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嬌 第3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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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霞’是播州馬中的異種,本來播州馬就很高大了,飛霞更不同尋常。她這般居高臨下看著,氣勢立即壓倒了之前趾高氣昂的一行人...這些人原本多是普通百姓,面對‘貴人’時有本能的畏懼,楊宜君拿出氣場來,立刻打壓了下去。 只有那總角少年和道袍男子要好一些。 楊宜君的目光掃過總角少年,眼皮輕輕地揚了一些,語氣輕慢:“說啊,這樣的福氣給你,你要不要???” 被楊宜君一看,總角少年下意識地臉紅了,不可逼視的艷光之下,他甚至不敢再看高高在上的貴族女郎。只能低著頭,粗聲粗氣道:“這、這般福氣不是誰都能有的,河神大人只要侍女......” 原本應(yīng)當‘理直氣壯’的話,都說的有些軟弱了。 楊宜君輕聲一笑:“這有什么!既然河神大人與河神奶奶都要用侍女了,自然也是要用小廝的。為了顯示恭敬,送侍女時,送個小廝過去...禮多人不怪,不是更好了嗎?” “我見你這小廝倒也伶俐,適宜的很,不如就去了罷,正是你的福氣呢!” “無量天尊...小娘子有所不知,貧道這童子命里是有些許仙緣的,這就難得了,不好舍與河神做個仆從了?!本驮诳偨巧倌暧旨庇志?,不知如何是好時,還是那道袍男子施了個禮,看了楊宜君一眼,語氣平和地‘解釋’了一番。 “你這老道好沒道理,你說有仙緣就有仙緣,你說有福氣就有福氣?憑什么?我還說我自小被仙人開了天目,能看出一個人身上功德多少、道德多少,曉得這輩子該有什么果報呢!” “照我來說,這童子分明是前世不修的樣子,別說什么仙緣了,善終都不能!還有這家...”楊宜君指了指茶棚主人夫婦:“我看他們平常的很,無善無惡,無貴無賤,正是最尋常的命格,配不上你說的福氣呢!” 楊宜君的氣質(zhì)和尋常人就不太一樣,哪怕她粗布衣服,落在人眼里也是高門貴女流落民間的樣子——世上的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有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的,也有不穿龍袍偏就貴氣逼人的。 平常楊宜君不刻意也就罷了,一旦端起架子來,哪怕是趙祖光這樣見慣了權(quán)勢與富貴的王孫公子,也要被她壓得透不過氣來。正如趙祖光自己也承認的,楊宜君一和他說話,他不自覺地就要按楊宜君說的去做了。 有些男子如此,是因為被楊宜君的美色所迷,但趙祖光可不是那樣...且不說他不好楊宜君這樣的美人,就是他真的喜歡,有高溶在前,他也不敢有分毫‘非分之想’??!他又不是嫌命長,非要作死。 趙祖光尚且如此,尋常人哪里抵擋的住楊宜君! 就是那老神在在的道袍男子,也一時之間被楊宜君這‘理所當然’且架子極大的語氣給震懾住了。愣了一會兒,才道:“小娘子如何胡言,這是犯了口業(yè)了!” “‘口業(yè)’?道長到底是道士,還是和尚?”佛道互相有影響,很多各自的東西其實都變成‘常識’了。一個道士嘴里冒出幾個佛家用語,著實不算奇怪,很多正經(jīng)的道家居士也是這般的,他們自己都不見得意識到了。眼下楊宜君挑這個刺,只不過是為了不斷打壓對方的氣勢而已。 果然,楊宜君這樣一說,那道袍男子也露出了些許窘迫之色。 見楊宜君如此‘胡攪蠻纏’,趙祖光都忍不住‘撲哧’笑了一聲。引得高溶看了他一眼,他才趕緊收斂了笑意,只安安穩(wěn)穩(wěn)地看楊宜君一個人掌控全場,將其他人按著打! 別說,當是看戲的話,也挺好看的。 楊宜君牢牢壓制著這些找事之人,坐在馬背上,余光注意到兩個隨行家丁悄悄兒牽著馬離了這邊,心里更加放松——她剛剛開口之前,就吩咐了晴雯一聲。晴雯是極聰明、極靈敏的女子,她只一句話就叫她領(lǐng)會了意思。 剛剛的功夫,晴雯就找了今次隨行打獵的家丁。這些家丁自然是去最近有駐兵的地方搬救兵去了——如果是要講道理,楊宜君一個人,收拾這些搞迷信的家伙,綽綽有余。但問題是,這種人往往是不會講道理的。 為防出事,還是做個準備比較好。 沒有必要的風(fēng)險,她一向是不冒的。 “小娘子好伶俐的口齒,我這徒兒一句話說的隨意了些,就被小娘子拿住了?!本驮跅钜司蛋稻璧臅r候,人群后面又出來一行人。這一行人沒那么多,但看起來架子更足了。 領(lǐng)頭的是一個穿黃色法衣的男子,看著和道袍男子差不多大,但聽他的意思,兩人竟是師徒關(guān)系...這人身邊環(huán)繞的人要么是和道袍男子一般,都是穿道袍、戴高冠的,要么就是青衣童子的樣子。 他這一來,原本站在道袍男子后的信徒,全都散到了兩邊去,給他讓出了道不算,還紛紛跪下了,竟是十分虔誠的樣子。 楊宜君猜測,這就是那位‘王仙師’了,而剛剛和她打交道的道袍男子,則是童子口中的‘陸先生’。而事實上,楊宜君猜的倒也沒錯。 楊宜君猜出了對方的身份,但故意裝作不知,依舊擺出高高在上的樣子,符合普通人對一個身份高貴而脾氣不好的高門貴女的想象。漫不經(jīng)心道:“這是捅了道士窩了么?你又是哪里來的野道士?” 說著,環(huán)視周圍,不屑一顧道:“聚攏這許多信徒,也不知是怎么行騙呢——如今我伯父寬容,懶得管你們這些佛啊道啊的??删蹟n起許多信徒,這就不同了,你們這是要鬧事不成?” 自古以來,統(tǒng)治者就對一些聚攏信徒、裝神弄鬼的人物十分忌憚。這類人很難在爭霸中獲得勝利,但不能不承認,在起勢階段,他們往往是膨脹速度最快,最聲勢浩大的。 簡單來說,這樣的人想要成事很難,可要搞破壞,那就太容易了! 楊家治理播州,當然也很注意控制宗教...所以楊宜君這話雖然有恫嚇的意思,卻不是假的,符合她展現(xiàn)在外的貴女身份。 楊宜君的言語雖然符合她的身份,很難挑出錯兒來,但聽在信徒耳朵里可不好聽!對這種招搖撞騙的‘仙師’,更是一種挑釁——其實楊宜君就是故意的,想要激怒這個‘王仙師’,好探探對方的底細。 卻沒想到,這個‘王仙師’很有些養(yǎng)氣功夫,聽了楊宜君的話他依舊是原來的樣子。神情淡淡的,自帶‘高深莫測’之感。 說實在的,這也是老天爺賞飯吃了,‘王仙師’這長相就很有‘高人’的感覺。若是一般人,哪怕不信這種事,見到他這個人,也難免會遲疑。只可惜,遇到了楊宜君,楊宜君對這種封建時代迷信活動真是一點兒敬畏心都沒有。 看多了后世的影視劇,對于裝神弄鬼的手段、騙術(shù)、話術(shù)有了了解是一個方面。更重要的是,借著那些影視劇,楊宜君不知不覺中也成了半個唯物主義者——后世的人身處在一個整體都是唯物主義的社會中,本身就是唯物主義者,對此感覺不深。然而事實就是,因為大多數(shù)人都是唯物主義者,文藝作品里也會不自覺滲入相關(guān)理念。 這不是刻意的,更像是潤物細無聲。也正是由于此,楊宜君在長久的‘追劇’后,無聲無息就受到了影響。 因為一開始就認定對方是假的,所以對方無論做什么都顯得別有用心...人是非常受第一印象影響的生物,反正楊宜君現(xiàn)在看這個‘王仙師’,他和善,會被她當成虛偽,他淡定,會被她當作別有用心。 然而,王仙師可不知道楊宜君這種想法,楊宜君表現(xiàn)的再桀驁不馴,在他看來也就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姑娘。不信他是高人?那只是從小讀書,家中長輩教他們‘子不語,怪力亂神’罷了。 而且這樣的大家族成員真的就不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事嗎?真要是如此,那些常在佛寺、道觀走動的貴族男女都是哪里來的? “小娘子誤會了,在下并無歹意...只不過是途徑播州,因有緣救了幾個人。也是因這個緣故,得了些供奉...小娘子不是修行之人,哪里知道,我們修行之人講究個‘財侶法地’?!?/br> “這‘財’排在第一位,可不是說笑的,先秦至魏晉,許多人要成仙,服用不死藥,那不死藥,或以金銀為本,或以草木中極名貴的為料,都不是容易得的,都得要錢。” “在下原本就從仙府得了些法門,這‘法’是不用愁了。而‘侶’,在下有幸收得幾個有天資的徒兒,平日倒也能坐而論道,也是不缺的。說起來,缺的只是財、地二者?!?/br> “來這西南之地,只是為了西南少有人涉足,許多洞天福地尚未被人占下,想要尋一方無主的修行地而已...如今得了供奉,就算是有了‘財’,再等福地尋來,在下便是成仙在望?!?/br> “凡間富貴、權(quán)勢于在下這樣的方外之人并無價值,小娘子不必擔心那些事?!?/br> 這話說的很有條理,有理有據(jù)之下,大多數(shù)人都會覺得這個道士有些東西吧。然而楊宜君就是那極少數(shù)不為所動的,挑了挑眉就道:“說的倒好聽,不必擔心?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有你們這等能蠱惑人心的在,如何能不擔心?” 楊宜君‘哼’了一聲:“你這野道士,好不曉事!豈不知,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如此說,我伯父就會信?說不定你就是騙人的呢。世上人會不會做一件事,要看他能不能做,想不想做?!?/br> “想不想做,這如何說得準?且不說人心難測了,就是你當下說的是真話,也保不準將來就變了想法。所以,最好還是叫人不能做!反正,做不到的話,再是想做也不能了。” ‘王仙師’聽了這話如何先不說,趙祖光倒是先因為這話看了高溶一眼...說真的,這話很有高溶的風(fēng)格,很有帝王心術(shù)的風(fēng)格——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倒也沒錯,‘臥榻之側(cè)豈容他人酣睡’原本就是皇帝說的。 只不過此世沒有建立宋朝的趙匡胤,這話就不算‘典故’了。好在這話也能從字面意義上理解,意思是差不多的。 這般‘霸道’,趙祖光是敬謝不敏的。但高溶卻因為楊宜君如此,眼里浮出了許多笑意。 楊宜君這番說辭,‘王仙師’真是好笑又頭疼。好笑是因為他覺得楊宜君是真霸道啊,不只是慣壞了的貴女,還沾染了邊陲之地的野性難馴。頭疼則是因為,楊宜君如此,還真給他帶來了一點兒麻煩。 他之所以此時站出來好聲好氣地和楊宜君說話,自然是有自己的目的的——他看中了楊宜君的身份。 此前他再是被崇拜,信他的也就是周邊一些平頭百姓。雖說人多了也有用,可他又沒有學(xué)張角造反的意思,太多人信他反而是一重隱患...他只是想靠著仙師的身份搞錢而已。 他不是第一回 做這種事了,所以很清楚,普通百姓聚少成多,也能貢獻大量資財不錯,可哪里有攀上貴人,直接撈一大筆來的輕松簡單? 他事先調(diào)查過,西南一帶楊氏是最有錢有勢的家族之一,如果能讓播州侯楊界信他,那這次來西南的目的就達到了! ‘王仙師’深諳人性,清楚自己這樣的人,送上門的就不值錢,非得要那些高高在上的貴人們自己‘發(fā)現(xiàn)’他,這才更容易相信他、看重他!因為這個緣故,他沒有直接去播州侯府自薦,而是來到了此地,一個離遵義城不算近,也不算遠的地方。 最近,他其實一直在守株待兔...楊宜君就是他等來的第一只兔子。 他在這里,被一個楊氏近支族人‘發(fā)現(xiàn)’,然后吸納對方為信眾。再通過這個族人將名聲傳到整個楊氏,最后得到播州侯楊界的信任——這就是‘王仙師’的計劃。 當下,‘兔子’已經(jīng)來了,他也打點起全部的精神,準備一步步推動自己的計劃。 “娘子好口齒,貧道又領(lǐng)教了...”‘王仙師’笑呵呵道:“小娘子如此說話,定是心底里依舊不信貧道,只覺得貧道是欺世盜名之輩罷?” 楊宜君有心拖時間,也想看看這人到底有什么手段。便順著他的話道:“你這野道士也不想想,憑什么叫我信!我這人,自小就不信神神鬼鬼的!實與你說罷,天下之事,若是不能證實的,在我眼里便是‘偽’。” “我可和那些不能證‘偽’,便覺得是‘真’的愚夫愚婦不同!”楊宜君的話中有鄙視之意,因這里頭有她的真心在,這話說的格外鏗鏘有力。 ‘王仙師’其實并未認真去想楊宜君這話,一方面是他當楊宜君就是個被寵壞了的、脾氣不好的貴女,她的話他也懶得深想。另一方面,則是他此時也被馬上的楊宜君容光所懾...寶馬銀鞍、胡服美人,艷麗秾華之下,連她的刁蠻任性,也成了一抹顏色,叫人不得不看、一看再看。 ‘王仙師’也是人到中年了,但就和大多數(shù)男子一樣,永遠喜歡十八歲的年輕女郎。他平日里要么做‘仙師’,要么就隱姓埋名,只以富商身份行走各地,無論怎樣,都是不缺年輕貌美女子親近的。但如楊宜君這樣,一顰一笑幾欲傾國,那是從沒有沾過的。 別說沾邊了,就是見也沒見過啊、 他能一直在這兒忍著楊宜君的冷嘲熱諷,其實也有楊宜君著實美貌的原因在。不管怎么說,人對于美女的容忍度總是會高一些的。 ‘王仙師’在心癢癢的,沒注意到楊宜君的話,高溶和趙祖光卻不會錯過。趙祖光看了看高溶,揣度著他的意思,小聲笑道:“不能證實,便是‘偽’?這倒是與一般人大不同呢?!?/br> 怪力亂神的事,其實就是不能證偽,所以很多人信以為真。其實仔細想想,任何鬼怪事,都是聽說、據(jù)說而來,極少數(shù)有‘親身經(jīng)歷’的,調(diào)查一番也會知道經(jīng)不起推敲。要么是別有目的說謊,要么是嚇昏了頭了。 楊宜君這話聽著像是小孩子耍脾氣,實則一下點出了很多事的要害呢! 楊宜君如此‘挑釁’,‘王仙師’并沒有自己開口駁斥或者解釋,這種時候他無論怎么說,都會顯得有點兒掉價——解釋吧,一個有本事的仙師要和一個‘凡人’解釋什么?本仙師做事自有道理!不解釋罷,又像是心虛,被她說的無話可說了。 這個時候,和‘王仙師’配合多年的‘弟子’陸先生便跳出來了。大聲呵斥道:“你這小娘子安敢口出狂言!我?guī)煾赣刑鞎诜ǎ钦嬲玫乐?,離成仙遷去也只是一步之遙!人間便是帝王之尊,于我?guī)煾敢膊恢狄惶?..你一個女子知道什么!” 聽得這話,楊宜君表面上沒什么變化,但趙祖光和高溶都知道:不好了!?輕吻喵喵獨家整理 他們這些日子也對楊宜君有了些了解,很清楚楊宜君最討厭有人拿她是女子做文章了。無論是因為她是女子貶低她,還是因為她是女子就多遷就她,都是在她的雷區(qū)作死! 若是善意的,她不高興歸不高興,卻也做不出‘恩將仇報’的事。可要是惡意的,不用想了,她一定會叫那人不好過! 她有那個本事。 “我是不知道...只知道你們這些野道士空口說白話,到現(xiàn)在為止,本事沒怎么見著,倒是看到你們逼人家女兒去死...看你們的樣子,應(yīng)該也是讀過書的,《西門豹治鄴》的故事知不知道?” 楊宜君言語之間充滿了譏誚:“要人家女兒去侍奉河神、河神奶奶?不如你們先下去與河神夫妻告告狀,就說有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子,根本不信有這回事,不許他們要的婢女下去侍奉他們?” 第49章 楊宜君對‘王仙…… 楊宜君對‘王仙師’的不恭敬,對他們所謂‘仙法仙術(shù)’的嘲諷幾乎是明擺著的了。不等‘王仙師’這些人說話,那些信徒先坐不住了,一個個對楊宜君怒目而視。 之前那個跟在‘陸先生’身邊的童子就跳出來道:“好大膽!口無遮攔也就罷了,還敢辱我仙師!難道是欺我等無人?哼,可笑!仗著家中權(quán)勢,卻不知道人間權(quán)勢與神仙手段相比,一文不值嗎!” 說著,就要引導(dǎo)身后跟著的信徒對楊宜君動手。 跟隨楊宜君來的家丁,見形勢不對,趕忙策馬奔來,阻隔在楊宜君身前。 楊宜君此時卻沒有‘王仙師’等人想的慌張,他們的‘下馬威’并沒有起到作用。楊宜君騎在馬背上,腰背格外挺直,視線甚至沒有落在他們身上,只是百無聊賴地掃過四周,然后就笑了。 “這可真是...還說不是裝神弄鬼,還說不是要鬧事,眼下是什么?一個小小童子便能叫這些百姓鬧騰起來,對我喊打喊殺,若無有心引導(dǎo),我是不信的?!?/br> 對于楊宜君地誅心之言,‘王仙師’雖有些意外,但還算鎮(zhèn)定。當下微笑著道:“小娘子此言太過,貧道并無它意,全是這僮兒無心之失——這是在做什么,小娘子也是從未見過仙家手段,與尋常人一般,不能信這樣事而已,好好分說就是,恁般失禮?” 這‘王仙師’顯然是說話算話的,他這一說,童子就老老實實低了頭。原本有些躁動的信徒們,也一時之間安靜了下來,最多就是看楊宜君的眼神有些不友好。 楊宜君就這樣看著眼前這一場‘戲’,無動于衷,仿佛這些都和自己無關(guān)一樣。過了好一會兒,才意味深長道:“你這野道士倒是有幾分本事,只是不太聰明...你說你沒有別的意思,還安撫下這些百姓叫我放心,可這怎么放心?” “這不是坐實了你能cao縱這些百姓?” “你既能叫要動手的人不動手,就能叫不動手的人動手...這樣的道理,不是明擺著的么?!?/br> “此言大妙啊...”見楊宜君對‘王仙師’那些人百般‘挑釁’,看戲一樣的趙祖光忍不住道。看似‘王仙師’有理有節(jié),還能叫那些百姓安安分分,十足友善,但話說回來,這不就是統(tǒng)領(lǐng)了這些人么?總不能因為表面的‘友善’,就覺得他‘人畜無害’罷。 贊嘆之后,趙祖光又有些擔心了,與高溶道:“楊十七娘這般樣子,解氣是解氣了,卻怕那幾個裝神弄鬼的惱羞成怒,軟的不行來硬的......” 高溶卻比趙祖光還放心楊宜君,挪開視線,道:“不用擔心十七娘...那野道士又是裝模作樣,又是言語彈壓,還要給下馬威,若真是打算軟的不行來硬的,哪用這般麻煩?如此,必定是想叫十七娘信他們?!?/br> “說不定,還有走十七娘路子,介入楊氏的意思。” 話說到這里,趙祖光自然全都明白了——如果目的是這個的話,楊宜君這種程度的挑釁確實問題不大。難堪歸難堪了一點兒,但哪有實際利益香呢?說不得楊宜君這般作為,只被他們當成了貴女的任性與沖動,更好騙了呢! 果然,對于楊宜君令人尷尬的‘大實話’,‘王仙師’也只能一笑了之,并不作答。至于內(nèi)里,是不愿意與個小女孩斤斤計較,還是他也沒什么說得過去的解釋,那就是明白人心照不宣的問題了。 “小娘子如此懷疑貧道,全因為不了解,只當貧道是外頭那些招搖撞騙的‘高人’,也罷,就叫小娘子見識見識......”‘王仙師’本來就有意在楊宜君面前露一手,便干脆借此轉(zhuǎn)移話題到這上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