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茉莉也愈發(fā)憤恨的目光下，波本聳聳肩膀，無所謂地笑了起來：“與警方為敵算什么，迫害公安警察才更有意思呢。反正死在我手上的公安又不止一個了，多來幾個也不成問題?！?/br>
    茉莉也覺得自己快要失去理智了。

    太陽xue突突地跳著，她牙齒狠狠咬上舌尖，讓自己保持冷靜。

    腦中閃過無數(shù)個瘋狂的念頭，每個念頭都在尖嘯著讓她快點干掉那個殺人不眨眼的混賬。筱原遇害的事實深深刺激到了茉莉也，讓她緊繃了很久很久的神經(jīng)終于不堪重負(fù)，迫近崩潰的邊緣。

    惡魔準(zhǔn)備拿武器。

    惡魔扭曲地笑著。

    惡魔的聲音響起。

    “瞧，你舍不得殺我。茉莉也，你病得不輕呢，究竟是忍辱負(fù)重的國家棟梁，還是……斯德哥爾摩效應(yīng)？你愛上我了，對嗎？”

    房間內(nèi)一片詭異的平靜。

    茉莉也表情冷漠，手里的槍對準(zhǔn)波本的腦袋，對峙了半天，她的胳膊居然一點都不累，身體好似已經(jīng)要脫離她的控制了。

    她冷冰冰地說道：“閉嘴！不許動！”

    但是波本還在笑著，仿佛不把她的威脅當(dāng)一回事。他的手已經(jīng)探到腰側(cè)，隨時可以翻出手.槍了。

    他惡劣地用與茉莉也初見時充滿侵略性的表情問道：“回答我，你愛上我了嗎？”

    這一瞬間，茉莉也腦中閃過的是公安前輩蘇格蘭和警校好友筱原幸子的臉，也許還有其他慘死于波本手下的無辜的人。

    她終于扣下扳機(jī)。

    對準(zhǔn)的是波本的心臟。

    砰——

    波本向后退了半步，扶著門框緩緩坐下，死死盯住茉莉也。

    茉莉也終于可以放下恍若千斤的手.槍，但她沒有力氣走過去確認(rèn)波本的情況。她只能保證，那樣的一槍，絕對足夠送他上西天。

    “你，”波本喘了幾口粗氣，艱難擠出一句話，“委身給混蛋的經(jīng)歷一次就可以了，以后不要再……”以后不要再用這種方式獲取情報，不要再對其他男人設(shè)這樣的蜂蜜陷阱，就當(dāng)是我個人的私心吧。

    ——因為，我也是，會嫉妒的??！

    波本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音，沒過多久——茉莉也覺得好像過了很久——便漸漸沒了動靜。

    茉莉也失魂落魄地看著門邊那個閉上眼睛的家伙。

    波本死得挺安詳，沒有猙獰的表情，也沒有不甘的樣子。甚至嘴角還掛著一絲解脫了的微笑——當(dāng)然，也可能只是茉莉也的錯覺。

    垂下眼眸，茉莉也輕聲細(xì)語，生怕自己驚擾到沉睡似的那個人。

    她低聲承諾：“我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br>
    也不知是對什么做出的保證。

    撿起在客廳散落的手機(jī)殘骸，茉莉也越過擋著門的波本，離開了這間已經(jīng)好久沒有踏出的公寓。

    站在公寓外，她感覺自己就像重生了一回。

    不過茉莉也沿途尋找，并沒有找到筱原，更沒有發(fā)現(xiàn)她和波本打斗的痕跡。

    冷風(fēng)吹過，某些被忽略了的細(xì)節(jié)突然涌上心頭。

    茉莉也的心重重一跳。她轉(zhuǎn)身，拼盡全力跑回公寓，奮力狂摁電梯按鈕，電梯停留在某一層不動。大概因為過度緊張，茉莉也的胃部很不舒服。忍著越來越強(qiáng)烈的疼痛感，她直接奔進(jìn)樓梯間。

    剛上樓，就聽“轟——”的一聲。

    隨后，炸.彈爆炸產(chǎn)生的氣浪沖擊過來，巨大的轟鳴聲震得茉莉也耳膜一鼓一鼓地亂跳。

    在頭疼欲裂中，她失去了意識。

    ＊＊＊

    直到十天后，矢島明子才抽出時間過來探望即將出院的茉莉也。

    潛入搜查任務(wù)結(jié)束，茉莉也恢復(fù)原本的身份，只等待養(yǎng)好傷后回歸公安隊伍進(jìn)行各項測評。

    其實茉莉也這次并沒有受什么大傷，不過醫(yī)生建議她在醫(yī)院多住幾天觀察一下再出院，因為她身體有些虛弱，比大病初愈的人也好不到哪里去。

    兩人并肩坐在幾乎無人路過的長條椅上。矢島明子簡單介紹了一下目前的情況，總體而言就是組織被他們這群臥底精英們折騰得差不多了，只剩幾個聞訊而逃的家伙還沒完全落網(wǎng)，不過國際刑警組織那邊已經(jīng)發(fā)出紅色通緝令，失去組織的庇護(hù)，他們也成不了什么大氣候。接下來都是掃尾工作，枯燥而無味。

    “真厲害啊?！比匀淮┲√柗能岳蛞灿芍愿锌?/br>
    矢島明子笑著點頭：“畢竟多方聯(lián)手，比單機(jī)作戰(zhàn)強(qiáng)百倍。再加上赤井……啊，我是說萊伊，你認(rèn)識的吧？他是個很可靠的合作者，值得信賴?！?/br>
    “萊伊？”

    “對，他其實是個FBI。”

    茉莉也一時語塞：“……原來組織里隱藏著這么多臥底?！?/br>
    她沒有問矢島明子為什么炸彈會提前爆炸，也沒有問別的不該問的事情。矢島明子愿意說什么，她就聽什么。

    這副安安靜靜、無欲無求的樣子，讓矢島明子都有些看不下去。

    偏偏矢島明子和茉莉也又不熟，也不知該怎么勸解，最后只好嘆著氣說：“你……和我前男友一樣，都這么倔強(qiáng)呢。如果那時候你不堅持的話……”

    茉莉也柔和地打斷了她的“如果”：“不，我會堅持的?！?/br>
    思量再三，矢島明子還是忍不住交淺言深了一把：“你是不是愛上波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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