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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剩下一名女子則是瞧著有些病歪,面上一片瓷白,沒什么血色,捂著一個湯婆子縮坐在鋪滿白狐皮絨的坐墊上,身上還裹著一個披衣。鼻頭和眼尾都是紅的不像是哭過,倒像是受了寒。因著眼底也全是氤氳著霧氣,濕漉漉的瞧著像是小動物的眼睛,十分惹人憐愛。 身著春衣的女子在馬車剛停穩(wěn),等到車夫放好小板凳之后便迫不及待的掀開簾子準備下車:小姐到了,咱們趕緊下車去找老爺吧,今日下了點小雨,路上走得慢了些,可比約定的時間過了不少,國公爺怕是在里邊都等著急啦。 下車的正是春枝,她沒踩小凳子直接跳下馬車,抬起手臂讓車內人扶著下來。 深墨綠的錦緞簾帳被掀開,從中探出一只雪白纖細的腕臂落在了春枝的手臂上,虞歲桉扶著春枝的手下了馬車,在雙腳落地之后,便一把將手中端著的湯婆子塞到了春枝的手上。 春枝:嗯? 只見自家小姐站著對著她,一雙大眼睛蒲扇兩下,春枝瞬間就被虞歲桉的美顏暴擊。不得不說這兩年自家小姐真是越長越標志,出落的越發(fā)精致,一舉一動都是攝人心魄,美好的令人神往,而且還是不分男女的那種,剛才春枝就被虞歲桉蠱了一下。 春枝不過是一晃神,手上就被塞了不知什么東西,然后眼前一團紅色在面前上下跳動兩下,又從氅衣下左右處鼓起兩個大包左右晃動,邊做動作嘴上也不停:累死我了,這馬車坐的我腰都要斷了。 春枝:果然自家小姐正經不過半瞬。 咳咳,小姐咱們先進去吧,外邊人多眼雜的,這這大庭廣眾的自家小姐這也太隨意啦,這要是被人瞧見了多不好,本來剛才被自家小姐蠱住駐足觀看的人群都露出因為虞歲桉剛才舉動露出詫異表情,剛才美貌暴擊自動加的氛圍碎了一地。 虞歲桉道倒是不在意這些,想著早點見到爹爹也是好事,道:走吧也沒再說別的什么,抬腿走向門前恭候多時的她爹派來迎她的王管家。那王管家身材矮胖,面容富態(tài)祥和,長著一張圓滾和善的臉,看著很是可靠的樣子。 王管家? 虞歲桉試探著叫了一聲,然后就看見面前那張富態(tài)本就帶著滿臉笑意而舒展的褶皺變得更加舒展,望著虞歲桉直直點頭:是我,小姐,老爺早就排小人在這兒等候多時啦,現(xiàn)在小姐到了,老爺見到小姐定會是很開心的。 虞歲桉點點頭,被王管家迎進門。 因著在涼州只是小居一段時間,此處院落并不很大,跟京城國公府自然是沒辦法比,但是勝在小巧精致,別有天地,院子精致錯落,趁著好時候開滿了粉的白的各色的艷花,看起來倒是也讓人賞心悅目。 虞歲桉一路帶著走到了一處極大的像是正廳的地方,中間兩邊擺著干凈齊整的兩排桌椅,高位主位上端放著一盞茶,左右第一個桌上也同樣放著一盞。 想來是她爹在剛才還在見著什么客人。這樣想著,旋即管家就印證了她的猜想。 小姐,這里就是正廳了,剛才刺史大人和太子爺來找老爺商談公務,已經去了一會兒了,老奴已經著人先帶春枝姑娘去給您準備的院落認認路,老奴現(xiàn)在就去請老爺。 不虞歲桉本來想說不用那么麻煩了,她在這而等一忽兒就行了,但是話沒說完就被管家熱情打斷。 沒事的小姐,是老爺去書房議事之吩咐我讓我在小姐一回來就趕緊通報,從京城傳來信箋說小姐要來涼州,老爺盼著小姐來已經盼了許久了,唉,我這張嘴王管家自顧自說了一大堆:一激動就喜歡說個不停,總之,我現(xiàn)在先去請老爺啦,小姐你先稍候片刻。 說完托了托肚子上的一大團贅rou,扯著笑一溜煙兒跑了,圓乎乎喜慶的身影消失在了虞歲桉眼前,緊接著從兩邊魚貫進入了好幾個侍女,給虞歲桉端來了好幾樣精巧點心,又沏了一壺茶。 陣勢大的好像這上的不是閑時零嘴兒,而是正餐。而且這幾位侍女送完東西也不出去,就直愣愣直接站在了虞歲桉身后。好幾個人悄無聲息站在她身后 虞歲桉:你們都先下去吧,我自己在這人等就好了。 侍女們剛開始聽見這句話,還有些猶豫著要不要出去,直到虞歲桉微擰了擰眉之后,領頭的那個覺察到了不對,才看看退出。虞歲桉這才得到片刻的安靜。 不得不說,這個王管家是在是有點熱情,從進門這一系列,無處不周到,連上的點心都是虞歲桉喜歡的,想來是用了些心思,就是有些熱情的過頭,剛才安排的那群侍女實在讓她感覺不太舒服。 她坐在座位上沒等一會兒她爹就來了,一行人尤其是領頭的凌睿大跨步走進前廳,原本嚴肅的眉眼此時也染上幾分喜悅。虞歲桉在見到凌睿出現(xiàn)的瞬間從座位上彈起,然后撲到凌睿懷里。 阿爹! 虞歲桉被凌睿穩(wěn)穩(wěn)接住,兩人都是同樣的喜悅。 算起來從凌睿被皇帝遣派來涼州輔佐顧承允治水之后,父女倆也是有將近大半年的時間沒有見過了,凌睿離開的時候還是初秋,又過了一個新年,現(xiàn)在春天都到了,這還是兩人見得第一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