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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宮女在逃在線閱讀 - 宮女在逃 第87節(jié)

宮女在逃 第87節(jié)

    事畢,殊麗昏睡過去,由陳述白抱著回到了龍床上。

    香軟的女子一沾枕頭就翻了個身,好似夢中不愿面對他,蜷成一圈呈現(xiàn)出自我保護狀。

    陳述白穿好綢衣,側身躺在她邊上,面龐攏進她柔順的長發(fā)中,汲取發(fā)上的香氣。

    珠簾外,馮連寬掐算著時辰,本該提醒君王不該沉溺歡愉,可還是歇了心思,提醒什么啊,天子怎會聽他的!

    一名老尚宮走上前,小聲請示道:“大總管,陛下一再寵幸殊麗,要不要記錄在冊,也好為......”

    “不可?!瘪T連寬私心還是希望燕寢這邊保守秘密,晚一些讓太皇太后和太后知曉,能護住殊麗不被權貴們緊盯。

    一旦被那幾個大世家的主母視為絆腳石,殊麗在宮里宮外都會寸步難行。

    可自己為何會產(chǎn)生不必要的善心,連自己也說不清。

    老尚宮又問:“那總該將避子湯送進去吧,過了時辰怕是會有懷上的可能?!?/br>
    “你敢進去,咱家不攔你?!?/br>
    “......”

    馮連寬笑笑,搖著拂塵離開。

    老尚宮撇撇嘴,他不張羅,自己才不去碰壁,萬一天子是希望殊麗懷上呢。

    暈暈乎乎間,殊麗意識到還未喝避子湯,驀地睜開睡眼,看著陳述白那張俊到?jīng)]邊兒的沉睡臉龐,愣是沒有叫醒他。

    算了,月事馬上就要來了,不會誤打誤撞懷上的。不過,她百思不得其解,為何天子不主動遞給她避子湯了?

    難道他就不擔心皇室的長子糊里糊涂來到人世間嗎?

    她趴在枕頭上,心想自己才不想要呢,孩子只會耽誤自己出宮的決心。

    因著守夜養(yǎng)成的習慣,每日寅時殊麗會自然醒來。

    空蕩蕩的龍床上,殊麗坐起身,發(fā)現(xiàn)手中握著一支銀簪。

    撩開帷幔,天還未亮,寢中不見陳述白的身影,殊麗踩在絨白毛毯上,輕喚一聲:“陛下?!?/br>
    倏然,床尾那側逼近一道身影,自她身后扼住她的脖子,沉聲道:“別喊?!?/br>
    殊麗停下腳步,那點困意煙消云散,第一反應是寢宮遭了刺客,可當她聞到熟悉的龍涎香時,有點暈乎又有點好笑,“陛下作何挾持奴婢?”

    陳述白輕輕掐著她的脖頸,薄薄的一層雪肌下,是清晰跳動的脈搏,由急變緩,說明她已經(jīng)不害怕了。

    “朕問你,若是被人挾持,該如何做?”

    原來是在考驗她,殊麗想起元佑的教導,恰好手中有枚銀簪,意識到這是天子故意放在她手里的,就是要她做出反擊的舉動,還真是與元佑如出一轍,“奴婢會用利器刺傷挾持者的腰?!?/br>
    說著,她反握簪子,用鈍的一頭碰了碰天子的側腰。

    陳述白欣慰她記住“元佑”的話,但動作絲毫沒有殺傷力。

    他一邊掐著殊麗的脖子,一邊去握她捏著簪子的手,曲起她的手肘向自己腰上狠戳,“可以這樣,再趁機轉身,手臂向上,刺他的眼?!?/br>
    這比元佑那招狠毒多了,殊麗點點頭,“奴婢記下了。”

    “你試試?!?/br>
    “......奴婢找機會試試?!彼母依盟敯凶影 ?/br>
    陳述白故意激她,一把褰開她的小衣,肆意而為。

    殊麗惱羞,卻還抱有一絲理智,緊緊握著簪子,不可抑制發(fā)出吟聲。

    陳述白本是為了訓練她的防御反應,可訓著訓著,自己來了異樣,丟開她手里的簪子,將人重重甩在床上。

    褪了龍袍。

    殊麗驚訝間,被一抹黑影拖到床尾。

    緗綺帷幔搖曳起來,那對金鈴鐺被舉高,叮叮當當個不停。

    作者有話說:

    隨機100個紅包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多放倆枸杞、可愛的羊rou包 5瓶;輕輕 4瓶;

    第59章

    臨去早朝前, 陳述白忽然讓殊麗將陳呦鳴接進宮一趟,殊麗還沉在水涔涔中,不走心地點點頭。

    晌午時分,她帶著侍衛(wèi)前往宋府, 回宮時, 特意讓侍衛(wèi)去一趟鬧市。

    在一個個擁擠的攤位前, 她沒有見到那個粗布衣衫的男子,不禁起了疑心, 大將軍府的名單上沒有畫師,街攤前還是沒有畫師, 難不成他是晨露, 經(jīng)不起日照?

    去往御書房的路上, 陳呦鳴問道:“你真不知陛下傳我是為了何事?”

    “陛下的心思,為奴婢的怎好去揣測。”

    陳呦鳴“嘖”一聲, 怪心慌的。

    走進御書房, 殊麗沒有接到退避的指令, 便聽得了天子和陳呦鳴的對話。

    天子要陳呦鳴回憶自己與陳斯年接觸的過往, 不許遺漏細節(jié),又讓她按著印象畫下陳斯年的畫像。

    陳呦鳴畫功不錯,卻搖頭道:“少時, 每次見他,他都會戴著一副面具, 罪臣真不知道他的模樣?!?/br>
    與那些被抓的舊部一樣,無人見過他的真面目。

    陳述白擺擺手, 示意殊麗送陳呦鳴回去。

    殊麗沒說什么, 卻在獨自乘車時, 讓侍衛(wèi)拐去了一趟元栩的府邸。

    奈何元栩不在府上, 殊麗在小院中與長大了的小狗子玩了小半個時辰,在漫天晚霞時,終于將人等了回來。

    見到殊麗站在院子里,元栩先是一愣,隨即快步走過去,以溫淡掩飾了那日的愧疚,“怎么不進屋?”

    他已得知設計謀害他們的人是鄧大娘子,但鄧大娘子在天牢中,暫時沒辦法找她算賬,故而沒有特意去告知殊麗,今日得見,他將事情經(jīng)過講了一遍。

    殊麗本就厭惡龐諾兒,如今又多了一個鄧大娘子,一時無言,“我來不是為了此事。”

    “有事你說。”

    “我想讓你幫個忙,帶我去見龐六郎?!?/br>
    “可為私仇?”

    殊麗搖頭,“刺殺一事,我懷疑上了一個人,但沒有證據(jù),不好明說,想與龐六郎交談后,再做決斷。表哥有辦法送我進去嗎?”

    這便是她避開天子來找自己的原因,元栩默了默,“好,我來安排?!?/br>
    馬車前的幾名侍衛(wèi)面面相覷,不知殊麗要去做什么,竟然找上了禮部侍郎,可他們被下的指令是聽從殊麗的一切安排,故而沒有上前阻止。

    入夜,殊麗身披斗篷,頭戴幕籬,與元栩一同去往大理寺天牢,與大理寺卿碰了個面。

    隨后,殊麗隨獄卒去往天牢,如愿見到了呆呆傻傻的龐六郎,哪里還有初見時的盛氣凌人。

    龐六郎與龐家夫婦的牢房較遠,一見有人來探望自己,還帶著食盒,高興地直拍手,“好吃的,好吃的,快給我送進來,我都快餓扁了!”

    殊麗打開食盒,將從元府帶來的小菜一一遞進木柱中,見他吃得歡快,忽然掏出自己作的畫像問道:“可認識這個人?”

    畫像雖粗糙,卻還是能辨認出那人的模樣。

    龐六郎看了一眼,呆滯住,嘴角還掛著飯粒。

    殊麗掏出一個糖人,“你若告訴我,是不是他指使你刺殺天子的,我就把糖果給你?!?/br>
    龐六郎抹把嘴,伸長手去搶,“快給我啊!”

    太饞了!

    殊麗退后一步,指了指畫像,“是不是他?”

    “是??!快給我!”

    “......沒騙我?”

    “他讓我別告訴旁人,可他沒有糖,你有!”

    沒想到他這么快就承認了,殊麗心里五味雜陳,回到大理寺公廨后,將事情經(jīng)過講了出來。

    依著這個線索,大理寺卿又對龐家夫婦和管家進行了審問,終于確定,大將軍府的名單上不止少了畫師,還少了一個馬夫。

    此時,正被通緝的兩人,一人駕車,一人乘車,帶著幾十個家奴,早已遠離了京城。

    陳斯年倚在車窗前,手中攥著蒙眼的飄帶,噙著的笑越發(fā)諷刺。

    此番刺殺,是他送給天子和龐大將軍的厚禮,若是刺殺成功,也算廢柴利用,即便不成功,也能毀掉龐家的勢力。

    在試探龐大將軍后,他就深知龐大將軍是個忠心的,既然利用不得,那就毀掉好了。

    他深知自己是個攪渾水的人,也深知龐六郎若是被抓,不會守住他們之間的秘密,故而在秋競決賽的前一日,就帶人離京了,此時離京城已經(jīng)很遠了。

    皇族欠他的,他會慢慢清算。

    一聲譏笑溢出唇齒,他親了親手中的飄帶,轉頭看向坐在對面的單薄女子,“再給你一次機會,現(xiàn)在就可以離開,不必跟著我東奔西走。”

    禾韻跪下來,“奴婢一定好好侍奉主子,不讓主子后悔收留我?!?/br>
    能服侍這么俊美的主子,也算是福氣了,她如是想。

    陳斯年勾了勾唇, “這可是你說的?!?/br>
    遽然,一人一馬快速逼近,“主子,你的身份暴露了!”

    陳斯年瞇眸,徒手將人拽上馬車,“講清楚?!?/br>
    下屬將在大理寺得知的消息敘述一遍,“有人提供了你的畫像,但朝廷并未查明你的真實身份?!?/br>
    “誰提供的?”

    “是、是尚衣監(jiān)掌印殊麗?!?/br>
    陳斯年閉閉眼,將人甩回馬背上,笑到肩膀直聳,“還真是個沒良心的,幫她收拾了龐六郎和元利康,就是這么回報我的?!?/br>
    他于晚風中,獨自吟說。

    **

    燕寢內(nèi),陳述白看著畫師的畫像,手指無意識地敲打著案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