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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棠暗想,他不是又犯心疾了吧? 她略一走神,手指順著他的側(cè)臉滑下來,卻被他猛然握住,他握的很用力,血管外凸,骨指泛白。 連棠疼的嚶了一聲。 祁衍松手,啞著嗓子道:你回去吧。 連棠見他情緒不穩(wěn),探問,要不我再... 不用!祁衍回答的很快。 連棠只好轉(zhuǎn)身告退。 連棠離開后,祁衍命人撤去炭盆,打開窗扉,雙手撐在窗棱兩邊,吹了半晌冷風(fēng)。 待血管安靜了,他才回去坐下。 她晚上不留在書閣,也挺好。 送走連棠,常福輕手輕腳的走過來,手里擎著一個托盤,陛下,這是連姑娘還回來的,她說您的回報已經(jīng)夠多了,以后都不用了。 祁衍抬眼,看見托盤里放著兩塊紫貂皮和一個金腰帶。 * 自橫兒跟著東陰先生學(xué)習(xí)后,連棠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忠毅侯府了。 她這一回來,花嬤嬤和沉露跟過年了似的,就連飛絮都從東陰先生那里溜出來,看她。 沉露乜他一眼,平日你寸步不離公子,找你出來說個話都難,這一聽說小姐回來,你倒是跑得比誰都快。 沉露和花嬤嬤從鋪子里趕回來,飛絮已經(jīng)在院子里了。 飛絮咧著嘴笑,我會飛檐走壁嘛。 沉露嘁了一聲。 這倆人打嘴仗慣了,花嬤嬤也不管他們,拉著連棠的胳膊就往院子里走,嘖嘖,姑娘又瘦了。 連棠從宮里帶回來的東西不多,沉露和飛絮兩個人就拿完了。 回屋子里收拾妥當(dāng),連棠拿出兩塊宮玉,這都是她在攬月閣差事辦得好,元寧帝賞下的。 她讓沉露把宮玉分別給二嬸和三嬸送去。 事情鬧到這個地步,她也沒必要虛以為蛇的去給二房請安,送個玉佩過去,全個禮數(shù),免得落人話柄。 至于不去見三嬸,實則是侯府畢竟是二房掌家,如今她得罪了二房,要和三房保持距離,免得二房因著她給三叔和三嬸小鞋穿。 府里安排好,連棠換了衣服,打算去鋪子里看看。 主仆幾人行至前院,突然聽到一道陰陽怪氣,吆,棠棠這是去哪里? 連棠轉(zhuǎn)身,皮笑rou不笑,見過二嬸,我去看鋪子。 姜夫人冷臉,你還好意思出去,你被大皇子退婚,在京城可是人盡皆知。 連棠淡笑,大齊那條法律規(guī)定退了婚的人不能出門。說完抬腳便走。 你,你給我站住!姜夫人手指著大門,聲音急厲,門房,快關(guān)大門,我是侯夫人,今天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出去! 飛絮瞪了姜夫人一眼,負(fù)氣道:小姐,我?guī)w出去。 連棠氣的發(fā)抖,沒想到剛失去大皇子妃的身份,姜夫人的真實面目就露出來了,比她想象的還快。 連棠轉(zhuǎn)過身,直看著姜夫人,我才知道,侯夫人權(quán)利這么大呢,信不信,你若執(zhí)意如此,我和你去見官。 姜夫人眼神一避,色厲內(nèi)荏道:見就見,誰怕誰。 胡鬧!背后突然傳來連云亭的聲音,連蓉跟他一起出來。 姜夫人見丈夫來了,頓時漲了氣焰,侯爺,你快管管這個丫頭。 連云亭眉眼烏沉的看了一眼連棠,蹙眉道,還嫌不夠丟人,出門干什么? 連棠被大皇子退婚,平時巴結(jié)連文亭的人頓時做鳥獸散,時不時還排揎他兩句,他肚子里早就窩火。 連棠看著那張和父親一模一樣的臉,心里再也沒有一絲波瀾,聲音冷冷,連侍郎,您大小也是朝廷命官,怎么見識和宅婦一樣短淺。 連棠這一說,倒是提醒了連文亭,她現(xiàn)在雖然不是大皇子妃,卻是五品御筆學(xué)士,雖說他也是五品,可跟連棠的五品沒法比,御筆學(xué)士是天子近臣,五品都能和二品大元平起平坐。 連文亭登時沒了氣勢,咬牙一避頭,對著姜氏吼,回屋! 姜夫人莫名其妙,她咽不下這口氣,可又不敢得罪丈夫,狠剜了連棠一眼,回屋。 連蓉為顯傲慢,沒有搭腔,但眼珠子都快瞟腦門上去了。 回到屋內(nèi),姜夫人不解,侯爺,你怎么能輕易饒了那丫頭,就因為她我們不但失了鋪子,還失了金腰帶啊。 連文亭臉黑的仿佛抹了鍋灰,她有官職在身,又在陛下身邊辦事,我們得罪不起。 姜夫人一臉輕蔑,女子為官,能有什么建樹,除非她爬龍床。 哎吆。連蓉忙捂住心口,母親且不要再說爬龍床的事了,我聽著瘆得慌。 據(jù)傳,元寧帝剛登基的時候,后宮空置,新君又年輕俊美,不少宮女都動了心思,夜里想方設(shè)法的爬床,結(jié)果每日清晨皇帝的寢宮都拉出一個杖斃的宮女。 血rou模糊,可怕極了。 這之后,再也沒人敢爬元寧帝的龍床。 * 連棠視察了一圈,抱著布莊和繡坊的賬本進(jìn)了四寶齋。 她一進(jìn)來就開始扒拉算盤,手就沒停過。 花嬤嬤端了一杯熱飲子進(jìn)來,心疼道:姑娘這算盤珠子都快撥掉了,算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