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媚千嬌 第4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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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家的園子是有精心打理的,不算大,但各種花木安排的恰到好處。此時正是春天最盛的時候,好多花都開了,爭奇斗艷,引來蝴蝶翩翩飛舞——這真的是和冬天完全不一樣的景觀,楊宜君看著這些,慢慢、慢慢笑了起來。 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笑,總之就是笑了。 她高興嗎?好像并不高興,至少沒有表面那樣高興。那她痛苦嗎?好像也不至于。她承認,在那一場‘亡命天涯’里,她不用再想過去未來,不用去想自己所厭惡的,嫁人對自己的傷害...最后因為種種巧合,她終于能無所顧忌地愛上了一個人。 那對于任何人來說都是不適合的時間,不適合的地點,不適合的人。但偏偏對于楊宜君,就是正確的時間、正確的地點、正確的人!如果不是那樣,她反而要被很多東西牽絆住,根本不會動心。 世事有的時候就是這樣奇妙。 但愛上了又如何呢?楊宜君不是困于閨閣的小兒女,她的身被困在門戶之內(nèi),心也沒有。她不會把男女之間的情愛當成是人生的全部,那甚至不是最重要的部分,只能說是漫漫人生里的小小光彩。 所以,她不會‘趙淼’死了就天塌地陷,她的人生還有太多太多‘其他’了。但,但她還是傷心了,哪怕她最愛他的那一瞬間,她內(nèi)心深處也足夠冷酷,她清楚地知道,只要脫離那一場追殺,她邁出的腳就會收回去。 她不愿意嫁人,就是不愿意嫁人!她對于自己的人生有自己的想法,如果嫁人,哪怕是像母親那樣,得一個‘有情郎’,從此一生一世一雙人,她也不愿意——她知道,父親沒有想要拘束母親,但處在這樣的世間,天生就有給女子的圈套。 父親什么都不需要做,母親也會走動走入那圈套,最終在世人眼里和普通婦人沒什么兩樣。能做的事情只有相夫教子,而她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丈夫身上的附屬。 畢竟她想的也是從此之后他們分開,就此別過,相忘于江湖。他們不會在一起,可是在某一天她想起他,也能知道他是在同一片天空下好好地活著,或許有嬌妻美妾,或許是事業(yè)有成,或許得了個大起大落,又或許如大多數(shù)人,就是庸庸碌碌而已。 就像她曾經(jīng)捏起手指,看指尖上因為學針線弄出的小小傷口,傷口很陳舊了,她看到它,不會有疼痛的感覺。只會在某一個瞬間,若有所得、若有所失。 楊宜君笑著揮了揮衣袖、蕩漾起裙擺,讓氣味散發(fā)開來。果然,不過多久,就有蝴蝶翩翩飛來了,蝴蝶停在了她的裙子上,停在了她的衣襟上、袖子上,還有一只落在了她的簪頭。 “十七娘...” 楊宜君好像聽到有人喚她,于是又笑了,她看過去,如春花一般絢爛,分明是要傾國傾城的。 第61章 “十七姐這里好…… “十七姐這里好熱鬧!”十八娘楊薔來時,聽得楊宜君院子里歡笑聲一片,人未到,就先這般說了。 等她走進院子,才知原來是婢女媳婦們正做相撲耍子呢! 相撲是非常古老的游戲,起源于‘搏斗’,要知道搏斗可是任何生靈都有的本能!男子相撲何時成型已經(jīng)不可考了,而女子相撲,至少在三國時就已經(jīng)不是什么稀罕事了。據(jù)記載,當時后宮中有妃嬪宮娥相撲,取悅君王。 之后歷經(jīng)數(shù)百年,女子相撲在民間也很常見了,女子閨閣內(nèi)玩耍也有。 楊宜君這院子,前庭與后院在側面的過道,靠墻部分栽種了許多樹木,另一面則是房子,加上前后通風,有穿堂風可吹,真是個夏日納涼的好去處。今次做相撲,也就在了此處。 其中綠草茵茵的那一片,鋪了一塊茵毯,相撲比賽的雙方就在這塊茵毯上。 眼下正比賽的是紫鵑和紅玉,兩人一個系紅裙,一個系紫裙,衣袖高挽、裙子扎在腰帶間,露出臂膀和紗褲來。撲在一起之后,是紅玉先攻,一下抱住了紫鵑。別看紫鵑年紀稍長,卻是個沒力氣的,竟不比紅玉強。 但紫鵑也機靈,紅玉將她抱住了,她便干脆往紅玉懷里撞去,利用自身的重量壓制住紅玉。紅玉雖說比她稍有些力氣,可也是個半大少女,力氣能大到哪里去?紫鵑用上身體的重量壓制,她就不成了。 如此,兩人拉拉扯扯,都倒在地上。還是紅玉見機快,往紫鵑的方向一滾,壓住了她,這才算獲勝了。眾人見得如此,歡呼聲不斷。 之后是晴雯與平兒比,正互相行禮呢,楊宜君朝楊薔招了招手,楊薔就走了過去,與她一同坐在一張黑漆三圍榻上觀戰(zhàn)。 楊薔觀戰(zhàn)歸觀戰(zhàn),眼睛還是不住往楊宜君身上脧。弄得楊宜君不自在了,拿手中的美人團扇去打她一下:“你是怎么回事?” 楊薔笑嘻嘻道:“這才多久不見,十七姐越發(fā)清減了,也越美了?!?/br> 這是楊薔的真心話...雖然是從小一起長大,也是見慣了楊宜君美貌的,但在最近她還是不由自主地為楊宜君所吸引。大約是一天大似一天了,二八少女逐漸長開,十七歲的楊宜君分明比十六歲時的更美。 就如今日,楊宜君是家常避暑的打扮,上身著一翠藍色抹胸,下身系著一件茜色兩片裙,在外罩了一件黑色背心——對襟的領抹上是銷金的。 如此,露出了雪白的脖頸、白膩膩的臂膀。 楊宜君頭上梳一個大盤髻,這發(fā)髻與墮馬髻形不同,神卻相似,都是松松挽就的樣子。只是與墮馬髻多有少女來梳不同,如果人普通了些,大盤髻這發(fā)髻會顯得年紀大。但像楊宜君這般美人,大盤髻只顯得她很隨意,很嬌媚,很有風情。 鴉青發(fā)髻上,只有兩根藍色琉璃折股釵斜插著,其余裝飾不見,更襯得楊宜君發(fā)如烏云、臉如清水。 如此妝扮也只能是在內(nèi)院之中了,無論如何都不能出門去的。 楊薔看著楊宜君斜靠早一個大引枕上,眼皮微微搭著,手上捏著一把團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風。饒是她是個女子,也全然被這般風景吸引住了,臉紅心熱、心肝撲通撲通亂跳,只覺得天上天下,世間的艷色全都在此處了。 是清到了極致,就現(xiàn)出艷來。 “呀!”楊宜君團扇掩住半張臉,瞪了堂妹一眼,然后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起來:“偏說這話,可不是戲弄我么?” 雖然常常被人奉承美貌,但被姊妹們這樣直白地稱贊,楊宜君還是有些不習慣的。 “哪里就是戲弄呢?實話實說罷了?!边@樣說著,楊薔還要去摸楊宜君地手臂,一手冰冰涼涼的,也不見汗,便笑了:“十七姐這就是‘冰肌玉骨’了罷...如此佳人,將來也不知被誰得了去,我那姐夫太有福!” 這本是姐妹之中、閨閣深處常見的玩笑話,卻弄得楊宜君心里有些介懷。但她知道楊薔并不是有心的,便也只是笑笑,并沒有將介懷顯露出來。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話題:“說什么這些,是你想著妹夫了罷?我都聽說了,你家正與你相看人家,如何,好不好?” 楊薔撇了撇嘴:“能如何,不就是那般么?我們這般小娘子,尋的郎君必定是相配的。家里不會太壞,人物也該有幾分...但要說更好,可是不容易了,天下哪里又有那么多好郎君呢?!?/br> 此時平兒與晴雯也決出勝負了,楊宜君便讓相撲比賽暫停,大家都休息。 蔣三嫂抱著一個大錫瓶過來,錫瓶里是桂花蜜糖酒釀,早上煮好了晾著,等到?jīng)隽擞衷诰墟?zhèn)了幾個時辰,如今來喝正好。 青瓷碗里倒入酒釀,楊宜君嘗了一口,說道:“我吃著正好,十八娘吃的甜些,拿些蜜來?!?/br> 楊薔嘗了嘗,果然覺得不夠甜,便又摻了些蜜,這才吃著舒服了。 “剩下的你們都吃吧?!睏钜司姶蠹彝媪诉@一會兒相撲,也是有些渴了,便叫一起用些飲子,解渴消暑。 兩姐妹吃著酒釀,說說笑笑了一會兒,楊薔就說起了外頭的事:“今春踏青時節(jié),正是十七姐養(yǎng)病時,倒是錯過了好時候,大家都可惜來著...咱們播州的兒郎,哪個不想看十七姐?” “前幾日,十七姐難得出去,與幾位堂兄騎馬,多少人原本不去的,竟一股腦跑去了養(yǎng)馬場那邊?” 楊宜君今年春天確實一直呆在家,做足了大家閨秀的文靜樣子。也是因為一個春天都在家,她都有些憊懶了,如今身上已經(jīng)大好了,卻依舊懶得出門,沒什么興致玩耍,前幾天出門,在她確實難得。 物以稀為貴,楊宜君這次出門,竟引得很多兒郎特意去看她,一時成為笑談了。 兩姐妹說笑著,不知怎么的楊薔就說起了楊麗華:“大伯父家近日熱鬧呢,大伯母要給十五姐選定親事...其實適合的人選來來去去就是那么些,這次好容易選定了一個,沒想到又不成了?!?/br> 去年楊麗華的親事就黃過一回,當時是因為還沒定親,男方那邊人就沒了。今次人倒是好好的,但還不如死了干凈呢——原來是男方養(yǎng)了個外室,外頭兒子女兒都有了! “不規(guī)矩的兒郎也是有的,但也沒得這么荒唐的...你當那外室是誰?原來是他庶弟的乳母,在他家奶著他弟弟,就被他看在眼里了?!睏钏N一邊是鄙夷,另一邊卻是說起這樣八卦的興奮。 人就是這樣,總會為不那么登大雅之堂的事情燃起興趣,越不上臺面,越興奮。 對于這個,楊宜君只能說是楊麗華運氣不好了...不過她也沒同情楊麗華,楊麗華時不時找她不痛快,前些日子養(yǎng)病她還來特意陰陽怪氣,楊宜君能同情她才怪呢! 說八卦說的痛快了,楊薔準備告辭時與楊宜君道:“十七姐莫要整日拘在家里了,外頭好玩兒多著呢...常拘在家中,沒病也要悶出病來了?!?/br> 知道她是為自己好,楊宜君只是笑著點頭。 等到送了楊薔,平兒就過來與楊宜君說小話兒:“奴婢方才在廚下聽了些話,說是有人上門提親了......” 楊宜君‘嗯’了一聲,并沒有多說什么。剛剛還說侯府里為了楊麗華的婚事急得不行呢,楊麗華今年十八,可不是急著嫁人么??伤衲暌彩吡?,連訂婚都沒有,家中不關注此事,那是不可能的。 不說現(xiàn)在,就是更早時候,都時不時有人來家中提親呢。 只要提親的人家楊段和周氏沒有直接和楊宜君說,楊宜君就只做不知道的——那本身就說明楊段和周氏也不滿意,他們那一關都沒過,自然不會弄到楊宜君那里。 大約是世上事真不經(jīng)說,又過了幾日,楊家再次來了提親的。今次來提親的就不是一般子弟了,叫楊段和周氏都有些驚詫。 竟是如今蜀中炙手可熱的安東將軍孟釗! 看著坐在自家廳堂的媒人,楊段的臉色算不得好看。別的不說,印象就先不好了,兩家之前都沒通過氣,這就大剌剌地派人來提親?這要是不答應,兩家的情面如何?傳出去又好聽不好聽? 楊段不是困囿于規(guī)矩的人,但有些規(guī)矩偏不遵守,這表明的其實是一種不尊重。 人都不尊重了,他能有好印象才怪! “楊公聽老身說啊,這安東將軍可不是一般的少年子弟,蜀王子孫眾多,如今卻是他挑頭了...眼下看著,更進一步也不是不能啊。如貴府小娘子這般的,放到尋常人家,那也受不住,就該是安東將軍......” 楊段只是聽著,動也不動,等到了最后,敷衍了一回,也就送走了媒人。 周氏此時才皺著眉頭道:“怎么孟家的人也來提親了?” 重點不是‘孟家’,而是孟釗這個人...周氏平常也聽楊段說一些外頭的事,所以很知道如今成都孟家子弟們之間的你爭我奪。大家冷眼看著,見到孟釗漸漸起來了,真覺得他很有可能成為下一任蜀王。 這樣的可能在別人家那是加分項,有一個位高權重的女婿難道不好? 但在頭腦清醒的人家,比如楊家這樣的,這就說不上好了。孟釗如今是權力斗爭漩渦里的人,想要掙出來都不可能了!到時候若是失敗了,必然會迎來報復,真到了那般處境,他的妻子要怎么辦? 更進一步說,就算他成功了,楊段這邊也不能放心?。菏裰兄皇瞧仓?,天知道還能堅持幾年!或許是幾十年,也或許就是這一兩年!楊宜君真嫁了蜀王,做了蜀王妃,豈不是一輩子都要憂心了? 或許有的人家能拿一個女兒去豪賭,贏了血賺,輸了也就是一個女兒罷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有什么要緊?但楊段和周氏不是這樣的父母,自然眼下只想著如何拒絕孟釗了。 “哪里知道呢...去年嬌嬌去成都后,岳山還隨了信來,是說過這位安東將軍有意嬌嬌。但之后這事就沒了下文,我只當他那般子弟心高氣傲,嬌嬌既不給他好臉色,自己也就嫌沒趣,就此打住了?!?/br> 楊段臉色是真不好看,想了一會兒道:“如今這般...會不會是想著結楊家做外援?” 楊家對于蜀中來說是很微妙的一股勢力,一方面楊家并不屬于蜀中,彼此沒有從屬關系。但楊家對于蜀中,又確實是面對南面的守門人,有楊家在,無論是黔地,還是大禮合有亂子,都不能直上蜀中,影響到孟家。 另外,楊家手上的兵是真真實實存在的,能打也是真的能打!能在混亂的播州站住腳,得一個剽悍的名聲可不過分! 在亂世之中,手中握有一支剽悍的軍隊,本身就足夠讓人重視了。 “既是結楊家做外援,怎么不去求娶大伯家的十五娘?”周氏是婦人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楊麗華還沒嫁人,作為播州侯的女兒不是更合用! 對此楊段只是道:“大哥家?guī)讉€侄女兒是能嫁人,但若只是結為外援的話,嫡支的幾個女孩子,哪一個都差不多的。楊家嫁了女兒過去,便是結為同盟了,難道會因為嫁的是大哥親女兒,大哥就多出幾分力?” 對于那些掌握權力、交換權力的人來說,女兒大多數(shù)時候都算不了什么。平日里也會疼愛,可在關鍵時刻,也就是個結盟用的物件。楊界若同意于孟釗結盟,支持他上位,以圖今后回報,那嫁侄女他就不會少出一份力,嫁女兒也不會多出一份力。 而既是如此,孟釗借機提親楊宜君,就有了一箭雙雕的意思——既能娶到楊家嫡支的女兒,獲得楊家的支持,也能抱得美人歸呢! 想了想這事,楊段就坐不住了,與周氏道:“我去與大哥說道說道此事......” 這種有政治意義的提親,就不是他家拒絕就算了,楊段一方面要和楊界通氣,免得楊界那邊代自己答應了下來。另一方面,也是想勸勸楊界,這樣的事最好不要沾,如今楊家這般也就夠了。真要是幫了孟釗,又能得什么好處?孟釗上位了,是能讓楊家北擴家族勢力,還是能讓楊家的人在蜀國朝堂上占據(jù)關鍵位置? 那都是犯忌諱得,恐怕是都不能了。 楊段去了侯府,周氏這邊想了想,嘆息了一回,又去后院看女兒了。 她去的時候楊宜君剛剛洗完頭,她人半躺在一張榻上,頭發(fā)擦的半干,就拖在腦后,麝月正替她擦發(fā),干爽的布巾已經(jīng)用過了幾條了,都扔在一邊。 周氏看著女兒,覺得她因為今春一場大病,比去年真是清瘦了許多。原本臉上還有些孩子似的圓潤,如今也不見了。如此并不減損她的容貌,反而讓她像是一株水蓮,亭亭玉立,暗暗的芬芳。 楊宜君聽到動靜,轉頭去看,一下笑了:“娘!” 周氏走了過來,坐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頭,然后又摩挲著她的臉兒,愛憐道:“今日在家都作甚呢?” 楊宜君指了指放在一邊的幾冊書籍:“看了幾本書,又練了字。” “這很好,讀書明智,練字定心...時光過得真快啊,好像還是你生出來那會兒,你和你三哥是雙生子,都小小的,只半個枕頭大。當時我與你父親就憂慮,這如何養(yǎng)的大呢?后來三哥果然......”說到這里,周氏有些說不下去了。 搖了搖頭:“還好還有你,你留住了,如今一天大似一天,聰明伶俐、生的也可人喜歡...養(yǎng)了這樣的女兒,家里是榮耀的。那些登門求親的,我與你父親日日看著,就是不答應,也覺得高興?!?/br> 一家有女百家求,這確實是養(yǎng)大了女兒之后,最榮耀,也心情最復雜的時候了。 楊宜君不知道周氏是怎么了,今天這樣多的感慨,陪著周氏又說了好一會兒話,送走了周氏。這才叫平兒去外頭打聽打聽,家里今天可是出什么大事了。 過了一會兒,平兒回來了,小聲與楊宜君道:“...我去打聽了一回,仿佛是又有人來家提親了?!?/br> “不能只是因為提親?!睏钜司⒖陶f道。過去也有提親的,也不見母親這般??!楊宜君心里猜測,其中必定有別的緣故。想了想,問道:“提親的是誰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