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角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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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瑩,要不要告訴老師?” 幕布里,白止行扣緊了沉翎的腰往下壓,后者也沒反抗,像是知道他會這樣做一樣。 “不用,”謝瑩起身,垂頭看見地上針線,“已經(jīng)被人修補好了?!?/br> “但是萬一是做了更不明顯的手腳呢?” 白悅口氣擔憂,“像那種看起來沒事,一穿上臺就掉下去的禮服,不是沒出過那種事?!?/br> 沉翎瞇了瞇眼,軟下身子跟白止行吻得更深。 白止行后背已經(jīng)被汗浸濕,卻還是抓著她不放,他的舌尖一點點試探,卻不想被她抓住機會伸舌探了進去。 “唔哼…” 白止行被她激得喉嚨里溢出一聲悶哼。 謝瑩和白悅的聲音戛然而止,視線雙雙投向幕布。 “什么聲音?” “難道有人在?” 沉翎睜著好看的眼睛,一臉無辜,甚至還更加放肆地用舌尖挑逗他。 而白悅,他的meimei,正一步一步向幕布走來。 白止行扣著沉翎的手松了,可這次輪到她不放了。 “慫了?” 她用氣音對他說,“剛剛強吻我的時候,可不是這副樣子。” 白止行說不出話來。 白悅的腳步聲越來越近。 一步,兩步,三步… “小悅,看見你哥了嗎?” 門突然被推開,燕柏進來,“他剛剛說進來拿道具,不知道哪里去了。你有沒有廣播室的鑰匙,現(xiàn)在需要通知演員過來講些事?!?/br> 白悅轉身,面上一喜,“啊?我沒看見他,不過我有鑰匙,我們一起去吧?!?/br> 謝瑩跟燕柏點了點頭算打招呼。 “好,”他朝謝瑩禮貌性一笑,“那就請你先去那邊外面場地集合了?!?/br> “好的?!?/br> 三個人都從后臺出去了,門再度關上,整個空間只余幕布下白止行漸漸平復的呼吸。 沉翎毫不留戀地推開他,先掀開幕布走了出去。 白止行在原地緩了一會兒,才起身,開始整理自己的衣服。 * 聯(lián)歡晚會一開始沉翎就溜了,手機關機,燕柏找不到人。 他面無表情地把手機收好,回頭就看見白止行也舉著手機過來。 他看見燕柏時似乎一怔,下意識抬手掩了掩嘴唇。 燕柏瞇了瞇眼,“你上火了?” 白止行輕咳一聲,“沒,小悅硬給我用了點口紅?!?/br> 燕柏嫌棄地轉開頭,可視線還是在上面停留了幾秒。 他徑直走過白止行,眸光落向了后者的手機屏幕,同樣的撥號未接通界面。 而上面,沉翎的名字在正中間。 “沉翎今晚不會來,”燕柏突然停下,朝白止行露出一個笑,“她昨晚通宵打游戲,今天精神很不好,早上給她打電話她生氣了,現(xiàn)在直接關機?!?/br> 白止行頓了幾秒,說,“好的。但燕柏,小悅剛剛在找你?!?/br> 燕柏的笑瞬間消失。 “知道了,謝謝。” * 第二天沉翎沒項目,她剩下的兩個項目都在第三天。 不過今天燕柏和白止行都有項目,她非常有先見之明地把手機關機,閉門睡覺。 結果睡到一半被哐哐的砸門聲弄醒。 “有?。俊?/br> 門外,毫不意外地站著燕柏,他反客為主地直接推門進去,換鞋,連帶著拉著她的手腕進屋,“下午有項目,來你這躲個清凈?!?/br> 沉翎沒好氣,“你沒住處?” “正宮暫住,我沒住處。” 沉翎的表情稍稍好了那么一點點。 燕柏進了屋,都不需要沉翎開口,就自己換了鞋去沙發(fā)上坐下,“我睡會,你隨意?!?/br> 他這樣子挺安分,沉翎看了他一會兒,正要回房間繼續(xù)睡覺,他開口了。 “今晚來不來?” “看心情?!?/br> “那你來吧,”燕柏轉頭,清俊眉眼定定地看著她,“今晚我有表演,給你留了前排位置?!?/br> “跟你正宮挨著的么?”沉翎找茬道。 “沒有。” 燕柏還是那副認真的表情,“周圍坐了幾個學生會的同學,沒有熟人?!?/br> 沉翎頓了幾秒后瞥開眼,“知道了。” 接著,她頭也沒回地進了房間,門嘭一下被關上。 燕柏的目光在門上停留了一會兒,才低頭拿出手機。 上面有兩段后臺的監(jiān)控視頻。 被裁剪地七零八落,一段是沉翎拿著針線走近謝瑩裙子的,一段是她推著白止行兩人滾進幕布的。 * 燕柏的節(jié)目在倒數(shù)第三個。 他是真的全能,從小被全方面培養(yǎng),學習好運動好,偏偏還拉得一手小提琴。 只是除了表演節(jié)目,不怎么拉。 沉翎到的時候,正好是倒數(shù)第四個。 她沒去燕柏給她留的座位,而是在學術報告廳四處晃悠,此時燈光全落在臺上,座位區(qū)之間的走道也站了不少人,都舉著手機在拍照。 臺上正好是一個街舞節(jié)目,男男女女擺動著青春,氣氛炸裂感染了所有人,幾乎都在尖叫。 沉翎看了一會兒,覺得吵得慌,走出學術報告廳打算透透氣。 報告廳后面除了學校的外圍墻,還有幾個廢棄的老平房,黑漆漆的,后來用來擺放植物了,夜里連燈都沒有一個。 沉翎站在背光的地方,在平房前的小塊空地踢石子。 “嘭——” 像木板門背什么東西狠狠砸了一下,接著還有重物落地石頭滾落,沉翎腳步微頓,仔細聽。 “救命——” 是一道尖細的女聲,甚至有些變形,她輕輕往里走,越過平房,離聲音越來越近。 “救命——有人在嗎唔…” 這次沉翎看清了,學校的外圍墻不知道什么時候塌了一片,就在平房后面隱秘的角落,幾個男人挾持著一個女生正往外面拖。 借著外面路燈昏黃微弱的光,她幾乎是瞬間就認出來了,那個被拖著的女生,是謝瑩。 “救命——” 謝瑩似乎也看到了她,背著光,她朝沉翎喊,“同學!救救我!” 沉翎拿了平房邊放著的鐵管就沖上去,“謝瑩!” “臥槽,今天賺了啊,又來一個?!?/br> 為首的男人松開謝瑩,而沉翎已經(jīng)一管子往他胳膊上砸,嘭一聲,男人抓住鐵管,“媽的,勁兒還挺大,老子今天不把你也綁回去?!?/br> 沉翎是練過的,沒讓他抓著,反手就一腳踢過去,男人一個踉蹌,也用鐵管砸了回去。 “嘶…” 她手臂吃痛,但根本沒顧得上,趁機沖上去一腳踹開鉗制謝瑩的其中一個男人,三個男人,謝瑩終于得了自由,沉翎沖她吼,“走!快走!去叫人!” “媽的,小娘們打人還挺痛!” 為首的男人又沖回去,狠狠地擰住了沉翎的手肘,另一個小平頭也沖上來摁住她。 謝瑩人都嚇傻了,轉頭就跑,沉翎看著她的背影松了口氣,掙扎地越來越厲害。 “打啊,你不是挺厲害的?嗯?” 穿著黑夾克的男人掐住沉翎的脖子,把她一把摔上旁邊滿是污垢的墻,脫落的細小石子蹭進眼睛,她瞇了瞇眼,下一秒就被打了一個巴掌。 “嘶…” “還能耐不?嗯?” “媽的,跑了一個。” 小平頭又伸手去掐沉翎的下巴,“嘖,頭兒,這個打架那么兇,長得還挺細皮嫩rou。” “別碰老子,畜生?!?/br> 沉翎一字一頓,狠狠踹了小平頭一臉,為首的男人反手又給了她一個耳光,唇角已經(jīng)出了血,她嘗到淺淺的腥氣。 “脾氣挺硬,”男人蹲下,下一秒就粗暴地拽開她的領口,“就是不知道,cao起來什么滋味兒?!?/br> 沉翎又抬腳想踢人,卻被黑夾克摁住,“老實點。” “畜生,滾!” “呦,不見棺材不落淚是吧?!?/br> 小平頭又想去扒她衣服,卻一聲悶響,跟一塊斷裂的磚頭一起栽倒在了地。 接著是急促的腳步聲,黑夾克被踹倒在地,燕柏對著他的臉用拳頭狠砸,每一下都毫不留情。 為首的男人沖上去,燕柏被他推倒,但反手就更兇地把他翻滾過去,抄起一旁的磚頭就砸。 沒幾下男人就沒了聲息,但他跟殺紅了眼一樣,還在向他揮拳。 “燕柏!” 燕柏就沒理她,又狠狠踹了幾腳,沉翎捂著胸口沖上去,從身后抱住他的腰,“我沒事,你別沖動!” 下一秒,她被反壓在墻上,燕柏摁著她的肩對她吼,“你他媽要死是不是?!啊?你覺得你能一打三?” 沉翎被他吼懵了,偏偏他發(fā)起火來手勁兒收不住,摁得她肩膀生疼,“燕柏…你松開?!?/br> “我他媽就納悶了來看個晚會怎么就你能整出那么多幺蛾子?你不知道最近他媽的到處都是人販子??。俊?/br> “安生在座位待著很難嗎?還是說你他媽就不待見我到這種地步了?” “燕柏!” “別他媽叫我!” 沉翎火氣也上來了,捧著他的臉狠狠咬了上去,混雜著唇角的血腥,咬破他的下唇。 燕柏一手掌住她的后腦勺,低頭跟她接吻,一點也不在乎她喘不喘得過氣,唇舌肆意地往里探。 這是個血腥味兒十足的吻。 他身上還穿著演出的白襯衫,此時在路燈微弱的光下依稀看的出上面的凌亂,泥土,血,還有剛剛沉翎擰得皺巴巴的褶皺。 沉翎靠在燕柏懷里喘氣,“滿意了?舒服了?消氣沒?” 燕柏哼了聲,沒理她。 他低頭開始檢查,把她凌亂的頭發(fā)理干凈,沉翎的外套不知道丟哪兒去了,里面的白T被扯爛了,搖搖欲墜地掛在身上。 燕柏回身在地上撿起間西服外套丟給她,“穿上?!?/br> 是他剛剛脫下來的,上面還有好聞的草木香,沉翎披在身上,接著摸到了些濕潤的觸感。 “燕柏,”她抓過他的手,掌心攤開,“你受傷了?!?/br> 他低頭一看,掌心處的確劃拉出了一道口子。 應該是被磚頭的尖銳部分割傷了。 沉翎抓著他的手臂,“去醫(yī)院,處理一下。” “那些人怎么辦?” 她又回頭,看著地上躺的三個男人,燕柏面無表情地摟過她的脖子,“放心,沒死,只是暈過去了。” “你打架這么熟練,跟誰學的?” “不關你事?!?/br> 這人還在生氣。 但沉翎頭一次不覺得煩。 她又問,“你節(jié)目表演完了?還是去不了了?” 燕柏這次直接把她腦袋摁進自己懷里,“逃了,不想拉了,放全校鴿子?!?/br> 她笑起來,把他推開,“知道了?!?/br> 兩人步行去了最近的醫(yī)院,直到燕柏掌心上的傷處理好,從診室里出來,他才開口,“我是出來找謝瑩的,她壓軸,化妝師一直聯(lián)系不上她?!?/br> “路過那邊的時候,聽見聲音,我就過來了?!?/br> “那她回去沒?” “不知道,手機沒帶過來?!?/br> 燕柏默了默,直接就用肯定的語氣說,“你看見她被挾持了,你救她了。” 沉翎沒說話。 半響,她才問,“你就這么確定?” “直覺,”燕柏偏頭看她,“只要是跟謝瑩有關?!?/br> 他的話停留在這,剩下半句沒說,但兩人都心知肚明。 “沉翎,”燕柏終于問出了那句話,“你們之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夜晚的醫(yī)院大廳人很少,就那么幾個,長椅上坐了兩三個獨自打點滴的人,沉翎跟燕柏就在其中一張空長椅上坐著。 沉翎半邊臉都腫了,燕柏舉著冰袋給她敷著,她擰開礦泉水喝了一口,才云淡風輕地說,“也不是什么大事,三角戀的狗血戲碼而已?!?/br> “我跟謝瑩曾經(jīng)是很好的朋友,她喜歡李長清,李長清喜歡我。” “但他們還是在一起了?!崩铋L清還當著全校人的面向你下跪。 不過燕柏沒問出來。 他說完這句肯定的話后,換來的是沉翎更久的沉默。 “李長清是個偽善的人渣,”她說著,將喝過一口的礦泉水給燕柏遞過去,“他接受謝瑩,是為了把她當作跳板,接近我?!?/br> 正要再問,燕柏卻看見沉翎的目光突然一凜。 順著她的目光,燕柏回頭,之間五十米外,醫(yī)院電梯旁,正站著一對男女。 男的拿著一迭紙,像是什么報告一樣,冷淡地看著面前哭得不成樣子的女生。 為什么稱呼女生而不是女人呢? 因為,那個是謝瑩。 她正捂著自己的小腹,對著李長清哭,緩緩蹲下身子,還在不停地說著什么。 沉翎猛地站起身來。 下一秒,李長清似乎心有所感,也轉了頭。 四目相對。 接著,他緩緩地,朝沉翎露出一個笑。 李長清比了個口型,在說: 你看,我說了你會后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