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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著前面院子的主屋有燭光滲出,她貓著身子鉆到院子里,靠著兩條后腿支棱起來,兩只前爪扒在窗口,幾乎是貼著窗紙想往里面看。 說話聲傳來,知知聽出屋子里有一男一女,從他們對彼此的稱呼判斷應(yīng)該是許侯爺與他的正室夫人周玉茹。 周玉茹本不是正室的,當(dāng)年她是被許侯爺納進府里的妾。后頭正室夫人染病去世,她又實在得寵,這才從妾被抬為了正室。 不是自己要找的人,知知沒了興趣,放下爪子正要轉(zhuǎn)身,忽地聽到周玉茹提到許燼。她爪子一頓,重新扒拉著窗臺聽了起來。 屋子里的二人并不曉得有只貂扒著窗口在偷聽。 周玉茹為丈夫?qū)捔艘?,隨后解下自己的腰帶,衣裳半褪地勾著許侯爺?shù)难澭难廴缃z地將人勾到床上,蹙起眉有些不高興。 許侯爺去抱她,她就轉(zhuǎn)個身不讓抱。在床上許侯爺難得好脾氣,知道癥結(jié)所在,樂得放下身段去哄她:是我的錯,茹娘別氣了。把那孩子接回來不也是情勢所需嗎? 收了三個沒名分的暖床丫頭,府里還養(yǎng)著十六個妾,被他破了身子的丫鬟也有好幾個。都有這么多女人了,許侯爺仍然沒能得到一個兒子。不是死在娘胎里,就是出生不久便夭折。 以往許侯爺還能不著急,想著自己尚且年輕,在床事上龍精虎猛,酣戰(zhàn)一夜都不成問題。如今他年紀漸漸大了,過了四十歲便開始力不從心。 府里都是女孩兒,沒有繼續(xù)他血脈的兒子。許侯爺這不就慌了么,著急起了子嗣。尤其宗族里的族老明里暗里的意思就是讓他從族里年輕一輩的孩子中過繼一個到身邊養(yǎng)著,日后不至于連個養(yǎng)老摔盆的人都沒有。 這都多少年了,要能生出兒子早就生了。族里的人默認許侯爺大概命里無子,都在打著侯府的主意。 許侯爺也急啊,后知后覺想到了那個被他放棄的兒子,登時驚喜起來。對啊,他還有一個兒子,就在翠香樓里。 與其過繼一個不是自己的種,還不如把那孩子接回來呢。雖然出身卑賤了點,總歸身上還流著一半自己的血,好好教導(dǎo)總不至于太差。 等府里誕下麟兒,那就再說嘛。要是始終不能再有別的兒子,他也只能指望著許燼爭點氣了。 作者有話說: 第25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 有了兒子, 侯爺以后會不會不疼茹娘了? 不會的。 小妾上位的周玉茹很懂得進退,在許侯爺伏低做小哄了她一陣后就破涕而笑,給了許侯爺一顆甜棗,眼波流轉(zhuǎn)地勾著男人的脖子:那侯爺以后可要依著我。 依你依你, 什么都依你。三十來歲的周玉茹風(fēng)韻猶存, 刻意流露出來的媚態(tài)瞧著許侯爺眼睛都直了, 抱著她往床上一滾:你大可不必計較那個孩子的存在, 等你為本侯誕下兒子, 他就沒什么用了。要是實在不對付,你只管教訓(xùn)他便是。 這可是侯爺說的, 茹娘記下了。床幔被放下來, 遮住了一室搖曳的燭光。很快里面靜了下來, 只剩下床板嘎吱搖晃的聲音。 聽了沒多久, 知知就無趣地離開了。她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挨著找過去,總算在一座偏僻的小院子尋到了想找的人。 在此之前知知沒見過許燼,但第一眼她就知道那是自己在找的人。年僅九歲的小少年長得還很稚嫩,一雙眼睛偏于圓潤, 里頭盛著幾絲光亮與憧憬。臉龐還沒有長開, 五官卻很精致。此刻正安安靜靜坐在門檻前抬頭仰望著夜空,不知在看什么。 小院子距離住屋很遠, 完全偏居一隅。里頭也沒有栽種任何花草, 不似周玉茹那邊的院子弄了個小花園, 種了一片名貴的花卉。除了一顆細長的歪脖子樹,再沒別的植物做點綴, 透著幾分荒涼。 屋子里點了一盞燭燈, 燭火的光亮籠罩著小少年的背部, 將他的影子在地上拖出一道長長的痕跡。知知扒著院門往里邊瞧, 發(fā)現(xiàn)只有許燼在,連個伺候的丫鬟或者小廝都沒有。 知知眼睛一亮,覺得這是個跟許燼見面的好機會,后腿在地面刨了刨助力,一躍而起朝著房門那邊的小少年奔去。哪知小少年忽地起身,沉默著進了屋,順勢將門關(guān)上了。 他沒看到黑燈瞎火中有一團四腳生物朝自己滾過來,就是剛關(guān)上門就聽到砰的一聲,似是有東西撞到了門上。 面上浮現(xiàn)出疑惑,許燼止住往床邊走的腳步,回身將門打開一條縫往外看。由于不知道是什么玩意兒,他沒有一下子把門大敞開,心中生出些警惕與戒備。 透過門縫沒能看到人影,也沒看到別的東西,他松了口氣,暗道自己多想了。正想關(guān)上門歇息,一聲微弱的嗷嗷聲傳到他耳畔。 許燼抿了下唇,猶豫片刻走出門,差點一腳踩上趴在門檻附近嗷嗷叫的一團貓上? 是府里誰養(yǎng)的貓嗎?他上前兩步蹲下身,伸出手指好奇地戳了戳用爪子捂著小腦袋的知知,而后又往旁邊避了開,讓屋子里的燭光照出來。 借著那點燭光,他仔細瞧了瞧這只長毛的生物。不太像貓,身子比貓細長些,眼睛沒有貓眼那么大。捂著腦袋嗷嗷叫的模樣有些滑稽,看著不太聰明。 一頭撞上房門,疼得眼里金星直冒的知知淚花都要出來了。她用爪子扒著腦袋揉了揉,可憐兮兮地朝著蹲在自己跟前的小少年嗚咽賣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