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發(fā)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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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 那頭的聲音清亮悅耳,關意綿甚至透過聽筒聽到蟬鳴。她感覺這樣的動靜很有生機,想聽得更真切些,所以她打開了免提。 “嗯?!标P意綿簡單回答。此刻她很累,想躺到床上或者哪里,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但是想到自己還沒洗澡,她只好靠著門板蹲下,縮成一團。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只能聽到他走路時比平時略重的呼吸聲和無處不在的知了聲?!澳憧蘩??” 關意綿已經差不多緩過來了——至少不會再抽泣著打嗝。不過“嗯”這個字倒是原本也容易暴露鼻音的不同,所以關意綿對他發(fā)現自己哭過也不感到意外。 “為什么?”電話那頭的聲音變得很輕,帶著一點小心翼翼的竊喜,“他回來,你不感到開心嗎?” 為什么哭?——關意綿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她突然很好奇薛盡洲是怎么看自己“腳踏兩只船”的,但是她要怎么問?含蓄的?直接的?你怎么看我的?或者,你會不會覺得我是個很壞的人?關意綿覺得這種話題太費精力,而且很有可能得到并不真誠的答案,所以她好奇,但她沒有問的欲望。于是,思考著沉默了很久,她只是簡單地回答他:“開心啊?!?/br> “你開心,那為什么要哭呢?!?/br> 因為你—— 她想這樣回答,卻又感到羞赧。這樣清醒又無情欲的時刻,哪怕透露出一點對薛盡洲的依賴都難以啟齒,而且這樣回答好像就把自己的弱點擺在他面前一樣——關意綿沒有忘記自己將來與虎謀皮的危險性。但她此刻情緒在脆弱的邊緣,不想匆匆結束話題,便只好轉個彎:“你還沒到家啊。” “到了,我把書包放進去再出來?!?/br> “好?!?/br> 于是她聽著薛盡洲把書包放進去,聽到他對父母問好,聽到他們家人之間幾句客氣卻不疏離的寒暄與問詢。 眼前的地板在這樣瑣碎的家常閑聊中漸漸模糊。她咬緊手指睜大眼睛竭力抑制自己哭泣的欲望——她好久沒體會過這樣簡單日常的回家生活,并且以后再也不可能體會到。她覺得自己像個神經病,有時覺得利益至上,覺得自己可以斷絕情愛甚至夢想做什么天下第一,然后像小說里的劍修一般殺妻證道;有些時候卻非??释幸粋€溫暖的家或者一個只屬于自己的懷抱——不,也不對,朱九良的懷抱就在那里,可她尤不滿足——或許輕易得來的總不被重視?她也說不清自己現在到底想要什么。大多數時間,她都像一個過客:明明自己成績很好,人緣不錯,班級活動也沒少參加,可她總覺得自己的心在抗拒著真正融入任何一個團體。往日她在朱九良那兒有認同感與歸屬感,但薛盡洲的出現結束了這種不穩(wěn)固的救贖,且她無法完全信任薛盡洲——這種種原因導致她現在漂泊無依。 “我出來啦!” “……”他歡快的聲音傳來,關意綿終于不敵長時間睜眼的酸澀感,投降似地閉上眼睛,淚珠爭先恐后地擠落,她咬緊牙關不泄出一點哭聲。 那頭的呼吸聲似乎急促起來,夏日沉悶的風也在耳邊流動起來,關意綿很好奇他在干什么,但開口就會暴露哭腔下的脆弱,她選擇沉默。 薛盡洲也沒有說話。一時間,留給她的只有呼嘯的風聲。 ——這時候怎么會有風呢,難道外頭起風了嗎。關意綿出神地想著,借機轉移注意力。 雙雙沉默了一會兒,過了一會連風聲都沒有了。只剩下薛盡洲略微有些沉重的呼吸聲。他終于開口:“我在你宿舍樓下,方便下來嗎?!?/br> 他剛剛是在奔跑來找我—— 被這種認知砸中,心臟的隆隆跳動聲霎時都被感知。很俗套的劇情,但她確實有一絲被治愈。關意綿點了點頭,又想起他看不到,便掛斷電話,文字發(fā)了一個好。 那邊秒回了一個可愛的表情。 關意綿直起身,去洗漱間洗了把臉,看到自己通紅虛浮的眼眶,想了想,找了副墨鏡戴上了。 她拿上房卡打開門準備走出去,只是看到門口的時候她愣住了—— 朱九良坐在門口旁的地上,臉埋在臂彎里。 全身上下的血液仿佛都被凍住了,關意綿緊張到手腳冰涼——朱九良一直在門口?他在門口干什么?自己剛剛靠在門上打電話,他聽到多少? 所有疑問在他抬頭的那一瞬間都得到解答。 ——他抬頭,臉上的淚一點不比自己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