩才轉身離開,身姿挺拔,步履穩(wěn)健,與夜色融為一體。

    作者有話說: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春日酒繪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奈奈生 6瓶

    第19章

    次日清早,殊麗被周太妃“請”去了景仁宮。

    不比太后的威嚴,周太妃素來以和善示人,她先請殊麗吃了點心,又帶她聽了一出戲,才道出鴻門宴的目的:“禾韻被你調/教的很好,至于燕寢那邊的事宜,還需你再費費心?!?/br>
    殊麗淺笑,看著周太妃掏出一只金鐲套在了她的手上。

    拿人手短,殊麗自是不想要的,陛下雖不給她漲月錢,但平日里的打賞不少,金銀首飾在她眼里并不稀罕。

    “太妃使不得,奴婢受之有愧?!彼氏?,被周太妃握住腕子。

    “給你你就收著。”周太妃欣賞著她纖細的腕骨,“美人在骨不在皮,可你是骨相皮相皆占,就連先帝那么挑剔的人,都說你是天生麗質難自棄?!?/br>
    提起先帝,殊麗唯一的印象就是他被陳述白扶著筆,含怨寫下傳位詔書時的場景。

    那晚,她奉命為儲君量體裁衣,才得以見到。那夜陳述白擒著淡笑,握住自己父皇的手,教他一筆一劃寫下繼承者的名字。

    夜?jié)u深,宮女們燃上燈籠,點亮幽暗宮闕?;鸸膺B成片,杲杲如白晝。

    燕寢的游廊上,禾韻手提羊皮燈,跟在殊麗身后,聽著她的叮囑和吩咐。

    也是這一路的交談,禾韻才知,殊麗超越了司禮監(jiān)掌印,成了御前最炙手可熱的內廷之人。

    “我說的規(guī)矩,你都記下了嗎?”

    殊麗的嗓音傳來,禾韻點頭應聲,捏緊手里的銀鏈子。

    天子年輕俊美、果斷殺伐、大權在握,隔著一層紗,她對這位素未謀面的主子萌生出了些許好感。

    來到窩角廊處,殊麗揚了揚下頷,“你把銀鏈子戴上吧,何時能夠控制聲響,何時才能侍奉陛下?!?/br>
    那條銀鏈子上墜著兩個鈴鐺,禾韻脫去鞋襪,將鏈子系在腳踝上,直起腰開始在廊道上行走。

    四下無風,雙足輕邁時沒有發(fā)出任何聲響,這讓殊麗極為驚詫。

    “你事先練習過?”

    禾韻折返回來,沒有否認,“太妃事先讓我練習過?!?/br>
    “你是個有心的。”殊麗示意她穿好鞋襪,隨自己進殿,“不過君心難測,斷不可隨意揣度,當心事與愿違,丟了小命?!?/br>
    這話雖不客氣,卻很實用,連臣子都要適時藏拙,更何況是她們,那些小心機實在不適合用在惡龍身上。

    進了外殿,迎面瞧見一張鎏金鑲玉的屏寶座,上面鋪著杏黃花菱錦墊,還存有下陷的凹痕,看來天子剛剛在此坐過。

    一名宮婢正在鋪平錦墊,聽見門口的腳步聲,扭頭道:“姑姑,陛下去了御書房?!?/br>
    殊麗點點頭,讓她先下去歇息,這才帶著禾韻走進內殿。

    內殿不大,卻比朱門繡戶的富貴人家還要氣派,但又不失雅致。

    禾韻望了一眼龍床,臉頰開始燙。

    殊麗冷眼看著,搖了搖頭,剛剛的忠言逆耳,她全當耳旁風了。多少宮人想爬龍床,哪個成功了?

    不過,人各有命,愛去冒險就去冒險吧,她可管不著,若非周太妃施壓,她絕不會私自帶禾韻來到這里。

    入夜,殊麗來到燕寢時,發(fā)現天子已側躺在帷幔中。

    怎么今日回寢比往常早了許多,是心情不佳還是身體不適?

    正猜測著,一角帷幔被人從里面撩開,只露出男子棱角分明的側臉,下頜線流暢優(yōu)越,是造物者鬼斧神工的杰作。

    然而,床上的男子再俊美,也不是殊麗可以窺看的。她老實地垂著頭,等著被使喚。

    冰涼的玉料襲上下巴,冷不丁帶起一股戰(zhàn)栗,她被迫仰頭,細若蚊吶道:“陛下有何吩咐?”

    燭火下的男子只著中衣,靜靜看著跪地的女子。

    絕代美人他見過不少,但如殊麗這般且妖且媚的美人還是很少見,“抖什么,朕很可怕?”

    殊麗并不害怕,只是謹記藏拙保命的道理,“陛下龍章鳳姿,奴婢不敢窺探天顏?!?/br>
    陳述白松開她的下巴,撇了手里的玉如意,“覺得元侍郎這人如何?”

    怎地好端端的,讓她去評價一位臣子?殊麗狐疑,不知元栩是否與天子提過贖人一事。

    摸爬滾打許多年,她怎會隨意得罪近臣,于是含糊笑道:“奴婢沒與元侍郎私下打過交道,對他的認識僅限于棋藝上,不好評價?!?/br>
    知她不懂棋藝,陳述白還是問了句:“覺得他棋藝如何?”

    終于逮到溜須拍馬的機會,殊麗篤定道:“沒有陛下好。”

    這下,沉眉冷臉的男人總算是笑了,還抬手掐了一下她的雪腮。

    臉頰發(fā)疼,殊麗心道他可真是陰晴不定,難侍奉的很,就禾韻那怯懦的小樣,絕對逢迎不了這個男人。

    哄主子開心就是一種逢迎,也是一種本事,雖諷刺卻實用,殊麗自嘲地想著。

    陳述白收回手,看她臉蛋泛紅,心知下手重了,女子皮膚太嫩,跟蛋清似的。

    “朕頭疼,替朕揉揉。”

    殊麗點點頭,轉瞬有些為難,總不能讓惡龍去椅子上坐吧,她也請不動啊。

    接著,就聽男人淡道:“上來吧?!?/br>
    殊麗的臉唰一下紅個通透,強行穩(wěn)住狂跳的心,深知他是字面的意思,“奴婢去凈手。”

    說著,她赤腳跑到水盆前,仔細搓揉起雙手,心里不停安慰自己,天子不近女色,喜歡栩表哥......

    等收拾妥當,她快步回到龍床邊,此時天子已經躺下,枕著一只手臂閉目調息。

    她慢吞吞坐在床沿,感覺心臟快要跳出嗓子眼,即便時常為他暖床,卻還是止不住哆嗦。

    陳述白翻身面朝外,閉眼道:“坐里邊去?!?/br>
    殊麗踩上龍床,提著裙子往里邁,一條腿跨過男人的腰,就在她要收攏另一條腿時,腳踝忽然被握住,身體不受控制地栽向一個方向。

    陳述白只顧著瞧鈴鐺,忽略了她身形不穩(wěn),見她摔倒,下意識伸手去扶。

    軟軟的身子撲進冷硬的懷中,下巴磕到了下巴。

    “唔……”她忍痛坐起身,冒出眼淚花。

    與她相比,陳述白挨的是沖勁兒,應該更疼才是,可他像沒有知覺,只用舌尖抵了下腮rou,沒再流露其他情緒。

    等緩釋過來,殊麗意識到自己傷了龍體,硬生生又憋出兩滴眼淚,附身查看他的傷勢,“奴婢不是有意的,求陛下恕罪?!?/br>
    由于情急,她沒意識到自己正趴在男人身上,兩人之間僅隔著一層薄薄的被子,寬大的領口遮不住春意,過分綺靡。

    嬌軟帶著清香襲來,陳述白忽覺喉嚨干澀,按住她的肩膀將人推遠,“放肆?!?/br>
    聲音不大,卻很有氣勢。

    殊麗跪坐起來,臉上閃過焦急,“要給陛下傳御醫(yī)嗎?”

    可別磕壞了下巴,留下印跡,被朝臣和三位貴人瞧見,那還不得殺了她。

    陳述白指了指她,示意她老實一點,視線不經意又落在了她的小痣上,“朕沒事?!?/br>
    那能一筆勾銷嗎?殊麗揉揉自己的下巴,開始示弱,“奴婢有點疼。”

    聽聽,還是她吃虧呢。

    陳述白忍下又想掐她臉蛋的想法,板著臉道:“快點?!?/br>
    想起正事,殊麗擺正好態(tài)度,在裙擺上蹭了蹭掌心,挪到他面前,呈跪坐姿態(tài)。

    陳述白靠在圍子上,一腿曲起,一腿隨意伸直,將她環(huán)在雙膝間。

    殊麗心里默念他喜歡元栩,盡量讓自己心無旁騖,雙手按在他的兩側顳颥上,慢慢加重力道,“陛下若是嫌疼就吱一聲。”

    陳述白嗤笑,“若是按疼了朕,朕就殺了你?!?/br>
    殊麗磨磨牙,暗罵了一聲狗皇帝,指尖松了力道。

    暗香不斷襲入鼻端,陳述白靜不下心,微睜開鳳眸,就有一片白皙入目,白皙之下是一條淺色裙帶,稍一拉扯就會落地。

    荒唐的想法一出,他又覺得頭痛了,這女子明明是緩解他心悸的良藥,怎么成了讓他困頓的難題了?而之前對她的戒備,也開始變得不堪一擊,縱使她在擾亂他的心智,他也沒有讓她退下。

    殊麗撐著手臂,用心侍奉著,感覺胳膊快酸了,卻遲遲沒有聽見停止的指令。

    長時間跪坐,哪哪兒都不舒服,她剛想挪動一下,后頸徒然一痛,緊接著,眼前出現疊影,身體向一側倒去,失了意識。

    陳述白抬手接住她,抱在臂彎,低頭靜凝這張艷若桃李的容顏。

    他想試一試,對她,還有無招架力。

    微涼的手指撫過女子滑柔的側臉,帶著探究,慢慢移到耳垂。

    沒有耳洞的耳垂軟而薄,稍稍一碰就泛起淺粉,很是討喜。

    陳述白心里愣躁躁的,有種壓制的興悅,指腹慢慢移動,拂過她的鼻尖、唇角。

    嬌唇嫣紅,比薔薇還要艷麗,稍一按壓唇谷,就能瞧見漂亮整齊的牙齒。

    唇紅齒白的人,是那般賞心悅目,陳述白眸光漸深,一下下刮著她的唇,由輕變重。

    像是故意,又像是不受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