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溫柔 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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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算是把沈雁笙問住了。 她其實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帶陸景策回去,甚至不知道該不該和爸媽說。 她心里多多少少有些擔心,萬一陸景策的初戀哪天真的回來,她肯定要離開這里的。現(xiàn)在告訴了爸媽,到時候萬一讓他們失落怎么辦? 她想了下,看著陸景策,說:“要不再過一陣子吧?” 陸景策盯著她看,好半晌,才點了下頭,說:“好?!?/br> * 早飯沈雁笙就沒在家里吃,洗完澡換了衣服就先出門了。 夏曉月看到沈雁笙走了,心里有些按捺不住的喜悅。吃完早飯就端著一碟削好的水果上樓,站在陸景策的書房門口,抬手輕輕敲了下門。 陸景策坐在書桌前看文件,聽到聲音,抬眸朝門口看了一眼。 夏曉月笑著問:“我可以進來嗎策哥哥?” 陸景策淡淡“嗯”了聲,又低頭繼續(xù)看文件。 夏曉月把端上來的水果放到陸景策的書桌上,見陸景策在工作,也就沒出聲打擾他。她四下望了望,看到一屋子的書,忍不住四下參觀。 看著看著,忽然就想起一些往事,有些感慨,轉身和陸景策說:“策哥哥,我現(xiàn)在想起以前的事,還是很為你可惜。當年你那么拼命讀書,好不容易考上了北城一中,偏偏奶奶在那個時候病倒了,害得你……” “都過去多少年的事了,還提它做什么。”陸景策語氣淡淡的,已經(jīng)完全不在意過去那些事了。 可夏曉月記得,初三畢業(yè)那年的暑假,郵差把北城一中的錄取通知書放到了鎮(zhèn)上郵局。 郵局打電話到村里,通知陸景策去取通知書。 村子到鎮(zhèn)上那么遠的距離,陸景策為了省下錢做學費,連車都舍不得坐,一大早跑去鎮(zhèn)上,到天黑才跑回來。 那個時候,村子里所有人都為他高興。畢竟他們村子好多年才考出去一個。 可就在那個暑假,奶奶病了。陸景策還沒來得及為考上高中的事情高興,就馬不停蹄地跑去城里打工。 他在城里打了一個暑假的工,回來之后就做了個令所有人都很遺憾的決定。他不上高中了。 夏曉月站在書柜前,看著坐在寬敞的書桌前,神色淡漠看著文件的陸景策,忽然發(fā)現(xiàn),其實陸景策早就不是她小時候認識的陸景策了。 更準確地說,其實早在很多年前,她就發(fā)現(xiàn)陸景策不是小時候的陸景策了。 沒有人知道他這些年都經(jīng)歷了些什么,也沒有人知道他能擁有今天的成就和地位,背后付出了多少。 前些年,她倒是偶然間聽以前的同學說,陸景策早些年在國外打過地下黑拳,賺到第一桶金從國外回來,在北城開酒吧起家,之后又投資了一塊地皮,借了東風,又憑著過人的膽識和智慧,半年之內身價翻了無數(shù)倍,之后才開始平步青云,一步步走到今天的地位。 關于在國外打地下黑拳那段經(jīng)歷,夏曉月不知真假,也不敢去問陸景策。但陸景策確實消失過幾年,直到他二十三歲那年,才重新回到大家的視線里。 夏曉月并不知道,這樣的陸景策為什么會喜歡沈雁笙這樣的女人。她明明記得,陸景策以前應該有過喜歡的女孩子。 在陸景策準備離開江城的那天,她無意間在他的書里看到過一張女孩子的登記照。 想到這里,她走回書桌邊,有點小心翼翼的,忍不住說:“策哥哥,我以前在你的書里見到過一張女孩子的照片?!?/br> 陸景策聞言,翻閱文件的動作不由得頓了下。 片刻,他終于抬起頭,看向夏曉月。 夏曉月現(xiàn)在其實有點怕陸景策,尤其是他這樣面無表情盯著她的時候,她不自覺地抿了下唇,解釋說:“我不是故意翻你的東西,是當時你在房間里收拾東西,我想著幫你收拾一下,拿起那本書的時候,無意間翻到的。” 陸景策沉著目光盯著她,“然后呢?” 夏曉月鼓起勇氣,說:“我發(fā)現(xiàn)沈小姐長得和照片里的那個女孩子有點像。你是不是太想那個女孩子了,所以才和沈雁笙在一起的?” 陸景策聽到這里,臉色已經(jīng)冷了下來,他看著夏曉月,冷聲道:“我以前沒發(fā)現(xiàn)你這么愛管閑事。” 夏曉月一愣。 她看著陸景策冰冷的臉色,忽然一瞬間紅了眼眶。 她到這時候才真切地發(fā)現(xiàn),陸景策平時對她和顏悅色,大抵還是念著點小時候的舊情。一旦觸到他底線,他照樣能冷臉對她。 夏曉月剛才這句話確實觸到了陸景策底線,他對她耐性告罄,再開口,說話就變得殘忍,說:“我知道你想什么。但是夏曉月,我不喜歡你,以前不,現(xiàn)在不,以后也不會。” 夏曉月到底是女孩子,被自己喜歡的人這樣殘忍的拒絕,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陸景策卻不為所動,他打開抽屜,從一本書里拿出張照片來,放到夏曉月面前,“你說的照片是不是這張?” 夏曉月忍著眼淚低頭去看。 那是一張一寸登記照,照片里,女孩笑容明媚,長得是真的很像沈雁笙。 夏曉月下意識把照片拿起來,忍不住說:“是真的……” 她說到這里,忽然停了下來。她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女孩子眼下一顆小小的紅痣上。 她忽然愣住了。 她這時候才發(fā)現(xiàn),這張照片里的女孩子,根本就是沈雁笙。 沈雁笙右眼下面也有一顆一模一樣的,小小的紅痣。 她到這時候才忽然意識到,原來她自己才是最可笑的人。 她也是這時候才意識到,陸景策并不是對所有人都冷漠,他也有心,他也能十年如一日地愛一個人。 陸景策收起照片,看向夏曉月,說:“我讓人給你安排酒店,你如果想在北城多留幾天,我派人帶你四處逛逛?!?/br> 夏曉月?lián)u搖頭,說:“不用了,我想回家了?!?/br> 陸景策點下頭,說:“也好,我派人送你去機場?!?/br> 作者有話說: 二更 第33章 陸景策以前是什么樣子, 其實他自己也已經(jīng)記不太清楚。 年少時的記憶對他而言已經(jīng)太過模糊,他偶爾回想起過去,記憶中似乎只有沈雁笙是永遠清晰的。 那是十三年前, 江城迎來了有史以來最炎熱的一個夏天。 那天是他拿到高中錄取通知書的兩天后, 炎炎烈日下, 他正在鎮(zhèn)上幫人搬東西,以求賺點學費和生活費,好到北城去讀書。 那是和以往幾乎沒有任何區(qū)別的,平常的一天。 陸景策正幫一間飯店卸貨,把一箱箱啤酒從車上搬下來, 再搬進店里。 同學裴新突然滿頭大汗地跑來,“阿策!阿策!你奶奶出事了!” 陸景策放下東西, 大步朝裴新走過去。 那一年的陸景策剛滿十六歲, 個子高、瘦,眼里有著不同于同齡人的沉著和冷靜。 “怎么了?” 裴新急得大喘氣,滿頭大汗地說:“剛剛你們村里打電話到我們家小賣部, 說你奶奶在地里干活的時候,突然暈倒了?!?/br> 裴新一直到很久以后都記得那天, 江城四十二度的高溫, 他跟著陸景策一起跑回村里,到家看到奶奶躺在床上昏迷不醒, 陸景策一句話也沒說,把奶奶背起來就往村口走。 他們坐車到鎮(zhèn)上衛(wèi)生院, 衛(wèi)生院查不出結果, 讓他們去縣城醫(yī)院。 陸景策從頭到尾都沒說一句話, 背起奶奶就往鎮(zhèn)上的車站去。 裴新跟在后面, 有些著急, “阿策,現(xiàn)在都快天黑了,要不然明天再去吧?!?/br> 陸景策仍是不說話,沉默得讓不認識他的人,甚至會以為他是不是不會說話。 好在裴新已經(jīng)習慣了陸景策的性子,到了車站,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跟著陸景策一起上了車。 云來鎮(zhèn)到縣城有一個半小時的車程,到了縣城車站,天已經(jīng)黑了。 陸景策背著奶奶走在前面,裴新跟在后面追,坐公交趕到醫(yī)院的時候,已經(jīng)是晚上八點。 陸景策身上揣著這些年攢下來的兩千來塊錢,去給奶奶掛號辦手續(xù),然后站在走廊外面等奶奶的檢查結果。 大概到晚上十點多,工作人員出來喊:“陳立秀老人家的家屬在嗎?” 陸景策走過去,“我是?!?/br> 工作人員上下打量了他一下,然后問:“你們家大人在嗎?” “沒有大人?!标懢安哒f:“我可以負責?!?/br> 工作人員猶豫了下,最后還是讓陸景策進去了。 裴新見陸景策進去,也急忙跟著擠進去。 醫(yī)生正在看片子,抬頭看到兩個男孩兒走進來,愣了下,問:“你們是陳立秀的家屬?” 裴新指指陸景策,“他是陳奶奶的孫子。” 醫(yī)生看了看陸景策,問:“你們家大人呢?” “沒有大人?!标懢安咄瑯邮悄蔷湓?,他看著醫(yī)生,干巴巴地問:“我奶奶到底怎么了?” 醫(yī)生有些猶豫,問陸景策多少歲。 裴新在旁邊看不下去,著急道:“醫(yī)生,他們家就他和奶奶兩個人,沒有別的大人了,你就說吧!” * 半個小時后,裴新陪著陸景策坐在醫(yī)院外面的路邊。 江城夏天的夜晚仍然燥熱難當,裴新在陸景策面前走來走去,二十分鐘過去了,他終于忍不住,一屁股坐到陸景策旁邊,說:“要不然咱么先回去吧。這么大的事,你一個人也拿不了主意啊?;厝フ掖笕松塘可塘浚纯茨懿荒苋ツ睦餃慄c錢。” 陸景策終于抬頭,朝裴新看了一眼。 裴新看著陸景策漆黑的眼神,那一刻他才忽然想起,陸景策在這個世上,除了奶奶已經(jīng)沒有別的親人了。他倒是想找人商量,但是能找誰呢? 他靠不了任何人,只能靠他自己。 那天晚上,裴新陪陸景策在醫(yī)院待了一晚上,第二天早上,陸景策就讓他回去了。 他有點擔心,問:“那你呢?奶奶怎么辦?” 陸景策仍然是那副沒什么表情的樣子,說:“我自己會想辦法?!?/br> 裴新那時候也才十幾歲,被父母寵著長大,跟個小屁孩沒什么區(qū)別,陸景策把他趕回去之后,就出門去找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