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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齊笙這種才睡醒不久, 精神頭半好不好的時候最聽話,一下子把腦袋大大地給仰起來, 直挺挺看自個頭頂上烏漆嘛黑的天, 哪呢?有什么好看的? 傻!誰讓你看頭頂了?薛域生怕齊笙一個用力過猛,把脖子都擰著了, 趕快幫她扶了一把,慢慢地糾正過來,這樣,微微抬,往你的前頭看! 唔,那你早說清楚嘛。 齊笙盯住望了兩眼后, 剛想抱怨薛域大騙子,根本就什么都沒有時, 就聽見于人潮之上,半空中忽然咻地連響了好幾聲,緊接著一簇火光升騰到更高處,便在漆黑的夜幕之中伴隨迸裂的轟響炸開了一朵極大的水紅色煙花, 向四周大大地展開, 周圍都細(xì)細(xì)勾勒出銀白的亮邊。 水紅正開到盛放之時,旁邊又再度倏忽綻出一朵湛藍(lán), 隨后是金黃色、碧綠色、絳紫色, 全都爭先恐后地齊齊照耀在那里, 久久不散。 好好看。齊笙頓時覺得手中的東西不香了,把那兩根快燃盡的煙火棒都收到左手里,然后又遞給薛域,拿著吧你。 煙花這種東西,齊笙別管上輩子還是這輩子都沒少見,但或許每次出現(xiàn)得都太短,還是看個沒完。 她跟著一群喝彩歡呼的人群后頭噠噠沖上前,咯咯笑了笑:真的,好好看。 嗯是啊。薛域扭臉瞥向在明滅的璀璨之下,齊笙幾乎完美到極致的側(cè)顏,滾了滾喉結(jié)重復(fù)道,真的,好好看。 你慢慢看,不著急,我把前頭那些攤子的煙花全買了,夠放好一會兒的。 齊笙笙,今晚這些煙花,都是為你而放的。 你先聽話站在這兒不要動。薛域聞見旁邊有現(xiàn)做糕餅的香味兒,估摸時辰差不多,齊笙也馬上得餓了,我去給你買些吃的喝的,立馬回來。 不要。齊笙伸出爪子去拽他的袖口,沒能拽住,干脆一路滑下去扣緊了他的手,我不要,我不許你丟下我自己走。 嘶,齊笙笙究竟知不知道,她有時候真的很會的? 那好,那我不走。薛域把燃盡的煙火棒一扔,用另一只手使勁按在胸口上,還是抑制不住那顆少年心臟的狂跳,你不讓我走,我就永遠(yuǎn)都不走。 嘿嘿。齊笙握住他的手來回用力晃了晃,唇瓣上正好點著一簇金黃的微光。 笙笙笙,其實我有話薛域窒息得喉嚨發(fā)緊,頓了好幾頓,才用指腹摩挲著她的小手道,想對你說。 那你就說唄。齊笙又牽著他的手搖啊搖,咱們這種關(guān)系,還有什么不能說的? 咱咱們薛域被這個稱呼擊得潰不成軍,一點兒勇氣都不剩,輕聲說了句,笙笙,對不起。 嗯?對什么不起?齊笙擰著眉頭看過來,你跟我說對不起?你做什么對不起我的事了? 齊笙大膽設(shè)想:你你喜歡上別家小姑娘了? 薛域身子一僵:不是!怎么可能? 齊笙又猜:那你莫不是瞞著我曾經(jīng)有過別的女子,然后她不慎懷了身孕,帶著兒子過來找 薛域一把將她的嘴給捂住,什么亂七八糟的?齊笙笙,你腦子里都想的什么?這怎么可能? 他說到這里,甚至還有些羞澀地解釋道:我才沒有,我可還是童子身呢。 齊笙: 大庭廣眾的,你說這個干什么?也不害臊!幸好沒被別人聽到,齊笙簡直都替他老臉一紅,所以你到底是對不起我什么? 我之前對你不好,還兇過你那是我混蛋薛域磨磨唧唧地道出來,我知道錯了,你別跟我計較。 你兇過我?對我不好?齊笙撓撓頭也沒想出來,我怎么不記得? 就當(dāng)當(dāng)初你十十歲的時候,我兇過你好幾次,還推你讓你走我那會兒真混蛋,真的。薛域這幾天夜深忽夢少年事,總記起來那時候他有多混球,八成被虐待到腦瓜子壞掉了,居然舍得吼齊笙笙。 我好像一直都欠你一句,對不起,笙笙。 他得先把這個坑給補(bǔ)上,才好意思跟她再提求親的事。 嗐,你說我剛穿不是,你剛認(rèn)識我的時候啊?沒事兒,我都忘了。齊笙踮起腳再抬手,才能勉強(qiáng)摸到薛域的狗頭,再說你那時候過得那么慘,挺不容易的,我不是那愛翻舊賬的人,更何況這么舊到姥姥家的。 他一個大反派狼崽子,若還沒點尖牙利爪的兇一兇,早讓人給欺負(fù)死了。 好了,煙花放完了,我有點餓了,咱們走吧。凄聲順勢把他的手給撒開,往旁邊買吃食的小攤子那邊湊過去,老伯,要兩份糍糕。 公子,這位公子。 你在喊我?薛域轉(zhuǎn)身時,正好看見有個舊衣襤褸的年輕人,攤子邊放著一悉畫具,十多個卷軸,還點有兩盞燈,明顯是在街邊靠作畫為生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