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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巴納德 第48節(jié)

    他寬大的掌心輕松地抓扣住她的腕骨,用力到好像恨不得把她折斷。

    奇怪的是,江聿梁也不覺得危險,也沒有急著抽出手。

    陳牧洲第一次這樣。

    說話有種咬牙切齒的感覺,語氣卻放得輕之又輕。

    像發(fā)怒的猛獸貼地夜行,要撲殺的前奏。

    “江聿梁。你在干嘛?”

    “對不起?!?/br>
    沒辦法,覺得她在耍流氓也得認(rèn)了。

    江聿梁敷衍地道歉后,抬眼,真誠望進(jìn)他眼里:“但我覺得,你這東西那么貴,換成兩個小忙怎么樣?”

    這次也是一樣,她沒有等陳牧洲任何回答,抽出了手,卻沒有遠(yuǎn)離。

    ——往前邁進(jìn)了兩步。

    江聿梁伸手,忽然環(huán)住他的腰際,頭埋進(jìn)了他的胸膛。

    跟她想象的不太一樣,人的體溫果然還是偏暖的。

    這個擁抱沒有任何多余的意味。

    在環(huán)抱達(dá)成的那一剎那,她只是深深、深深地輕嘆了口氣。

    她好累。

    累的快要承受不住了,急需找誰靠一靠。

    如果真相跟黃友興認(rèn)識的某位商人有關(guān),也許她還能努努力,為江茗討一個公道。

    可如果跟宗家扯上什么關(guān)系——

    江聿梁只會覺得灰心。

    比螳臂當(dāng)車更可笑,比飛蛾撲火更渺茫。

    她最近一直很迷茫,幾乎到了被淹沒的地步。

    陳牧洲忽然動了一下,她很確定。

    可能是想掙脫吧。江聿梁干脆環(huán)得更緊一點,耍賴一樣。

    她低聲道:“對不起,我只需要一分鐘,以后你要怎——”

    江聿梁的話頭頓住。

    她的發(fā)頂,被人很輕,很輕地?fù)崃艘幌隆?/br>
    掌心溫度實實在在,溫柔地像一個嘆息般的句號。

    夏夜風(fēng)聲呼嘯著席卷而過,又在耳邊戛然而止。

    第25章 ch.24

    ch.24

    林柏是從海城奮斗出來的, 能在大城市站穩(wěn)腳跟,一是學(xué)歷能力過硬,二是老板選的好。

    畢竟年紀(jì)輕輕, 就能在新城靠自己買房的人可不多,前年發(fā)的一筆年終獎,更是讓林柏在海城幫父母換了個大房子。

    當(dāng)然, 這只是他爸媽的想法。

    從林柏的角度來說,每周總有那么幾次, 他會有辭職回老家趕海賣貨的沖動,

    比如說今晚。

    雖然陳牧洲經(jīng)常不按常理出牌, 但他一向是個很有分寸感的人。

    甚至于,大部分時候, 陳牧洲只是在靠直覺做事,判斷,辨認(rèn)。

    在危險的漩渦中,他就能自如地找到——

    不,建立一種秩序。

    換言之, 只要陳牧洲想,他在所有場合都能游刃有余。

    今天出餐廳時已經(jīng)挺晚了, 他們迎面撞上了常曦,還有今田影業(yè)的高層。

    他們喜出望外, 說什么都要攔下陳牧洲,畢竟因為要還常家的人情, r.c前段時間注資不少,幾個億扔進(jìn)去, 也沒多過問, 但林柏清楚, 飯局這種事,陳牧洲一向不參與。最近他又為了海外的線忙到?jīng)]空睡覺,林柏正想著要怎么拒絕,常曦卻適時開了口。

    ——如果沒什么事的話,可以一起嗎?坐坐也行。

    常曦的話里藏了幾分懇切。

    林柏看了眼今田影業(yè)的人,頓時了然。

    高層大概也在測水溫,到底陳牧洲突然投資是因為什么,未來也要看情況給常曦喂資源。

    陳牧洲沒開口,一則鈴聲忽然響起。

    等他接起后,不到二十秒轉(zhuǎn)身就走,臉色發(fā)生了極微妙的變化。

    一個字也沒留下。

    今田的高層都看出來了,等男人的背影完全消失后,才小心地問他:“林助,陳總怎么了?”

    林柏面色不變:“陳總醉心工作,突然想起來他有沒處理好的事務(wù),是我們今年正在推進(jìn)的重要任務(wù)——”

    別說他們,連林柏都極少見到陳牧洲這樣。

    這樣——

    類似失控的瞬間,殺意一閃而過。

    雖然林柏禮貌地圓過去了,但常曦私下拉住他禮貌過問,在得到答復(fù)后失望笑笑離開時,林柏還是很想說:

    他對陳牧洲去了哪里,真的一無所知啊。

    并且,接下來都持續(xù)不見人影,手機(jī)也關(guān)機(jī)。

    明天還有行程?。??見海外合作方、接受采訪總不能也是他去吧?!

    這一刻,林柏?zé)o比想念家鄉(xiāng)。

    啊,家鄉(xiāng)的海。啊,平靜的天。

    *

    江聿梁覺得自己簡直是個變態(tài)。

    在理智回籠那一刻,她的大腦跟當(dāng)機(jī)差不多。

    我在干什么。

    干了些什么。

    怎么在這里。

    哦我要求的。

    即使如此,她還是維持著緩緩離開的速度,一是可以顯得她比較鎮(zhèn)靜。

    二是……

    嗯,有點好靠。

    骨骼和肌rou的觸感,就是不一樣。

    她是會畫。

    可畫著哪有靠著強(qiáng)。

    江聿梁努力扔掉所有顏色廢料,在死寂般的沉默里,找到聲音開了口。

    “那個……不好意思,耽誤了你點時間?!?/br>
    還占了點便宜。

    這話她確實說不出口,眼神也保持著目視前方的姿勢,盡量不往他面上看。

    剛才那短短一會兒,具體發(fā)生了些什么,她現(xiàn)在都忘的差不多了。

    休息的太入神了。

    總的來說,她是個要面子的人。

    即使懊惱的快原地去世,江聿梁也絕不會表現(xiàn)出來。

    江聿梁:“對了這個,太貴重了,我真的不能收——”

    她突然想起那顆鉆石。

    為了避免看著像欲拒還收式的嘴炮,江聿梁發(fā)誓,不會給他任何拒絕的余地。

    沒等他說什么,江聿梁微微俯身,飛快把盒子裝進(jìn)他西裝褲兜。

    ——可能會被阻止,但她的好勝心挺重,抱著顆……

    今天一定要反應(yīng)神速,成功給你看的心。

    果不其然,剛探進(jìn)去,她的手腕便被一把扣住。

    陳牧洲后撤了一步,音色有些低:“你在干什么。”

    ……等等。

    好勝心是不是用錯了地方。

    江聿梁緩緩抬起上目線。

    陳牧洲眼眸微垂,面無表情望進(jìn)她眼里。

    她火速將手抽離,蹦到了一米之外。

    “對不起真的沒有那個意思千萬別誤會!”

    陳牧洲輕哂,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