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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沒有引誘他 第42節(jié)

    “你怕我?”路執(zhí)問。

    方硯唯心說我能不怕嗎,誰家學(xué)霸會一手盤著佛珠一手把人往地上摜啊。

    “你什么來頭?”他謹(jǐn)慎地問。

    “跟你一樣,男高中生?!甭穲?zhí)說,“我爸是拳館老板,我淺會一點?!?/br>
    “真的?”方硯唯松了半口氣。

    “假的?!甭穲?zhí)說。

    方硯唯:“……”

    不知道為什么,自打路執(zhí)在他眼前打人之后,這人身上一層木訥的外殼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冷淡下的游刃有余。

    “不用害怕你同桌。”路執(zhí)說。

    方硯唯心說也是,他倆住一起,還是同學(xué)。

    書呆子,只是變成了會打人會自我保護的書呆子,心地可能還是善良單純的。

    這種自我安慰心態(tài)一直維持到第二天,兩人從k市返回鷺嶼。

    六月末趕上了暴雨,飛機在機場上空盤旋了許久,直至半夜兩點半才落地。

    鷺嶼的公共交通早就停了。

    “我讓家里司機來接?”路執(zhí)問。

    “不了吧?!狈匠幬ㄕf,“我昨天看他朋友圈說陪小女兒過端午,就不打擾了。”

    機場的空調(diào)開得有些低,他把提在手里的外套穿好:“還有幾個小時天就亮了,等一等就好了?!?/br>
    “嗯?!甭穲?zhí)點頭,在他身邊坐下。

    三十分鐘后,路執(zhí)的手機振動了幾聲,他側(cè)過頭,方硯唯把腦袋抵在他的肩膀上,睡得正香。

    路執(zhí)拍了拍方硯唯的臉頰:“起來,我們換個地方睡。”

    “新城區(qū)有些遠(yuǎn),我們今晚回老城區(qū)。”路執(zhí)說。

    “哦……”方硯唯睡得迷迷糊糊地,半個魂還在夢里,聞言說了聲好。

    黃毛把賓利懟到了機場門口,沖他們招手:“執(zhí)哥!”

    穿著黑色吊帶裙的顧甜也從副駕駛位邊探出腦袋:“老大,這邊。”

    方硯唯:“???”

    瓢潑大雨從天而降,澆得他頓時清醒,睜眼看見那一撮黃毛,終于從夢里拎回了一星半點的記憶。

    他跟路執(zhí)初識那天,也是在一條深巷。

    當(dāng)時黃毛拿著根“棍”,在跟路執(zhí)說話。

    他干了什么來著?

    他走上前,拽走了人家的老大,還罵人是傻逼,此后還仗著自己是校霸,沒少找路執(zhí)麻煩。

    鷺嶼十三中,全員惡人。

    “上車。”路執(zhí)校服全濕,把愣著的他塞進了車后座,自己跟著坐進來。

    車外一聲閃電劈了下來,瞬間把整條馬路連同車內(nèi)一起照得雪亮。

    路執(zhí)把一條干毛巾遞給他,摘了沾滿雨水的眼鏡,隨手扔在一邊。

    路執(zhí)打開書包,取出被雨水打濕了邊角的教材,晾在座椅邊。

    他臉上神情無辜,似乎是在悲憫被雨水打濕的書,修長的左手手指垂于黑色的車坐墊上,凝了小水珠的細(xì)木佛珠散著淡淡的檀香氣。

    這不是悲天憫人的小白花,方硯唯想,這是地頭蛇。

    他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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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狐貍(發(fā)抖):那什么……我沒有惹你們?nèi)魏稳?/br>
    黃毛:惹了,踢我屁股了。

    路執(zhí):惹了,你說想干我

    第31章 驚喜

    車停在老城區(qū)一家酒吧的門前,都快半夜三點了,酒吧里還燈火通明,吵鬧聲蓋過了音樂,顯然不是什么清吧。

    酒吧門前似乎正有人鬧事,一個醉酒的男人舉著半個酒瓶子正在罵街。

    黃毛嘴上斜咬了根煙一直沒點,聽見動靜,甩上車門,提著人衣領(lǐng)把人掄起來扔在臺階外,抬腿就是一腳:“少他媽來你爹這兒鬧。”

    方硯唯:“……”

    這是他從來就沒涉足過的領(lǐng)域了。

    今晚睡這兒?

    這么野?

    “執(zhí)哥?”調(diào)酒師過來打了個招呼,“進來喝一杯?”

    方硯唯:“!”

    這是他這個年齡可以做的事嗎?

    那他想來個特調(diào)雞尾酒,藍(lán)色加冰,能發(fā)朋友圈的那種。

    路執(zhí)停在廊檐下,沒進去,冷聲拒絕:“不了,帶著好學(xué)生?!?/br>
    顧甜在一旁吹了聲口哨。

    好學(xué)生?

    我?

    方硯唯的臉頰微熱。

    路執(zhí)側(cè)著臉,沖方硯唯的方向抬了抬下巴:“給他拿袋熱牛奶。”

    方硯唯:“……”

    看不起誰?

    調(diào)酒師很快就回來了,把熱牛奶遞給方硯唯,再沖路執(zhí)拋了串鑰匙。

    “謝了?!甭穲?zhí)簡短地說。

    “走?!甭穲?zhí)撐開傘。

    這會兒雨下得比先前更大了,巷子里連燈也沒有,身后酒吧的燈光像是暖色的庇護所。

    “去哪?”方硯唯問。

    “睡覺?!庇曷暟崖穲?zhí)音色中的冷冽沖淡了不少,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有些失真的沉穩(wěn)。

    太好了。

    不是把我埋了就行。

    方硯唯心說。

    繞過深巷,酒吧的后門邊有一道樓梯,路執(zhí)按亮了手機自帶的手電筒,側(cè)著身讓他先上。

    二樓有個孤零零的房間,金屬碰撞的聲音傳來,路執(zhí)拿鑰匙開了門。

    大約二十平米的閣樓小房間,斜開的窗戶下有張單人床,地上還扔著幾本書。

    方硯唯端正坐在房間里唯一一張椅子上,看路執(zhí)把書包扔在地上,拉開衣柜,從里面拎出一條床單,抖開,然后平鋪在床上。

    他咬破了牛奶袋子,牛奶還是溫?zé)岬摹?/br>
    別說,淋完雨喝這個,還挺舒服的。

    “喝完去睡?!甭穲?zhí)從抽屜里翻了新的洗漱用品丟給他,“假期還有一天,明早我們可以多睡。”

    方硯唯怔怔地說了聲好。

    “書……執(zhí)哥?!彼麊?,“你在這里住過?”

    因為路執(zhí)看起來,對這個房間的一切,都很熟悉。

    “在十三中讀書的時候,經(jīng)常過來這邊睡。”路執(zhí)說。

    方硯唯一句為什么到了嘴邊,沒有問出聲。

    就算是父母離婚,跟了爸爸,也不至于無家可歸?

    也不好說,他自己就是個被丟下的。

    “睡醒了下樓,還能順手打一兩個鬧事的?!甭穲?zhí)語氣冷硬地說。

    方硯唯:“……”

    救命。

    似乎是看穿了他心底的慌張,眼前的人不似先前冷淡,臉上甚至多了點閑散隨性的笑。

    “逗你的,別當(dāng)真?!甭穲?zhí)說,“去睡覺?!?/br>
    方硯唯承認(rèn),路執(zhí)那張臉,有笑意的時候是很好看的。

    曾經(jīng)他千方百計,威逼加利誘,就想看路執(zhí)露出點笑顏。

    但現(xiàn)在是欣賞的時候嗎?

    書呆子笑和地頭蛇笑能是一回事嗎?

    他坐在椅子上,看路執(zhí)脫了半濕的校服外套,交叉雙手,壓在白色的校服襯衣底,往上掀了襯衫。

    這好像還是他第一次看見路執(zhí)脫掉校服之后的樣子——

    人魚線流暢,緊實的腹肌停著雨水的水痕,背頸筆直,穿著深藍(lán)色白條紋校服長褲的雙腿修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