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頁
做好這一切,知知窩在腳榻邊趴著,她沒有上床去睡,擔(dān)心自己睡相不好壓到少年的傷口。 手上的傷被上過藥,醒過來的許燼不用猜都知道是誰做的。除了那只小白貂,這偌大的侯府也沒有誰會關(guān)心他了。沒在床上找到熟悉的白團(tuán)子,他往地下一看,小白貂露著肚皮睡得正好。 他想把白團(tuán)子抱起來的,剛一湊近那雙豆豆眼就睜開了,從地上翻滾起來搖著尾巴,嗷嘰嗷嘰的叫。 許燼猜測是在關(guān)心自己的傷,笑了笑道:沒事的,過幾天就會好。趁我睡著,你又出去偷藥了? 嗷。知知心虛地埋下腦袋,翹起的小尾巴耷拉下來。 她以為小少年會說自己一頓,就像上次她去偷雞那樣。沒想到小少年的手指捏著她的耳朵,一只手將她抱起來放到膝蓋上,俯身下來用下巴抵著她的腦袋蹭了蹭:謝謝你。 謝謝你擔(dān)心我,謝謝你為我去找藥,更謝謝你陪伴在我身側(cè)。 嗷嘰嗷嘰。不用謝,知知的小爪子搭著他的膝蓋,舒服地閉上眼睛。 * 娘,那許燼又惹你不開心了嗎?許茵搖著團(tuán)扇走進(jìn)屋里。這天氣悶熱的很,從她的房間走過來不過百米,硬是熱得出了汗。 那教書先生說他很會讀書,腦袋很聰明,假日時日必成大器。在女兒面前,周玉茹一向是有話直說的,說著說著就摔了一個茶盞,有些生氣:在青樓長大還能成什么大器?跟那群妓子一樣勾引男人嘛? 聽到教書先生那番話,周玉茹不免想到自己的娘家。周家也算是人丁興旺,除了周玉茹這個女兒之外,平輩的還有四個兒子,也就是周玉茹的哥哥。 四個兄長沒什么大本事,都寄希望于后代,希望后輩能夠大出息。然而希望始終是希望,她有三個侄子,沒一個靠得住,科考幾次下場竟還是個白身,連個秀才都沒中。 周玉茹沒有兒子,幾乎是把侄子當(dāng)成兒子來對待的。自己侄子這么沒用,相反那個小賤種竟能得到如此夸贊,怎能讓她不氣不怨? 許茵嘆口氣,不禁搖了搖頭:娘,你這樣折騰又有什么用?爹只有他一個子嗣,就算他是個不扛事的蠢貨,爹也不會放棄他的。除非能找到法子,讓爹徹底厭惡他。 什么法子?周玉茹眼睛一亮,一聽這話就知道女兒有了主意,連忙發(fā)問。 許茵抿唇笑了起來,搖著團(tuán)扇笑容玩味:知己知彼,百戰(zhàn)不殆。我讓人去查了他,然后發(fā)現(xiàn)了一些有趣的事情。您不用擔(dān)心,這件事交給我就行。 在她們謀劃期間,許燼難得過了一段安生的日子。在他的手傷成那樣后,教書先生許是心虛,說服許侯爺放了他幾天假,等他的手養(yǎng)好了再說。 不難猜測那個教書先生為何這樣做,許燼不用想也知道,無非就是這件事傳出去名聲不好聽。好歹是教書的,若是讓人知道他曾經(jīng)差點廢了一個學(xué)生的手,那這份活計他也別想干了,更別想再繼續(xù)招攬學(xué)生。 哪個心疼孩子的長輩會放心把自家的寶貝交到這種毫無師德的人手里?也就許侯爺會這樣做,因為自己不被心疼,也并非寶貝。 許燼自嘲地牽起唇角。休息了這些天傷勢沒有惡化,加上抹了小白貂偷偷拿來的藥粉,手掌心已經(jīng)在好轉(zhuǎn)了,逐漸結(jié)了痂。 這些天他也懶得出去,就窩在房間躲清閑,直到許侯爺派人來找他。是個眼生的小廝,許燼沒見過。這倒也正常,侯府這么大、人又這么多,他沒見過的丫鬟小廝自然不少,因而沒懷疑就跟著那人走了。 臨走前,小少年借著要換套衣服的理由關(guān)了門,摸著知知的腦袋笑道:乖乖在這里等著,我很快就回來了。若是實在無聊想出去,一定要避開人,知道嗎? 知知嗷了一聲,目送小少年出了門,而后窩在床尾閉眼小憩。 第28章 抱緊我的小尾巴 被接回侯府也有好些日子, 許燼早就摸清了府里的路該怎么走,一下就看出小廝帶自己越走越偏。他不由心生警惕,停住腳步問:這是去哪兒? 小廝沒有回答他。許燼暗道不好,正要轉(zhuǎn)身逃跑, 就被一把扣住肩膀。成年人的力量并非一個小孩兒可以抵抗的, 他被摁住動彈不得, 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人將自己往旁邊推。 撲通一聲, 水花四濺。這是一條通往外面的暗河, 河水一點都不淺,淹沒一個人綽綽有余。冰涼刺骨的河水不斷往口鼻灌去, 許燼不會游泳, 只能在河里無力地?fù)潋v, 大聲喊救命。 然而沒有人來救他。嗆了不知道多少水, 他內(nèi)心逐漸升起一股絕望的感覺。 就要死了嗎?可他還沒有跟那只小白貂告別。若是沒有見到自己,那小家伙肯定會著急的。 胡亂想了很多,意識開始慢慢地模糊。許燼以為自己這回必死無疑,沒想到得救了。不, 不是得救了, 是被人故意推下水,等他快要無力沉底時, 又被躲藏守在一邊的一撥人撈了起來。 許燼在冷冷的河水里泡了好幾分鐘, 被撈起來凍得瑟瑟發(fā)抖。還不待他在太陽下多曬一會兒, 一群人就把他弄到了一個房間。不一會兒得到消息的許侯爺來了,周玉茹陪著他一起來的。 好端端的, 怎么落水了?許侯爺皺著眉, 嫌許燼會折騰。不好好念書, 就會惹出些亂七八糟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