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懷著未來太子逃跑 第27節(jié)
她費勁心思都難以讓譽王多看她一眼,本以為是譽王府中那個妖精惹的禍,原來是早被這個小賤人捷足先登,勾引了去! 她眸中燃著怒光,手握緊成拳,指尖深深陷入掌心中,幾欲掐出血來。 那廂,沐浴過后,身子暖和了,也沒了胃里的惡心之感,碧蕪整個人都覺舒爽了許多。 因著實在沒有胃口,碧蕪沒讓人去取晚膳,只疲憊地在榻上躺下后,讓銀鈴銀鉤出去了。 她盯著床帳,將手緩緩覆在小腹上,勾唇苦笑了一下,原以為重活一世,一切都會順暢許多,如今才發(fā)現(xiàn),只要身為女子活著,注定身不由己,行事艱難。 她長嘆一聲,閉上眼過了好些時候,才迷迷糊糊地睡過去。 再醒來時,她只覺得分外地?zé)?,遠處似乎有人在呼喊什么,她掀起沉重的眼皮看清周遭的場景,嚇得登時清醒過來。 屋內(nèi)不知何時燃起了火,火勢起自外屋,正在向內(nèi)屋蔓延而來。濃煙嗆得碧蕪幾乎喘不過氣,她跌跌撞撞地爬下榻,卻是周身無力,腿一軟摔倒在地。 屋外傳來帶著哭腔的喊聲,像極了蕭毓盈的聲音。 “小五,小五,快出來。” “大姑娘,火這么大,您不能進去?!?/br> 碧蕪強撐著爬起來,依著從前在書中看過的法子,將茶壺中的水倒在帕子上,捂住了口鼻。 她一咬牙,正準備闖出去,卻見一被燒焦的橫柱驟然從頂上掉落下來。 幸得碧蕪躲得快,連退幾步,卻再一次跌坐在了地上。 看著熊熊燃燒的火焰,前世經(jīng)歷過的恐怖止不住地漫上心頭,再次浮現(xiàn)在眼前。 永安二十五年,即旭兒兩歲那一年,譽王府菡萏院中,一伺候小公子的老仆因長期偷摸成性,手腳不干凈,被府內(nèi)楊總管勒令收拾東西,離開王府。 而離開王府的當(dāng)夜,老仆為挽回,趁守夜的奴婢打瞌睡,故意打翻小公子屋內(nèi)的油燈,想等火著起來,再將小公子救出,以此將功補過,留在王府。 然她不曾想,火勢蔓延得比她想象得還要快,老仆為保命,沒來得及救人,就嚇得逃了出去。 碧蕪那晚沒有輪到值夜,正在倒座房熟睡,聽到聲音,匆匆披了件外衫就趕過來。 聽說小公子還在里頭,她面色大變,當(dāng)頭澆了桶涼水,就往屋內(nèi)沖。那些救火的下人都說柳乳娘瘋了,命也不要就去救小主子。 可只有碧蕪知道,那不是什么小主子,是她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的孩子,是她的親生骨rou! 她不顧火星燒了衣裳,只一個勁兒往里去,甚至都不知是怎么沖進去的。 進了內(nèi)屋,她的旭兒正坐在床榻上害怕地哭,她一把將孩子抱起來,折身正要出去,燒垮的橫梁卻猛然掉下來,攔在了他們面前,她恰是在那時,被燃著火的木頭碎片燒了臉,毀了容。 但她仍不顧疼痛,緊緊護著懷中的孩子。濃煙迷了眼睛,也令她愈發(fā)難以呼吸,甚至眼前都開始模糊起來。 碧蕪至今不知自己到底是怎么出來的,昏迷前只在火光中迷迷糊糊看到一個身影。 后來,她因受傷休養(yǎng)了好些時日,等痊愈后再打聽卻打聽不到了,菡萏院除了她,所有的仆婢都被換了,聽聞那縱火的老仆被當(dāng)眾杖斃,棄尸荒野,剩下的所有人都受了杖責(zé),統(tǒng)統(tǒng)發(fā)賣。 也是在那之后,她和旭兒從夏美人生前住過的菡萏院搬進了譽王的雁林居。 如今失火的事件再演,看著越發(fā)控制不住的火勢,一陣絕望漫上碧蕪心頭,她那么努力,難道重來一回一切都要止步于此嗎? 恐懼間,她仿若聽見有人在喊她,那個聲音很近,且越來越近。 前世碧蕪并未看清那個救她的人是誰,可如今她卻真真切切地瞧清楚了。 她眼見那人闊步?jīng)_進來,見她安然無恙,顯然松了口氣,旋即低身將她一把抱起。 碧蕪渾身顫得厲害,她倚在他胸前,伸手死死拽住男人的衣襟,就像抓住一把救命稻草。 神志混亂間,她伏在他耳畔低低喚了聲“陛下”。 作者有話說: 給大家說一件很好笑的事,今天一天在醫(yī)院檢查,因為之前檢查結(jié)果不太好再加上我手賤查了度娘,這幾天都喪喪的,覺得自己命不久矣,我還在心里盤算我活不活得到這本書完結(jié)。 不過幸好最終查出來還行。 出醫(yī)院灰蒙蒙的天空都變美了(捂臉) 可能經(jīng)歷了“生死”,剛剛看了沸騰的評論區(qū)都覺得無所謂了,畢竟真正會看到這段文字的肯定不是那些評論的。 感謝所有愿意支持這篇文的讀者吧,順便說一句,生病千萬別去搜索,最低癌癥起步。 最后,評論前三十送紅包啊 第27章 求娶 男人身子微微一僵,旋即將手臂摟緊了幾分。 屋外,宮人們提桶來回奔走救火,亂作一團,可到底止不住這洶涌的火勢,根本無濟于事。 看著都快被燒塌的屋子,蕭毓盈站在院中哭得嗓子都快啞了。 夜宴散后,她還未回到院子,遠遠便見這里亮起了火光。 疾步跑過來,才得知她那位二meimei還在里頭沒出來呢??晌輧?nèi)的火已大得闖不進去了,她只能一個勁兒地喊,然屋里人始終沒有回應(yīng)。 一側(cè),銀鉤被銀鈴拽住,坐在地上號啕大哭,還自責(zé)地猛扇了自己幾巴掌。一炷香前,銀鈴怕自家主子夜半醒來餓著,就去了大廚房,想著取碗粥來,讓她家姑娘到時好吃些墊墊。 銀鉤本在屋外守著的,可守了一會兒,隔壁蘇姑娘的兩個婢女來同她說話,說自家姑娘賜了好的吃食,拉她一塊兒過去。 銀鉤當(dāng)即拒絕了,可耐不住她們再三之邀,盛情難卻,想著姑娘睡了,一時半會兒也醒不過來,且倒座房這么近,應(yīng)該沒甚關(guān)系,便猶豫著去了。 誰曾想,過了沒一會兒的工夫,就聽外頭有人喊“走水了”,待她心下一慌,跑出去看,卻是來不及了。 火越燃越大,沖天的火勢很快將人都吸引了過來。 甫一跑進院門,見蕭毓盈正站在院中不住地哭,蕭鴻澤慌忙環(huán)顧四下,卻發(fā)現(xiàn)沒尋到要尋的人,一股子慌亂陡然竄上心頭。 “盈兒,小五呢?小五呢!”向來鎮(zhèn)定的蕭鴻澤此時的聲兒都帶著幾分顫。 “大哥哥……”蕭毓盈哭得幾乎說不出話來,“小五還在里頭……” 蕭鴻澤面色大變,幾乎毫不猶豫地就往屋內(nèi)沖,蕭毓盈想要拉他卻是沒拉住。 她還未告訴他,已經(jīng)有人快一步?jīng)_進去救了。 幸得蕭鴻澤還未入屋,便見一個高大的身影從滾滾濃煙中闖出來,懷中牢牢護著一人,正是碧蕪。 兩人皆是一身狼狽,男人的衣衫被火燒破了不說,還被煙塵染了黑。待他抱著人站到院中,蕭鴻澤仔細辨認后,才詫異地喚了聲:“譽王殿下。” 譽王并未理會蕭鴻澤,此時他神色凝重,俯首看向懷中人,見她靠在他胸口瑟瑟發(fā)抖,似乎只是受了些驚嚇,并未有什么傷痕,方才稍稍松了口氣。 蕭毓盈和銀鈴銀鉤此時都迫不及待地圍了過來,見碧蕪沒甚大礙,皆止不住喜極而泣。 然蕭鴻澤看著這一幕,卻是劍眉緊蹙,因起火時正在房中睡著,碧蕪此時只著了一層單薄的寢衣,她用手臂死死摟著譽王的脖頸,兩人正緊緊貼在一起。 雖說是迫不得已,但到底不合規(guī)矩,若讓旁人瞧見,怕是不大好。 “殿下,還是將臣妹交給臣吧?!笔掵櫇烧f著作勢要將碧蕪接過來。 然一個衣角都未碰著,就見這位譽王殿下微微一側(cè)身,竟躲開他去,神色沉冷威儀。 “不必,二姑娘似乎嚇得不輕,還是先莫驚著她?!?/br> 蕭鴻澤聞言看去,果見碧蕪渾身發(fā)抖,她面色白得厲害,額間的發(fā)都被汗透濕了,雙眸黯淡無神,似是有些嚇懵了。 “小五,小五……”蕭鴻澤低低地溫柔地喊她,“別怕,哥哥在……” 喚了好一會兒,碧蕪的眸中才復(fù)又恢復(fù)光彩,瞧見蕭鴻澤擔(dān)憂的臉,想起方才發(fā)生的事,她止不住鼻尖一酸,哽咽著喚了一聲“哥哥”。 她掙扎著想下來,卻發(fā)現(xiàn)男人攔在她腰上的手倏然緊了幾分,她不由得尷尬地看了譽王一眼,“多謝殿下相救,還請殿下……放臣女下來吧?!?/br> 聞得此言,譽王才松開手,將她小心翼翼地放下,然她身子無力,腳才沾著地,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軟下去。 幸得他眼疾手快,一把又將她扶站起來,碧蕪用手抵著譽王堅實的胸膛,被傳過來的guntang熱意惹得耳根發(fā)燙,忙輕推一把,退開身去。 蕭鴻澤忙抓住她的手臂,銀鈴銀鉤也上前一左一右將她扶牢。 銀鈴啞著聲兒,在碧蕪耳畔低低地問:“姑娘,您可還好?” 碧蕪勉強笑了笑,沒有說話。 若說好,受了這番折騰,她可是差點喪了命,可若說不好,至少人還活著站在這兒呢,且她也未像上一世一樣被毀容,總算是不幸中的萬幸。 院門外,倏然傳來內(nèi)侍尖細的通傳聲,下一刻,便見太后由皇后扶著急匆匆而來。 見碧蕪站在院中虛弱的模樣,太后頓時驚慌不已,因著步子太快,還險些在門檻處跌了跤。 “小五,怎的突然?”太后一把拉住碧蕪的手,擔(dān)憂地上下打量,“人可有事?” “回太后娘娘,臣女還好?!北淌徟Τ冻鲆唤z笑,“幸得譽王殿下相救,臣女才能死里逃生?!?/br> “沒事兒便好,沒事兒便好。”見碧蕪身子虛軟,隱隱有些站不住,太后忙轉(zhuǎn)頭吩咐李嬤嬤,“命人備一個小輦,將二姑娘抬到哀家那兒去,再快些將秦院正請來?!?/br> 李嬤嬤應(yīng)聲奉命去辦,很快就有宮人抬來小輦,將碧蕪扶上,送去了太后居住的寢殿。 太后放心不下,草草同皇后交代了幾句,令她處置后續(xù)之事,也疾步回去了。 小院中,一時只剩下皇后、譽王、蕭鴻澤及蕭毓盈幾人。 皇后環(huán)顧四下,不由得疑惑道:“本宮記得,蘇嬋蘇姑娘也住在這院中,她人呢?可有大礙?” 她話音方落,便有一婢女顫巍巍上前道:“回……回皇后娘娘,我家姑娘運氣好,睡下沒多久便發(fā)現(xiàn)起了火,從屋里逃出來了,如今應(yīng)是去了六公主那兒。” “去了六公主那兒?”皇后聞言面色頗有些難看,同個院里的人尚且生死不明,她竟能心安理自己先離開了。 發(fā)現(xiàn)皇后神情不對,那婢女霎時察覺自己說錯了話,忙又道:“我家姑娘亦受了傷,疼得厲害,姑娘不肯走,是奴婢們硬勸著走的,她還說若蕭二姑娘有什么消息,趕緊去通傳一聲,她好放心……” 小婢子話音方落,就聽一聲冷嗤,抬眼看去,便見那蕭家大姑娘面露嘲諷,“什么消息,我二meimei死了的消息嗎?我二meimei死了她才好放心是吧!” 皇后尚且站在一邊,蕭鴻澤唯恐蕭毓盈無禮,忙拉她一把,沖她搖了搖頭。 蕭毓盈還有一肚子的話未說,可見此也只能不甘心扁了扁嘴,將話又吞了回去。 皇后瞥了眼那垂著腦袋不敢再繼續(xù)說話的小婢女,少頃,折首對身邊的宮人道:“請個御醫(yī)去六公主那廂,好好瞧瞧蘇姑娘傷得如何,若是傷得厲害,務(wù)必要好好治,知道嗎?” 那宮人會意點了點頭,躬身退下。 皇后又轉(zhuǎn)而看向蕭鴻澤,正色道:“也請安國公放心,這火若真不是意外,而是有心之人故意為之,本宮定也會秉公處置,不教二姑娘受了委屈?!?/br> 蕭鴻澤低身施了個大禮,“多謝皇后娘娘。” 皇后頷首,臨走前讓人將蘇嬋的那個小婢女也帶走了,說是帶去問問話,好生了解前因后果。 目送皇后遠去后,蕭鴻澤才看向這座已被燒得面目全非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