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師后我成了萬人嫌 第1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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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無塵直接扔了一袋靈石給他,臉色冷峻,言簡意賅:“治腿?!?/br> “知道?!钡し宸逯鞔执值夭榭戳艘环?,收起靈石,沒有再逗弄我,直接招呼我跟他走。 我遲疑地看向師尊,見師尊點(diǎn)頭,便跌跌撞撞地跟上秦清。 進(jìn)了房間,秦清指了指矮榻,吩咐我說: “去那躺著?!?/br> 我依言做了。 見我躺好,秦清站在我身前,伸手去撩我的褲腿。 “啊——” 我的驚呼才出喉嚨,被秦清一個(gè)眼神堵了回去。 “你喊什么?” “我,我……”我臉紅得要滴血,支支吾吾說不出話。 秦清打趣似的喊了我一句“小姑娘?!?/br> 我臊得嘴唇都抖了,急急辯解:“我不是……” “行了,”秦清站直身,下了指令:“你自己把褲腿拉起來,我看看你的腿?!?/br> 我咬著下唇,慢慢地將褲腿拉起來,解開襪帶,將殘缺的跛腳露出來。 因?yàn)樘幚聿划?dāng),又錯(cuò)過了最好的時(shí)間,我的腳腕處落了丑陋的疤痕。 平素都被衣袍遮著擋著,看不出來,現(xiàn)在沒了遮蔽的布料,底下的不堪一目了然。 蒼白的肌膚上橫亙了一道蜿蜒崎嶇的疤,伶仃地腳腕不自然地歪斜著,看一眼都會污了人的眼睛。 洛無塵的目光在我露出的腳踝與小腿間逡巡,直盯著我,問:“什么時(shí)候傷的?” “就……就……”我踟躇了會,到底還是不好意思在外人面前同師尊告狀,便含糊道:“好久了,我記不清了?!?/br> 我不說,洛無塵沒有繼續(xù)追問,他只垂著眼睫,目光凝在我腳踝處的疤,不再移開。 腳踝這種位置向來私密,從來都被鞋襪包裹,再被長長褲腳遮擋,鮮少露在外頭,我從未將腳踝裸露在人前,突然叫我袒露出來,將腳上的殘缺暴露在人前…… 我既是羞窘,又是自卑。 是啊,我的跛腳那么難看。 腳趾在洛無塵的視線里蜷曲,蒼白的肌膚都微微泛了粉,我下意識想要伸手去遮擋。 可手伸到一半又想起秦清要幫我治腿,手指蜷了蜷,轉(zhuǎn)而去抓想要往下滑的褲腳。 秦清的視線在我的腳踝打量了一眼,伸出兩指在我的跛腳上力道很大地按了按,問:“疼不疼?” 我疼得眼角都不自覺滲出了一點(diǎn)淚,被按疼的腳下意識想往回縮,但被我忍住了。 疼呀。 我的腿本來就時(shí)不時(shí)會隱隱作痛,他的力道那么大,我肯定是疼的。 于是,聽到秦清問話,我眼睫顫了顫,老實(shí)地回答:“疼?!?/br> 秦清點(diǎn)點(diǎn)頭,頭也沒抬地在我腳踝小腿那處捏捏按按了一會,然后直起身,走到不遠(yuǎn)處的竹椅坐下,拿一塊帕子慢慢擦手,道:“他這傷隔了有些年頭,要想治好,得把骨頭敲斷,重新接?!?/br> 洛無塵擰了擰眉頭:“換一個(gè)。” 我還沒反應(yīng)過來洛無塵為何否了秦清的療法,秦清卻意味深長地看我一眼,道:“怎么,怕你的小弟子疼啊?” 師尊……怕我疼? 我呆愣了一下,遲疑看向洛無塵,心頭慢慢升起微小的甜意。 從來都沒有人關(guān)心我過得是好還是差,也從未有人在意我疼不疼…… 洛無塵沒有立刻否認(rèn),只冷硬警告秦清:“別戲弄他?!?/br> 秦清撇撇嘴,把擦手的帕子隨手扔在桌子上:“我說得是實(shí)話,他這腿的腿骨都錯(cuò)位了,碎骨也長在里面,不但要敲錯(cuò)位的骨頭,還要從他的rou里把所有的骨頭碎片全部取干凈……” 我系好襪帶,放下褲腿,仰起脖頸看向洛無塵,壓下眼眶的酸澀,故作堅(jiān)強(qiáng)地道:“沒關(guān)系的,師尊,我不怕疼。” “哦,人不可貌相啊,”秦清單手支頤靠著椅子扶手上,托腮看我,懶洋洋道:“真不怕疼?” 怎么可能不怕疼。 我的手指顫了下,沒什么底氣地小聲應(yīng)道:“我習(xí)慣了……” “嘖嘖嘖,真是小可憐?!?/br> 秦清的語氣漫不經(jīng)心,聽不出是真心這樣認(rèn)為,還是只是隨口一說。 “治的方法我已經(jīng)說了,治不治隨你。” 洛無塵垂眸,無聲看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帶著一腔孤勇,朝洛無塵堅(jiān)定道:“只要能治好,我可以忍的?!睘榱俗兒?,我什么都可以忍。 洛無塵摸摸我的發(fā)頂,垂眸靜默看我,半晌,他道:“好。” 于是,便是敲骨割rou。 明明已經(jīng)用了止疼的藥,也扎了降低疼痛的針,可還是疼。 真的好疼。 怎么會這么疼呢? 第24章 “別怕,師尊陪你” 怎么會這么疼呢? 像是又將當(dāng)年的種種都重新經(jīng)歷過一遍。 甚至比記憶里的還要叫人難以承受。 我既是茫然,又是畏懼。 除了疼,還有無法控制的恐懼。 在藥物的作用下,我的意識本該陷入渾噩,豪無所覺地任由秦清擺弄我的跛腳。 然而奇異的是,我喝了藥,躺在床上,卻這么也無法進(jìn)入昏睡。 我可以清醒的感受到腿腳的筋骨被打斷,皮rou被刀破開,什么尖銳的東西在我的血rou里戳來弄去…… 疼痛與恐懼叫我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顫抖,我害怕極了。 可我不敢掙扎,也不敢哀嚎,怕自己的不配合影響秦清的治療,實(shí)在受不住了,也只張嘴咬住自己的手指。 牙齒陷入皮rou,本該會是疼的,可我卻什么都感覺不到,咬得愈發(fā)用力,像是想要將自己的手指咬下來的那樣用力。 洛無塵捏住我的下頜,迫使我張開嘴,他將我咬住的手指從我口中拉出:“別咬?!?/br> “師……尊?”我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一開口,就是破碎的泣音,嚇得我連忙咬住嘴唇,不肯再泄出一絲的聲響。 與此同時(shí),早已在眼眶蓄滿的眼淚,也欺負(fù)我,一下子從眼眶里跑了出來,落雨似的簌簌不休,把我整張臉甚至鬢發(fā)脖頸衣領(lǐng)都弄濕了,我愈發(fā)慌亂,咬緊齒關(guān),努力把不爭氣的眼淚憋回去。 洛無塵輕柔拭去我的淚,聲音比尋常要輕上許多,像是在哄,“晚晚不哭。” 我憋著眼淚乖巧點(diǎn)點(diǎn)頭。 秦清像是才發(fā)現(xiàn)我的情況,“咦”聲道:“他怎么醒著?” 洛無塵皺眉睨他,冷冷道:“你用得什么藥?!?/br> “劍尊可不要信口雌黃,”秦清義正言辭,振振有詞:“我既收了你的靈石,斷干不出以次充好的骯臟事,估計(jì)是你那小弟子他體質(zhì)特殊,對疼痛感知格外敏感?!?/br> 洛無塵低頭看了我一眼,清冷的眸子飛快閃爍過一道暗光。 隔著水霧,我看著洛無塵,隱約從洛無塵的眼神里看到了一抹憐惜。 而后,洛無塵抬手,手指溫柔地點(diǎn)在我的眉間。 我只覺眉心處傳來一陣微涼,還未反應(yīng)過來,他便收回了手指。 “別怕,”洛無塵一手握著我的手腕,“有師尊在。” “師尊陪你?!?/br> 我癡癡傻傻地看著洛無塵,慢慢地,竟真的覺得沒有那么疼了。 不僅沒有那么疼了,還朦朦朧朧地感覺到那股遲來困倦。 咦? 好奇怪啊…… 怎么突然就這么困了呢? 我小小地打了個(gè)哈欠,困惑地想到。 洛無塵神色平靜,只是眸光似有溫和,淡淡問我:“困?” 秦清的目光在我的臉上看了一眼,道:“想睡就睡吧,等你醒來,就沒事了?!?/br> 我強(qiáng)撐著睡意看向洛無塵,見洛無塵對我點(diǎn)頭,心頭便是一松。 有師尊在呢。 師尊陪著我。 有師尊在,我什么也不怕…… 于是,我便沉沉睡去。 在徹底失去意識陷入沉睡前,我聽到秦清與洛無塵的交談聲,只可惜我松懈之后,困意來得太多迅猛,我實(shí)在困倦,聽不大清他們說了什么,只聽到模模糊糊的幾個(gè)意味不明的音節(jié)。 什么“決定了?” 什么“三年……” 他們這是在說什么呀? 我有些好奇,但終究抵不過困意,還來不及猜想便沉沉昏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