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染凈》be結(jié)局帶車版
刑場上 “不要!不要殺我丈夫…求求你們…不!” 法海被天雷劈中心臟,躺倒在地,胸口的鮮血噴涌而出,嘴角掛著微笑看著她動了動嘴唇,之后他閉上眼睛漸漸沒了生息。 別哭。 她看得懂,可心愛之人死在自己面前怎能不哭? 看著面前慘死的至親,她痛不欲生,輕輕的摸了摸即將臨盆的肚子,喃喃道“宏兒,別怪娘狠心…” 說完,用盡全身力氣掙脫壓制她的天兵,抽出他的佩刀沖向高臺上的天帝。 忽然,她身形晃了晃,口吐鮮血,低頭看著插在胸口上的長矛倒在地上,笑著合上眼。 法海、jiejie、姐夫,我來找你們了… 快要窒息之時,她滿臉淚水醒來,大口大口喘著氣,撫了撫胸口,看著眼前的環(huán)境,感到一陣陌生又一陣熟悉。 她不是死在了南天門刑場,怎么會躺在這里? 嘶…頭好痛… 一段陌生又熟悉的記憶涌入腦海,她恍惚了半天,差點分不清之前的青蛇法海是夢,還是此時此刻才是夢,像是睡了幾萬年一般,身心都跟著疲憊。 她是林家大小姐,林青兒,哪里是什么青蛇? 可是,這場夢,那種撕心裂肺的痛,卻一直令她不能忘懷。 “小姐,你醒啦?快來人吶!小姐醒了!” 一個穿著米色襖裙的小丫鬟站在她床前,激動的跑出門大聲嚷嚷著。 她裹了裹被子未睜眼,不去理會丫鬟,還未從夢境中自拔出來,才明白之前不過是夢,一場撕心裂肺的噩夢。 “天??!是裴少爺?shù)恼媲榇騽恿死咸鞝敳抛屝〗阈褋淼?!?/br> 又一個丫鬟跑了進(jìn)來,一臉獻(xiàn)媚笑嘻嘻道。 她覺得有些吵,剛捂住耳朵就聽到一個熟悉的姓氏。 裴?裴少爺? 是誰? 她迅速回想著腦海中的人物,怎么想不起來這號人?難道是法海?不行,得去確認(rèn)一下才敢! 林青兒硬挺著起身下床,腿一軟就跌坐在地上,嚇壞了小丫鬟 “小姐,你昏迷了一個月才醒過來,身子太虛了,還是不要下床了!” “無事,我已經(jīng)好了,下地走動還是好的…咳…”她因說的太多咳嗽了一聲,撫了撫胸口接著道“馨兒,我要去見裴少爺,快幫我梳洗打扮?!?/br> 馨兒趕緊為她梳妝打扮著,她家小姐可是對她極好的,她也希望小姐嫁的好過得幸福。 林青兒看著鏡中梳著分髫髻的自己,膚如凝脂,眉眼如畫,身穿淡青色金絲刺繡襖裙,如夢中的青蛇同樣美麗卻少了一絲妖嬈嫵媚,更多的是清純閨秀。 她撫了撫額前碎發(fā),馨兒眼睛尖指著林青兒的手腕。 “咦?小姐,你哪里來的佛珠呀?好漂亮!從來沒見你有呢!”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腕,摘下佛珠看到上面的蓮花,嗅到熟悉無比的佛蓮香,心里一驟,這是法海送她的佛珠,難道那些根本就不是夢! 她重生了? 不行,她要去找那個裴少爺看個明白! 裴家是名門望族,方圓百里,城內(nèi)城外沒有不知道的,東街頭就是裴家。 “小姐等等我!” 林青兒向前院跑去,馨兒緊跟在身后喊著她。 “站??!剛醒了就想著跑出去?” 路過前廳林老爺叫她,心知肚明自己爹是什么樣的人,她連理都沒理,一溜煙跑到大門前。 剛要出門就看到一張叁分似法海的臉,穿著一身軍裝,還算是帥氣,但是她的直覺告訴她,這人不是法海。 她愣了愣“你是?啊呀!” 男人笑了笑,一把把她拉進(jìn)懷中,看著懷中比自己矮了半頭的小未婚妻,在她耳邊小聲問道“我是你未婚夫裴瑾瑜啊,怎么昏迷了一個月余就不認(rèn)得我了?我們下個月就要成親了…” 此時的林青兒已經(jīng)十六歲,亭亭玉立,是個大姑娘了,裴瑾瑜有些迫不及待想要娶她過門,甚至想現(xiàn)在就在此地給她吃干抹凈,畢竟這女人是他從兒時起就惦記的。 聽著他的話,她突然想起,兒時的確與裴家定下婚約,男十八女十六就成親,但是與自己有婚約的人應(yīng)該不是他,而是另有其人,那人…給她的感覺是很喜歡的一個人,可是卻想不起來了。 自從落水失憶了,忘記了一些事情,做了那好長的青蛇法海夢,至今才醒過來。 那心悅之人會不會是法海呢? 想著,林青兒感覺他手不老實,掙脫他的懷抱,離他叁尺遠(yuǎn),心里厭惡極了,這人怎么動手動腳吃人家豆腐?剛想要罵就看到自己老爹向這邊快步走了過來,樣子還非常恭敬的邀請他進(jìn)去。 “裴少將!快進(jìn)屋坐!” “林伯父,青兒剛醒,我?guī)ソ稚限D(zhuǎn)轉(zhuǎn)?!迸徼ど钋榈目粗智鄡?,弄得她渾身汗毛站立,看著自己老爹對他客氣極了,這男人定是不簡單,她忍著惡心,立在原地不吭聲靜觀其變。 “好!裴少將,青兒有你帶著老夫放心!只是你們的婚事…” “伯父,還要過些日子,南邊有一小部分?jǐn)耻?,待我清剿后就來娶青兒過門,請伯父放心,瑾瑜一定會對青兒好的!到時候定會八抬大轎讓青兒風(fēng)風(fēng)光光的嫁過去。” 裴瑾瑜一臉信誓旦旦打著包票,一邊抓著林青兒的手胡亂摸著。 “好!好!你們快去吧!” 林老爺巴不得林青兒趕緊嫁過去,以后林家就有了靠山,他這個岳丈辦事也就更加方便了。 林青兒并不知道自己老爹葫蘆里賣的藥,此時的她只是想出去找法海,終于順利逃出林府,可又?jǐn)偵狭藗€裴瑾瑜,他盯著她盯得死死的,溜也溜不掉,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跟他走。 “小姐…” 一個和白蛇長得七八分像的丫鬟追了出來,她叫蓮兒,是半年前被林老爺買回來當(dāng)小妾的,后來偶然碰到林老爺行不軌之事時救下來的,對林青兒感恩戴德,懇求留下她,這些日子一直在身邊盡心盡力伺候著。 能感覺的到她不是白蛇,不過是長得像罷了,這場夢醒來,她變了想法,想將她當(dāng)做白蛇,好好待她,將來許配個好人家。 見蓮兒含羞的看了眼裴瑾瑜,不經(jīng)意的與他對視,趕緊低著頭臉蛋通紅,林青兒知道,蓮兒對他有意思,反正自己也不喜歡裴瑾瑜,不如她做個好人,成全了他們。 不過…這身份懸殊,得想個辦法才行。 “表姐!說過多少次了!叫我青兒,你又不是丫鬟干嘛叫我小姐?再這樣我就生氣了!” 林青兒拉著蓮兒的手,向裴瑾瑜介紹“這是我表姐,李蓮兒?!?/br> 蓮兒立馬領(lǐng)會她的意思,臉上依舊是嬌羞,不卑不亢,順著她的手站在她身旁。 裴瑾瑜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語氣平淡“嗯,蓮兒小姐?!?/br> “裴少將好?!?/br> 蓮兒則是不介意他的冷淡,依舊紅著臉沖他禮貌的打著招呼。 很好,蓮兒是個聰明的,值得她去花心思調(diào)教一番,她雖然是比平常的丫鬟穿的好一些,但也還是太普通了,想讓她替自己嫁人,就該把她打扮成大小姐的模樣。 林青兒沖他笑的甜美 “瑾瑜,我和表姐正要出門去買些衣服首飾,不如你陪著我們吧?” 沒等裴瑾瑜反應(yīng),就拉著蓮兒向鎮(zhèn)上最好的成衣鋪走去,走了幾步回頭看看,他果然跟了上來,見還有些距離,便跟蓮兒說著悄悄話“待會多挑些喜歡的買,衣服首飾都置辦齊全,以后你就是我的親表姐,若你能嫁給裴少將那可真是太好了!” “小姐我…”蓮兒咬著唇緊張的看著她,沒想到那些小心思竟被看穿。 “你喜歡他我是看得出來,不如成人之美,日后做了少將夫人可別忘了我呀!”林青兒告訴她自己并不喜歡裴瑾瑜,且心悅另有其人。 蓮兒這才松了口氣,一臉感激就差當(dāng)街下跪“小姐的大恩大德蓮兒沒齒難忘…” “好啦,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切勿與他人透漏半點?!绷智鄡豪氖郑辶饲迳ぷ酉虻暾乒竦馈氨斫?,這件好漂亮呀!掌柜的,幫我jiejie取一件試試!” 蓮兒一開始還有些抹不開,到了后面完全當(dāng)做自己是大小姐,大大方方試著各種昂貴的衣服首飾, 每每試穿后,都會詢問裴瑾瑜是否好看,若是他點頭就直接選定制衣。 林青兒看著裴瑾瑜對蓮兒的眼神從無視漸漸變成驚艷、賞識,心里高興極了,這燙手的大山芋甩出去有希望了。 叁人逛了鎮(zhèn)上最好的成衣鋪,選了一大堆,裴瑾瑜帶著她們又進(jìn)了一家首飾店,剛到門口掌柜就連忙跑來迎接,邀請他們進(jìn)去。 裴瑾瑜擺了擺手,找了個椅子坐下來休息,掌柜立馬端著茶壺伺候,林青兒蓮兒則是去挑選首飾。 “先來喝點茶,上好的大紅袍,一會隨便挑?!迸徼ず戎枵泻糁齻z。 林青兒摸著一堆翡翠簪子打趣道“隨便挑?難不成這店是你開的?” 裴瑾瑜放下茶杯走到她面前,拿著簪子插在她發(fā)間,溫柔笑道“是,還缺個女主人…”話還未說完,就見一下屬慌張跑進(jìn)來稟報。 “少將!不好了!有人砸場子!在錢莊…” “帶路!” 裴瑾瑜勃然變色,摔了茶杯跟著下屬大步走了, 留下林青兒和蓮兒在鋪里,二人對視一眼,也跟了上去。 錢莊,眾人扭打一團,場面一度混亂,見到裴瑾瑜皺著眉頭便都散開了。 “誰的膽子肥了?敢在本少將的地盤砸場子?” 一皮膚黝黑長相尖酸的長工湊了過來,指了指被打倒在地的人“稟報少將,就是裴文海那臭跛子!瘸了條腿還逞能裝英雄!” 裴瑾瑜看清地上的人,哈哈大笑兩聲,瞇著眼睛居高臨下的看著裴文海 “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我這同父異母的廢物兄長??!怎么?廢了條腿也敢逞英雄?” 裴文海并沒有因為他的嘲諷做出什么反應(yīng),只是拭掉嘴角血跡,吃力的邊起身邊道 “瑾瑜,是賬房克扣了阿強兄的工錢,他家里母親還要這錢買藥救命…” “呵,裴文海你可真有意思,都自身難保了,還要管別人,知不知道我除掉你們就像碾死一只螞蟻那樣簡單?你們這群賤民就該去死!” 不遠(yuǎn)處林青兒聽到裴瑾瑜的話,皺著眉頭停在他身后,她難以置信裴瑾瑜身為一個少將竟然說出這種話來,他竟是這樣一個心胸狹隘,視人命如草芥的人,這讓她覺得想甩掉裴瑾瑜是對的了,她怎么會和這種人有婚約? 林青兒悄悄的問身旁的蓮兒“這人渣說的話你都聽到了?” 蓮兒臉色白了白低下頭“聽到了,可…我還是喜歡他…”話音剛落,就聽見啪,啪的聲音。 裴瑾瑜竟然拿著鞭子抽打倒在地上的人,林青兒看著她搖了搖頭,拎著裙擺上前阻止“快住手!” 這一舉,讓他似發(fā)瘋一般抽打的更加兇狠,林青兒抓著他的胳膊也也不影響半分,再這樣下去他們會死的!看著地上兩人身上已是血跡斑斑 她奮不顧身沖上去用身軀護住挨打的兩人,閉上眼睛害怕的緊繃身子,等待疼痛落下,半天也沒得感覺。 “青兒!你!” 裴瑾瑜見她沖到自己面前,手一抖扔開了皮鞭,慶幸自己及時收手,若是打在她身,定會皮開rou綻,到時候他還不心疼死? “怎么不繼續(xù)打了?繼續(xù)呀!” 林青兒被嚇得不輕,但氣勢十足,仰著頭憤憤的盯著裴瑾瑜,弄得他有些心虛與她對視一眼就趕緊看向別處,有些結(jié)巴道“今天有…青兒在就饒過你們,再有下次別怪我狠!來人,護送青兒小姐回府!”覺得自己無顏面對她,便慌忙走了。 裴瑾瑜一離開,圍在周圍的長工也散了,完全沒了剛才打群架的意思,錢莊門前只剩下他們。 林青兒看著垂頭的裴文海覺得無比熟悉,想扶他起身被拒絕 “青兒小姐…我身上都是灰土別臟了您的手…” 這嗓音既熟悉又好聽,莫不是… “法海?!” 他有些不解,抬起頭看了她一眼,沒想到她竟然撲進(jìn)自己懷中嚎啕大哭,難道她想起來他了?想起他才是她的未婚夫,想起他們之間的點滴? 林青兒看見那張與夢里法海無絲異的臉,這不就是她心心念念的人? 一撲進(jìn)懷中就聞到那股子熟悉到不能在熟悉的佛蓮香,又夾著灰塵味和血腥味,讓她一驟,心疼無比大哭出來。 “別…別哭…” 裴文海紅著臉結(jié)結(jié)巴巴的哄她,聽見她哭,心就感覺被攥緊了一般,想要撫她的背,看了看滿是灰土的手掌,還是作罷了,只得張著手任由她抱著自己哭。 林青兒哭了半天才想起他身上都是傷,叫輛黃包車把他拉去醫(yī)館,另一個人和蓮兒也跟了上去。 在醫(yī)館,裴文海洗去身上手上的塵土,林青兒拿著棉布親自為他處理傷口,想起那場惡夢,法海慘死在自己面前的場景歷歷在目,突然一陣頭痛,她撫了撫額,之前與他所有的記憶全部涌入腦海,她想起來了。 他們本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她未出生時,雙方父母就為他們定下婚約,在林青兒年滿十六歲時就嫁給裴文海。 無奈裴文海母親在他八歲那年撒手人寰,裴瑾瑜的母親二姨娘成了大夫人,日日暗地里擠壓八歲的裴文海,自從裴老爺去世,直接將十二歲的裴文海趕出家門,一直到處做苦工至今。 而林老爺見裴文海落魄,庶子成了嫡子,并被輔佐成少將,也與裴家商量,同意改了這門親事。 至于這瘸了的腿,是他十二歲那年帶著五歲的林青兒游玩,路上遇到飛馳過來的馬車,為了保護她,自己卻被壓斷了腿,緊接著被逐出家門沒得到醫(yī)治從而殘疾了的。 想起這些,心疼的她邊流淚邊為他上藥。 “怎么又哭了?” 裴文海皺了皺眉頭,眼前這被自己視如珍寶的小姑娘,想起她小時候整日跟在自己身后奶聲奶氣的喊著自己海哥哥,還粘著他,要他抱著,那時候的林青兒還是個粉粉嫩嫩的小團子,一晃這么多年過去,已經(jīng)長成大姑娘了,應(yīng)該滿了十六歲了,要嫁給裴瑾瑜了吧? 想著剛才在錢莊門口,裴瑾瑜的話,應(yīng)該是快要成親了,他知道自己那弟弟一直喜歡林青兒,只要裴瑾瑜能對她好,放在心里好好愛護,他也就放心了,畢竟自己現(xiàn)在這副樣子根本就配不上她,更別提給林青兒什么未來,他既沒有錢,又身患?xì)埣?,只能把這份愛意藏在心底。 裴文海有些失落,心里說不上來的堵,想要穿上衣服離開,在懷中摸了半天才摸出一小塊碎銀和幾個銅板交給大夫,這是他全部家當(dāng),診費還是不夠,面色通紅拱了拱手有些抱歉道“剩下的麻煩寬限幾天,到時候會如數(shù)奉還?!?/br> “站住!” 林青兒見他往外走,小跑跟上去,從身后抱住他的腰“我不讓你走!” “松手,叫別人瞧見該傳出些不好聽的了…我衣服臟,快松開…”裴文海嘆了口氣,張著雙手不敢碰她,她與裴瑾瑜的婚事滿城皆知,在這與他摟抱定會傳入他耳朵里,到時候她還怎么嫁人? “怕什么?我是你的未婚妻,我已經(jīng)十六歲了,按照婚約你該將我娶回家的?!?/br> 林青兒額頭抵著他的后背,根本不嫌棄他衣服臟,還是他身患?xì)埣不蚴秦毟F,她只是想與他在一起,他卻在逃避,難不成是他已經(jīng)有了妻子? 林青兒見他不做反應(yīng)有些生氣,松手繞到他面前質(zhì)問道“還是說你有了別的女人?” 裴文??扌Σ坏脫u了搖頭,看著自己的瘸腿又看著她,仿佛在說,我這副樣子怎么可能有妻室? “乖,回家去吧,過些日子就嫁人了吧?從前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不作數(shù)了?!闭f完,就從她身旁走了出去。 林青兒一路跟著他,被勸了好幾次她都不回去,沒辦法,裴文海拗不過她,只能回到自己住的茅草屋,開著門邀請她進(jìn)來,若是見了自己窘迫模樣,定會斷了這嫁給自己的念想回家去。 林青兒看著那茅草屋,拎著裙擺走了進(jìn)去,見屋里有土炕,被褥鋪的干凈整齊,坐在炕上,環(huán)顧屋里的擺設(shè),張一桌子,兩把椅子,剩余就是簡單的炊具,兩幅碗筷整日的擺在灶臺上,實在是有些寒酸。 不過沒關(guān)系,那碗筷不是兩副嗎?炕也夠大,足夠睡下兩個人,就算將來生了孩子也是夠睡的,至于這被褥…是單人的,一會去買套雙人的回來鋪上就可以了,她雖為富家小姐,不過苦日子她也是能接受的,只要能和他在一起。 “挺好呀,擇日不如撞日,我們今天就成親吧!一會去街上買套雙人的床鋪,回來我們就洞房,明年生個胖娃娃…哎呦!”林青兒吃痛捂著額頭,狠狠瞪他一眼“干嘛彈我?” “凈說些胡話!快回家去!”裴文海生氣的轉(zhuǎn)過身不再看她。 “我胡說什么了?男大當(dāng)婚女大當(dāng)嫁,你我本就有婚約在身,難不成你想賴賬?還是說,我林青兒配不上你?哎!你別走呀!” 林青兒見他出了屋坐在院里的石凳上,她穿鞋跟了上去,在他身旁找了個地方也坐了下來,托著下巴直勾勾的盯著他看,姑娘家該有的矜持她是一丁點都沒有,裴文海被她看的發(fā)毛,長嘆口氣,無奈道“青兒,我這般樣子,娶你就是害了你,這窮苦的日子是無盡的,吃穿用度跟你在家沒法比,你還是回家去吧,嫁個好人…” “哦,行,我知道了。” 林青兒一臉無所謂的點點頭,起身離開了,看著她離開的背影,裴文海心里無比難受,可難受又有什么用呢?難道要留下她,陪著自己在這破茅草屋度過余生嗎? 他望了眼天色,起身回屋炊飯,肯定她不會再回來了,依舊是老樣子,盛了兩碗糙飯,在桌上對擺兩副碗筷,為那對面的碗里加好菜后,自己才吃了起來。 那沒人坐的位置是林青兒的,這么多年,他一直思念她,也一直這樣擺著碗筷安慰自己的,無形當(dāng)中,她好像在陪著他一般,度過這漫長歲月。 “呀!好香呀!” 人未到聲先到,林青兒一腳踢開門,抱個超大的包袱走了進(jìn)來,后面還跟個也抱著大包袱的蓮兒,還有滿臉不情愿的馨兒。 “都放到炕上,馨兒,你手里的rou和菜就別放炕上了呀!” “小姐…你,這樣老爺會罵的!”馨兒拿著rou菜扔在灶臺上,撅著嘴瞪了一眼裴文海,邊嘟囔著“不就是比裴少將英俊些,哪里還比得上人家!” “馨兒!你再嘟嘟囔囔小心我罰你!以后裴文海就是你們的姑爺,我與他是有婚約在身,過不了多久就要結(jié)為夫妻的!”林青兒捏了捏她的小臉,“快去幫忙收拾收拾,你也不想你家小姐住的不舒服吧?” 馨兒看了看這破爛不堪的屋子,窮的整潔,物件都屈指可數(shù),桌椅板凳都是破的,林青兒待她們那么好,她怎么舍得讓她吃這苦頭,心里難受極了,抹起眼淚“嗚嗚…小姐,馨兒心疼你呀!嫁給他你也太委屈了,就是咱們家的大黃也沒住這么破的地方呀!” 大黃是林青兒養(yǎng)的狗,雖然大黃的窩比這茅草屋結(jié)實,但也不能拿去跟狗比呀… 蓮兒抽了抽嘴角,扯了扯她衣袖示意她不要再說了,打斷道 “馨兒,我們回去吧。” “對對,你們快回去吧!蓮兒,記得跟媚娘去學(xué)??!” 林青兒把她倆推出屋外,跟蓮兒耳語兩句后關(guān)上門,松了口氣,這下就剩她和裴文海了,終于可以單獨相處了。 “你也回去,明日叫人把這些都拿走。” 裴文海來到她身旁,一臉嚴(yán)肅的看著她,開門欲叫住那兩個丫鬟帶走她,哪知她拍掉他的手,插上房門轉(zhuǎn)身走向飯桌,坐在凳子上端起飯碗津津有味的吃著。 “嗯~好吃,以后你負(fù)責(zé)做飯,我負(fù)責(zé)洗衣帶孩子。” 裴文海聽到她的話,緊著眉頭坐在她對面,半天才說出句“吃完就回家去吧?!?/br> 回家?不可能,她好不容易又與他相遇,這輩子她一定要嫁給他,與他長相廝守白頭偕老,這次她不會像從前那般任性了,她要與他好好過日子,生一堆胖娃娃,之前是她不好,錯怪了他… 吃飽的林青兒放下碗,沖他眨了眨眼睛,一臉的單純 “我們今夜就洞房,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呀?要不我們生兩個?” “你…” 裴文海被她氣的想要兇她,剛怒了一個字就嘆了口氣,語氣又軟了下來“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 “我很認(rèn)真的在聽呀!”林青兒一臉的調(diào)皮撒嬌道“人家只不過是想和你生娃娃嘛!怎么?難不成我煙城第一美人配不上你?” 裴文海別過頭不看她可愛模樣,語氣淡淡依舊勸她“是我配不上你,強扭的瓜不甜,莫要鬧了…” “嘿嘿,強扭的瓜甜不甜啃一口不就知道了?” 裴文海沒等反應(yīng)過來就被她拉著推倒在土炕上,他想起身,林青兒見狀立馬坐在他小腹上,邊解著自己的衣扣。 “你做什么?”他紅著眼著急吃力掙扎著,受傷的腿卻使不上勁,仰著脖子沖她喊道“快下去!” “嘗嘗你這瓜甜不甜呀!”林青兒脫掉衣裙,穿著淡青色肚兜,肌膚雪白,裴文海臉色通紅,閉上眼睛別過頭,身體依舊抗拒著。 “海哥哥~你睜開眼看看我呀~青兒長得不好看么?”林青兒咯咯笑著,聲音嬌媚蝕骨,沁心的體香惹得腦子混沌,他快要按耐不住想要反撲,咬牙忍住,他雖然腿落下殘疾但是個正常的男人,那物件還是好使的。 他對林青兒愛之入骨,他確實很想要她,若是草率的要了她,那日后若是厭了他,沒了清白之身那還怎么嫁人? 不行,他不可以那樣做,做了就毀了她,他可舍不得… 而他快要堅持不住了,深吸一口氣,結(jié)結(jié)巴巴勸道 “青…青兒,你聽話,快穿好衣裙回家去,嫁個待你好的人…我不值得你這樣,和我在一起你會后悔的…唔…” 林青兒解開他的衣扣,看著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她放了心,不影響洞房的。 伸手捂住他的嘴,伏身在他喉結(jié)處輕咬了一口,聲音軟糯迷惑著他的心智 “我就是喜歡你,想要做你的妻子,和你白頭偕老,海哥哥,和青兒洞房吧~青兒想為你生小寶寶~”她算了算日子,發(fā)現(xiàn)這幾日恰巧是身體最容易受孕的時候。 聽了她的話,裴文海停止掙扎,腦海中浮現(xiàn)出著她領(lǐng)著孩子在家等他吃飯的場景,那長得既像自己又像她的香香軟軟小娃娃張著手沖他喊著爹爹,一家叁口抱在一起其樂融融。 心里泛起漣漪,與妻兒共享天倫之樂,是他夢寐以求的。 如果他更加努力做工,還是可以給她衣食無憂的生活,可以為她蓋大房子,想吃什么就吃什么,想買什么都不需要顧及錢夠不夠,不會為生活奔波cao勞。 而且他已經(jīng)是個成熟男人了,也到了該娶妻生子的年紀(jì)。 想到這里,裴文海動搖了,心跟著活了起來,睜開眼看著她最后鄭重的再問一遍“青兒,和我在一起會有很多困難,你怕不怕?” 林青兒想都沒想,斬釘截鐵道“不怕,就算天塌下來我也要與你在一起…唔…”話沒說完就被裴文海堵住雙唇,被迫纏綿。 大手在雪白嬌嫩的肌膚上小心翼翼的撫摸著,一切都像夢一樣那么不真實,他一邊興奮著,一邊壓抑著,生怕自己沉迷太深。 畢竟,跨坐在自己身上的是他朝思暮想整整十年的人兒,接下來要與她發(fā)生夫妻之實,日后用不了太久,他們就會有了后代,他要努力做工賺錢,竭盡所能給她和孩子最好的生活。 林青兒能感受到他的身體異樣,伸手摸了摸那褲襠里的物件,與夢中法海一樣,依舊是巨大無比,她突然間臉紅了起來,想起在夢中和法海在禪房里成天沒羞沒躁的zuoai,甚至沒有經(jīng)課時從早做到晚,沒過多久之后他們就有了孩子。 她輕嘆了口氣,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這里曾經(jīng)為他孕育過兩個孩子,但最終都沒能生下來,流產(chǎn)的那種痛苦她還記得,那個小生命在自己體內(nèi)一點一點流失,讓她痛不欲生… 這次她再也不任性了,彌補遺憾,定為他生下個健康可愛的寶寶,不,要多生幾個,法海他那么喜歡小孩子,到時候一群小團子圍著他喊爹爹,林青兒仿佛看到了被孩子圍著,笑的溫柔的法海。 “海哥哥,這輩子我們不要分開好不好?” 林青兒趴在他胸膛喃喃著,裴文海感受到了她似乎沒有安全感,輕撫著她的發(fā)頂做著發(fā)誓 “青兒,我保證,我會努力賺錢給你和孩子最好的生活,我們一家子永遠(yuǎn)在一起。” “好?!?/br> 林青兒笑著點點頭,她想著夢中曾經(jīng)與法海交合的快感,腿間來了濕意,蹭了蹭雙腿,小手解開他腰帶,替他褪下褲子,那碩物一下子彈跳出來,有著股雄性特有的味道,她張開小口含住碩大的guitou輕輕舔弄,小手還不停安撫著。 這感覺軟軟濕濕的,裴文海舒服的深吸一口氣,他從未體驗過這種感覺,難道這就是女人的滋味? 他有些好奇,她的青兒這時會是什么模樣。 抬頭一看,臉騰的一下紅了,只見她趴在自己腿間,用紅唇包裹著那物的頭部,小腦袋一上一下為他解欲。 怎么可以讓青兒用吃飯喝水的嘴巴含著他那骯臟之物?況且,他今天滿身塵土又做了工,一身的汗臭味,雖然感覺很舒服,但他可舍不得林青兒受這委屈。 “別,青兒…那臟…” 裴文海想要躲開,可她卻抓著自己命根子,根本動彈不得,只能微微挪動臀部,哪成想林青兒死死抓住他,小腦袋上下的速度更快了。 “?。∏鄡嚎焖砷_!要xiele!” 弄得裴文海大叫一聲,雙手死死抓著床單,繃直雙腿咬牙忍著,他不能泄在她嘴里… 林青兒聽見他要射精,于是更加賣力的舔弄,吐出巨物擼了兩把,張大嘴整個吞了進(jìn)去,頂?shù)胶韲怠?/br> 裴文海被刺激的再拼命咬牙忍住,下體卻不受控制的射了出來,連射好幾股jingye,直到林青兒的小臉鼓鼓的才停了下來。 “咳咳…” 林青兒被他的精水嗆得直咳嗽,一開始射出的jingye全部咽下去了,沒想到他竟然連射,又弄了她滿嘴,直到含不住從嘴角流了出來,她握著柱身輕輕讓其抽離自己的嘴巴后,起身當(dāng)著裴文海的面把口中的jingye吐在自己手心給他看。 “海哥哥你泄的好多,都咽下去一次了,又xiele這么多,這樣下去青兒會很快懷上寶寶的…” 林青兒坐在他腰間,張大雪白的雙腿露出女兒家的那處,用纖纖玉指蘸著jingye涂抹在自己粉嫩的私處,xue口里里外外涂了個遍,弄得腿根內(nèi)側(cè)也都是,這一切被裴文海盡收眼底,他又硬了。 這具身體是普通的人類,沒有半點法力而且嬌嫩無比,若是不做好前戲和潤滑,事后只怕要在床上躺上月余。 林青兒只是認(rèn)真的涂抹身體,等到涂抹完后發(fā)現(xiàn)還剩一些jingye,想著涂在那巨物上,她一抬頭就看到那物硬挺挺的直沖著她,不就之前的口水jingye也已經(jīng)被他的體溫烘干。 她眨了眨眼,這又硬了起來,根本不用她再動手了,索性直接把柱身涂抹好,看著二人的下體都濕淋淋的,林青兒起身跪在他兩側(cè),扶著那物對準(zhǔn)xue口緩緩坐了下去,因為有jingye的潤滑,guitou進(jìn)入的很順利。 “呃…” 林青兒吃痛的哼唧一聲感受到處女膜被那巨物快要戳破。 “是不是很疼?” 裴文海想要阻止她,林青兒卻搖了搖頭,深吸一口氣,咬著唇狠狠坐了下去,痛的她眼淚直流。 噗嗤一聲,仿佛是處女膜破碎的聲音。 “青兒!” 裴文海心疼極了,抱著她的腰想要抽離,眼看著二人的交合處流出來刺眼血紅,她一定痛極了,青兒最怕疼了。 “不要!沒事的…我們繼續(xù)…” 林青兒臉色慘了慘,見他要抱起自己,連忙趴在他身上環(huán)住他脖子,紅著眼眶撒嬌道“好哥哥,幫青兒把小衣脫掉…” 裴文海根本拗不過她,想起他七歲那年與她初見時,還在襁褓中的她就知道扯疼他的辮子,母親告訴他,這粉白的小丫頭長大后就是他的新娘子,他瞬間沒了脾氣,任由著被欺負(fù),并向林青兒母親發(fā)誓,以后會一直保護她,愛護她。 之后漸漸長大,所有事情他一直都毫無條件的順從著她,直到十二歲那年被趕出家門,他們徹底被分開了,沒了少爺?shù)纳矸?,根本見不了面,遇到了只能對視一眼匆匆走過。 這些年他只得偷偷護送她上學(xué)下學(xué),直到今天他們才得重新團聚說得上話,這么多年,他一直喜歡她,她也依舊喜歡他,二人的感情從未改變。 裴文海顫抖著手,在她后頸處解開繩子,扯掉小衣,那雙雪白的乳兒彈跳出來,他咽了咽口水看愣了。 林青兒見他呆呆的模樣,一手抓著他的手放到自己胸口讓他把玩,一手托著另外那只圓乳往他嘴邊送,她深知他的喜好,因為他就是法海。 “哥哥~你快吃吃它呀~” 裴文海愣愣的點點頭,又咽了咽口水,張嘴含住粉嫩的rutou又吸又咬,一手還不閑著,把那只白兔肆意揉捏成各種形狀。 “嗯~” 林青兒輕哼一聲,被把玩的舒服,下體也不痛了,輕輕擺動著腰肢,又夾了夾那物,弄得他滿臉銷魂,讓他那巨物在自己體內(nèi)好好享受這滋味。 “青…青兒,你還疼不疼?我可不可以…動?” 林青兒知道他快饞死了,紅著臉垂著睫毛點點頭,模樣動人極了,看得他熱血噴張,支起雙腿向上挺胯,撞的她搖搖晃晃,連忙摟住他的脖子,被他顛得老高,快要分離時又重重墜下去緊緊插入貼合,她被弄得舒爽,情不自禁叫了出來。 “啊…嗯啊…好哥哥慢點啊…太深了…” 裴文海已經(jīng)聽不進(jìn)去她的話,腦子里只想挺胯抽插,狠狠的要她,他思念多年的林青兒終于屬于他了。 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因為腿部殘疾使不上勁,而且又是第一次,所以毫無頻率與技巧的頂撞她,嘴唇還胡亂的吻著少女的脖頸前胸鎖骨,胡茬扎著粉紅色的肌膚,他失了魂,邊挺胯撞擊邊叫著她的名字“青兒…青兒…” 這種感覺爽快極了,林青兒仰著脖子咬唇接受著,舒服的卷起腳趾,來不及呼吸,她大腦有些缺氧,腦子昏昏沉沉,整個人被快感充斥,高潮連連,rou體碰撞聲夾著他喊著自己名字的聲音繞著她的耳朵,除此之外她什么都不知道了。 屋里一陣啪啪作響頻率越來越快,男人在極端快速之時低吼一聲,用力挺身插到她身體最深處,guitou擠進(jìn)宮胞,吻著少女的唇篩著身子xiele出來,那股guntang沖刷著她的小腹深處,她哆嗦了又哆嗦也跟著一起高潮,雙臂再也環(huán)不住男人的肩膀,身子軟軟癱在炕上。 “青兒…我好…喜歡你…” 男人喘著粗氣,胡亂的親吻少女嬌嫩的肌膚,沒等她緩口氣,男人又拉著她開始新一輪的征戰(zhàn),二人一夜纏綿交織,不知做了多少次,直到天蒙蒙亮?xí)r才相擁而眠。 臨睡之時,林青兒累的不行,卻一臉幸福的看著親吻自己額頭的裴文海,癡癡笑著。 這次,無論發(fā)生什么,他們絕不會再分開了。 日上叁竿,裴文海睜開眼,看著懷中心愛之人睡得香甜,輕輕起身下地為她炊飯,走到門口時聽到外面吵鬧無比。 一開門就看見林老爺怒氣沖沖走了過來,一把抓住他衣領(lǐng)質(zhì)問道“青兒呢?你把她怎么樣了?”看到他脖子上的紅印,氣的火冒叁丈一把把他推倒在地上,剛走進(jìn)屋子一步,一股羞人的味道撲面而來,看到屋里土炕上自己的女兒裹著被子睡著,頭發(fā)凌亂臉色紅潤,他知道昨晚他們已經(jīng)生米煮成熟飯了。 “青兒!你這不孝的東西!竟然背著你爹在外面跟野男人廝混!” “唔…爹?你怎么來了?” 林青兒被他吵醒,揉了揉眼睛,看清來者是她爹嚇了一跳,發(fā)現(xiàn)自己還光著身子,連忙裹緊身上的被子。 “我怎么不能來?難道要任由你跟這野男人廝混?”林老爺沖到她面前,雙眼通紅,額頭青筋暴起,指著她的手臂都顫抖著。 說的這是什么話?什么野男人?怎的這般的難聽? 林青兒瞬間不樂意了,置氣與他頂撞著 “爹你怎么這樣說話?海哥哥他不是野男人,他是我的丈夫,我們從小就有婚約的!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十六歲,按照約訂應(yīng)與他成親結(jié)為夫妻的,昨日便是我們的洞房花燭夜?!?/br> 啪 聲音清脆響亮,一個巴掌打在林青兒雪白的臉蛋上瞬間腫了起來。 裴文海看到心愛之人挨打,一瘸一拐連忙沖上去擋在她前面,他只是以為林老爺氣他們兩個沒有正式拜堂就睡在一起,拉著他的胳膊承諾道 “林伯父,我會對青兒負(fù)責(zé)的,過些天就帶著聘禮上門提親?!?/br> 林老爺見到他怒火更大,全城不管是達(dá)官顯貴還是平頭百姓都知道裴瑾瑜是他未來的女婿,過不了多久他們就要成婚,結(jié)果被這混小子橫叉一腳,林青兒污了身子以后還怎么嫁給裴瑾瑜? 越想越生氣,一腳狠狠踹在他殘疾的腿上,想了想覺得不解氣又連踹好幾腳。 裴文海被踹的臥倒在地,骨頭傳來陣陣巨痛,舊傷又復(fù)發(fā)了,為了林青兒咬牙忍痛起身跪在他面前哀求他能把女兒嫁給自己。 “林伯父,求您,把青兒嫁給我吧,我不會讓她受一點委屈的,我保證…” 林老爺恨不得把裴文海千刀萬剮,可他又不是縣令,沒有理由殺人,只能打他解解氣,于是一腳踹上他的胸口,裴文海捂著胸口嘴角頻頻流血。 “滾開!你算個什么東西,不過是個裴家的棄子而已,還妄想高攀我林家!來人,給小姐穿好衣服帶回去,今天的事情誰若是透漏半個字到裴瑾瑜耳朵里,我林老叁非割了他的舌頭!”林老爺叫進(jìn)來兩個婆子,抓著林青兒穿好衣服,一左一右架著她往外走。 “爹!你不能這樣!放開!你們好大的膽子!不怕我罰你們!”林青兒拼命想要掙脫,她看到裴文海嘴角流血想要去查看傷勢。 那兩個婆子卻死死抓著她,互相對視了一眼,笑她不自量力,架著她邊走邊道“小姐你若是想要這瘸子活命,還是乖乖聽話跟我們走吧!老爺?shù)钠饽闶侵赖?,回去嫁給裴少將,大家都相安無事?!?/br> “青兒!” 裴文海顧不上疼痛,一瘸一拐趕在她們前堵住門口,“你們放開她!” 不料被人從身后按倒在地,眼睜睜的看著林青兒被帶離自己身邊。 “海哥哥!海哥哥!”林青兒邊哭邊回頭喊著他,細(xì)胳膊細(xì)腿根本拗不過那兩個大體格的婆子。 就這樣,他們剛剛度過了一個晚上就被分開了。 壓著他的兩個家丁見他傷成這副模樣,即可憐又狼狽,對他一頓拳打腳踢,之后還沖他吐著口水,邊嘲笑道“呸!你個喪了家的落魄公子哥也想著大小姐?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癡心妄想!” 之后, 林青兒被抓回了家,關(guān)在她的院子里禁了足,見不到裴文海,整日在房里以淚洗面,眼睛快要哭瞎了。 怎么會被她爹發(fā)現(xiàn)呢?明明都計劃好了的…定是有人告密,難道是馨兒? 奇怪的是,那裴瑾瑜也沒了消息。 問蓮兒和他關(guān)系怎么樣了,有沒有要娶她的意思。她只是支吾著說裴瑾瑜出了遠(yuǎn)門,要過陣子才回來,一回來就來娶她。 林青兒放心了,好在是成了一樁婚事,蓮兒以后也有了依靠,等到他們成婚后,她爹也沒了理由阻攔她和裴文海,到時候自己便可以與裴文海永遠(yuǎn)在一起了。 兩個月過去了,她從蓮兒口中打聽到裴文海的消息,說他過的還好,在做工賺錢來迎娶她,她便安心了許多。 這日,她坐在窗邊,捻著手腕上的佛珠,邊想著裴文海,本來無事,卻聽到走廊間兩個丫鬟談?wù)摚f是她被抓回府那天后,裴文海被裴瑾瑜抓去充了軍,上了戰(zhàn)場,因少將指揮不力,打了敗仗,那仗死傷無數(shù)… 那批同去犧牲的戰(zhàn)士尸體已經(jīng)被送了回來,有些還是無人認(rèn)領(lǐng)的。 這其中有沒有裴文海? 她越想越急,越想越怕,頭暈眼花,小腹也跟著痛了起來,身體不支昏倒在地。 晌午,蓮兒哭紅著眼,怕林青兒看出端倪,在門口緩了好半天才端著飯菜進(jìn)屋“小姐,吃飯吧!” 見沒人回應(yīng),才看到林青兒躺在地上,連忙跑過去查看,林青兒昏迷不醒,臉色慘白,急得她慌忙為她診了脈,發(fā)現(xiàn)她手腕間一連串的滑動,是喜脈,定是跟老爺置氣不好好吃飯才會昏倒的。蓮兒用了針灸才使她醒了過來,扶她躺在床上。 林青兒一睜眼看到蓮兒紅著眼,緊緊握住她的手“小姐,快好好休息,你要當(dāng)母親啦…” “當(dāng)母親?我有了海哥哥的孩子?” “是呀…”蓮兒點了點頭,笑的比哭都難看。 林青兒見她的異樣,突然想起那些丫鬟的話,聯(lián)合在一起才明白 “蓮兒,你是不是一直在騙我?裴文海被裴瑾瑜抓去充軍打仗了!他現(xiàn)在到底是死是活?” “嗚…小姐…” 今日傳來的消息,裴瑾瑜因指揮不力,被敵人趁機攻打了大本營,打了敗仗,當(dāng)天就被上級處死,而裴家也被封充了軍。 那場戰(zhàn)爭有功戰(zhàn)死的人,尸體都被運送回家,而那死人堆里就有裴文海一個,斷了腿斷了胳膊,皮膚被燒的黑糊,慘不忍睹。 若不是士兵清點死者姓名,按著族譜配送尸體,還有一幫戰(zhàn)士指認(rèn),她根本不敢相信那就是裴文海,林青兒那么愛他,她該怎么跟林青兒說?她現(xiàn)在還有了裴文海的孩子,莫要被動了胎氣。痛苦埋在心底的蓮兒再也憋不住,哭了出來,她們兩個心愛的男人都死了,她明白這種痛苦,林青兒現(xiàn)在懷有身孕根本不能受刺激,她只能把傷痛咽在肚子里,想著怎么撒個謊糊弄過去。 “裴瑾瑜被處死了,尸體放在裴府前,我剛剛認(rèn)領(lǐng)去安葬了,姑爺他…我未曾聽到消息,小姐你放心,姑爺一定會平安歸來的…” 蓮兒哽咽著抹了抹眼淚,擠出了個無比難看的笑,轉(zhuǎn)移話題“小姐,你要當(dāng)娘親啦!要好好休息…” 她還沒說完,只聽院里一陣腳步聲,房門也被踹開,一穿著軍裝的人站在門口“林家的人聽著,現(xiàn)在林老叁勾結(jié)賊黨,已經(jīng)被處死,林宅全部充公,林家人叁日內(nèi)全部撤離此地!” 林青兒聽見父親被處死,感覺五雷轟頂,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 雖然平時林老爺對她嚴(yán)厲,不太關(guān)心她,甚至阻撓她與裴文海在一起,父女的感情并不好,但終究是她的父親,聽到他的死訊,還是心痛無比。 “姑娘莫哭,你可以替你父親收尸的。” 那軍官盯著蓮兒半天,又看著林青兒,這兩個女人哭的梨花帶雨,竟然如此貌美,若是都能占為己有那可真是美哉!不過這軍中軍規(guī)嚴(yán)格,若有強搶民女等行為被告發(fā),無論銜級一律處死。 不行,他要想個計策,讓這兩個女人心甘情愿跟隨自己。 “長…長官,請問你有沒有見到過一個瘸了腿的男人,他叫裴文海是我的丈夫!” “裴文海?哦,他啊…”那軍官看著絕美的林青兒,心生穢念,故意說到一半,吊著她,見她著急模樣,勾了勾嘴角,瞇著眼笑道“他回來了,在府門前,夫人,我?guī)闳タ纯???/br> 蓮兒驚大眼睛,一時間編不出來理由,只能拉著林青兒不讓她去“小姐…別去…” 林青兒擦干眼淚,高興的拉著蓮兒的手“我要去見海哥哥,他知道我懷了孩子,一定很高興!”聽說能見到裴文海,她再也等不及了,自己下了床小跑出去。 蓮兒憤憤的瞪了軍官一眼,不知他葫蘆里賣的什么藥,抬頭見林青兒沒了影,顧不上計較,焦急的向著大門跑了過去,生怕林青兒知道真相受到刺激出什么事。 林青兒跑到大門口,看到外面都是士兵,大多數(shù)都負(fù)了傷,還有幾個人用板子搭成的拖車拖著尸體,她有些慌了,這哪有裴文海的影子? 這時有叁個那些紙和筆的士兵在清點著什么,她走上前去問“請問…你們有見過一個叫裴文海的人嗎?他有些腿疾?!?/br> 那叁個士兵聽聞,面面相覷,紛紛用似乎是憐憫的表情看著她問道“你是他什么人?” “我是他妻子,可以帶我去見他嗎?” 林青兒說完,他們表情更甚了,她有些納悶,這叁人怎么這般的怪異。 叁人又互相看了看,點了點頭才支吾道“呃…可以,請跟我來,一會請夫人不要太過…” “小姐!等等我!”林青兒剛要跟他們走,蓮兒就追了上來,打斷了他們的話。 見林青兒要跟他們走,她死死拽著林青兒的衣袖,紅著眼眶哀求“小姐,不要去,求你了!” 林青兒越發(fā)的奇怪,怎么連蓮兒也反常? “為何不讓我去?海哥哥定是忙的脫不開身,我這才要去找他,你問這叁位小哥,是不是?” “這…”那叁人為難極了,告訴她真相也不是,不告訴也不是,掙扎一番,深思熟慮后才決定告訴她“裴文海同志,他犧牲了?!?/br> 犧牲了? 林青兒一時間沒反應(yīng)過來,她看了看蓮兒,只見她滿臉淚水看著自己,她才明白,裴文海死了,死在了戰(zhàn)場上。 不!她不信,她的海哥哥不可能會死!那軍官說的,他就在門外! 他在哪呢? 林青兒像發(fā)瘋一樣到處尋找著裴文海,街上的每一個人都被她拽著看了個遍,幾個人怕她出了危險,上前攔她,根本攔不住。 蓮兒擔(dān)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跟在她身后勸著,趁她不注意抱住了她“小姐!別找了,我們回家去,肚子里的孩子要緊…” “不…不…蓮兒,我要找到海哥哥,我要親口告訴他我們有了孩子!”林青兒六神無主四處張望,邊掙扎著想要脫離蓮兒的束縛。 她身子虛弱極了,又受了刺激,根本使不上力氣,只能哭著求蓮兒放開她“求你…放開我…海哥哥還在等著我…” 她們周圍所有人都圍了過來,知道她在和裴文海的關(guān)系,紛紛滿臉的尊敬,沒有一個人嘲笑她們,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裴文海的英雄事跡,只有林青兒,與他最親的人被蒙在鼓里。 “小姐…小姐…”蓮兒也大哭了幾場,身體同樣虛弱,二人爭執(zhí)著都沒了力氣,癱坐在地上,林青兒瘋了似的要往前爬,繼續(xù)去找裴文海,蓮兒也跟著趴在地上,拉著她衣袖“小姐…別找了…” 林青兒不聽勸,跟她拉扯著,直到在圍著她倆的人群中看到了之前闖進(jìn)她房門的軍官,瞬間來了精神,連忙起身沖他揮手“長官!” 那軍官看她狼狽樣子就知曉自己的計劃已成,笑著走了過去“夫人。” 林青兒使出全身力氣跑了兩步,兩手抓著他手臂跪了下來,滿臉的淚水與灰土,衣服也臟了,樣子狼狽不堪“長官,你剛剛答應(yīng)過我的,帶我去找我丈夫,他叫裴文海的…” 軍官低頭看她,摟著她的腰將她扶了起來,溫柔道“我沒忘?!?/br> 又扭頭跟下屬道“去,把裴文海帶來?!?/br> “這…”那下屬看著林青兒接近瘋癲的樣子猶豫了下,若是把尸體拉來,這女人一定會瘋掉的,他于心不忍,可又不敢違背命令,于是只能硬著頭皮應(yīng)道“是!長官!” 裴文海死的太慘,先是被抓當(dāng)做俘虜嚴(yán)刑逼供,斷了手腳,又被嚴(yán)刑拷打逼問軍中機密,他只字未提,結(jié)果,新抓來的俘虜被打了兩下就供出機密,他全部的隱忍和努力,全被那叛徒毀于一旦,因此也遭到了非人能承受的酷刑。 之后他們幾人組成小隊去營救俘虜,好不容易出了敵營,誤入了地雷區(qū),他為了保護隊友,被地雷炸飛,炸斷了胳膊腿,好不容易尋到他,只剩下一口氣,說自己有好久沒見到妻子了,臨死之前想要再見她最后一次。 幾個戰(zhàn)士們跟著運送尸體的隊伍護送他回了煙城。 路上裴文海嘴里一直念著青兒, 他硬吊著一口氣,挺了叁天,挺到了煙城門口,卻沒挺到見她,就斷氣了。 他到死都掛念的女人,想必就是她吧? 沒過一會,他就將裴文海的尸體用板車?yán)剿媲?,用極小的聲音對她道 “嫂子,節(jié)哀?!?/br> 渾身顫抖著快步回歸剛才的位置,低下頭不忍去看林青兒的樣子。 林青兒看到裴文海的尸體笑了笑,她沒流一滴眼淚,慘白著臉,捂著刺痛的小腹,邊向他身邊走去邊覺得腿間流出腥熱,認(rèn)清這尸體,受不住打擊直直的昏倒在地。 假的,都是假的… 騙人…海哥哥怎么會死… 蓮兒連忙接住昏倒的林青兒,見她裙擺上滿是血跡,連忙為她保胎后恨恨的看著那軍官罵著“混蛋,你為何要刺激她?她還懷著裴文海的孩子!” 眾人用著另樣的眼光紛紛看向那軍官,幫著蓮兒把林青兒送進(jìn)府中后,發(fā)現(xiàn)那軍官趁亂早已落荒而逃。 畢竟是個軍官,也沒人趕計較,就此作罷。 等到她再醒來時,已是兩天后,一切都變了。 林府,不再是她的家了,所有值錢的東西都被搬空,只剩下她和床被子,還有陪著她的蓮兒馨兒,軍隊念在她是裴文海的遺孀,網(wǎng)開一面讓她多停留了一天。 她看著府里的丫鬟婆子小廝都背著大包小裹紛紛離開,不知在那尋思著什么,半天才張口召喚蓮兒“拿著錢去尋找個住處,馨兒在這陪著我?!?/br> 支開蓮兒后,她把剩下所有的銀兩裝進(jìn)錢袋,林青兒寫下五個字放進(jìn)信封, “蓮兒,活下去?!?/br> 把錢袋和信封全部塞給馨兒,把她推出林府大門“去,找蓮兒吧,不要再回來了?!?/br> 丟下一句話便關(guān)上了門,任憑門外的馨兒怎么哭喊敲門她都不做任何反應(yīng),沒過多久,門外安靜了,她知道馨兒去投靠蓮兒了,這下她放心了。 深吸一口冷氣,像她心一樣冰涼。 她背靠著門,無力的癱坐在地上,看著灰蒙蒙的天發(fā)呆,輕輕摸了摸小腹,還能感受那小生命的存在。 她坐在地上許久,抱著雙腿痛哭。想著屋里的裴文海,她有些不敢去看他,那樣子實在太慘。 這世上唯一和裴文海有關(guān)系的只有林青兒了,那尸體要等她醒來讓她處理,所以停在林府前屋。 她算了算日子,起身打了盆水進(jìn)了屋,看到裴文海的尸體整個人都燒焦了,斷了胳膊和腿,傷口患處潰爛,血rou模糊。 她忍著傷痛用帕子輕輕為他擦拭干凈身體后,為他穿上準(zhǔn)備很久的新郎服,抱上板車從后門推他去了茅草屋。 據(jù)其他戰(zhàn)士說,當(dāng)時清理戰(zhàn)場發(fā)現(xiàn)他還活著,嘴里一直念著她的名字,直到斷了氣。 她聽后哭了許久,感覺到一陣惡心想吐,這才想起自己腹中還懷著他的孩子,他們還沒有拜堂成親,即使有了孩子也不算真正的夫妻,之后他下了地府,沒有家室就會成了孤魂野鬼。 她舍不得,算著日子定了頭七前叁天拜堂。 林青兒自從被抄家,她把所有錢財給了蓮兒和馨兒,自己則是分文未留,去了當(dāng)鋪當(dāng)?shù)羲锞徒o她的鐲子,換了兩塊碎銀,雇了花轎穿上嫁衣,在封府的最后一日,就嫁過去。 那天,房里,她獨自一人早早坐在梳妝臺前,畫了個精致的妝容,涂了口脂,要和海哥哥成親了,定要打扮的漂亮才是。 那幾日陰雨連綿,仿佛老天都在淅淅瀝瀝的哭。 俗說成親之日下雨,新娘會不幸福,老天爺在替新娘哭。 然而,新娘永遠(yuǎn)都不會再哭了。 硝煙中的雨天,天色灰蒙蒙,街上巷里空無一人,只有一安靜的接親隊抬著花轎向那破爛不堪的茅草屋走去,那隊伍紅的刺眼,卻看不出有一丁點結(jié)婚喜慶的氣息,反倒像是死了人辦喪事一般。 過了許久,花轎晃晃悠悠停在院門口,她從上走了下來,進(jìn)了院子,見不到一個賓客。 披著紅蓋頭透過光看著房檐上的滴水落下,同她一樣哭泣著,輕輕拭著淚水,邁進(jìn)屋內(nèi),呆呆的看著穿著新郎喜服,安靜躺在土炕上的裴文海。 突然,有人叫她。 “嫂子…我們來看看裴大哥?!?/br> 她一回頭就看到九個穿著軍裝的士兵,現(xiàn)在門外,紛紛向她低頭。 她點點頭邀請著“都進(jìn)來吧。” 九個大男人像是剛剛哭過或是快要哭出來一般,眼睛都紅紅的,他們排著隊向躺在炕上的裴文海脫帽敬禮。 林青兒看了看天,見時辰差不多要到了,向他們請求著“可不可以麻煩你們…幫我和海哥哥持婚?” “嫂子,我們幫你和裴大哥完婚?!?/br> 幾個人都忙活著,該貼喜字的去貼喜字,該擺香案的插了叁炷香擺上貢品,有人又去買了兩掛鞭炮在門口放了起來,都準(zhǔn)備的差不多后,到了吉時。 兩個士兵扶起炕上的裴文海,與林青兒一同跪在香案前開始拜天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禮成…” 拜過堂,他們才是真正的夫妻。 林青兒見前幾日買來幾口缸已經(jīng)接滿雨水,就讓他們幫忙挪了挪,繞著屋子圍一圈,他們也沒多想,就把水缸圍的整整齊齊,以為是什么習(xí)俗,就沒多問。 完后,幾人見已是深夜就與她告辭。 “嫂子,若是有什么事情,有什么需要就去軍營提一嘴就行,我們隨后就到?!?/br> 送別了幾人,林青兒安了心回到屋中鎖上門。 她抱著裴文海冰冷的尸體不吃不喝躺了叁天,這叁天白日里有人來敲門,她不吭一聲也不去開門,沒有一點動靜,好像這屋里根本沒人一般,來的那些人也沒多想,都以為她葬了裴文海,獨自尋了別的去處。 等到第叁天,正巧是頭七的最后一天,也沒人再來打擾了,她破例出了門,抬頭看了看天,那雨不再下了。 這天深夜里,等到人們都睡著了,她在爐子里生了火,拿著火把在房間里四處點著。 不會有人發(fā)現(xiàn),更不會有人來打攪。 熊熊烈火燃起把屋子包圍,已無了出路,滾滾濃煙嗆得她直咳嗽,大火快要燒到腳邊,她笑著爬上土炕躺下,抱緊裴文海的尸體閉上眼睛,一滴淚落在他的喜服上。 “海哥哥,等等青兒,這次我們一家子在一起永遠(yuǎn)不分開了…”她邊咳嗽邊喃著,視線漸漸模糊,失去意識。 等她再次醒來時,看到火光間,裴文海正笑著向她走來,滿是厚繭的手掌牽起她的手,將她擁入懷中,感受得到他的氣息,一切都是那么熟悉,真實。 他在她耳邊輕道“青兒,我們再也不分開了…” 話音落,一切埋沒在煙火灰燼之中,他們永遠(yuǎn)的在一起了。 —(be結(jié)局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