媵妾為后(雙重生) 第41節(jié)
誰知在半山腰遇到一只臟兮兮的小白兔,不但不怕人,還往師姐腳邊蹭,師姐喜歡得不得了,抱著小白兔就去下面小溪邊給它清洗了。 馮堇只好坐在大石頭上等師姐,今日出來師姐身邊帶了兩個會武功的丫鬟,她倒不用擔(dān)心師姐的安全。 正百無聊賴時,卻見一只小花貓朝她跑了過來,沖著她喵喵的叫。 馮堇雖不像師姐那么喜歡小動物,但見這小花貓長得可愛,又叫得奶聲奶氣的,便從腰間荷包里掏出幾片rou干來喂它。 正彎腰喂貓時,眼前卻突然多了一雙六合靴來,她連忙直起身來,抬頭一看,才知來人是豫王。 馮堇只好起身行了一禮。 “這只貓你可喜歡?”紀(jì)煊眸光柔和地看著她,多日不見,她似是長開了些,少了些少女的稚嫩。 “這是殿下的貓?”馮堇反問。 紀(jì)煊點點頭:“你若喜歡,送給你養(yǎng)可好?” 馮堇沉默了,看來剛才那只兔子也是他放出來的,為的就是把師姐引走,好跟她單獨見面。 她不明白,明明前幾日她把那個瓷娃娃砸碎了放回去之后,這幾天,無塵院的樹下都沒再出現(xiàn)木匣子了,她還以為他終于放棄了,沒想到今日竟又來送她小花貓? 馮堇于是抬起頭來,直言道:“民女先前雖然答應(yīng)殿下給殿下一個追求的機(jī)會,不過這些天下來,民女以為和殿下并不相合,還請殿下就此作罷,也不要再送民女任何東西了,民女不會再收,包括這只小花貓。另外,希望殿下不要再派人隨意進(jìn)出無塵院,那樣只會給民女帶來困擾。” 紀(jì)煊眼神黯了下,道:“本王可以不再派人進(jìn)無塵院送東西,不過這只小花貓怪可憐的,本王近來公務(wù)繁忙沒有閑心照料它,姑娘可否幫本王照顧它幾日?” 馮堇只覺好笑,他堂堂一個王爺,照顧一只貓哪里需要親自動手?便是找借口,也該找個合理一點的。 “殿下既公務(wù)繁忙,又怎么有閑心來這小青山上游玩?”馮堇譏諷道。 “本王只是想,”紀(jì)煊本想說他想她了,但那樣太過直白,便改口道:“想來看看你?!?/br> “夠了,究竟要怎么樣殿下才能不再糾纏?”馮堇忍不住道。 “那究竟要怎么樣,姑娘才肯接受本王?”紀(jì)煊一臉受傷。 馮堇實在不想日后再和豫王有任何感情糾纏,想來想去,只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戳穿他這副‘深情’的樣子。 “聽聞豫王府有一名寵妾姓俞,不知殿下上次遣散姬妾,將那位俞夫人送到何處去了?”馮堇于是問道。 紀(jì)煊怎么也沒想到她會問起俞綺梅,但他總不能告訴她,他把俞綺梅關(guān)進(jìn)地牢里了,只好道:“王府并無什么寵妾,遣散姬妾這事本王都是交給管事辦的,許是給了一筆銀錢送回老家去了吧?!?/br> “哦?不知俞夫人老家在何處?離京城有多遠(yuǎn)?”馮堇又問。 “在潭州湘陵縣,離京城大概一個月路程?!奔o(jì)煊答完暗自慶幸,幸好他記得俞太師的祖籍在何處。 “殿下方才不是還說是交給管事辦的嗎?怎么又對俞夫人老家在哪兒記得這般清楚?”馮堇諷笑道。 紀(jì)煊一時有種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的感覺,只好找補(bǔ)道:“許是聽管事提起過,本王記性向來不錯?!?/br> 馮堇心下冷笑,并不相信他真的把俞綺梅送回老家去了,便道:“殿下可敢發(fā)誓,那位俞夫人眼下不在京城,而是送回了潭州老家?” “姑娘既然如此關(guān)心此事,待本王回去問問管事,再給姑娘確切答復(fù)?!奔o(jì)煊輕咳兩聲道。 馮堇見他心虛,便加了一把火道:“聽聞那位俞夫人十分美貌,若她還在京城,民女倒想見上一見。” 紀(jì)煊一時更加心虛了,俞綺梅現(xiàn)在那副樣子,他怎么敢讓她瞧見? “若管事還沒把她送出京城,本王可以安排你見她一面。”紀(jì)煊假裝淡定道。 “那就有勞殿下費心了,民女告退?!瘪T堇說完轉(zhuǎn)身離開,去溪邊找?guī)熃闳チ恕?/br> 紀(jì)煊則是快速下山回城,想著該怎么處理俞綺梅之事,才能讓阿堇滿意。 回城路上,他突然想到一件事,府中那么多姬妾,阿堇為何獨獨提到了俞綺梅?還用了‘寵妾’二字形容? 難道她前世誤會了什么? 想了許久,才記起來,前世他有次醉酒,她好像問了他一個問題,問的是如果她和俞綺梅同時掉入湖中,他只能救一個人的話,會選擇救誰? 這種事如果真的發(fā)生,他當(dāng)然會毫不猶豫地選擇救阿堇。 可恰巧那日酒席,薛華斌跟他提過這個問題,還說這個問題不能這么答,得答選擇救另一個人,然后和真愛一起沉湖,同生共死,那樣才叫浪漫。 于是當(dāng)他醉醺醺地回到玉清院,聽到阿堇那么問,便下意識地說了句選擇救俞綺梅。 說完他便睡著了,第二天醒來也全然忘了這回事。 之后,阿堇也從未在他面前再提起過俞綺梅。 可現(xiàn)在想來,阿堇逃離王府,好像就是在那之后不久。 難道,阿堇是誤以為他真愛俞綺梅,才傷心之下選擇逃離王府? 第四十七章 紀(jì)煊滿心猜疑地回到豫王府, 聽下人說薛華斌在書房等他,便腳步一拐去了書房。 見薛華斌正笑呵呵地賞玩他書房里那些藏品,紀(jì)煊沒有進(jìn)去, 只站在門口道:“出來?!?/br> 薛華斌雖覺疑惑, 還是走出了書房, 誰料, 一出書房,卻聽豫王來了一句:“打一架吧。” 薛華斌愣了下,打一架?為什么要打一架?跟誰打一架?在哪兒打一架? 還沒等他想清楚,一道拳風(fēng)便朝他耳側(cè)襲來,他匆匆一避, 卻還是沒能避開, 臉上狠狠挨了一拳。 他捂住臉,震驚地看向眼前的豫王:“你瘋了?無緣無故打我作甚?你看清楚, 我是薛華斌??!” “打的就是你!”紀(jì)煊咬牙切齒道。前世若非他誤導(dǎo)他, 他又怎會在醉酒之下誤以為阿堇是在同他玩什么浪漫的小游戲?更不會腦抽說出那樣的答案來! 一想到這個問題很有可能就是他和阿堇之間誤會的根源,紀(jì)煊就懊悔不已,出拳也就一拳比一拳狠。 薛華斌雖然也學(xué)了些拳腳功夫,但跟豫王的武功完全沒法比,因而被豫王打得一路逃竄, 不過他很快意識到豫王只用了三分力,便也趁機(jī)回了豫王幾下, 不過不敢往臉上招呼。但豫王打他就無所顧忌了, 沒一會兒, 薛華斌就被打得鼻青臉腫。 好在, 最后豫王及時收了手, 不然, 他就逃到書房里去,把他那些珍貴藏品都給碎了。 打了這么一場,紀(jì)煊心里的那股郁氣總算散了些,便讓下人拿藥過來給薛華斌處理。 薛華斌上完藥,見豫王恢復(fù)正常,這才忍不住抱怨道:“殿下剛才是哪門子瘋?嘶,我這臉,怕是十天半個月都見不得人了?!?/br> 紀(jì)煊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沒什么,一時手癢,切磋一下?!?/br> “切磋?”薛華斌一激動,臉上的傷更疼了,齜牙咧嘴道:“您要切磋,找侍衛(wèi)們?nèi)グ?,實在不行,等逸洲回來,找他切磋也行啊?!?/br> “逸洲那邊事情處理得怎么樣了?”紀(jì)煊轉(zhuǎn)移話題。 “說是一切順利,在收尾準(zhǔn)備回京了。還有嘉瑯,已經(jīng)在回京的路上了,估計過幾天就到了?!毖θA斌答。 紀(jì)煊點點頭:“今日來找我,可有要事?” 薛華斌這才記起正事來,忙從懷里掏出一封密信遞了過去。 “殿下之前讓我查的名單,已經(jīng)查到了一小半,請殿下過目?!毖θA斌說完,緊張地看著他,不敢想象他看到信上內(nèi)容的反應(yīng)。 紀(jì)煊打開信,一字一行地看完,臉色也一點點陰沉下來。 光是查到的這一小半,尚存者就沒有幾個,有的在貶官外任途中遭遇山匪水匪或是翻車沉船等意外,有的赴任之后慘遭意外或是突然病逝,更甚者,有的主動辭官歸鄉(xiāng),卻在家里被盜賊給害了…… 一個兩個尚能說是巧合,這么多個,只能說明有人不想讓他們活。 而那個人,哪怕紀(jì)煊心里不愿意相信,此時此刻,也只能承認(rèn),皇兄他,恐怕并不像他表面看上去那般仁善。 皇兄表面上答應(yīng)他的求情,只將那些人貶官,背地里,竟將他們趕盡殺絕! 紀(jì)煊腦袋里一時有兩個聲音在爭吵,一個聲音想為那些慘死之人伸冤,另一個聲音卻在為皇兄辯解。 “沒想到你皇兄竟是如此狠辣之人,如此趕盡殺絕不留后患,哪兒有半點仁君之相?” “皇兄他非嫡非長,要坐穩(wěn)這皇位本就不容易。那些人挑釁皇權(quán)意圖造反,皇兄他只是為了維護(hù)皇權(quán),他這么做情有可原!” “可他們都是因你而死,你應(yīng)該為他們伸冤報仇!” “如今國泰民安,要為他們伸冤報仇,難免會引起戰(zhàn)火內(nèi)亂,到時候,苦的還是老百姓!” “你全心信任敬重的皇兄竟是這樣一個人,你難道就不覺得心寒嗎?” “起碼,皇兄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當(dāng)初若非我苦苦求情,皇兄大可將那些人全都下獄抄家,也就不必事后再做追殺之事?!?/br> “你如此為他辯解,說到底,你還是舍不得跟他的兄弟之情!” “何止是兄弟之情?他在我心里,似長兄,似慈父,亦似嚴(yán)師……” 薛華斌眼看著豫王神色變幻,眸中滿是痛苦,連抓著信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就知道這個真相對豫王來說,太過殘忍。 “殿下,您現(xiàn)在打算怎么辦?”薛華斌主動問。 紀(jì)煊回過神來,沉默片刻后,點了燈,將手中的信放到燈盞上燒成灰燼。 薛華斌明白了豫王的意思,也暗中松了口氣,又問:“那剩下一半名單,還要繼續(xù)查下去嗎?” “查?!奔o(jì)煊開口,聲音有些嘶啞,“將還活著的,還有那些幸存的家眷,好好安頓。至于死因,就不必查了?!?/br> “是,我這就去辦。”薛華斌沒再多話,起身離開,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他安慰也沒用,只能靠豫王自己去消化。 馮堇從紫云庵回來,心情舒暢了許多,今日之后,短時間內(nèi)豫王應(yīng)該不會再來sao擾她了。 她敢打賭,豫王絕對不敢真的安排她和俞綺梅見面,因為他不敢讓她知道他對俞綺梅的真正安排。 只不過,老這么下去也不是辦法,她還是得盡快給自己物色一名品性俱佳的夫婿,好盡快把自己嫁出去,那樣才算徹底斬斷和豫王之間的孽緣。 而且,算算時間,姑母一家也要來京城了,她得盡快給自己,還有三哥都物色一門好親事才行。 只是,她自己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上哪兒去物色合適人選? 嫡母是不用指望了,除非威脅到她的利益,潘氏素來是對庶子女們不管不問,任由他們自生自滅的。 至于父親,那更是個唯利是圖之人。 想來想去,只能改日托薛夫人幫忙物色一個,薛夫人心善,又認(rèn)了她做干女兒,應(yīng)該會同意幫她。 翌日,早上去正院請安,馮苒竟一反常態(tài),走到她和五姐面前深深行了一禮。 “往日是我行事多有不對,給姐妹們添麻煩了,一直都想跟你們賠禮道歉,只是我身無長物,唯有刺繡手藝還說得過去,就給你們繡了兩塊帕子算是賠禮。五姐的是鳳穿牡丹,七妹的是寶仙花紋,望你們不要嫌棄。”馮苒說著先后將帕子遞給馮蘅和馮堇。 馮蘅雖喜歡牡丹,但區(qū)區(qū)一個帕子而已,也不值當(dāng)什么,便隨手收下了。 馮堇接過帕子,見帕子上的寶仙花紋是以蓮花為主體,中間鑲嵌著幾種其他的花葉,配色很是好看,繡工也很不錯,看起來是用了心繡的。 雖然知道以六姐的秉性,未必是真心悔改,馮堇還是笑著道了謝:“謝謝六姐,六姐費心了?!?/br> “七妹喜歡就好。”馮苒微微一笑。 一回到無塵院,馮堇便讓珍兒把這帕子收了起來,六姐送的帕子,她還真不敢隨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