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墜 第7節(jié)
周兒點頭:“好的,謝謝?!?/br> 酒吧一樓熱火朝天,此時有人在舞臺唱歌,下面蹦迪呼喊的人群如潮。 找了個靠近邊緣的卡座,周兒坐在一旁觀看,過后沒幾分鐘,直上了二樓臺球室。 室內(nèi)開著空調(diào),打球的大多數(shù)是男生,穿著短袖,一個鴨舌帽,手里捏桿,一旁站著幾個抱著奶茶的女孩,應(yīng)該是陪男朋友來的,看年紀(jì)都不大。 眼神掃過去,最終目光落在遠(yuǎn)處一個少年身上,停住。 他凌亂的頭發(fā)微微有些濕潤,穿著一件黑色寬松背心,上面大大咧咧劃著火紅色的叉涂鴉,似乎是從三樓私人健身室走下來的,剛運動完的少年渾身熱血沸騰,流暢漂亮的肌rou線條能當(dāng)被當(dāng)成美院模板,湊近都能感覺到令人血流涌動的荷爾蒙。 硬氣且毫不雞肋的長相與身材,凸顯出優(yōu)越的身姿。 毫無疑問,他坐在那兒的一會,已經(jīng)好幾個女孩被吸引了注意力,但也沒人上去。 一旁女孩拉著旁邊被眩暈到神不附體的朋友,決絕打破她的念想:“別想了,被拒了不少了,而且,特直白,也特拽?!?/br> “不過確實有狂妄的資本,聽說他十幾歲就跟朋友組車隊贏了好幾場比賽,后來還有教練特意過來挖人,但也不知道發(fā)生什么了,他就再沒離開過這兒。” “就是挺可惜,這種人稍微有個機(jī)會都會成為某個行業(yè)讓無數(shù)人仰望的存在,可惜留在這兒?!?/br> 或許應(yīng)該說,爛在這兒。 “我靠你干嘛告訴我,我更喜歡了好嗎?看起來年紀(jì)不大啊,我去……激動起來了,就沒人把他拿下?” 知情女孩聳肩:“一看你就沒來過醉生,一個都沒有,他好像是酒吧老板吧?或者是酒吧老板的朋友,勸你別去,去了也沒戲。” 于東樹捏著一瓶礦泉水站在陳逆旁邊,想了想開口說:“我叫了周兒來?!?/br> 陳逆偏頭看他,輕輕挑起眉。 于東樹聳肩:“我也不知道他跟齊嘉認(rèn)識啊,還是她弟?大概不是親的,你沒生氣吧?” 畢竟他跟齊嘉關(guān)系不對付不是一天兩天了,因為別人壞了兄弟的感情,這事兒于東樹死都不會干的。 “我生氣什么?!标惸娉读顺蹲旖?。 于東樹明白過來,陳逆接了那根煙也沒抽,等人走了扔在一旁垃圾桶里,估計是看出了他對周兒有意思。 他笑笑,拍了一下陳逆的肩膀:“謝了?!?/br> 等站起身,老遠(yuǎn)看到周兒站在角落旁,招了招手,叫了聲:“周兒姐?!?/br> 周兒抬眸走過去,他們幾個朋友正在打桌球,時不時說上幾句話,只有陳逆坐在一旁拿了個游戲機(jī)在打游戲。 明明不是什么格外張揚的性子,莫名的總會成為人群里移不開的焦點。 “要玩嗎?” 周兒收回視線,往后退了幾步,搖了搖頭:“我不行,我沒有任何體育細(xì)胞,跑步都跑不快。” 周兒少見的穿了一件黑色半長裙,長腿處的裙尾被特意處理過,走路時一晃一晃露出白皙筆直的長腿。 臉上不怎么化妝,在小縣城里,如此強(qiáng)烈而特殊的裝扮也足夠吸引人的注意力。 一旁幾個打扮精致的女孩都轉(zhuǎn)移不了視線。 “這個小jiejie好好看啊?!?/br> “她的卷發(fā)好漂亮,我都想找我哥給她拍雜志了,怎么我剛放假回來平潭換了一波人啊?” 于東樹看了一眼一旁熟視無睹的陳逆,見他沒別的動靜,面對著這張臉,他有些心晃神搖。 周兒是他喜歡的類型,不然那天他也不會去奶茶店門口叫何佳靈。 “喜歡喝酒嗎?我剛好藏了一瓶好酒,要不要嘗嘗?” 周兒自然沒有拒絕,輕輕挑眉笑:“我酒量還挺好的?!?/br> 藏酒室在地下一層,周兒坐在一樓邊緣,臉頰隱藏在半明半暗的光影中,目光落在遠(yuǎn)處正在跟陳逆搭訕的女孩身上。 穿著一身妖艷紅裙,紅色的唇異常招搖,她想了想,大概跟他上一個床伴是一樣類型的,才能交談這么久,不然早就跟何佳靈一樣了,小女孩上次真的被嚇到了,最近沒怎么見過她。 于東樹給她倒了酒,周兒淺嘗輒止,輕聲詢問:“酒吧老板你認(rèn)識嗎?” 他頓了下:“?。空J(rèn)識,怎么了?” 周兒勾唇問:“有名片嗎?或者聯(lián)系方式?我能認(rèn)識一下嗎?” 于東樹:“就是陳逆,你找老板有事?” “想買煙,斷貨了,也不知道老板會不會進(jìn)?!敝軆狠p笑了聲:“你們不是剛高中畢業(yè)嗎?還開了酒吧?” 于東樹撓頭:“我早不上了,他是不怎么喜歡學(xué)校吧,找了個職高混日子的,什么煙?我?guī)湍銌枂査莾哼€有沒有,你還喜歡抽煙?” 周兒指了指太陽xue:“保持清醒。” 于東樹笑了笑:“抽煙可不好?!?/br> 周兒眨眼:“等能讓我戒煙的人出現(xiàn)再說?!?/br> 陳逆正坐在前臺,一旁女人穿著一件紅色的吊帶裙,朱紅的唇看起來妖艷四射。 女人身上伴著一種成熟的魅力,絕不是剛畢業(yè)不經(jīng)人事的懵懂學(xué)生,細(xì)細(xì)的吊帶似乎撐不住抹胸短裙,搖搖欲墜般懸掛著。 陳逆仍舊坐在高腳凳上抽煙,女人抵著吧臺身子往后仰,長發(fā)垂落,活生生一副美人圖。 周兒想起齊嘉說的那句“私生活亂的很”,亂不亂她不太清楚…… 她眼眸低垂,手指沒節(jié)奏地敲擊著桌面,心里猜想陳逆會不會同意。 女人似乎對怎樣撩撥信手捏來,但偏偏陳逆鎮(zhèn)靜自若,從容不迫,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的意思,挺認(rèn)真地抽著煙,時不時在游戲界面點幾下,對旁邊這么大一個人熟視無睹。 讓女人覺得有些丟臉,她都纏著人這么久了,再這樣下去,真的要懷疑是不是身材走了樣。 “我暗里明里暗示沒有十次也有八次了吧,你不會真的不行吧?” “不應(yīng)該啊陳逆,反正你最近身邊也沒人,我不行?” 陳逆站起身,敷衍道:“嗯,不行。” “……” 女人笑得開懷:“成,你說你喜歡什么樣的?我不信你沒一點反應(yīng)?!?/br> 陳逆看著她,嘴角輕扯:“對你不行啊,沒看出來?” 女人:“……” 女人:“草你大爺?shù)年惸??!?/br> 陳逆泰然自若轉(zhuǎn)身往外走,落下一句:“去,別跟著我就成?!?/br> 女人節(jié)節(jié)敗落,咬著牙轉(zhuǎn)身走了。 于東樹叫住他:“哎?阿逆你還有那個薄荷香煙嗎?” 陳逆停下腳步:“干什么?你抽煙?” 于東樹回頭看了一眼周兒,輕笑了聲:“不是,給周兒?!?/br> 他輕聲笑著問:“你對周兒,沒意思吧?沒意思我追了啊?!?/br> 陳逆忽然想起她遞過來的那根煙,是今天下午打架的時候從新的一盒中抽出來的,短短半天,那盒煙不會一根都沒了。 下一秒,手機(jī)響了一下。 陳逆回神,垂眸看到手機(jī)里一條新的添加消息。 【er申請?zhí)砑幽暮糜??!?/br> 作者有話說: 陳逆用的老年機(jī),微信消息有點兒延遲。()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可愛: sophisticate 2瓶; 第7章 冰啤 陳逆關(guān)上手機(jī),淡聲:“隨你?!?/br> 跟前臺說了一聲,轉(zhuǎn)身去了包間,幾個朋友正圍成一團(tuán),賀義手里捏著一個平板,刺眼的光打在臉上,旁邊男生嚷嚷著讓他把亮度調(diào)低點,都他媽看不清屏幕了。 賀義嗤笑:“調(diào)低你他媽看得清腿嗎?” “哎不是,確實挺漂亮的啊,還是天生麗質(zhì)那種,一看就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這是她多大的照片?” “高中的唄,上面不有?;諉??還是外國語高中,嘖,京市的校服都是小裙子嗎?怎么我們學(xué)校的都恨不得綁成個大布袋啊?!?/br> “學(xué)生會的制服,應(yīng)該也不是統(tǒng)一的,節(jié)日才會穿吧??纯?,看看人家這腿,白到發(fā)光了,腿玩年啊?!?/br> “臥槽你看看這個,這張應(yīng)該是16歲吧,16歲就高中畢業(yè)出國留學(xué)了!你他媽16歲還在廁所偷吃餅?zāi)?。?/br> 男生惱羞成怒一巴掌呼在他腦門上:“我吃你大爺?shù)某?!?/br> “哎不是,就這背景,來我們平潭干嘛?體驗生活???這不找罪受嗎?” 賀義捏著平板把旁邊搗亂的幾個人踹一邊,湊到陳逆旁邊,把平板遞過去壞笑著說:“給咱逆爺看看我未來嫂子?!?/br> 陳逆坐在一旁玩游戲,聽言隨意瞥了眼,目光落在平板上一張放大的照片上。 那張臉白凈稚嫩,嘴角帶笑,特別明艷生動,旁邊站著幾個同樣穿著校服的少年少女,大概是單獨的畢業(yè)合照。 藍(lán)色格裙下的一條長腿筆直漂亮,水色襯衫左邊一個深藍(lán)色?;绽C紋,領(lǐng)結(jié)也并不乖地耷拉在襯衫領(lǐng)口處,露出里面一條紅繩吊墜,格外出眾的臉站在人群最中央,手里捏著紙飛機(jī),姿態(tài)松懶,腦袋微微歪著直視鏡頭,像是倚靠在一旁少年的肩膀上。 襯衫邊角被風(fēng)掀起,身后是巍峨校樓與紅旗飄飄,笑得肆意又青春。 那一瞬間,透過照片,場景浮現(xiàn),陳逆仿佛從背后的角度又看了一遍。稀薄白光,烈日當(dāng)空,他站了好一會,一直到那群人勾肩搭背上了學(xué)校天臺。 蟄伏的燥熱里,陳逆穿著一身黑色休閑服站在學(xué)校的香樟樹下,棒球帽遮住雙眸,等到另一幫人從教務(wù)處出來,他說話時頭部微微上仰,向著周兒相反的方向走,背影的線條硬朗流暢,良久冒出一句:“這學(xué)校叫什么名兒?” 隨后他被洶涌人潮淹沒。 迅速從畫面中抽離,陳逆挑眉看向賀義,賀義摸了摸鼻尖,默默把平板扔給旁邊幾個人,幾個人面面相覷了幾秒,又整齊劃一地悄悄拉開了跟陳逆的距離。 有時候陳逆明明什么都沒吭聲,但他們幾個就是莫名的害怕他,非要糾其原因,大概是遇見的時候,陳逆渾身的狠厲勁兒毫不收斂,不顧后果,野蠻生長,活生生像個瘋子,不像現(xiàn)在一樣能夠隱藏情緒。 詭異的平靜了幾秒,賀義動了動唇才開口,郁悶道:“這忽然冒出來一個人,還不許我們查查了?” “就是,你昨天幫她干什么?要不是我們從那邊路過去吃飯,齊嘉那個狗東西帶著四個人,指不定怎么樣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