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席姜手抖,苗阿陳重新接回孩子:“他是重了一些,還是我來吧?!?/br> 席姜馬上就松了手,終于明白,她不是忘了大嫂與小侄子,而是一直在逃避。 良堤城外,八匹馬的車轎中,坐著宋戎的母親趙氏,另外兩架馬車上拉了滿滿一車東西。 宋戎送了母親上車,自己騎上馬,回身對軍師道:“此行,望先生幫我達(dá)成所愿?!?/br> 胡行魯并沒有把握:“自當(dāng)盡力。” 宋戎讓胡行魯幫他達(dá)成的心愿是,求娶潛北席五。 第29章 胡行魯一開始聽到宋戎說要去潛北求親,他不認(rèn)為此舉可行。 但看到宋戎準(zhǔn)備了禮帛,還要帶上趙夫人一同前往,其正式程度讓他知道督主這是來真的。 胡行魯想了想,也說不定能行呢,之前席五姑娘怎么看都是不帶摻假的一片真心,也許是之間有什么誤會,也許是小姑娘在鬧別扭。 別家不會在大事上縱容閨女如此胡鬧,席家卻是有可能的,他家對幺女的溺寵已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是以,也許五姑娘等的就是他們督主的主動低頭,給個臺階興許就下了,畢竟督主以前對人家姑娘確實不上心,總是對方上趕著獻殷勤,如今拿喬一番,算是在聯(lián)姻前挽回些面子。 胡行魯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就連潛北攻打四造都有可能是做給他們看的,為了展示潛北的實力,不被良堤小瞧了去。 難得,督主愿意主動一回,不像以前都是他催著,本尊愿意了,那事情就好辦多了,胡行魯燃起希望的上路了。 今年的彩食節(jié),席家大開府門,各院的衛(wèi)尉、城中的大戶、書香人家、以及得臉的家奴都可府內(nèi)歡宴,席府一時熱鬧非凡。 不像上一世,席姜現(xiàn)在不喜熱鬧。她先斬后奏替席家邁出了第一步,后面諸事父兄自會挑起大梁,后續(xù)之事都在順理成章地進行著,不用她事事都盯著。 像這種拋頭露臉聯(lián)絡(luò)感情籠絡(luò)各方的事情,更不需她出面。 她想著先前被心魔所誤,在大嫂面前失了態(tài),恐引起誤會,她拿了好玩的去到大哥的后院。她本就喜歡小孩,她是看著淼淼長大的,對這孩子有感情。 剛走到大嫂院門口,就見二哥讓淼淼騎在他脖子上往外走。席姜一頓足,這一大一小就走遠(yuǎn)了。 席姜看著福桃手里托著的給淼淼帶的東西,還是邁步進了院子,大嫂隨大哥去了四造月余,她們也好久未見了,來都來了,正好說說話。 田阿陳性子沉靜,說話做事如涓涓細(xì)流,哪怕是上一世十七歲的席姜見了她,都會不自覺地沉下心來。 家里本有兩位嫂子,三嫂生病年紀(jì)輕輕就沒了,偏三哥與三嫂青梅竹馬感情篤深,自那之后三哥連院子都不常出了,更是說出再不續(xù)弦的誓言。 他說這話時,家里人只當(dāng)他是太過傷心,席姜卻知道,直到席家出事三哥赴刑場,他都沒有再娶,履行了誓言。 而二哥,席姜對他不多的記憶里,父親為他說過親,但他雖事事都聽父親的,唯娶親一事上非常執(zhí)拗,一直在推托。 至于四哥,若不出意外,歷史沒有大的變動,他該是明年娶親。 席姜想著這些事,走到了屋外,喚了一聲大嫂就進去了。 田阿陳在繡東西,看到席姜來,她放下迎她。 “嫂子在做什么,繡花嗎,哥哥不是說你眼晴不好,今日有些陰,屋里暗,你小心眼晴?!?/br> 席姜說著,就與她大嫂一起坐了下來。 田阿陳剛坐下就把東西收了起來,柔聲道:“你說得是,不該繡的?!?/br> 席姜看了她一眼,她這才發(fā)現(xiàn),以前只知大嫂性溫,這次細(xì)品,她不光是溫柔這么簡單,她好像有些小心翼翼的,在自己家里一副沒有底氣的樣子。 回憶里,大哥與大嫂相敬如賓,大哥也不是暴脾氣的人,爹爹向來不管大哥屋里事,對長媳也沒什么不滿,加上又沒有婆婆,大嫂不該是這副樣子。 “這是我拿給淼淼的,快讓他試試。” 田阿陳:“淼淼被二郎帶去玩了?!?/br> 席姜借機問出:“從沒聽說二哥還會哄小孩?!?/br> 田阿陳抬起頭:“你叫他二哥?” 席姜改稱呼很久了,父親與哥哥們粗枝大葉,聽到后都沒什么反應(yīng),沒想到大嫂聽了出來、問了出來。 席姜:“那不是小時候總是叫不好‘二哥哥’才改的,現(xiàn)在大了自然改了回來,是聽著別扭吧?!?/br> 田阿陳馬上道:“沒有沒有,你怎樣叫都好,兄弟姐妹間這有什么別扭的?!?/br> 那份小心翼翼,生怕說錯話的樣子又來了。 席姜接著問:“二哥常帶淼淼去玩嗎?” 田阿陳想了想:“嗯,我也沒想到二郎會是個喜歡孩子的?!?/br> 正說著,就聽見外面有小孩咯咯笑的聲音,席姜朝外望去,就見席覺在院中正給淼淼打悠,他眼神溫柔明亮,看得出來是真喜歡淼淼。 席姜想到一個月前,她被席覺當(dāng)面質(zhì)問沒有把他當(dāng)成家人、區(qū)別對待的一幕。此刻看著二哥如此對待淼淼,他是真的有把席家當(dāng)成自己的家,把席家人當(dāng)成自己的親人吧,席姜忍不住汗顏。 忽然不想被二哥發(fā)現(xiàn)她也在,但下一秒,叔侄兩個就進了來。 席覺看到席姜也在,臉上的笑意收去了幾分,自上次她送來地契房契他們就沒怎么說過話,見了面也只是打個招呼,沒有多余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