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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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酒店后,兩人瞇了會兒眼,之后被滕枝訂下的鬧鐘喚醒。 葉寅打著哈欠開始收拾行李,滕枝沖了兩杯速溶咖啡,也打著哈欠給哥哥回了個電話——在她睡著時,滕杰打來了幾次。 滕杰問她人在哪里,滕枝沒多想就回答他:“在酒店呢?!?/br> “和朋友一起?” “嗯,對啊?!?/br> 滕杰默了片刻,突然問:“妹,你這朋友是男的還是女的?” 滕枝打了個激靈,睡意盡失,下意識地想撒謊:“女、女……女的……” 葉寅聽著臥室外結(jié)結(jié)巴巴的聲音,默然放慢了動作。 他無奈地勾了勾嘴角。 連大話都不會講,還說要保守秘密? 滕杰沒拆穿meimei的謊話,嘆了口氣,問她中午回不回家吃飯。 滕枝揪扯著衣擺,低聲說:“我得陪陪朋友,飯就不吃了,等我吃完飯,回家來找你。” “……好?!?/br> 葉寅的東西不多,叁兩下就收拾好。 一盒保險套原來只用剩一個,葉寅撓了把后腦勺,這時才有些赧然。 確實(shí)瘋狂了,跟剛開葷的青頭仔沒啥兩樣。 小方薄片在指間轉(zhuǎn)了幾下,他最終還是把它丟進(jìn)了垃圾桶里。 葉寅拎著行李包走到客廳,見滕枝呆坐在沙發(fā)上,捧著咖啡也不喝。 他走過去:“怎么啦?還困嗎?上車能再睡一個多小時?!?/br> “不困,我只是突然想,有沒有必要在這個時候跟我哥講這件事……”滕枝挪了挪屁股,給葉寅讓出個位置,聲音有些低落,“讓他和阿嫂知道了,肯定會替我cao心的?!?/br> 沙發(fā)微凹,葉寅坐下,從她手中拿來白瓷杯:“既然你已經(jīng)做出了決定,早說晚說有差別嗎?” 他灌了口咖啡,另一手壓到沙發(fā)椅背上,有一下沒一下地順著她有些蓬松的黑發(fā),像習(xí)慣性動作般。 葉寅緩聲開口:“難不成你改變決定了?” 語氣一半玩笑,一半試探,仍像平時一樣,半真半假。 滕枝屈肘,不客氣地朝他胸膛撞去,不答他的問題,反道:“說不定改變決定的人是你呢?!?/br> 手晃了一下,咖啡濺出來兩滴叁滴,落在黑色T恤上,不顯臟污。 葉寅放下杯子,挑眉問:“什么意思?” 滕枝忙抽了幾張紙巾給他:“我前天晚上做了個夢,夢見楊小姐給我遞請?zhí)?/br> 葉寅隨意擦了一把手指,有些驚訝:“她要跟李天成結(jié)婚?” “請?zhí)鲜悄愫退拿郑~楊聯(lián)婚呢,她讓我那天早點(diǎn)到哦——” 明知夢是虛的,可說出來竟也能像是真的。 葉寅翻了個白眼,手伸過去捏了把她的后頸rou:“你夢里那張請?zhí)麘?yīng)該不是紅的吧?” 滕枝不解:“是紅的呀。” 葉寅故作震驚地倒抽一口氣:“???不應(yīng)該是綠的嗎?” 滕枝反應(yīng)過來,哈哈笑出聲,眼睛瞇起來,彎成好看的兩道線兒。 這一笑笑得停不下來,她都能感覺到眼角有了濕意。 好奇怪,那晚應(yīng)該還有其他人事物闖進(jìn)她的夢里。 可偏偏她只能記得這一個場景。 只記得,當(dāng)夢里的楊嘉雯離開時,她捧著那張大紅請?zhí)?,眼淚啪嗒啪嗒落下來。 她笑個不停,頭低著,不讓葉寅瞧見她的臉。 葉寅把她攬到身旁,壓著她的腦袋靠在自己肩膀前,輕輕拍了兩下:“有那么好笑???” 像哄個小娃娃。 笑聲里帶了些鼻音,滕枝“嗯”了一聲,什么都不說了。 半晌,她驀地起身,笑得燦爛:“我去收拾東西,然后退房吧?!?/br> 葉寅懷里一空,胸膛內(nèi)似乎也被抽走一半的空氣。 “嗯,去吧。”他說。 * 滕枝信守諾言,中午請葉寅吃了牛rou火鍋,但不是在滕家的火鍋店里。 她麻溜地涮著五花趾,小小聲的像是自言自語:“這家店和我們家是競爭對手來的,不能讓我哥知道我來這家吃……” 葉寅笑得直顫肩,在嘴巴上做了個拉拉鏈的手勢:“好啊,我不會說出去的?!?/br> 飯后,葉寅送滕枝去她哥哥家。 車子在小區(qū)門口停下,葉寅主動說:“我去找個加油站加個油,叁點(diǎn)左右我回來這里接你。” 滕枝解開安全帶,在他的導(dǎo)航上劃了幾下:“這邊有個加油站,你加完油,如果想找個地方休息的話,附近有商場,可以到咖啡廳坐一坐?!?/br> “行了,我自己找節(jié)目,你進(jìn)去吧?!?/br> “……好。” 她下了車,關(guān)上車門前,突然轉(zhuǎn)身,對葉寅認(rèn)真地道了聲“謝謝你”。 葉寅怔愣,很快揚(yáng)了揚(yáng)手:“嗯,快去吧?!?/br> 目送滕枝進(jìn)了小區(qū),葉寅才開車離開。 加油送自動洗車,掛空擋,車子隨著輸送帶緩慢前進(jìn),葉寅坐在車內(nèi),手里捻著根沒點(diǎn)燃的煙。 車前玻璃很快被噴上泡沫,糊成一片,什么都看不清。 直到被水洗凈,葉寅才啐了一句:“謝個屁?!?/br> 洗完車,他沒地兒去,索性開回滕枝哥哥住的那個小區(qū),在附近轉(zhuǎn)了幾圈,找了個路邊車位停下。 也是怪,車內(nèi)只是少了一個人而已,卻安靜得讓葉寅覺得不習(xí)慣。 而且滕枝也不是喜歡唧唧喳喳的個性,她多數(shù)時間很安靜,安靜地看著車窗外的一朵云或者一片樹。 音響里依然是隨機(jī)播放的粵語歌單,誰在低聲呢喃。 葉寅本有些倦意,閉上眼休息,直到聽到一句“放過最美煙花”,睜開了眼。 他記得,滕枝之前提過,李天成帶回家胡搞瞎搞的那女的,微博ID就是這個。 他調(diào)高了音量,瞇眼覷著屏幕里往上滾動的歌詞。 “我和你回歸陌路,可會就趁霧里尚有街燈,伴我踏歸途 我和你沒有明早,只怕是告別了才來后悔,從未夠膽乞討 太快嗎,一句道別,殘余細(xì)碎火花 盡興嗎,假使終結(jié),何不親多一下 消耗大家,至可認(rèn)定,你我之間,放過最美煙花 拿情欲將彼此火化,才講再會吧*” …… 葉寅嗤笑,這歌詞怎么套誰身上都能用呢? 葉寅抽第叁支煙的時候,就接到滕枝的電話,說她可以走了,比他們約定的叁點(diǎn)快了半小時。 他開到小區(qū)正門,滕枝剛好走出來。 待她上車,葉寅問:“怎么那么快就談完了?” 滕枝邊搖頭邊笑:“我哥叫我快點(diǎn)回羊城,收拾一下東西,盡快搬出來,別呆在那房子里。他明天回店里交代一下工作,就和阿嫂上來羊城,陪我一起處理離婚的事?!?/br> 回到家時,哥嫂都在廳里候著,侄女在二樓睡午覺,家里阿姨被打發(fā)出去,給滕枝空出一個方便說話的空間。 滕枝直截了當(dāng),講明了她和李天成的婚姻出現(xiàn)了第叁者,但怕哥嫂看了難受,她并沒有把做好的證據(jù)拿出來。 哥嫂似早有心理準(zhǔn)備,沒有太大訝異的表情,但當(dāng)滕枝說還有第四者、而且李天成把第四者帶回家里時,滕杰氣炸了,直接蹦起來說要弄死李天成這個雜碎。 后來滕杰去院子里猛抽了幾根煙,回來后冷靜一些,黑著臉叫滕枝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他們會無條件支持她。 可他還在氣頭上,一直悶聲嘟囔著要打折李天成一條腿。 此刻,滕枝長長地吁了口氣,壓在肩膀上的重量輕了一些。 總算有了些安全感。 她拉上安全帶,對葉寅說:“剛才李天成還發(fā)信息跟我確認(rèn)了高鐵到站的時間,我們來得及的吧?” 做戲要做全套,而一場戲,終有落幕的時候。 她買的是晚上八點(diǎn)半回到東站的票,現(xiàn)在兩點(diǎn)半,葉寅踩下油門,勾唇笑笑:“我的外號叫什么???” 好幼稚中二的外號,這時候也成了他們的小秘密,滕枝看向他時眼里有光:“一德路車神呀?!?/br> 這趟歸途,滕枝的手機(jī)來電不斷。 一會兒是哥哥打來,緊張兮兮地交代她這兩天一定要保護(hù)好自己,一會兒是汪律打來溝通離婚協(xié)議書的起草內(nèi)容。 一會兒是嫂嫂打來,偷偷告訴她,說她離家之后滕杰眼圈都紅了,跑去神主臺前跪下,給去世的父母磕了好幾個響頭,說怪他沒有照顧好你。 嫂嫂笑道,家里永遠(yuǎn)會有一個房間留給她,在外面過得不開心,回來就是了。 滕枝無法不為之動容,一時眼淺,淚水又往外滲。 旁邊及時遞過來紙巾,她接過來擦了擦。 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天已經(jīng)暗下來了。 他們回程是一路向西,早上看著它一點(diǎn)一點(diǎn)升起來的太陽,此時已快消失在天空盡頭。 滕枝又發(fā)現(xiàn),葉寅越來越沉默,就像這西山落日。 葉寅中途只進(jìn)了一次休息區(qū),這個休息區(qū)有麥當(dāng)勞,兩人買了兩個套餐在車上吃,繼續(xù)上路。 五個小時的高速車程,葉寅硬是縮減了半個多小時,滕枝不知道他之后要交多少超速罰款,想緩和氣氛地調(diào)笑了一句,葉寅語氣不咸不淡,說“我還嫌太慢了”。 回到羊城,越靠近市區(qū),人造霓虹越艷麗。 天空很紅,無星無月,像一塊銹跡斑斑的破布,不像昨晚他們在海邊時那般,夜色如濃墨無法推開,抬頭便能數(shù)星。 葉寅沒有直接把她送到車站前,而是駛進(jìn)了車站旁邊一個商場的地下停車場,找了個邊角位置停下,摁下手剎。 滕枝終于等到他開口,“好了,現(xiàn)在多出來半個小時的時間,我們聊聊?!?/br> “你想聊什么?” 因長時間開車,葉寅眼角有疲憊,嘴角沒有一絲笑意:“你剛才跟你哥還是你嫂子講電話的時候,是不是講到搬家的事?” 滕枝抿了抿唇,點(diǎn)頭:“你能聽懂?” 她跟哥嫂打電話,用的都是老家方言,不是粵語。 “嗯,能聽懂個五六成?!?/br> 胸口里堵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郁氣,壓得葉寅有些喘不過氣。 他繼續(xù)問:“等你離了婚,就要回水山,不留在羊城了?” 滕枝不想瞞他:“嗯……我從一開始就決定了,離婚后就回老家。” “住哪里?” “啊?” “回老家后住哪里?” “哦,先住我哥那兒,再慢慢看房子?!?/br> 葉寅明知故問:“所以小飯館也不會開在這邊咯?” “嗯……” “怪不得那天問你想開在哪,你不答。”葉寅仰起頭,呵笑一聲,“就沒有什么能讓你留在這里?嗯?” 滕枝沉默不語。 她從大學(xué)開始就呆在羊城,城中的許多地方都留有她和李天成的足跡,她無法將它們抹至毫無痕跡,也疲于創(chuàng)造新的回憶去遮蓋住它們。 而且,她甚至懼怕會在街頭遇見李天成,遇見楊嘉雯,遇見劉旎。 過錯方明明不是她,她卻有很長一段時間會因此備受煎熬。 她的沉默讓葉寅更氣。 他倏地伸臂,勾住她后腦勺,強(qiáng)勢地壓過去,兇悍地沖進(jìn)她濕潤口腔,橫沖直撞,纏住她的舌頭共舞。 “唔、唔——”滕枝很快回神,掙扎不停,雙手抵住他如墻般的胸膛,不愿讓他再靠近一步,“不要……唔、不要……” 拒絕的詞語是火上澆油,葉寅幾乎半個身子都壓到副駕駛位,另一手熟門熟路地從衣擺鉆進(jìn)去,很快貼住她軟滑腰rou。 滕枝警鈴大作,手探下去想阻擋往上攀的大掌,螳臂當(dāng)車,葉寅沒兩下就握住了她的一團(tuán),隔著胸衣,重重揉了兩下。 不過癮,他直接把胸衣推了上去,奶團(tuán)彈出來,他捻住一顆奶尖尖撥逗。 “真的不要?我看不像,它很喜歡我摸它啊?!?/br> 滕枝又惱又急,還無奈至極。 就算葉寅這么強(qiáng)硬,她也能被他揉得涌起快感。 可清醒占的比例更多,她狠了狠心,一巴掌呼到葉寅臉上。 “啪!” 葉寅被打懵了,滕枝趁機(jī)用力推開他,雙手交叉擋在身前,啞聲低吼:“我說了,我不要!” 車場燈光昏暗,兩人隱在晦澀不明的光影之間。 葉寅眼前清明了一些,看著滕枝雙手伸進(jìn)衣服里,默默地,把被他扯得移位的胸衣拉下來。 他的喉嚨里翻涌著酸澀,心里明知應(yīng)該先道歉,嘴巴卻不受控地犯賤:“滕枝,我以為我薄情,沒想到你比我還沒心,想撩就撩,想跑就跑?!?/br> 盡管手指不停哆嗦,滕枝還要強(qiáng)裝鎮(zhèn)定,話中帶刺:“我以為……你玩得起?!?/br> 葉寅嗤一聲:“我怎么覺得我還挺認(rèn)真的?!?/br> 滕枝抬眸,眼里釀著細(xì)碎的水光:“可我沒資格認(rèn)真,也沒辦法認(rèn)真?!?/br> 葉寅一顆心立刻軟下來,再次探身:“那等你離婚了——” 滕枝抬手擋住他的嘴,連連搖頭:“其實(shí)我覺得你和我都該先冷靜下來,把手里的事情處理好。或許等到那個時候,你會發(fā)現(xiàn)不過是寂寞和孤獨(dú)在作祟?!?/br> 她的手還在抖,可聲音很冷靜:“這幾天已經(jīng)是我這叁十年來最瘋狂的時候了,我很開心,也不后悔。但我不可能繼續(xù)瘋狂下去,還有許多事情等著我去做?!?/br> 有動心,那又如何? 她早過了戀愛大過天的年紀(jì),比起交朋友談感情,她更想把自己的生活和工作先處理好。 心臟像被針扎了進(jìn)去,還肆意攪弄。 葉寅稍微后退,坐直了身子:“行……你的意思我明白了?!?/br> 他取了支煙,直接在車內(nèi)點(diǎn)燃。 深吸一口,重重吐出,紙煙燒得飛快,火花明明滅滅。 煙味熏人,滕枝皺了眉頭,咳了兩聲。 葉寅這才掀開杯架里的可樂杯子,把剩下半支煙丟進(jìn)去,說:“剛才是我急了,我道歉?!?/br> “噠”一聲,車門解鎖。 他不愿看向滕枝:“時間差不多了,你該走了?!?/br> 煙花太璀璨,迷了雙眼,讓人忘記,他們本是陌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