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你的藥 第68節(jié)
“吃什么?” “粥?!?/br> 黎澤湊到唐忍身邊看向鍋里,清淡的炒菜,旁邊的爐灶上燉著一大鍋湯,rou眼可見的沒味兒。 他熟門熟路地從冰箱里拿出自己的專屬辣椒rou醬和咸菜,擺到桌面上。 唐忍做飯,必定寡淡。一起生活了這么久,黎澤早已摸出門路,他哥起不來的時候早餐就會換唐忍出手,沒有那幾樣輔助單品那么這頓飯他絕對會吃的非常難受。 唐忍將炒好的菜倒進(jìn)盤子里隨手放到一邊,黎澤走過去拿起來,送到餐桌上。 “我哥沒起來?”黎澤走到電飯鍋邊乘粥。 “嗯,自己去上學(xué)吧?!碧迫逃执蜷_湯盅的蓋子看看火候,用勺子翻攪幾下。 黎澤:“行,你跟他說一聲我周六不回來了,有個演出?!?/br> “好?!?/br> 吃過飯,黎澤利落地背上包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出門,正打算坐地鐵,李垣的消息“?!钡膫鱽?。 木圓圓:你走了嗎?一起呀?有司機(jī)送。 黎同學(xué)欣然坐上順風(fēng)車,與室友一道回了學(xué)校。 黎澈揉著后頸從床上起身,一晚上的實踐下來,四肢散架般的作痛。 昨晚,在他的慫恿下唐忍可真是敞開了發(fā)揮,一整夜學(xué)以致用,真真正正地達(dá)到了實踐中檢驗理論知識的巔峰境界。 年輕人精神抖擻吃飽喝足地下樓做飯,被小惡魔磋磨到嗓子疼的獵物獨自躺在床上緩了好半晌的神。 他走進(jìn)浴室,拿著手機(jī)給黃銘豐發(fā)微信。 黎澈:有秦?zé)娫拞??發(fā)給我。 他放下手機(jī)刷牙,剛擠上牙膏,洗手臺上的震動便一聲接著一聲。 小鳳仙:????? 小鳳仙:哈嘍?要前男友電話?有事? 小鳳仙:小朋友呢?你那么寵著的小朋友呢? 黎澈無語地將牙刷塞進(jìn)嘴里,懶洋洋地回復(fù)。 黎澈:寵著呢,少cao心,電話。 黃銘豐作為人民警察,就是個cao心的命,立刻便又是一串消息轟炸過來。 小鳳仙:你告訴我要干什么。 小鳳仙:兄弟之間可以兩肋插刀。 小鳳仙:但我不能看著兄弟兩條腿踏船。 黎澈:那叫腳踏兩條船。 黎澈停下刷牙的動作,耐著性子解釋。 黎澈:他調(diào)查過唐忍。 手機(jī)陷入寂靜,黎澈刷完牙擦干嘴,黃銘豐那邊再次有了動靜。 小鳳仙:150******33,他電話。 小鳳仙:他在娛樂公司確實有條件查人,不太講究。 小鳳仙:好好說話,冷靜。 黎澈:嗯,謝了。 他順著洗手間的門走進(jìn)浴室,坐到了浴缸邊點了撥通按鍵。 “嘟”聲響過四聲,那邊接聽,但卻沒人說話。 很明顯,秦?zé)览璩旱碾娫捥柎a。 黎澈率先打破沉默:“是我?!?/br> 秦?zé)菊陂_車,他昨晚宿醉一夜眼下剛從酒店出來正打算回家換衣服,卻接到了意料之外的電話。 車停在路邊,他攥著拳緊張得脊背發(fā)僵。 “嗯,我知道。”他小心翼翼地應(yīng)著,等待那把閘刀落下。 “離唐忍的事遠(yuǎn)點兒,別再查他了。”昨晚小朋友沒細(xì)說兩人見面后的細(xì)節(jié),但黎澈大概猜到秦?zé)瑫鍪裁凑f什么,就是因為猜得到,他對這個人徹底失去最后一點耐性。 “……”秦?zé)Я艘а?,聽著黎澈沒有一絲溫度的聲音眼眶迅速積蓄淚水,他左忍右忍,還是問出了口:“你到底喜歡他什么?他在那種環(huán)境下長大能是什么好人?攀上你……” “秦?zé)??!?/br> 黎澈毫無波動地打斷他的話,“我們從來不是一路人,過好你自己的生活。” “離我們遠(yuǎn)點兒?!?/br> 秦?zé)~頭頂著方向盤的邊沿?zé)o聲哽咽,細(xì)弱的輕泣傳進(jìn)話筒,黎澈皺皺眉,說:“我不是在跟你商量?!?/br> “再有下次,沒有警告?!?/br> 秦?zé)痤^平復(fù)著呼吸,聽筒里那個磁沉的聲音無情地留下最后一句話:“八年了,體面點兒?!?/br> 通話掛斷,秦?zé)~角青筋暴起,他狠狠地將手機(jī)甩到副駕上,后腦重重靠上座椅靠背,眼淚不停地下落。 黎澈就是這樣,撕破最后一點隱忍和客氣過后,就會迅速改變態(tài)度,待人接物,近乎殘忍。 秦?zé)?,他太了解這個人,黎澈從不愛憎分明,對愛的人,他幾乎無條件順著,可一旦走出那個范圍,再能看到的從來都只能是他的無視和決絕。 黎澈骨子里,冷漠透頂。 終于走到了這一步,他哭著哭著竟是冷靜下來,像是收到期盼已久的申請回復(fù),哪怕是拒絕他也覺得一陣脫力般的解脫。 到頭來,只有這個人親自砍下的一刀才能讓他徹底松手,秦?zé)嘈σ幌?,被自己上桿子找罵的行為惡心到了。 真是發(fā)瘋,他以前從沒這么賤過,大概真的是歷盡千帆后才想回頭,嘗了無數(shù)滋味后才發(fā)現(xiàn),最開始的那一個才是最好的,而令他意難平的,是那個最好的存在被自己一步步碾成老死不相往來的碎屑,再想拼合,難如登天。 黎澈收起手機(jī),站起身的一瞬間,尾椎骨猛地鈍痛一下。 浴缸太矮,他的老腰沒能及時調(diào)整過來。 “哥?”唐忍端著早餐上樓,床上空蕩蕩,洗手間的門關(guān)著。 “嗯,洗臉呢?!?/br> 黎澈走出浴室,回到洗手間若無其事地打開門,一抬眼,小朋友明媚的神色看得他怔了怔。 他輕笑一聲:“開心了?” 唐忍抿抿嘴,抿住上揚的嘴角,他長臂攬住黎澈的腰身力度適中地按著,“難受嗎?” 黎澈被他按得有點舒服,干脆慵懶地靠著門框任由他動作,片刻后,納悶地問:“按理說你才應(yīng)該腰疼,我也沒怎么動啊?” 他瞧著唐忍腰不酸腿不疼的清爽樣子,百思不得其解。 唐忍聞言垂下眼,低聲說:“你動了?!边€動了挺久。 黎澈想了想,中間有那么一局,他確實是主要驅(qū)動力。 小糖人紅彤彤的耳朵和甜滋滋的微笑看得黎澈忍不住唇角彎起,“喜歡???” 唐忍矜持點頭:“喜歡?!?/br> 怎么樣都喜歡,那樣尤其喜歡。 黎澈笑了笑,沖他招手。 兩人距離本就不遠(yuǎn),這個動作只能是一種邀請,唐忍熟知的邀請。 他聽話地湊過去,吻住黎澈清香薄荷味的唇,溫柔地動作與昨晚那位判若兩人,小惡魔受到壓制,小糖人又回來了。 吻到呼吸不暢黎澈才退開幾寸,笑瞇瞇地問:“還想嗎?” 他雖然比唐忍大十歲,但也同樣忍了很久,一個多月的時間,長壓在心尖的頭等大事得以沉淀,松了一口氣的黎澈稱不上困獸脫牢,也算得上冬眠入春。 適可而止這種話,他向來都是嘴上說說。 小糖人清透的眸子因為他的話一點點下沉,黎澈眼睜睜看著小惡魔逐漸復(fù)活,頭皮細(xì)微地開始發(fā)麻。 “先吃飯?!碧迫堂纤奈福终祈槃莼奖澈?,嘴唇貼上他的耳垂野獸般嗅著熟悉的氣味,像是確認(rèn)又像是迷戀,他磁聲低語:“吃完飯再來?!?/br> 黎澈側(cè)開頭任憑他聞著,喉結(jié)上下浮動,“嗯?!?/br> 這一“來”,就一直“來”到了唐忍出去同學(xué)聚餐才算結(jié)束,期間幾日,斷斷續(xù)續(xù),不見天光。 黎澈要是一株植物,這會兒肯定是蔫得透透的了,即便是相擁著補了一整天的覺也依舊揮不盡那股疲倦。 小惡魔仗著年輕,精神抖擻地出門赴會,他窩在沙發(fā)里一只手?jǐn)]著唐毛毛的腦袋,一只手對著手機(jī)查看旅游攻略。 唐忍沒出過這個省,大學(xué)即將生活在隔壁省會,四年的時間有的是機(jī)會游玩,這次假期還是應(yīng)該去些遠(yuǎn)的有特色的地方。 比如海邊。 唐忍慢悠悠地坐著地鐵趕到聚餐的飯店,生活委員用剩余的班費訂了一個雙桌的包廂,幾十人吵吵鬧鬧地三兩湊成一小堆聊著高考感悟、假期計劃和未來想法。 他作為插班生還僅僅與大家同窗幾個月,理應(yīng)很難融入氛圍,但他剛一進(jìn)門,原本閑聊的幾個男生立刻沖他擺手。 “坐這坐這,給你留半天了?!?/br> “考得咋樣?群里你也不出聲?!?/br> 唐忍坐到椅子上,那個問話的男生被另一個人打了一下。 “會聊天嗎?上來就敏感話題?” “你敏感人家不敏感,菜就菜,別回避?!?/br> “滾,你個情商盆地?!?/br> “能弄一個理科狀元當(dāng)當(dāng)不?” 他接過于高義遞來的啤酒,搖搖頭:“沒興趣?!彼挠⒄Z不是一般的拉胯,班級里別人能輕輕松松一百四,他最高分才得過一百四,十分的差距放在整個省里,恐怕會猶如天埑。 唐忍晃晃綠油油的酒瓶子,挑眉問:“喝酒?” 于高義踢踢腳邊四個塑料大箱子,“喝,都得喝,都別跑?!?/br> 幾分鐘后,班主任到場,屋內(nèi)的氛圍瞬間燃燒起來,不知道是誰第一個起頭,大家都跟著大聲哄鬧,年紀(jì)不大的老師推推眼鏡,笑著舉起雙手向下壓了壓也沒能平息同學(xué)們的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