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愛人
書迷正在閱讀:婚后小甜餅、愛豆還在思春期(娛樂圈nph)、誰是誰的替身(1v2)、日暮海航(西幻人外,1v1)、法師的誕生(百合gl np)、漂亮后媽看到彈幕后、慢火燉離婚、我的沈醫(yī)生、帝王妾(雙重生)、回到八零發(fā)家致富
時間最殘酷的點在于它從不以人的意志為轉(zhuǎn)移。盡管薛盡洲期待時間能過得慢點、再慢點,終究是到了朱九良回來的那天。 他是在一個蟬聲聒噪的夏日回來的。那天關意綿正在刷題,突然聽到老師說參加競賽的同學快回來了。 她轉(zhuǎn)頭往窗外看去,爬山虎擋住一部分視線,她只看到停住的校車,旁邊圍了一些同學。她張望著,尋找朱九良的身影,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綿綿?!?/br> 她轉(zhuǎn)頭,是笑得燦爛的朱九良。剛回學校,他沒穿校服,簡單穿了件純棉短袖。大概是跑得比較急,他胸前的布料被汗水浸出幾點深色。關意綿視線往上,看到了少年額角沁出的汗珠,中和了涼薄冷硬面相的清冷疏離感;他淺色的瞳孔里倒映著被綠植稀釋過的日光,日光里有關意綿的倒影。 她之后很久都忘不掉這簡單平常的一幕。 回來了、怎么樣、累不累、先休息會吧,太多問題要問,太多話要說,反而不知道要說什么。關意綿干脆什么都不說,沖他微笑了一下。 薛盡洲默默咬著筆帽做題。 朱九良坐下來收拾書本——其實倒也不用怎么收拾,關意綿平時把試卷什么的都替他碼得整整齊齊。不過似乎也用不到了,因為通過競賽他保送到A大數(shù)學系。之前培訓、比賽時他幾乎沒用過手機,也沒有和關意綿怎么交流?,F(xiàn)在他能夠當面把這個好消息分享給她,關意綿由衷替他感到開心。 一天的時間很快就過去了。放學后,朱九良牽著關意綿的胳膊回宿舍。關意綿偷偷看了一眼薛盡洲,發(fā)現(xiàn)他正收拾著書包,高大的身影在亮堂的教室里連影子都找不到。 酸澀感猛烈且突如其來,攪得心口顫疼。關意綿收回視線,回抓著朱九良的手快步離開。兩人一出教學樓就如魚躍大海般自由,朱九良興奮地拉著她奔跑。夏日的五點多依舊陽光濃烈,日頭絲毫不見頹勢,胳膊上殘余的冷氣同熱浪抵抗相消,關意綿在冷熱中連情感也被凌虐。她看見朱九良回頭問她“綿綿你想不想我”,咫尺的景象卻仿佛在夢中一般虛幻。 “想。”這是她的聲音,但不是她發(fā)出來的——靈魂同rou體割裂,漂浮在外審視著一切。 “我也想你?!彼匆娭炀帕夹α?,他笑起來本就極好看,在耀眼的光下更不似凡物。可是關意綿突然哭了——我想你是騙你的、你走的這些日子我根本沒怎么想起過你!也許我只是想要有人陪罷了,不是你也可以是別的貼心的人。 “我喜歡朱九良”,這句她信奉了好久的“箴言”在她的“見異思遷”下脆弱得不堪一擊。關意綿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是有些情感缺失——她對關山越失望,也輕易放下對關清鶴的依賴;她對他人可以只有利用,唯獨朱九良是她內(nèi)心的一片凈土,可現(xiàn)在她發(fā)現(xiàn)這是假象、是泡沫—— 是因為他對她好,她才短暫沉淪;但凡下一個打開她心房的人出現(xiàn),她又可以很快抽身。 她失去了愛人的能力。 思及此,她哭得洶涌。 “綿綿,怎么了?”她的眼淚來得太快,朱九良有些反應不過來,急忙停下腳步安慰她。 “沒什么,就是太……太想你了?!?/br> “那你哭什么呀。我這么想你,見到你只有高興,哪來得及哭呀?!敝炀帕伎扌Σ坏?。 “你看過……甄嬛傳……嘛!嗝!”關意綿哭得都抽泣著打嗝,她的手上糊滿了淚,就拿朱九良的手來擦,也不在乎什么干不干凈了。 “看過。我有紙,你用紙擦?!标P意綿沒有備紙的習慣,朱九良就養(yǎng)成了帶紙的習慣。 “當時甄嬛……嗝,甄嬛好久沒見果郡王再見到的時候不是也哭了!”在兩個抽泣的嗝之間,關意綿語速飛快地說完。 “哈哈,”朱九良忍不住笑起來,他看到關意綿曬得紅撲撲的小臉,一把抱起她沖向宿舍樓。 “欸!”驚叫聲在空中劃過又很快消散,速度帶來的風吹散了她的理智與多愁善感。 進了宿舍樓,兩人終于避開了猛烈的日頭。電梯上行,朱九良繼續(xù)沒說完的話:“她哭是因為他們再也不能在一起?!?/br> 他握起關意綿的手:“綿綿,我們不一樣,我們能?!?/br> 關意綿怔愣地望著他,眼淚已經(jīng)不流了,全包在眼球上,水霧下深黑的瞳孔都不復往日深邃,只剩下一眼就能看穿的脆弱。 “我說的不對嗎?”朱九良抽出一張紙靠近她的眼睛,關意綿條件反射地閉眼,眼球中的水液被擠出,來不及順著臉頰滑落就被他用紙巾吸走,“綿綿不會和我在一起嘛?” 他本意是撒嬌,關意綿卻險些當真。被風吹散的理智還未歸位,她張嘴想坦白心跡。 “我……” “?!?/br> “喲,到了,回宿舍洗個澡吧,抹點蘆薈膠,小心曬傷?!?/br> “……嗯。” 關意綿刷卡開門,朱九良也想擠進來,被她以剛回來要好好休息的理由阻攔。朱九良說自己精力旺盛,關意綿也不松口。 “好吧?!敝炀帕歼€是妥協(xié)了,離開前他幽怨地說起:“綿綿這不公平——為什么不給我你的房卡?!?/br> 關意綿沒說話,他又撅嘴補充:“我感覺你都不想我?!?/br> “沒有啦,我是真的怕你累?!彼谄鹉_尖親了親他。 削薄的嘴唇還如最初一般硌得慌。未給朱九良更進一步的機會,她快速閃身關門。 關門的第一件事是掏出手機。她打開社交軟件,看著上面置頂?shù)难ΡM洲的頭像,長摁,取消置頂。 下一步她該關掉手機去學習,但關意綿仿佛卡住了一般,手指停在頭像上方遲疑不定。 良久,她狠下心,卻只是試探性地發(fā)了一個句號。 綿綿:。 X:, 接著薛盡洲發(fā)了一個小孩兒的emoji,關意綿發(fā)了一個問號過去。 綿綿:? X:我發(fā)的小蝌蚪咯 反應了一下,關意綿才明白他說的什么意思,臉瞬間臊得羞紅。 綿綿:流氓?。?! X:嘻嘻 X:作業(yè)這么快就寫完啦? 綿綿:還沒寫。 X:嗯……我也是,我還沒到家呢(???????? 綿綿:哦。 X:突然給我發(fā)信息干嘛,想我啦?(¬?¬) 綿綿:是。 X:?????? X:?。。。。。。。?/br> 綿綿:怎么了? X:我以為你有事找我。真想我???朱九良不是回來了嗎? 雖然自己的確如他所指的那樣,似乎是把他當作朱九良不在時的慰藉品,但是這樣被明晃晃的指出來,關意綿還是有些不是滋味。 綿綿:對不起。 兩人都知道她為什么道歉。 X:能語音嗎? 綿綿:可以的。 “喂?”語音撥過來,關意綿接通,電話那端的聲音傳來,她的心微微顫了下。 那次罰站之后,兩人平日在班級也很少交流,多依靠手機上的文字交流——這歇了同學們八卦的心思,但是關意綿好像真的很久沒聽過薛盡洲的聲音了。此刻,她突然無比感謝電話的發(fā)明者。 —————— 深夜聽《地盡頭》寫這篇真的淚了TUT,明天早上潤色一下再發(fā)。在這里跟你們說晚安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