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胡行魯一時也難以評判、確定,只能在心里嘆一句,女子心海底針,若按之前的發(fā)展娶了席五結了姻親,才是最固若金湯的結盟,除此,任何方式的結盟都只是雙方的權宜之計,翻臉無情互相撕咬是早晚的事。 宋戎重新拿起詳報,看到上面書,席姜如何帶頭殺敵,他一時想象不到,眼前只冒出之前她馴服頭馬的樣子,想得出了神。 被軍師的請退拉回現(xiàn)實,他最后道:“下個月就是彩食節(jié),潛北又是頭一次出軍打仗,且還勝了,他們一定會借此佳節(jié)來犒勞兵士,鼓舞士氣。先生做好準備,陪我走一趟潛北?!?/br> 聯(lián)姻不成,結盟又不肯,胡行魯一時想不通督主此行的目的,但他心念潛北是否降有高人,去探探口風也好,于是欣然應下。 那邊,席家中堂人都散了,只有席覺沒有離開,他拿出在四造醫(yī)廬里買得的東西,親手拿給席兆駿。 “這是從四造有名的妙手堂買來的,對于父親的寒腿癥當有效果,我這次帶足了份量回來,這一份您先試試,若用著好,剩下的我再煎來?!?/br> 席兆駿笑著收了:“二郎真有心,爹爹受用了?!?/br> 席覺叮囑席兆駿如何用藥,說了一會兒私話他才離開。 他走后,席兆駿對身邊小廝稱贊席覺,比小兒子還要惦記他這老父親。 席覺從中堂出來,又去了大哥席亞與三弟席奧那里,送出的東西皆是從四造找出,二人所好之物,最后就連同去同回的席銘都有。 席覺說,席銘在四造時忙得連軸轉,因為能干的弟弟與meimei,讓他有清閑時間去逛街,看到了適合席銘的寸刀,就買了下來。 席銘很高興,二哥什么事都惦記著他,嘴上不該說,但心里總在想,最疼他的哥哥是這位非親生的二哥。 除了席姜,席覺給席家各人都捎了東西、敘了情。 以前他也這樣行事,那是因為席姜與他僵著,他不想去貼別人的冷臉,現(xiàn)在關系緩和,她都開始叫上二哥哥了,他依然漏掉她,是因為他有些拿不準看不透席姜了,對待這樣的人,保持低調退后觀察方為穩(wěn)妥。 不想,隔了一日,席姜找上門來。 她遞上一沓東西:“二哥哥,這些你拿著?!?/br> 席覺接過一看,是四造的一些地契,不止,還有一間大宅,正是那第一個死在她劍下的趙姓豪紳的府宅。 “為何給我?”席覺問。 席姜:“謝謝二哥襄助,若不是二哥肯出兵,這場仗還不一定打得起來,更無論得一城池了?!?/br> 她補了一句:“你放心,剩下的田契豪宅銀錢珠寶都已對賬交給父親了,這些已是你的。” 席覺上手,漫不經(jīng)心地扒拉了幾頁,他開口問了一句:“席銘也有嗎?” 席姜臉上的笑僵住,席覺卻笑了,淺笑盈盈地看著她,慢慢道:“原來五meimei一直把我當外人看的。” 看著席姜緊緊抿住的唇,以及紅透的耳垂,席覺接過了這價值不菲的一沓紙:“謝謝五meimei,我收了?!?/br> 席姜緩緩起身,想說什么卻最終都咽了下去。 她走后,守在門外的奴仆走了進來:“主上未何要以言相刺,她肯拉攏還獻上地契豪宅,這不是很好嗎。” 席覺臉上哪還有剛才的笑意:“不得變賣,擺在那里的死物罷了,還不如給些銀錢可以送到藕甸去。再者她不一樣,對待其他席家人的方法不適用于她?!?/br> 她不是最在意家人嗎,那就讓她認為,他最在意的也是家人。 奴仆道:“藕甸來消息了,章將軍救下一個都城商人?!?/br> 宋戎:“此人有何特殊?” 章洋身有事務,不會那么好意隨意救人的。 奴仆道:“不是一般的商賈,祖上曾有功勛后來沒落了,不想朝廷沒了,這兩年里抓住了機會,本就有根基,一下子成了都城的大族之家。如今卻苦于亂世中沒有依附,怕家財與家族動蕩飄搖,正在四處撒錢以圖日后?!?/br> “將軍見此人是個干正事的,又與之投機,二人一拍即合,一個出錢一個保證日后若大事成,記下功勞一件?!?/br> 章洋文武雙全,他辦事宋戎一向放心,他點了點頭,表示知會且同意了。養(yǎng)兵要用錢,都城那個地方又得天獨厚,能攀上門道利用日后。 潛北終于迎來了一年一度的彩食節(jié),這個節(jié)日為潛北地區(qū)傳統(tǒng)節(jié)日,今年過得格外熱鬧。 打了勝仗,還拿下了一座城池,一個月的時間,潛北與四造連接起來,兩邊的居民可憑契證自由往返,一時竟呈前朝繁華的景象。 席姜打了勝仗教了席銘如何收編后,就不再管有關四造的一切,最終大哥席亞接手了四造,攜妻帶子一呆就是一個月,這些成果都是他的功勞。 今日彩食節(jié),大哥一家回潛北過節(jié),席姜出門去迎大嫂,在看到侄兒時她才驚覺,自己自回來后,從來沒有去看一眼以前她常常帶在身邊玩的小侄子。 淼淼這孩子,最后停留在席姜記憶里的不是少年慷慨赴刑場的樣子,而是大嫂帶他入宮,他抱著她的星杰,教他叫表哥,然后就被大嫂呵斥不得對太子無禮…… 好遙遠的記憶,確又似在眼前。 席姜接過淼淼,稚童的小手攏著她的脖子,渾身散著奶香,席姜一下子就受不了了,這勾起了她美好又殘忍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