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魚暗衛(wèi)掉馬后 第20節(jié)
他沒有談過戀愛,按理說可以算得上純情。但現(xiàn)代網絡技術發(fā)達,各種不良信息滿天飛,他沒吃過豬rou,豬跑倒是見過不少回了。而且還不限于一種形式,電影漫畫小黃文應有盡有,奠定了龐大的知識儲備。 這其中當然也有男人和男人的,比如什么哲學,什么再冷漠的男人,直腸也是溫暖的…… 所以圣上在床邊用這種眼神望著他,他自然而然地就想歪了。 然而古代畢竟沒有那么奔放的環(huán)境,撐死了就是像黃敘顏那樣來點澀圖,再說圣上向來清心寡欲、克己復禮,說不定連diy都不會……上回召他來紫宸殿一晚上什么也沒做,可見他這一番無端聯(lián)想,是在以色批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圣上只是想抱一抱他,能有什么壞心思呢。 沈今風看見蕭望舒的睫毛輕輕耷了下去,好像是因為沒有得到他的回應,有一點失落了。 他猶豫著伸出手,抱了過去。 因為他是站在床邊的,擁抱只能彎下腰,姿勢多少有一點別扭。瀑布一樣傾瀉下來的黑發(fā)遮在了蕭望舒的眼前,蕭望舒放下手里的書,兩手環(huán)過了他的腰,然后輕輕一抬,將他抱到了床上,跨在自己的腰間。 沈今風本來高挑,這樣抱在一起他的上身就高出了一些。猝不及防地調換姿勢,他低下臉,正好對上蕭望舒仰視著自己的眼神。 圣上的面容清冷俊美,看他的眼神溫柔又歡喜。 雖然姿勢不大對勁,但蕭望舒的眼睛很清澈,里面星星點點的,是那種少年人才會有的含蓄愛意。 他的心跳驀地亂了,忽然想起了那句:這誰看了不迷糊。 過了一會兒,沈今風才動手戳了戳圣上:“怎么把我抱上來了?!?/br> “怕你站久了會累?!?/br> “我……”他仔細一想,剛剛那個姿勢久了還真是挺累的。 他頓了頓,改口問:“圣上,你想貼多久?!?/br> 聞言,蕭望舒望著他的眼神閃爍了一下,答非所問道:“朕今晚可以抱著你睡嗎?!?/br> 沈今風:“?” 沈今風正色:“圣上,這已經不是貼貼了,這叫狗皮膏藥?!?/br> 聽出他話里的拒絕,蕭望舒埋首,輕輕地把前額抵在了他的鎖骨:“朕下午去影司找你,以為你……”大約是覺得不吉利,后面的話沒有說。 沈今風本來想把圣上推開,但聽見他低落的語氣,抬起的手變成安撫地拍了拍脊背:“沒事了,我不是好好的嗎?!?/br> 蕭望舒:“嗯?!?/br> 這一聲很輕,頓了頓,他又問:“朕今晚想抱著你睡,可以嗎?!?/br> 雖然只是換了個句式再問一遍,這回沈今風倒是猶豫了。 他想了想,圣上被今天的事嚇得不輕,所以才這么執(zhí)著地想要抱著自己睡,倒也不是……不能理解。 如果圣上想對他做什么,其實直接動手就可以,不用這樣再三征求他的同意。 問了一遍再一遍,真把他問得有點心軟了。 沈今風應了一聲:“行。”本來想約法三章,但想到以圣上的作風并不會對自己做什么出格的事,也就省略了這一步。 蕭望舒聽見他答應,眼簾輕眨,把臉抬了起來。 上一回在紫宸殿,因為他拒絕做皇后,圣上眼里的歡喜就消失了。但現(xiàn)在那雙清冷漂亮的眼看著他,又是歡喜的。 他忍不住想,只是答應讓抱著睡覺,圣上都這么開心了,如果他真的答應做皇后—— 沈今風及時停止了這個危險的想法。 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如果圣上只是因為一張畫,因為外表而喜歡他,這份喜歡能持續(xù)多久呢。 或許一開始看他還帶有畫中人的濾鏡,等相處的時間長了,發(fā)現(xiàn)他并非想象中的模樣,到了那時…… 沈今風垂了垂眼,忽然抬起一只手,遮住了蕭望舒仰視自己的眼睛。 蕭望舒輕輕一滯,摟在他腰后的手指收緊,問:“怎么了。” 沈今風有點煩。 他覺得圣上看他的眼神不是真的。 就像先前齊寒看見那幅畫,原本覺得驚艷,后來知道是他,就變成了「雖然長得好看但完全產生不了邪念」,因為他其實不是畫里那副模樣。 就算是在宮門前挨打,他也沒露出過脆弱、乞求的神情,黃敘顏的畫多少帶了點個人癖好的藝術加工。除掉容貌,他本人和畫里表現(xiàn)出來的不能說一模一樣,只能說完全相反,易碎的戰(zhàn)損美人和小沈沒有半毛錢關系。 蕭望舒沒聽見回應,輕輕喚了一聲:“十一,你怎么了,為什么不說話?!?/br> 沈今風揉了揉眼:“我困了。” 說完就把圣上扣住自己腰的手撥掉,往旁邊躺了下去。 蕭望舒見他如此,便也沒有再問,攏滅了榻邊的燈。 紫宸殿里黑暗寂靜,床頂垂下的紗幔在窗外泄進來的一點月色中輕輕飄蕩。沈今風聽見細微的衣料摩擦聲,知道是圣上靠了過來,修長的手臂從背后繞到前面,攏住了他。 蕭望舒的懷抱很暖和,還有一股好聞的熏香。 他本來就有點困了,閉了一會兒眼睛,漸漸地沉入了夢鄉(xiāng)。 …… 和上回一樣,沈今風睡醒圣上已經不見了,卯時就要上朝,蕭望舒一貫起得很早。 他翻身下了榻,李公公聽見動靜進來,先替他安排了早膳,而后折返,說是早朝前刑部尚書呈給圣上一樣物件,讓沈今風看看是不是他們寢舍的。 李公公將物件取來,他垂眸一看,竟然是這個世界的原書。 他昨天把書放在枕頭下面,怎么寢舍炸了,書卻是完好無損的。 沈今風輕輕挑眉,把書接過來翻了翻,就聽李公公道:“刑部尚書說,這是調查昨天那起爆炸案現(xiàn)場的時候找到的,是一本無字天書,他們連夜查驗過沒有什么發(fā)現(xiàn),懷疑是不是原本寢舍里的東西,就呈給圣上過目了?!?/br> 沈今風翻書的動作一頓:“無字天書?” “是啊。”李公公道“這本書上一個字也沒有,不就是無字天書嗎?” 沈今風瞧住書上密密麻麻的字,再抬眼看了看李公公,見他視線也落在書面,表情是在看著一片空白。 他大概懂了。這本書上的字,只有他能看見。 雖然聽起來有點玄幻,但穿書本身就已經很離奇,多一本古怪的書倒也算不上什么。 別人穿書不是系統(tǒng)就是金手指,他開局一本書,本來以為只是個劇情介紹,但現(xiàn)在看來,這本書經歷了昨天那種程度的爆炸還完好無損,某種意義上也可以算一個金手指。 不知道如果有人要殺他,這書可不可以拿來擋刀。 李公公見他看著書陷入沉思,出聲問:“您怎么了,這本書是您的東西嗎?” 沈今風回過神,啊了一聲:“對,是我的,謝謝你們幫忙找回來?!?/br> 李公公笑了笑:“您太客氣了,既然是您的就收好吧,御膳房那邊應該好了,老奴去幫您把早膳端過來?!?/br> 沈今風道了聲謝,把書放到了自己睡的那只枕頭下。 等李公公再回來,他一邊吃早膳一邊問:“李公公,我寢舍那三個兄弟現(xiàn)在住哪?!?/br> 李公公道:“林隊長給他們在御前侍衛(wèi)那邊安排了一間新的住處,您要是想找他們,讓林隊長帶路就是。” “多謝。” 用完早膳,沈今風又到御膳房提了一食盒的點心,去看望自己的難兄難弟。 大概是因為圣上吩咐過,林思言給他們安排的新住處條件很好,目測是御前侍衛(wèi)里小隊長那一級別的住所,帶了一個別致的小院。他過去時,齊寒已經上崗,宋秋被刑部調過去查案,只有梁玨一個坐在院子里,正在思考人生。 沈今風把食盒往石案上一放:“想什么呢,這么出神。” 梁玨回過神:“小沈!你來就來還帶什么吃的啊,太客氣了!”邊說邊忙不迭地把食盒拆了出來。 兩盤精致的點心擺上石案,梁玨拿起一個吃,邊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我是在想昨天的事。我們仨昨晚聊了一晚上,都想不到是什么人做的,咱們寢舍就仨暗衛(wèi)一個密使,鬧出這么大陣仗,簡直喪心病狂。”說著瞄了他一眼“最后我們一致認為,那個兇手是沖著你來的,可能是因為你得了圣上的寵愛,心生嫉妒……” 沈今風聽到這,一下歪了重點:“有什么可嫉妒的?!?/br> 梁玨微微睜眼:“這還沒什么可嫉妒?昨天圣上當著百官的面袒護你,他們八成都羨慕瘋了好嗎!” 沈今風眼神飄忽。 梁玨見他神色有點不對勁,古怪道:“你怎么了小沈,悶悶不樂的樣子?!?/br> 沈今風抿了下唇:“就是,有點煩?!?/br> “梁玨,你看過那張畫,你覺得畫里的人和我像嗎?!?/br> 梁玨:“?” 梁玨:“那畫的不就是你嗎,連朱砂痣都一樣?!?/br> 沈今風:“我是說除了皮相以外,給人的感覺?!?/br> 聞言,梁玨回想了一下:“你這么一說,還真——不太像?!?/br> 沈今風:“那你說圣上喜歡的是畫,還是我呢?!?/br> “畫不就是你嗎……”梁玨都被他繞暈了“我說你怎么,突然糾結起這個來了?”梁玨印象中,小沈不是個愛糾結的人,更不會在這種事上糾結。 沈今風道:“只是忽然覺得,他們說的也不無道理,我只是長得和畫一樣罷了?!?/br> 梁玨一陣無語:“你怎么回事,昨天在宣政殿大放厥詞的不是你?那些官員都是在放屁,你還當真啊。我看你之前也不這樣,才過一晚上就——” 梁玨忽然意識到:“是不是昨晚在紫宸殿,你和圣上發(fā)生什么了?” 沈今風:“沒有?!?/br> “沒有你怎么突然胡思亂想了?!?/br> “胡思亂想?”沈今風忽然明白了。 他覺得煩是因為在意。先前對于圣上,對于那些官員的議論,他都是一種「關我屁事」的心態(tài)??梢坏┧_始在意,就無法不受影響。 梁玨嘆了口氣:“我之前就擔心,你得了圣上的偏寵會被言官口誅筆伐,還想依你的性子可能不會往心里去,現(xiàn)在看來是我想多了。” 沈今風:“其實他們怎么說我倒是無所謂,我就是——”有點在意蕭望舒。 梁玨見他戛然而止,追問:“就是什么?” “沒什么?!?/br> 沈今風另起話題:“對了,你們住在這怎么樣,還適應嗎?!?/br> “好得很,這院子可比我們之前那個大多了?!绷韩k玩笑道“你什么再讓圣上派幾個小太監(jiān)過來布置一下,就完美了?!?/br> 沈今風:“我,試試?” 梁玨忙道:“開玩笑呢,不用麻煩,你和圣上好好的就行了。對了,我們仨決定今晚在院里架一個烤爐,再買兩壇好酒,自己搓一頓慶祝喬遷新居,你來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