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離言似乎聽到了什么，轉(zhuǎn)過頭面對他們，挑了挑眉：“難怪剛才就覺得倒胃口，原來是林小姐一直在偷偷看我?！?/br>
    林湘湘罵了一句“惡心”，迅速收回了目光，厭惡地道：“假的人渣比真人渣更討厭?！?/br>
    殷流明小心翼翼地道：“我有點擔(dān)心呀?！?/br>
    “擔(dān)心什么？”

    “昨晚被替換的……真的只有楊離言嗎？”

    林湘湘臉色又白了一下。

    她旋即冷靜下來，忽然笑了一聲：“不重要了，我們今天就離開?！?/br>
    殷流明乖巧地跟在她身后。

    既然是玩家排位爭奪戰(zhàn)，肯定不可能這么簡單就讓人離開。

    果然，衛(wèi)紹納禮貌又堅決地拒絕了林湘湘離開的要求：“林小姐，你的經(jīng)紀(jì)人已經(jīng)收了預(yù)付款，倘若違約，得十倍賠付?！?/br>
    林湘湘臉色比聽說有鬼還要蒼白。

    衛(wèi)紹納出的錢的十倍，把她賣了也不止。

    殷流明在林湘湘和衛(wèi)紹納交涉的時候，不動神色地打量著衛(wèi)紹納的畫室。

    到處堆滿了畫了一半的肖像，墻上掛著中外許多名家的著作，地上則到處散滿了顏料。

    所有的肖像畫和外面墻壁上掛的一模一樣，都是無臉的人。

    而和外面最大的不同……就是這間畫室沒有任何一面鏡子。

    林湘湘努力讓自己不去看那些無臉肖像畫，交涉了幾次，依然沒有成功。

    衛(wèi)紹納最后也有些不高興了：“林小姐，希望你有些職業(yè)cao守……若非我昨晚完成了一副畫心情不錯，現(xiàn)在就通知律師準(zhǔn)備起訴你違約了?！?/br>
    林湘湘咬牙閉嘴。

    殷流明怯生生地問：“衛(wèi)先生畫好了？能讓我們欣賞一下嗎？”

    提到他的畫，衛(wèi)紹納表情頓時舒緩了許多：“用楊先生做模特補上了一張肖像，已經(jīng)掛到去餐廳的樓梯走廊里了，你們可以去看看?！?/br>
    楊離言？

    殷流明若有所思。

    楊離言被無臉人替換，是否和這座畫廊兼別苑的主人衛(wèi)紹納有關(guān)？

    殷流明重新打量了一下這個形容憔悴的年輕畫家。

    剛進夢境時殷流明猜測過涂夢者的可能身份，衛(wèi)紹納作為重要人選自然也不例外。

    不過衛(wèi)紹納目標(biāo)實在太明顯，殷流明將心比心，如果他是涂夢者，大約更喜歡隱藏在普通的角色中觀察其他人。

    殷流明思忖了一下，再次問道：“衛(wèi)先生什么時候找楊先生做模特的呀？我們怎么都沒聽說？”

    宛如嫉妒楊離言得到衛(wèi)紹納青睞一般。

    衛(wèi)紹納“呵呵”笑了起來：“我挑選模特都是隨機的……而且這些肖像畫都是練手，算不得什么，沈小姐不要擔(dān)心，會有機會的?！?/br>
    林湘湘扯了一把殷流明，用口型無聲地問：“你瘋了？”

    怎么還有上趕著送死的？

    她趕緊把殷流明拉出了衛(wèi)紹納的畫室。

    殷流明貌似委屈地道：“對不起，湘湘姐?！?/br>
    林湘湘看著殷流明害怕的模樣，就有些訓(xùn)斥不下去——她自己也怕得要死：“哎，也沒辦法，還是小心點吧。”

    從衛(wèi)紹納的畫室出來，剛好就是通往二樓的樓梯。

    殷流明思忖了一下，小聲道：“姐，要不我們上去看看楊離言的畫?！?/br>
    林湘湘嚇了一跳：“為什么？”

    “說不定有辦法把他救出來呢。”

    林湘湘老大不情愿，但想到那些能替換身份的無臉人，求生欲壓過了對楊離言的厭惡，同意了。

    ……

    被完成的肖像圖就掛在旋轉(zhuǎn)樓梯的中央，原本沒有臉的部分已經(jīng)畫上了楊離言的面孔。

    油畫中的楊離言表情桀驁不馴，和他本人如出一轍。

    不考慮這副油畫背后隱藏的含義，單說畫技確實極為驚人，活脫脫就是一個楊離言站在油畫內(nèi)。

    當(dāng)然，或許本來就是這樣。

    林湘湘皺著眉，小心翼翼地敲打著畫框；殷流明則走到了楊離言那副油畫正對的鏡子前面。

    從鏡子里看過去，楊離言的油畫表情已經(jīng)換了一個。

    宛如被關(guān)在玻璃罩子中的人，扶著玻璃驚恐地大喊，盡管聽不到聲音，卻能感受到那股恐懼。

    林湘湘回過頭：“茵茵，你在看什么呢？”

    殷流明微微一怔。

    鏡子中的林湘湘回過頭，露出的不是那張明艷的面容，而是光滑宛如rou皮的干凈的臉！

    無臉人。

    鏡中的無臉人慢慢向他走來，背后林湘湘的聲音也愈來愈近：“鏡子里有什么東西？”

    殷流明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沒什么，只是想看看我的妝是不是花了。”

    回過頭，林湘湘的表情十分正常，還帶著一點無奈：“你真是……”

    她皺起眉，“沒看出怎么把楊離言從油畫里放出來，要燒掉試試看么？”

    殷流明有些哭笑不得，想了想道：“湘湘姐，楊離言的室友你認識嗎？”

    “認識，不算太熟，袁杰，合作過兩次?！?/br>
    “如果他被替換了，jiejie能分辨出來嗎？”

    林湘湘遲疑了一下：“我注意過，他好像是正常的?！?/br>
    “那我們?nèi)枂栐芩麄冏蛱炫龅搅耸裁词掳??！?/br>
    ……

    袁杰的性子看起來比較低調(diào)沉默，對林湘湘只是點頭招呼，聽到林湘湘的問題，回憶了一下，有些困惑地道：“小楊昨晚不知道怎么回事，說感覺有人在臥室里偷窺?！?/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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