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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想到小少年并沒有抱她,一根手指戳在她的肚皮上,沉默了一會兒吐出一句:好臟,沒有洗過嗎? 知知嗷的一聲炸了毛,作勢咬上他伸出來的那根手指上,用牙尖磨了磨,郁悶地泄憤。 從來到這里她就被一群人追著要剝她的皮毛,在街市上東躲西藏好一陣子,保命都來不及,哪里顧得上洗澡啊。偷偷進到侯府也是急著找人,她去哪兒洗? 再說她變成了貂也是女孩子,怎么可以說一個女孩子臟呢? 觸不及防被小獸張嘴咬住,許燼眉心一跳,以為自己的手指不斷也得受傷。他懊惱自己失了戒備,正要站起來,卻察覺這小獸并沒有傷害自己的意思。 張嘴的氣勢是很兇,實則只是叼著他的手指用尖牙碾磨,沒有真的咬下去。許燼起身的動作一頓,他看著這只哼哼唧唧似乎是在生氣的小獸,心里邊冒出一點驚訝。 之前都沒有炸毛的,難道是因為他說了一句臟么?想到這里,許燼試探著補充道:沒有嫌棄你的意思,就是瞧著你漂亮的皮毛上沾到了不少灰跟泥點,有些可惜而已。 小獸偏頭望了他一眼,仿佛是在確定他說的是不是真心話。過了會兒松了口,還在小少年連皮都沒破的手指上舔了舔。 這次許燼的驚訝真實了些。原來真的通人性啊,他喉間溢出清淺的笑意:抱歉,剛才不該說你臟。 嗷嗷。知知伸出前爪扒拉上小少年的鞋子,臟兮兮的爪子瞬間在那干凈的鞋面蹭上一朵梅花印。她心虛地縮回爪子,耷拉著耳朵,兩只圓眼睛盯著小少年,一副犯了錯乖巧下來的樣子。 許燼沒有在意鞋面上這點印痕,用手撣了撣。他忽然想起來這小獸是什么品種了,不是貓,應(yīng)該是只貂才對。 在翠香樓時,他曾經(jīng)看到過一只長得差不多的。皮毛顏色不一樣,那只是棕灰色,是客人帶過去賞玩的。后來直接開膛破肚,被取了皮毛,滴落的血染了一地。 想起以前的事,許燼的臉色有些不好。他緩了口氣,將這只懵懂望著自己的貂往外面趕了趕:走吧,去找你的主人,別在我這兒待著。 院子里不可能有貂出沒,大概率是府里其他人養(yǎng)著的。盡管挺喜歡這只通人性的貂,可一想到是別人的東西,他就歇了將這只貂留下來的心思。 嘎吱一聲,房門重新關(guān)上。知知呆滯地仰著小腦袋,試圖用爪子去推門,結(jié)果失敗了。 她就這么被趕出來了,許燼不要她??墒撬仨毩粼谛∩倌晟磉叞?,不然怎么做任務(wù)? 沙沙撓門的聲音在夜里顯得格外清晰,才在屋里坐了會兒,許燼認命地嘆著氣站起來,將房門又打開了。 以為小少年改了主意,知知亮著雙眼望過去,只看到一只梨子被放到了自己跟前。那梨子蔫蔫的,并不新鮮。 我這里沒有什么吃的,只有這個了。許燼將梨子往知知面前推了推,面上含著一絲歉意。 他房里的確沒有別的吃食,精致的糕點、新鮮可口的水果都沒有。倒是有一小盤梨子,是丫鬟前不久端來的,說是夫人體恤,讓他飯后用些。 不過這梨子表皮多有潰爛,大多半壞,只有那么一兩個尚且能入口。給小獸這只梨子算是好的,至少沒有壞掉。 吃完就離開吧。許燼沒有多看,也不知道貂喜不喜歡吃水果。不喜歡也沒辦法,他拿不出別的。 房門再度關(guān)上,知知耷拉著腦袋有些失望。她伸出爪子滾了滾那只黃皮的梨子,而后叼住梨子飛奔出院子,身影逐漸消失在夜色中。 過了至少一刻鐘,許燼再次打開門,果然沒有看到那只貂了。他抿了下唇,無事一般關(guān)上門。沒多久燭光熄滅,院子里重歸寂靜。 第26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 夏日白晝時間長, 許燼習慣了早起,天還未亮就起了床。屋子里沒有可供打發(fā)時間的書冊,他便將門打開,搬了一張凳子放在院子里, 顧自望著天發(fā)呆。 在天微微亮時,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他耳朵一動, 將凳子搬回屋里, 假作尚未起床的樣子。不一會兒, 扣扣的敲門聲傳來,是周玉茹分到他院子里的丫鬟。 許燼正要應(yīng)聲, 那丫鬟未等得及便自己進來了, 手里還端著一盆潔面的清水。見人還躺在床上, 她上前一把撩開床幃, 對上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頓時嚇一跳。 在心頭暗罵兩聲,丫鬟扯著嘴角笑了笑:燼少爺,該起床洗漱了, 待會兒還要去給夫人請安。 盡管沒有被人伺候過, 許燼也知道這丫鬟對自己的輕慢與不敬。他默了一瞬,只道:知道了, 你先出去。 聞言丫鬟沒有多待, 踏著步子就退出房門等在外面。許燼這才翻身坐起來, 穿好鞋走到小桌邊,將帕子浸到清水里又擰干, 草草地洗了把臉。 沒幾分鐘, 門嘎吱一聲被打開。丫鬟抬眼去看, 登時被許燼出眾的容貌驚艷到了。她有些惋惜, 庶子畢竟是庶子,還是侯爺在外面留下的風流債,夫人容得下他才怪??上Я诉@張精致的臉,不然再過幾年也不知會迷倒多少貴女。 許燼不知丫鬟的腹誹,他安靜地跟在后面走著,穿過幾條長廊才到另外一座院子。這院子與他居住的全然不同,處處透著華貴與奢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