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溫柔 第4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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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大廳,也沒有松開,拉著陸景策往電梯方向走,說:“我爸爸辦公室里有吹風(fēng)機,你渾身都濕透了,一會兒用吹風(fēng)機吹吹?!?/br> 按下電梯,她拉著陸景策進去。 陸景策目光落在沈雁笙白皙干凈的手上,隨后本能地把自己的手抽回去。 也許是沈雁笙身上太干凈,他本能地靠墻站著,刻意和沈雁笙保持距離,很怕自己身上的臟污沾到她身上。 電梯到了四樓,沈雁笙先走出去,一邊往外走一邊回頭和陸景策說:“前面就到了?!?/br> 走到爸爸的辦公室外面,她從包里摸出鑰匙開門,隔壁辦公室的財務(wù)阿姨正好出來扔?xùn)|西,看到她帶個男生上來,笑著打趣道:“喲,笙笙這是交男朋友了呢?” 沈雁笙很大方地笑,說:“不是,是我的朋友。” 她把辦公室門打開,進屋就去找吹風(fēng)機,說:“你先坐會兒,我去幫你找吹風(fēng)機?!?/br> 陸景策站在門口,看到干凈明亮的辦公室,很久也沒有走進去。 沈雁笙從隔壁休息室找到吹風(fēng)機拿出來的時候,就看到陸景策還站在門口,她笑著道:“你怎么還站在那里,快進來呀。” 走到陸景策的面前,把吹風(fēng)機遞給他,然后又去找遙控器開空調(diào)。 陸景策沉默一會兒,終于出聲,“我可以洗個手嗎?” “可以啊?!鄙蜓泱险f著就放下空調(diào)遙控器,走去洗手間,幫忙打開燈,回頭對陸景策笑道:“這里?!?/br> 陸景策進去洗干凈手,又在里面拿著吹風(fēng)機將衣服褲子吹得半干,才從洗手間出來,他站在那里,看著沈雁笙,問:“吹風(fēng)機放到哪里?” “給我就行了。”沈雁笙過來拿走吹風(fēng)機,順手就放到旁邊的桌子上。 她走去冰箱前,回頭笑著問陸景策,“你想喝點什么?有可樂、橙汁、葡萄汁?!?/br> 陸景策道:“不用了,我先走了?!?/br> “誒!”沈雁笙忙叫住他,說:“外面還下著大雨呢,你就是要走,也等雨停了再走吧。你前幾天受了傷都沒有治呢,要是再一淋雨,病倒了怎么辦?” 陸景策終于遲疑了一會兒。 他不怕病倒,他只是怕病倒了沒有辦法再賺錢,沒有辦法攢錢給奶奶治病。 沈雁笙想了下,說:“我看你還是喝點溫水吧,剛剛淋了那么久的雨?!?/br> 一邊說一邊拿著水壺去燒水,回頭和陸景策道:“你坐呀,別老站著?!?/br> 辦公室里只有一張皮沙發(fā)供客人坐,陸景策猶豫了一會兒,最后還是坐了下去。 只是沒坐得太實,怕弄臟了別人的沙發(fā)。 燒水的時候,沈雁笙去爸爸的抽屜里找到了家里的備用鑰匙,放進包里。 抬頭見陸景策沉默地坐在沙發(fā)上,她笑著和他閑聊,問:“你是江城人嗎?” 陸景策沉悶地“嗯”了一聲。 沈雁笙道:“我不是江城人。我是北城人,我今年剛剛中考結(jié)束,正好我爸爸在江城包了個項目,我和mama就來這邊找他?!?/br> 開水已經(jīng)燒好,沈雁笙一邊找一個一次性杯子給陸景策倒水,一邊問:“江城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呀?” 陸景策沉悶地道:“不知道?!?/br> “那有什么好吃的沒有呀?” “不知道?!?/br> 沈雁笙沒忍住笑,側(cè)頭看他,說:“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br> 陸景策沉默了一會兒,隨后有點干干地說:“我不是城里人,我從鄉(xiāng)下來的。” “是嗎?”沈雁笙笑著道:“我老家也是鄉(xiāng)下的,禹州你知道嗎?” 陸景策道:“在地圖上看到過?!?/br> “我老家在禹州一個小鎮(zhèn)上,那里很美呢,小橋流水,民風(fēng)也淳樸?!?/br> 說著,端著水杯過來,遞給陸景策,說:“你喝點溫水吧,剛剛淋了那么久的雨,別感冒了?!?/br> “謝謝。”陸景策伸手接過。 沈雁笙目光落在他手上,微微愣了下。 陸景策似乎注意到她的目光,接過杯子,就把手收回去。 沈雁笙回過神,說:“你等我一下?!?/br> 她說著就徑直出了門。 過了大概有五分鐘,再回來的時候,她手里就拿著一瓶消毒的碘伏和幾張創(chuàng)口貼。 坐到陸景策旁邊,一邊把碘伏擰開,一邊說:“你手上怎么那么多傷口?搬東西的時候要小心一點呀?!?/br> 她拿一只棉簽沾上碘伏,然后拉起陸景策的手,試著擦上去。 陸景策手上的傷口都是新的,大多數(shù)是搬磚的時候,不小心被磚頭擦傷或者砸傷的。 剛剛又淋了雨,傷口被雨水泡過,有點發(fā)炎,碘伏擦上去的瞬間有絲刺痛,陸景策手背不自覺地抖了下。 沈雁笙立馬停下,抬頭看他,“很疼嗎?” 陸景策搖頭,說:“不疼?!?/br> 沈雁笙又低頭小心翼翼給他消毒,說:“傷口都有點發(fā)炎了,肯定是有點疼的,你最近不要碰水呀,要不然肯定會反復(fù)發(fā)炎。” 陸景策“嗯”了聲。 他的目光不自覺地落在了沈雁笙的臉上,兩個人離得那么近,近到他能看清楚她長而密的睫毛,能看清楚她專注的神情,能看清楚她右眼下方一顆小小的紅痣。 那一年的陸景策十六歲,少年動了心,從此萬劫不復(fù),一記就是漫長的十幾年歲月。 * 八月底的時候,沈雁笙要回北城了。 走的那天,她特意去和陸景策告別。 那天和往常其實也沒什么區(qū)別,陸景策照常在工地上干活,中午領(lǐng)了盒飯不舍得吃,要留著拿回家給奶奶。 他仍然在烈日下,坐在路邊啃饅頭,一口饅頭咽一口水。 直到視線里忽然出現(xiàn)女孩子漂亮的單鞋,他抬起頭,對上沈雁笙眉眼彎彎的笑臉。 她今天穿件鵝黃色的裙子,撐著太陽傘,長長的頭發(fā)綁成一個漂亮的丸子頭。 沈雁笙和往常也沒什么區(qū)別,一樣的好看。 她收了傘,撫著裙子在他旁邊坐下來,說:“你怎么又吃饅頭???” 陸景策道:“吃得飽?!?/br> “可是沒有營養(yǎng)啊。”說著,把手里拎著的紙袋子遞給陸景策。 陸景策愣了下,側(cè)頭看她。 沈雁笙笑著說:“拿著呀?!?/br> “什么?”陸景策下意識問。 “你打開看看不就知道了。” 陸景策猶豫了下,隨后把手里的饅頭裝回塑料袋里,然后放到旁邊。 接過沈雁笙遞給他的紙袋子,打開,把東西拿出來,才發(fā)現(xiàn)是一份午飯。 那是陸景策長到十六歲,見過的最豐盛的一份午飯。 他側(cè)過頭,不解地看向沈雁笙。 沈雁笙笑著道:“我要走了?!?/br> 陸景策聞言不由得頓了下。 他看著她,沒說話。 沈雁笙道:“馬上要開學(xué)了,我得回去上學(xué)了?!?/br> 陸景策喉嚨微微發(fā)澀,沉默很久,干干地問她一句,“你上哪所學(xué)校?” 沈雁笙道:“北城一中啊。” 說著,有點靦腆地笑了,悄悄和陸景策說:“其實我學(xué)習(xí)不好,交高價進去的,只能讀普通班?!?/br> 陸景策說:“高中還可以努力。” 沈雁笙笑,說:“我也是這樣想的?!?/br> 說到這里,她從包里摸出一個東西,說:“這個送給你。” 陸景策低下頭,看到沈雁笙掌心攤著一枚紅色的,類似平安結(jié)的東西。 他微微愣了下,抬頭看向沈雁笙。 沈雁笙笑著把東西塞進他手里,說:“我最近在家里閑著沒事兒編的,我自己也有一個?!?/br> 說著晃晃手機上的平安結(jié)。 “我mama說這是一種美好的祝愿,戴在身上能保佑我們平平安安。” 陸景策喉嚨滾動,他看著沈雁笙,想說什么,忽然第一次發(fā)現(xiàn)他是那樣不擅長表達。 很多話堵在喉嚨,最后只干巴巴地說了一聲,“謝謝。” 沈雁笙笑,說:“你以后不要總吃饅頭了,長期下去會營養(yǎng)不良的?!?/br> 陸景策沉悶地“嗯”一聲。 沈雁笙笑了笑,拿起傘起身,說:“那我走了?!?/br> 這是陸景策在江城最后一次見到沈雁笙,他看著她撐著傘離開的背影,到最后才想起,他甚至沒有告訴過她,他叫什么。 等到沈雁笙的身影消失,他有些空落落地收回視線,目光落在水泥地上,那里有一張沈雁笙剛剛拿東西時不小心掉出來的證件照。 陸景策盯著看了幾秒,忍不住撿起來,和平安結(jié)一起,悄悄地放進了褲兜里。 * 和沈雁笙的相遇,對陸景策而言,是老天爺大發(fā)慈悲,讓他做的一場美好的夢。 他比誰都清楚,他和沈雁笙之間,隔著千山萬水,這輩子永遠也不可能會是一個世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