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竹秋 第26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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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當(dāng)朝皇帝朱昀曦。 猜度中已經(jīng)一命歸西,至少也是臥床不起的皇帝竟生龍活虎現(xiàn)身,大臣們不分忠jian賢愚,一律目瞪口呆。 云杉悍然呼喝:“圣駕降臨,汝等還不見禮!” 人們趕忙跪地山呼萬歲,雖個個起疑,卻不敢擅自抬頭窺看。 朱昀曦招手讓云杉過去耳語一陣,云杉沖群臣發(fā)話:“陛下喉疾未愈不能大聲說話,命我代他曉諭汝等。‘朕于返程中感染時疫,回京后一度暈厥,經(jīng)名醫(yī)調(diào)治已無大礙。不料有些人竟巴望朕一病嗚呼,還四處造謠說朕已駕崩。朕素知朝中有不少藏jian蓄險之徒,昨日命百官寫奏疏,意在逼這些人現(xiàn)形。方才蕭其臻說得好,稅改乃朕力推之國策,朕在南方殫精竭慮督導(dǎo)施行,這才剛見成效,爾等就想廢止,此種倒行逆施實(shí)屬亂臣賊子!’” 除蕭其臻,沒人想到眼前這皇帝是陳尚志假扮的。 反對派們上了當(dāng),莫不悚然懊悔,那自鳴得意的胡杰禳當(dāng)場嚇暈過去,另一些人還試圖自辯。 “皇后娘娘也說胡大人的奏疏析理透辟,用心良苦,臣等不過是在附和她啊?!?/br> 云杉罵斥:“你們還敢攀扯皇后娘娘,皇后娘娘的原意是說他歪理詭辯,挖空心思詆毀陛下的善政!誰支持姓胡的,誰就是jian臣!” 陳尚志清清喉嚨,云杉收到暗號忙轉(zhuǎn)身聆聽建議。 陳尚志小聲說:“反對派太多,公公莫將他們一桿子打死,逼得他們抱起團(tuán)來不好收拾?!?/br> 云杉會意,回到原位發(fā)話:“陛下宏慈,說你們或許錯會了皇后的意思,想迎合她才站錯了隊?,F(xiàn)在退回去還來得及,那些跟胡杰禳一樣在奏疏上寫明反對稅改的人,陛下也開恩再給你們一次機(jī)會?!?/br> 一些識相的官員立馬跑回右邊,剩下的稍有猶疑便遭云杉呼喝:“還愣著干嘛?趕緊啊!” 皇帝神請體健,反對派們便沒了優(yōu)勢,不得不灰溜溜選擇權(quán)宜,大部分人都移向金殿右側(cè),那暈倒的胡杰禳被人推醒,也連滾帶爬隨大流。 云杉命錦衣衛(wèi)將剩下的十余人連同方才辱罵蕭其臻的數(shù)人一起逮捕押往昭獄審問治罪,再對百官說:“陛下還須靜養(yǎng)半月方能痊愈,這期間諸臣各司其職,不可懈怠?!?/br> 官員們應(yīng)諾后內(nèi)官跟著喊:“起駕~退朝~” 閣臣之一的兵部右侍郎,鐘啟宇的鐵桿盟友雷鶴年突然啟奏:“懇請陛下稍等,皇后娘娘日前命臣等商議立儲,敢問此議案是否繼續(xù)?” 陳尚志不予理睬,徑直下座離去。 云杉不客氣地擠兌老雷:“怎么連雷閣老也這么沒眼力見,商議立儲是陛下病中的事,陛下這才剛見好你還催著立儲,是巴不得陛下病情惡化?” 雷鶴年連忙告罪,不死心地打聽:“陛下的龍體當(dāng)真無礙了?” 云杉冷笑:“您離老眼昏花還早呢,圣駕剛打面前過,您還看不出來?”,借機(jī)敲打其余人:“所謂‘歲寒知松柏,國亂識忠臣’,陛下生了這場大病把朝局都看明白了,誰做好誰做歹,相信諸位大人心里都有數(shù)。自個兒掂量著接下來該怎么辦吧?!?/br> 作者有話說: 晚上爭取二更~ 感謝在2022-08-09 22:43:56~2022-08-10 18:00: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西藍(lán)花 1個;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二百二十二章 經(jīng)過呂太醫(yī)窮盡心力的救治和眾人的細(xì)致照料, 朱昀曦病情明顯好轉(zhuǎn)。 前面兩天仍昏睡居多,醒來也說不出話,第四天傍晚, 云杉來向馮如月稟報事務(wù), 聽見帳幔里傳出皇帝微弱的呼喚。 “云杉……” 在場人都驚忙入帳看視, 只見朱昀曦雙眼半睜, 正努力掙扎坐起。 云杉急忙扶抱,馮如月等人連聲勸他勿動。 朱昀曦問云杉:“外面如何了?” 云杉摸到主子嶙峋的瘦骨,心疼滴淚:“陛下放心,昨日滎陽君獻(xiàn)計震懾朝臣,那幫jian佞現(xiàn)在正忙著害怕, 不敢興風(fēng)作浪?!?/br> 朱昀曦問:“柳竹秋去哪兒了?” 他知道柳竹秋這幾日常在身邊守護(hù), 早想同她講話。 柳竹秋站在最外圍,被馮如月催叫上前, 見朱昀曦完全清醒了, 她疲倦一笑,不用開口已傳達(dá)了萬千心意。 朱昀曦激動地伸出手,她握住他顫抖的手指,又靠近幾分。 看她挺著小山高的肚子,行動遲緩, 他的感激疼惜無法言喻,嘴唇抖了好一陣, 哽咽道:“這幾日辛苦你了……” 柳竹秋微笑搖頭:“皇后和諸位娘娘們都在勤謹(jǐn)侍奉您, 她們比臣女更辛苦?!?/br> 馮如月命人喚妃嬪們來請安, 這幾天她高度戒備, 只許單仲游的表妹冒妃協(xié)助她照顧朱昀曦, 讓其他四位妃子留在乾清宮是方便監(jiān)視。 妃子們見了朱昀曦個個喜極而泣, 爭相問候。 朱昀曦精力有限,安慰幾句便讓她們回去休息。 馮如月勸退柳竹秋、春梨、云杉以外的余人,問朱昀曦:“陛下可曾命人送委任云杉的密詔副本回宮?” 朱昀曦點(diǎn)頭,這便證實(shí)辛萬青的確在此事上動了手腳。 馮如月說:“那日云杉回宮就職,司禮監(jiān)說密詔副本找不著了。辛萬青又做出諸多可疑舉動,虧得滎陽君和僖妃巧妙應(yīng)對,方制服了這個刁奴。” 她講述辛萬青密會鐘春陽,在朱昀曦病危時攛掇她催促群臣立儲,慫恿李惠妃去景陽宮搜尋玉璽等罪行。 朱昀曦斷言:“害死丑奴三兄弟和陳維遠(yuǎn)、楊自力的大約就是此人,速將其押往昭獄,交張魯生嚴(yán)審?!?/br> 而后命人喚李惠妃來問話。 李惠妃料到皇帝醒來會審她,考慮幾天明白糊弄無效,哭著老實(shí)招供:“辛萬青說皇后和眾多大臣都想立圳兒做太子,叫臣妾趁熱打鐵,找僖妃討要玉璽,早點(diǎn)寫好詔書,這事便穩(wěn)當(dāng)了。臣妾鬼迷心竅,上了他的當(dāng),但對陛下絕無二心啊。” 朱昀曦沒力氣訓(xùn)斥她,無神地瞅著她低嘆:“你急著讓你兒子繼位,巴不得朕快點(diǎn)死,還說沒二心?” 李惠妃魂不附體,趕緊哭著磕頭:“臣妾該死,一時糊涂壞了良心,求陛下從重懲處!” 朱昀曦厭惡地閉上眼睛:“朕懶得罰你,但有句話先放在這兒,你兒子這輩子都別想做皇帝?!?/br> 李惠妃愣了愣,失聲哭喊:“陛下,臣妾并非覬覦皇位,只是舍不得圳兒。他若做了藩王,一旦之國我們母子便永無相見之期,臣妾想著先帝在圳兒出生時得了吉夢,才動了這心思,只為不和骨rou分離。您處死臣妾吧,千萬別因此怪罪圳兒??!” 母憑子貴,子亦會因母獲罪。 她知道皇帝愛憎分明,唯恐兒子受牽連,更張皇地以頭頓地,不停求饒。 馮如月不能讓她攪擾丈夫,命人帶走送回鐘粹宮看管。 朱昀曦休息一會兒,問柳竹秋:“我這幾日朦朦朧朧聽你們議論說太醫(yī)院集體謀害我,這又是怎么回事?” 聽完解說,他驚心惱恨,懊悔道:“父皇駕崩后我想著革新太醫(yī)院的機(jī)制,才從民間招募醫(yī)官,沒想到竟引狼入室,給了jian賊暗算的機(jī)會。太皇太后興許也是他們弒殺的?!?/br> 他命云杉將太醫(yī)院一干人等全部投入昭獄嚴(yán)刑鞠審,務(wù)必揪出主謀。 云杉說:“奴才將宮里當(dāng)差的幾個都抓去拷問了,已審出一些指使者。還有幾個人在宮外的沒抓。滎陽君說那幾人可能是jian黨留著望風(fēng)的,抓了jian黨便知陰謀敗露,恐會銷毀罪證?!?/br> 朱昀曦覺得有理:“那就先不動那幾人,你這便去昭獄盯著張魯生審訊辛萬青,有了口供直接交來朕這里。” 云杉領(lǐng)命離去,馮如月繼續(xù)奏報:“陛下,呂太醫(yī)說您的病不止是太醫(yī)院使壞,最初的病因是有人對您投了慢性毒藥?!?/br> “毒藥?” 這是迄今最令朱昀曦驚訝的信息,他研究毒理多年,自詡精通,不意竟身受其害。 “什么毒?” “呂太醫(yī)也看不出來,但確定從您中毒起至少持續(xù)四五個月了?!?/br> “……就是說朕剛開始南巡便著了他們的道……會是誰?會是誰?!” 朱昀曦陷入恐慌,本以為身邊全是精挑細(xì)選的親信,卻原來還藏著一個避影匿形的刺客。 馮如月連忙安撫:“陛下莫急,臣妾已命人將南巡時服侍您的侍從都抓起來拷問了,刺客跑不了?!?/br> 柳竹秋瞄一眼春梨,春梨隨即請求馮如月:“娘娘,上午臣妾去清點(diǎn)陛下南巡時帶回的行李,發(fā)現(xiàn)少了幾十箱東西,想是被他們藏匿了。臣妾壓不住那些人,還請您去審審他們?!?/br> 馮如月跟她走了,屋里只剩下柳竹秋。 朱昀曦瞧出古怪,問:“是不是你讓春梨支走皇后的?有什么話想單獨(dú)跟我說?” 柳竹秋點(diǎn)點(diǎn)頭,取出春梨代他保管的串珠。 “陛下,春梨說您南巡期間每天都戴著這串佛珠。” 朱昀曦看看斷線的串珠,狐疑點(diǎn)頭。 這是后妃們聯(lián)名送他的,他感念她們的心意,自出發(fā)之日起隨身佩戴,一直珍而重之。日前病得半死不活,見珠線斷裂還擔(dān)心弄丟了,叮囑春梨收藏。 依據(jù)剛才皇后奏報的情形,再結(jié)合柳竹秋的話語神情,他被迫正視可怖的假設(shè)。 “毒是下在這佛珠里的?” 柳竹秋謹(jǐn)慎道:“臣女只是懷疑,若您允許臣女這便動手檢驗(yàn)?!?/br> 得到朱昀曦同意,她命人取來石臼將沉水珠舂成粉末,加水煮沸濾去渣滓,再叫人捉來兩只鴨子,灌它們吃下汁液,稍后鴨子雙雙斃命。 刺客的投毒手法暴露無遺,這些沉水珠子經(jīng)過毒液浸泡,長期貼身佩戴,毒素滲入堆積便會致病。 當(dāng)年慶德帝就是這樣遇害的,朱昀曦吸取教訓(xùn),平時飲食只用金銀器皿,服裝寢具等日用品都經(jīng)過嚴(yán)格檢查,結(jié)果依然難逃覆轍。 一切似乎是命數(shù)。 并且,兇手還是他的妻妾。 柳竹秋先替馮如月辯護(hù):“這次皇后娘娘護(hù)駕最勤,功勞最大,您病危時她心急如焚,其情義絕難偽裝,肯定對此毫不知情?!?/br> 朱昀曦努力穩(wěn)定心神,答應(yīng)她會保持冷靜。 不一會兒馮如月和春梨都回來了,柳竹秋退到帳外,以眼神和簡單的手勢向春梨示意。 春梨得知串珠真有問題,警惕地盯著馮如月,想跟她步入帳幔,被柳竹秋悄悄制止。 馮如月渾然不覺,溫柔地關(guān)心丈夫:“陛下剛好了些,不能勞神,再躺下睡會兒吧。” 朱昀曦不知該以何種表情面對她,委婉已無必要,干脆直截了當(dāng)?shù)溃骸拌麂蛇€記得朕南巡時你和嬪妃們送了朕一條多寶沉水佛珠?朕這幾個月總戴著它,一天也沒落下?!?/br> 馮如月非常感動:“陛下如此厚愛,是臣妾和眾妃的福氣。” 朱昀曦緩緩抬眼看著她,自嘲:“若朕告訴你,毒害朕的正是這串佛珠,你還會這么認(rèn)為嗎?” 轟雷掣電貫穿馮如月身心,表情魂魄都扭曲了。 朱昀曦呼喚柳竹秋,讓她說明情況。 柳竹秋接下他扔過來的包袱,隔著帳幔盡量以和緩的語氣講述,說完立馬喂馮如月吃定心丸。 “陛下知道娘娘是無辜的,只想問那串珠出自誰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