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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太醫(yī)被常福揪著,連滾帶爬的撲到床邊,號脈后,聲音又驚又喜,好兆頭,好兆頭,啟稟陛下,連姑娘現(xiàn)在脈象穩(wěn)健,很快就會醒來,只是腹中還有滯氣,需好好調(diào)養(yǎng)。 祁衍面部終于有了表情,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太醫(yī)院有賞。 常福送走胡太醫(yī),再回來時,見祁衍已經(jīng)回到外間書房,正坐在書案后翻閱奏折。 三天沒有辦公,呈上來的折子已經(jīng)堆成了小山,常福嘆了一口氣,擔(dān)心陛下的身子,轉(zhuǎn)身去廚房又端了一杯熟乳。 祁衍淺飲了兩口,把頭靠在椅背上,倦聲道:嬤嬤的后事,要辦得體面。 常福噯了一聲,又道:連姑娘就要醒了,要不要讓她見最后一面。 祁衍搖頭,別看了,她受不了。 前一刻還活生生的,下一刻就被炭火燒的面目全非,普通人看了會有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就像他在戰(zhàn)場上留下的。 祁衍蹙了一下眉,又問,昭獄審出來了么,連文亭有沒有參與縱火? 常福回,審出來了,縱火確是那侯夫人姜氏一人買兇所為,連大人并不知情。他嘖嘖了兩聲,就因?yàn)榧刀蔬B姑娘手里的鋪?zhàn)?,竟能下這樣的狠手。 祁衍冷嗤一聲,因?yàn)榧刀蕷⑷说?,你我身邊還少么? 還真不少,前有太后為了爭寵殺自己未出生的孩子,后有奉賢太妃為了穩(wěn)住兒子儲君之位,想要連棠的命, 常??s了縮脖子,輕道:素聞侯夫人愛財(cái)如命,這是看準(zhǔn)了連姑娘和大皇子退了婚,沒了靠山,才敢下手。 祁衍鼻息輕哼,朕低估了她在侯府的處境。 那連大人先放了么?常福問。 祁衍目光一沉,先關(guān)著,你派人加緊調(diào)查忠毅侯府換嫡之事。 連棠不愿追究當(dāng)年換嫡之事,如果連文亭善待她,祁衍也不想管別人的家務(wù)事,但他們姐弟倆若在侯府住的好好的,怎會著急搬出來。 既然連云亭嫌這位置燙,那就讓給別人來坐。 一應(yīng)交代完,祁衍剛拿起朱筆,寢屋傳來動靜,守在里面的全盛碎著步子跑出來,喜道:連姑娘醒了。 祁衍執(zhí)筆的手一頓。 連棠感覺自己睡了一大覺,正當(dāng)她準(zhǔn)備就這么沉浮下去的時候,仿佛聽到有人要她還債,還掐她,憑著那點(diǎn)怒氣,她就回來了。 一醒來,腦中立刻浮現(xiàn)一片大火,紅光可怕,仿佛要吞噬一切。 啊 她氣若游絲的叫了一聲。 祁衍第一個進(jìn)來,走到她的身邊,面上還是一貫的無波無瀾,眼眸卻緊緊鎖住她,你醒了。 聲音有點(diǎn)發(fā)抖。 連棠急切的看著他,問:大家都好么? 她身上沒有力氣,說完這句話,胸脯微微起伏。 祁衍幫她把頭部墊高,在她身邊坐下,聲音很輕,生怕嚇著什么,連橫已經(jīng)跟著東陰先生讀書了。 連棠又問:沉露呢? 沉露很好。 飛絮呢? 也好。 連棠想忽然想起什么,猛然抓住祁衍放在床沿的胳膊,嬤嬤呢,嬤嬤呢? ...... 長久的沉默。 連棠眼里的不安一點(diǎn)點(diǎn)變成驚懼,變成不敢相信,不會的,不會的。 她掀開被衾就往床下跳,雙膝一軟,被祁衍伸胳膊撈進(jìn)懷中。 祁衍急聲,棠棠,花嬤嬤葉落歸根,她的族人已經(jīng)把她的遺體運(yùn)回宗祠。 連棠的四肢如面條一樣軟進(jìn)祁衍的懷抱,把頭埋進(jìn)他胸膛,一動不動。 時間停止了般。 祁衍貼著她,卻感受不到她的呼吸,也感受不到她的心跳。 棠棠...他小心翼翼的喚她,手足無措的解釋,嬤嬤走的很體面,沉露和飛絮陪她回去,送她最后一程。 連棠還是沒動,只是祁衍胸前襲來一陣涼意,起先是一點(diǎn),慢慢的,慢慢的洇濕了一大片。 她在默默泣淚,須臾便哽咽的上氣不接下氣。 是不是每一個我在乎的人,都會早早的離開我?她打著哭嗝,聲音委屈的令人心碎。 祁衍輕聲安慰她,棠棠,過去的就讓它過去,你還有親人,還有連橫,還有...朕。 可是你也活不長。仿佛觸及到心底另一塊禁地,她哭得更傷心了,兩片薄薄的肩膀劇烈的顫抖。 祁衍把她團(tuán)緊,捂在懷里,她那么小,那么柔,就像一只小貓咪,占不了多少地方。 他卻容不下她,一次一次把她推開。 而推開之后,他陷的更深。 就如現(xiàn)在,他心疼死了。 是他管不住心里的欲望,卻傲慢的把推拒她。 他是活不長,可是為了她,似乎可以堅(jiān)持。 祁衍伸指,撥開她臉上凌亂的濕發(fā),用指腹去擦她的眼淚,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 他低頭,薄薄的唇壓在她的臉頰,吮吸她的淚,咸咸的,澀澀的。 他吻她顫抖的睫毛,小巧的鼻尖,而后銜上了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