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暗衛(wèi)掉馬后 第17節(jié)
“品行低劣也就罷了,就怕他妖顏惑主,蠱惑了圣上。你們聽說了沒,圣上還要封他做皇后呢!” “真的假的?” “千真萬確,只不過不知怎么,又命禮部取消了。” “依本官看,定是圣上看清了那暗衛(wèi)的真面目,圣上英明!” 此言一出,其他的官員也跟著附和,其中一人道:“若不是圣上明辨是非,前日宮宴上本官就被那暗衛(wèi)給陷害了!” 這位正是宮宴上坐在屏風(fēng)旁邊的于大人,于鐘識。 于鐘識是工部尚書,此時他手里拿了一把造型奇特的弓i弩,其他官員看見,好奇地問:“于大人,你這拿的是什么寶貝?” 于鐘識得意道:“諸位有所不知,如今羌國人蠢蠢欲動,圣上命本官加大鐵甲和兵器的產(chǎn)量,這是工部最新制造的一種弓i弩,威力極大,可在百步外擊穿一根樹干,本官今日將它帶來,就是想呈給圣上一觀?!?/br> 聞言,官員們的目光齊齊落在那把弓i弩上:“這弓i弩,威力真有那么大?” “咱們有了這么厲害的兵器,掃平羌國指日可待??!” “于大人,不如你給我們演示一下?” “這……不好吧,皇宮大內(nèi)怎能隨意放箭?” 聽著官員們的議論,于鐘識瞥了一眼朝中與自己交惡的言官,見他們此時安靜如雞,不敢再出言譏諷一句,頓時有些得意忘形。 于鐘識隨眼瞄了一個方向,舉起手中的弓i弩:“既然諸位想看,本官就挑個空地給你們演示一遍?!?/br> 說完,扳動弩機,一箭射了出去。 卯時未到,天還沒完全亮,加上于鐘識的準頭不好,這一箭本來瞄準了遠處的空地,射出去卻歪了一大截,躥進了旁邊的草叢里。 梁玨蹲在草里等待換崗,只聽見一陣勁風(fēng)襲來,緊接著頸邊就燒起火辣辣的疼。 一支弩i箭從他頸側(cè)擦過,猛地扎進了草里。 梁玨「嗷」地一聲捂著脖子跳起來,正好和沈今風(fēng)四目相對。 沈今風(fēng)剛打御膳房出來,嘴里叼了一只流沙紅豆包,見他如此,迷惑地眨了眨眼。 梁玨驚恐:“小沈!有人要暗殺我!” 沈今風(fēng):“……” 他兩口解決了包子,湊近看了看,在草里找到一支粗長的弩i箭。 沈今風(fēng)把它拔i出來,仔細一看,弩i箭的尾端烙有工部的印記。所有在朝廷工部生產(chǎn)的兵器,都會打上這種標識,以供辨認。 正在此時,于鐘識趕了過來,看見他手里的箭便道:“那是本官的箭,把它給我!” 沈今風(fēng)回頭,輕輕挑眉:“這箭是你射的?” 于鐘識看見他的正臉,怔了一怔,回過神道:“是又怎樣?” “這位大人不知道,皇宮大內(nèi)禁止放箭嗎。” “本官朝空地放箭,又沒有傷到人?!庇阽娮R認出沈今風(fēng),面色沉了下來“輪的到你來教訓(xùn)本官?” 沈今風(fēng)看了梁玨一眼:“這位大人,你的箭若再射偏一點,恐怕就要出人命了?!?/br> 于鐘識跟隨他視線看過去,見傷到的是一個暗衛(wèi),撇了撇嘴:“他哪兒不躲,偏要躲在這草叢里,被箭傷到怪得了誰?” 梁玨聞言皺起眉,但也知道自己身為暗衛(wèi),沒有資格和一個高官嗆聲,遂強忍著沒有吭聲。 梁玨上前拉了一把:“算了小沈,你回去吧,我擦點藥就好了?!?/br> 沈今風(fēng)卻道:“這位大人,你在宮中放箭傷了人,一句道歉的話都不說嗎?!?/br> 于鐘識本就看他不順眼,聽了這話更是冷嗤:“區(qū)區(qū)一個暗衛(wèi)而已,還想讓本官道歉,你以為你是誰?不過長了一張漂亮臉蛋,仗著圣上喜歡你,竟然想騎到本官頭上作威作福……” 于鐘識說得難聽,梁玨聽了也冒火,但還是低聲勸道:“小沈,算了,跟這種人講道理說不通的,我們走吧。” 沈今風(fēng)道:“放心,小沈不和傻逼講道理?!?/br> 梁玨聽完剛松了口氣,抬眼就見他一拳朝于鐘識的面門招呼過去。 于鐘識閃躲不及,鼻子猛地一酸,流下兩道鼻血。這一拳砸在人中,門牙都松動了一顆。 于鐘識被打懵了好一會兒,回過神來口腔里滿是血腥味,難以置信地道:“你、你竟然敢打本官?” 正在此時,宣政殿傳來擊鼓的聲音。 卯時到了。 于鐘識反應(yīng)過來,一把拽過沈今風(fēng):“走,跟本官去見圣上,如此無法無天,我就不信圣上還會護著你!” …… 宣政殿上,群臣百官垂首恭立。 于鐘識、沈今風(fēng)和梁玨三人跪在大殿的中央。于鐘識捂著臉,高聲哭訴:“圣上,您要為臣做主??!” “臣不過說了他兩句,他竟然動手打人!一拳就打在了臣的這個……額……” 沈今風(fēng):“上巴?!?/br> 于鐘識:“啊對對對!他一拳就打在了臣的上巴……不對,上巴是什么東西?” 于鐘識后知后覺地反應(yīng)過來,一時羞憤交加:“你竟敢戲弄本官!” 其他官員忍不住捂嘴偷笑,宣政殿里陸陸續(xù)續(xù)響起壓低的笑聲。 圣上坐在高高的龍椅上,掩唇清咳了一聲。 官員們立刻安靜了下來。 蕭望舒垂眸看向于鐘識,淡道:“于尚書傷勢不輕,不如先請御醫(yī)過來,治療一下你的——” 圣上想了想:“上巴。” 于鐘識:“……” 作者有話說: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16章 他成了那個讓明君偏袒的例外 聽見圣上一本正經(jīng)地說出「上巴」,官員們剛剛收斂的笑意復(fù)萌,一時間想笑不敢笑,忍得十分辛苦。 于鐘識一張臉白了青,青了白,最后憋屈地捂著臉道:“多謝圣上關(guān)心?!?/br> 御前的太監(jiān)接了旨,這便匆匆地離開紫宸殿,去太醫(yī)院請人了。等待御醫(yī)的過程中,沈今風(fēng)將整件事情的經(jīng)過陳述了一遍。 聽到于鐘識在宮中放箭傷人,蕭望舒的神色淡下去,正在此時,有言官站出來道:“啟稟圣上,于大人在宮中放箭一事,微臣可以證明,在場的好幾位官員都看見了?!?/br> 聞言,蕭望舒平靜地掃了于鐘識一眼:“你可還有話要說?!?/br> 于鐘識自知理虧,也不敢在此事上辯駁,垂首道:“臣在宮中放箭確有不對,臣甘愿認罰,可臣也沒想到會有暗衛(wèi)在那兒,并非有意傷了他,怎料他們沒說兩句就動手打人……” 梁玨爭辯:“什么叫我們動手打人,分明是于大人出言羞辱在先?!?/br> 蕭望舒斂眸,淡道:“他說了什么?!?/br> 梁玨:“于大人放箭傷人,十一想讓他道歉,但他不肯,還說十一只不過長了一張漂亮臉蛋,仗著圣上的喜歡作威作?!闭f到后邊,聲音低了下去。 怕沈今風(fēng)聽了不舒服。 于鐘識明顯感到上方落下來的視線冷了幾度,硬著頭皮辯解:“圣上,臣、臣只是實話實說,臣說他長得漂亮,分明是在夸他,這怎能叫羞辱……” “那你說,他如何仗著朕的喜歡作威作福了。” 圣上嗓音低淡,語氣沒有情緒起伏,于鐘識卻覺得仿佛有一把天子劍懸在了頭頂,說錯半句,就要削掉他的腦袋。 在無形的威壓下,于鐘識舌頭打結(jié):“臣、臣……” 正在此時,站在武將之首的秦孤松站了出來:“啟稟圣上,臣以為,于大人放箭傷人固然有錯,但他也并楠`楓非有意。反倒是這暗衛(wèi)十一咄咄逼人,逼于大人道歉不成,還動手打人。試問他若沒有得圣上青眼,怎敢如此氣焰囂張?” 聽見這話,沈今風(fēng)笑了聲:“秦大將軍沒有試過,怎知我不敢。” 他雖然咸魚,但并不喜歡躺在砧板上任人宰割。 “于大人說我仗著圣上作威作福,那你傷了人拒不道歉,難道不是仗勢欺人?我也想問一問于大人,若你今日傷到的不是暗衛(wèi),而是秦大將軍,你也一樣不道歉嗎?” 于鐘識愕然:“這、我……” 沈今風(fēng)接著道:“如果真是這樣,那我倒要高看于大人一眼。” 眼見于鐘識被他問得啞口無言,秦孤松厲聲喝道:“胡攪蠻纏!于大人即便有罪也該由圣上處置,豈容你一個暗衛(wèi)置喙?!?/br> “圣上,這個暗衛(wèi)強詞奪理,禍亂朝綱,依臣看,應(yīng)即刻將他打入大牢,依軍法處置!” 話音落下,宣政殿一片靜默。在場的官員都清楚,若真的軍法處置,這個暗衛(wèi)不死也要掉半條命。 過了片刻,只聽圣上淡聲道:“朕自有打算,不牢秦將軍費心?!边@就是不予采納的意思了。 聞言,秦孤松一掀衣擺,跪在了大殿中央:“臣懇請圣上三思!于大人為了朝廷鞠躬盡瘁,區(qū)區(qū)一個暗衛(wèi)竟敢如此毆打朝廷命官,若不嚴懲,怕是會讓大臣們寒心啊?!?/br> 見狀,秦孤松一派的幾名武將也跪了下來,其中一人道:“圣上,于大人在宮中放箭也是事出有因,是臣等見他帶來了工部新制的弓i弩,便想一觀,沒想到會因此傷了人?!?/br> “是啊圣上,那弓i弩確實威力極強,得此利器,戰(zhàn)勝羌國指日可待,實乃大功一件。這暗衛(wèi)不但動手毆打功臣,還在朝堂上出言不遜,實在是可惡!” 宣政殿內(nèi),以秦孤松為首的官員跪成一排,蕭望舒斂了神色,淡道:“把弓i弩呈上來,給朕看看?!?/br> 聞言,于鐘識連忙將弓i弩送上去。 拿到弓i弩,蕭望舒垂眸細看了一會兒,而后漫不經(jīng)心地將它舉起,瞄準了跪在殿前的秦孤松。 仿佛被狼的視線盯住,秦孤松立刻繃緊了背脊。 滿朝皆知圣上武藝高絕,用弓更是一流,若被他瞄準,絕無逃脫的可能。 蕭望舒慢條斯理地將弩i箭上膛,見此情形,不止秦孤松,連跪在旁邊的官員也直冒冷汗。 聽見扳動弩機的聲響,他們下意識緊閉雙眼。秦孤松聽見箭矢破空之聲迎面襲來,嚇得僵在原地動彈不得,等他睜開眼,就看見箭矢插在離自己不到半步的地方,臉色刷地一下變得慘白。 蕭望舒清冷的聲音落下:“威力確實不錯?!闭Z氣平靜地,好像只是隨手試了一箭。 “工部造出此等利器,確實有功。功過相抵,今日宮中放箭一事,朕可以不予追責(zé)?!笔捦鎸⒐璱弩還給于鐘識“下去吧?!?/br> 見到了剛剛那一幕,于鐘識不敢多說一句,忙道:“謝、謝圣上?!鼻『锰O(jiān)領(lǐng)來了太醫(yī)院當值的兩名御醫(yī),于鐘識便跟隨御醫(yī)到一旁處理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