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2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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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杉留下一套朱昀曦的衣飾,說:“明天卯時三刻我們就來接人,你讓人提前幫他穿戴整齊?!?/br> 春梨已很煩太子,看見他的衣裳都討厭,云杉一走她就將那套袍服扔在椅榻上,用雞毛撣子狠狠抽了幾下。 “這主子真像纏人的厲鬼,虧他想得出這偷龍轉(zhuǎn)鳳的把戲?!?/br> 柳竹秋深有同感,撇過臉蹙眉無言。 這時陳尚志轉(zhuǎn)來了,冒充太子絕非小事,他懸心不下,想跟柳竹秋商量。 春梨見了他便數(shù)落:“裕少爺你平時裝傻子滴水不漏,剛才怎么那樣毛躁?沒看出我家小姐不想讓你去?干嘛還拿話堵她?” 陳尚志失驚,忙問柳竹秋:“季瑤,你不想見太子殿下嗎?” 他判斷柳竹秋和太子吵架鬧別扭,進(jìn)一步猜測:“難道你這兩天在裝???” 昨天聽說柳竹秋病了,他擔(dān)心得飯也吃不下,一天之內(nèi)巴巴地到門外望了四五次。 柳竹秋歉意微笑:“對不起,沒留神讓你跟著擔(dān)心受怕了?!?/br> 陳尚志忙搖頭,走到她跟前蹲下身望著她。 “你不想見太子,明天他們來接人時我就裝瘋,讓他們知難而退?!?/br> 柳竹秋猶豫片刻,改變心意。 “我有些話想問問太子,你還是跟他們?nèi)グ??!?/br> 她讓陳尚志先試穿那套衣物,春梨領(lǐng)陳尚志去屏風(fēng)后里里外外更換完畢,牽著他走出來,向柳竹秋笑道:“別說,打扮起來還真像?!?/br> 陳尚志穿著華麗的蟒袍,頭戴益善冠,羞怯別扭地站到屋中央,拎著袍擺說:“太子的衣服好沉啊,加起來得有三四十斤,他每天穿這么笨重衣服不累嗎?” 春梨說:“他也只是去正式場合才這么穿,你是他表弟,又長得這么像他,但做人做事可千萬別學(xué)他?!?/br> 陳尚志好奇:“他怎么了?” 春梨咳嗽敷衍,他捕捉到柳竹秋臉上一閃而過的憂傷,猜太子做了對不起她的事,先暗中抱不平。 柳竹秋不愿讓人看出心事,笑著品評:“春梨說的沒錯,你穿成這樣,不是跟太子朝夕相處的人,根本分辨不出來,當(dāng)真是一家人?!?/br> 單純的少年讓她回想起過去朱昀曦偶爾顯露的童真,那些可愛的瞬間仿佛帶刺的藤蔓纏繞著她的心。 陳尚志斷然否定:“我跟他不是一家人!” 后悔反應(yīng)過激,他支吾解釋:“我是說他是太子,可以蠻不講理,我永遠(yuǎn)不會。” 柳竹秋會心而笑,招手叫他靠近,說:“裕哥,我知道剛才你想幫我和太子制造見面機會才對云公公說那種話,謝謝你一直這么為我著想?!?/br> 陳尚志靦腆而愧疚:“可是我好像幫倒忙了,你本來想躲著他對嗎?” 柳竹秋裝作輕松地點頭:“我跟他之間出了點問題,不知該怎么解決。不過后來一想躲著也不是辦法,得行動起來,所以還得謝謝你讓我走出這一步?!?/br> 陳尚志難掩擔(dān)憂,他涉世未深也明白太子的權(quán)勢有多大威力,但隨即定神鼓勵她:“他要是欺負(fù)你,我來替你擋著,他若知孝道,念在大姨份上也不能太難為我?!?/br> 春梨省悟拍手:“對呀,我怎么沒想到,裕哥,你是自帶免死金牌的人啊?;菀魩熖珵樘映粤四敲炊嗫啵闶菐熖ㄒ坏耐馍?,定會受優(yōu)待。” 這么看來陳尚志才是最保險的擋箭牌,她有點后悔急著去找蕭其臻了。 柳竹秋可不打算利用陳尚志,池選侍之死讓她領(lǐng)教了朱昀曦的狠毒,天知道他瘋起來會怎么喪心病狂,還是由自己來跟他正面過招吧。 十五日卯時,云杉來接走陳尚志,辰時太子便裝駕道。 柳竹秋躺著裝病,讓春梨去接駕,聽到熟悉的腳步聲,她不覺拽緊被單,翻身面向墻壁。 春梨請朱昀曦進(jìn)屋,揭開帳幔,輕聲喚道:“爵爺,太子殿下來了?!?/br> 柳竹秋還在調(diào)整情緒,朱昀曦先低聲制止:“別吵她,讓她接著睡吧?!?/br> 他揮手讓春梨和侍從們都退下,躡步走到床邊,搬來凳子坐下,安靜守候著。 柳竹秋腦后縈繞著他輕柔平穩(wěn)的氣息,似在幫她溫習(xí)過往的恩愛,她心酸凄涼,更深感憤怒恥辱,下定決心后襯坐起來,轉(zhuǎn)身面對他。 朱昀曦忙伸手?jǐn)v扶,柔聲說:“我吵醒你了嗎?” 手掌自然地覆住她的額頭,深情款款的眼神活像純良的無辜者,柳竹秋思索如何展開聲討,最后依然求穩(wěn),裝出柔情應(yīng)付。 “殿下真會打主意,就不怕被陛下發(fā)現(xiàn),你我還有裕哥都要遭難。” 朱昀曦沒聽出她在諷刺他行事自私,不顧后果,還當(dāng)成感動嬌嗔,摟著她笑謂:“我實在太想你了,你是沒數(shù)過我們有多少日子沒見面吧?我可天天數(shù)著呢,到今天都整整四十天了。一日不見如隔三秋,你說咱們這場重聚算不算恍如隔世?” 柳竹秋琢磨他這口蜜腹劍的本事是跟誰學(xué)的,稍后反應(yīng)過來,都是她言傳身教的。 揣著真情耍心機,二人的感情打從開始就注定畸形發(fā)展。 她按捺著,先問候他的近況,說:“之前聽云杉說太子妃娘娘懷孕,臣女甚是驚喜,不知娘娘懷孕多久了,大約將在何時分娩?” 朱昀曦心里直咯噔,真正懷孕的是山西街宅子里那三個孕母,等她們胎氣都穩(wěn)定了,馮如月方在宮里小范圍宣布懷孕。 慶德帝嚴(yán)禁消息外傳,說兒媳受孕不易,不能受外界滋擾,讓宮人小心伺候她養(yǎng)胎。 朱昀曦瞞了柳竹秋半年多,照顧孕母的醫(yī)婆說開春孩子就能出來,他想事發(fā)太突然柳竹秋會起疑,既然她已知曉,不如編些話圓謊。 “她是五月間懷上的,當(dāng)時御醫(yī)說她隨時會流產(chǎn),我們都沒抱期望,誰想孩子很爭氣,竟真保下來了,還是對雙胞胎?!?/br> 慶德帝當(dāng)初選了三個孕母,以確保能得到一名男嬰。讓馮如月宣布一次懷倆也是基于這一策略。 若三個都是兒子,就說是生的是孿生兄弟。剩下一個先養(yǎng)在宮外,等太子繼位后收為義子。 若得了兩男一女,女兒也做同樣處理,以后再找借口接回來,太子在外養(yǎng)個私生女,官員們不會太計較。 若是一男兩女,就說是龍鳳胎。 若不幸三個都是女兒,那就是經(jīng)辦的道士無能,兩個小郡主接去東宮讓馮如月?lián)狃B(yǎng),再準(zhǔn)備下一輪代孕。 朱昀曦覺得他的妾室生子居多,這次怎么也能撈個兒子,再讓他重復(fù)那種不堪回首的折磨,他寧可折壽。 不想再討論此事,他趕忙轉(zhuǎn)話:“如今閹黨覆滅,過了年父皇就會打發(fā)潁川王就藩,除了他老人家的龍體,宮內(nèi)宮外再沒有什么可擔(dān)心的了。我只盼他早日康復(fù),長命百歲地活下去。但這樣就得讓你繼續(xù)受委屈了?!?/br> 柳竹秋笑道:“臣女已享受高官厚祿,有什么可委屈的?” “高官厚祿都是溫霄寒的,你的真實身份還是老大不出閣的柳家女兒,我一想到那些人對你的嘲笑就恨得牙癢,想早點給你應(yīng)得的榮耀,讓他們都跪下來向你磕頭。” 他已迫不及待到公然說出這么露骨的話了,柳竹秋才真是牙根作癢,不急不緩坐直了,正色道:“殿下賞我的那頂烏紗帽燒沒了,請您再賞我一頂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2-07-09 19:57:03~2022-07-10 16:51:3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藍(lán)花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第一秋 20瓶;47561649 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一百八十一章 朱昀曦心里有鬼, 瞧見光亮便不自在,先強笑塞責(zé):“好啊,你想要我再送你十頂都行?!?/br> 柳竹秋沉住氣跟他嬉笑:“那您將來真許我戴出去見人?” 朱昀曦又被將軍, 他心里盼望慶德帝長壽, 實際也提防著父皇不久將會龍隱弓墜, 再哄騙柳竹秋到時更難自打臉, 于是嘗試磋商。 “你就那么想做官嗎?” “殿下這話好像第一天認(rèn)識臣女似的,臣女的心思您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br> “我是清楚,正因為看著你為此受了太多磨難,舍不得讓你再吃苦?!?/br> “最大的磨難都過去了,至少以后不會再遭勁敵迫害, 臣女也已攢夠經(jīng)驗應(yīng)付困難, 您應(yīng)該對臣女更有信心才是?!?/br> 朱昀曦很快被逼至失信邊緣,抓住她的手示弱。 “柳竹秋, 你知道我有多愛你, 多珍惜你嗎?” 柳竹秋看光他的底牌,哪里吃這套,不僅不心軟,還更怨恨他的狡猾,委婉諷刺:“您是嫌臣女不夠忠心竭力, 配不上您的愛意?” “不是,我的意思是, 如果你也足夠愛我, 就該理解并配合我的需求?!?/br> “您想做的事臣女不一直殫精竭慮替您完成嗎?如果您有新命令, 臣女仍會努力執(zhí)行?!?/br> 她巴不得太子先亮出獠牙, 老皇帝沒死, 他這頭猛虎鐵索未除, 早點發(fā)狂她還能爭取主動。 話到嘴邊朱昀曦退縮了,他太享受并依賴柳竹秋的愛護(hù),沒勇氣承受破局的風(fēng)險。 “我的意思是……請你再多信任我一點,我不希望我們之間產(chǎn)生誤會?!?/br> 他笑得近似討好,柳竹秋覺得這男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難為他藏著那些虧心事還能和她你儂我儂,想必早已接受騙子的身份。 你裝糊涂我管不了,但休想以此糊弄我,我今天再亮明態(tài)度,算提前給你下個通牒。 她笑呵呵靠住朱昀曦肩膀,反握住他的手戲謔:“殿下是儲君,怎么學(xué)民間那些懼內(nèi)的男子,老用這種小心翼翼的口吻折煞臣女?!?/br> 朱昀曦心情稍微松弛,忙摟住她:“你不就是我的老婆嗎?專諸1說:‘能屈服于一婦之下,必能伸展于萬夫之上’,我是心甘情愿怕你的?!?/br> 好哇,都把她的看家本領(lǐng)以屈為伸運用純熟了,也不枉她這幾年苦心□□。 柳竹秋懷著養(yǎng)虎為患的怨懟,假裝拉家常。 “前幾天我?guī)哪镒尤ス淞藥准沂罪椬鞣唬霝樗蛞豁數(shù)怨?,以后她參加朝拜或是慶典時用得著?!?/br> 朱昀曦說:“制翟冠花費不少,我替你做吧,或者先去庫房里找頂現(xiàn)成的。這次抄查閹黨的家產(chǎn),沒收了很多冠帶?!?/br> 柳竹秋接重點:“我們?nèi)サ囊患业暾锰嬉晃幻鼖D造了頂九翟鳥的珠冠,臣女試著戴了戴,脖子都快折了。聽說鳳冠上有龍飾,比翟冠更沉。” 朱昀曦笑道:“是啊,太后戴鳳冠出席慶典,事后脖頸都會酸痛好幾天,后來歲數(shù)大了,遭不得那罪,所以近幾年的祭祀儀式都讓皇后代勞了。” 今年慶德帝不想讓章皇后再承擔(dān)皇家祭儀,許太后不得已還得親自cao刀,朱昀曦想到這里正要說幾句心疼感嘆的話,冷不防聽柳竹秋說:“我情愿被砍頭也不戴那勞什子玩意。” 他的身體驟然僵硬,下意識側(cè)頭觀察她的表情。 柳竹秋一臉?biāo)煽斓赜芋@怒:“您怎么這樣看著臣女?” “……你也太大不敬了吧?!?/br> 他摸不透她的想法,先狐疑責(zé)備。 柳竹秋忙離開他的懷抱作勢磕頭。 “臣女只是有感而發(fā),并不敢蔑視天家。” 朱昀曦心緒煩亂,柳竹秋如此直白地唾棄后妃身份,再次強烈表達(dá)了對入宮的抗拒,他想避開這話題就不能較真。 “行了,我沒怪你,我也不喜歡穿冕服,每次都像被巨蟒纏身?!?/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