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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他提到玉殞,謝容姝眉心微動。 你可認(rèn)得蛛娘? 蛛娘?穆元興回想片刻,遲疑地問:蛛娘不是穆昭鳳的婢女么?她怎么了? 謝容姝見他提及蛛娘之時,一臉茫然,不似作偽,沉吟幾息,如實回答道:蛛娘在京城里因刺殺親王被伏誅,仵作在她頭皮上,發(fā)現(xiàn)了西匈細(xì)作的刺青。 什么?! 穆元興臉色微變。 他似想到什么,騰地站起身,臉上盡是怒容。 穆昭鳳,原來竟是她!穆元興咬牙切齒道:當(dāng)年西疆王宮戒備何等森嚴(yán),我一直百思不得其解,西匈細(xì)作為何能在父王身上下毒,還能得手。沒想到竟是穆昭鳳在背后做鬼!難怪他們當(dāng)年攔著我,不讓我進宮去見父王,若我見到父王,便能拆穿他們的陰謀。原來,這一切都是他們與西匈串通好的! 他說著,倉促打開錦盒,從錦盒里拿出一張信箋。 信箋上,寥寥寫著幾個字:大周后宮,金仙觀。 大周后宮后宮! 穆元興怒火中燒,將信箋撕個粉碎。 我千算萬算,沒想到穆昭鳳竟躲進了皇帝的后宮。呵呵看來,他們早在我父王活著的時候,便已有了首尾,要不然也不會那么趕巧,偏就在前太子暴斃之際,我父王遭到西匈毒手。 謝容姝聽見這話,略一思索,便明白其中關(guān)節(jié)。 前太子暴斃,今上急需一場戰(zhàn)爭來提升自己的威信,西疆是最佳戰(zhàn)場。老西疆王被西匈細(xì)作毒殺暴斃身亡,南北庭王挑起內(nèi)戰(zhàn),令西疆大亂,北庭王與今上早已暗通款曲,借機歸順朝廷,今上趁勢請命帥三軍前往西疆平亂,又以姜蓮親事誘使南庭王放棄抵抗,在最短時間內(nèi),收攏西疆,為大周立下汗馬功勞,自此在眾多皇子當(dāng)中脫穎而出,順利登上太子之位。 這其中,缺少每一環(huán),都不能讓今上成為太子暴斃之后的天選之人。 蛛娘作為穆昭鳳的婢女,頭皮上卻有西匈細(xì)作的印記,便意味著穆昭鳳與西匈之間,早有聯(lián)系。 穆昭鳳怕事情敗露,為逃避穆元興的追殺,變成盧婉兒進宮,又死遁在宮中。 先前楚淵曾告訴過她,穆昭鳳變成盧婉兒進宮之事,皇帝未必不知情。 而今日她再從穆元興口中得知皇帝與西疆戰(zhàn)事的淵源,幾乎可以斷定,穆昭鳳確然如穆元興此刻所言,早與皇帝有了首尾。 謝容姝垂眸望著被穆元興憤怒擲在地上的碎紙箋,金、仙、觀。 整個大周后宮,便只有一個人與金仙觀有關(guān)。 那便是晉王的生母,德妃。 所以,穆昭鳳死遁以后,就藏在德妃宮中嗎? 就在謝容姝沉思間 突然,穆元興毫無預(yù)兆地暴起,沖著楚淵的門面襲擊過去! 楚淵早有所料,一個閃身,輕巧避開。 可穆元興早有準(zhǔn)備,從袖中摸出一把藥粉,朝著楚淵揮了過去! 小心!謝容姝低呼出聲。 只是呼吸之間,楚淵來不及躲閃,藥粉灑了他一頭一臉。 密道里的暗衛(wèi),聽見動靜,極快閃身出來,護住楚淵,朝穆元興攻去。 穆元興既然敢單槍匹馬出現(xiàn)在此,絕非泛泛之輩。 暗衛(wèi)們雖然武功高強,卻并非百毒不侵之體,紛紛中了他手中的藥粉,體力不支倒地。 而楚淵,雖然他的血能解毒,可中毒以后,血液尚需要時間去化解毒性。 在毒性尚未被血液化解之前,他尚還會出現(xiàn)中毒的癥狀。 謝容姝深知其中玄機,趁著穆元興對付暗衛(wèi)的空檔,一個箭步?jīng)_到楚淵面前,將他護在身后。 為了拖延時間,她憤怒地朝穆元興喊道:你瘋了嗎?為何突然要對他下手? 第85章 你說我瘋了? 穆元興止住腳步, 看向楚淵陰狠地道:我一開始便覺得他面熟,方才想起楚德時,我便發(fā)現(xiàn)他長得與楚德有幾分相像。京城來的貴人, 又能被穆元納那般禮遇,顯然身份不一般, 若我沒猜錯, 他應(yīng)該是楚德的兒子,父債子償, 我要他的性命, 也算解我心頭之恨。 謝容姝沒想到, 竟是長相讓他看破楚淵的身份。 她急中生智道:你先前不是還說,要補償我嗎?他是我夫君,是我最重要的人, 而此刻你卻要殺他,你便是這樣補償我的嗎? 被她護到身后的楚淵,在說話間的功夫, 身上的毒早已恢復(fù)得七七八八, 他原正打算出其不意拿下穆元興 當(dāng)他聽見謝容姝這聲最重要的人,鳳眸微斂,不動聲色袖回了手。 丫頭,你可要想清楚。穆元興緊鎖眉頭看著謝容姝,聲音帶了幾分語重心長:自古皇家多薄情,他是楚德的兒子, 又這般深藏不露、遮遮掩掩, 有其父必有其子, 你跟著他早晚要吃虧的。 我喜歡的是他, 又不是他爹, 我管他爹是什么樣。你若說話算話,便給出解藥,放我們離開,我不稀罕你補償什么,你我本來就毫無瓜葛,只求今后你我井水不犯河水便成。謝容姝怒聲道。 那可不成。 穆元興聽見謝容姝的話,臉上難得有了幾絲慌亂之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