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直播帶全村走向富貴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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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靠不上她們。盧苑自己定好時間,還要做一些準備,后天晚上吧。 新化的妝容馬上卸掉有些可惜。以前盧苑會頂著新妝容去外面逛逛,買買衣服、吃點烤串、烤腸或者涼拌。但是現(xiàn)在在村里什么都沒有。她決定下樓給外婆看看。 外婆正坐在巷子里和國榮媳婦說話。夏天晚上村里大家都喜歡早早洗完澡,出來吹晚風(fēng)、聊聊天,有的還會去村里的娛樂中心唱戲、唱歌,可以除去一身的暑熱,也在白天的農(nóng)活之余有些娛樂。 坐在竹椅上,外婆本湊近耳朵聽國榮媳婦說話,聽到盧苑叫她,抬起頭。 看到盧苑,外婆愣了,張開嘴巴久久沒有說話。 國榮媳婦也發(fā)現(xiàn):“苑苑化妝后真像你mama?!?/br> 外婆的眼睛微微濕潤,手顫抖。她伸手要撫摸盧苑的臉。盧苑見狀,蹲下來,和坐在小竹凳上的外婆齊平。 外婆粗糙的手撫上她的臉,癢癢的,也撫在她的心頭。 國榮媳婦看不下去了,老太太這也太煽情,趕緊換個話題。 “明天你外婆生日,你可以給她化得美美的?!?/br> “外婆明天生日!我回來得太是時候了。” 快十點,已經(jīng)很晚,國榮媳婦讓她們回去,外婆該休息了。盧苑扶著外婆從竹椅起身,進屋,外婆拉住她,帶到自己的床前。 “苑苑,你真像你mama。尤其是化妝后?!?/br> 盧苑的心有些抽痛。明明只是化了新妝,想給外婆看看,卻像是撕掉了她心上的結(jié)痂。那么多年來,外婆恐怕沒有從這件事里面走出來過。 其實自己……早已有些麻木。 外婆的眼里留下了淚水?!拔液芨吲d,又看到了鮑卿?!?/br> 這一晚,外婆回憶往事。從mama的出生、牙牙學(xué)語、在外婆種莊稼的時候在田埂里玩耍、到mama外出讀書、拿獎、升學(xué),到帶盧清泉回家、抱著苑苑回家……外婆的回憶里,是更立體、更全面的mama。 比起她只和mama待過十幾年,作為女兒一直享受著mama的照顧,外婆獨身把mama帶大,她對mama的感情更加濃烈,是真正的濃于血。 盧苑以前還覺得失去mama的自己非??蓱z,可是現(xiàn)在,她覺得那樣想只是為自己考慮,很自私。壁燈在房間里投射昏暗的光,失去女兒的外婆身形單薄,脊背微彎,影子似乎一戳就破。 她一把抱住外婆。 回房間,她把妝卸掉,沒有心情收拾桌上的東西,一跳躍進被窩,蜷縮在床上。 “我是不是把事情搞砸了?” 她心里揣揣不安,沒來由地感覺對不起mama和外婆。不敵困意,她緩緩睡去。 第6章 作惡 大爐在轟隆隆燒,幾條巷子外都可以聽到這熱鬧聲,是村里做紅事宴請的節(jié)奏。外婆家里熙熙攘攘,樓下似乎有很多人在七嘴八舌。雖然是白天,燈也開得通亮,從走廊伸頭往下看,有幾把木桌在院子里支愣開,圍著紅布。盧苑少見這么大的陣仗。 她不敢下樓,這種過年時和七大姑八大姨對線的場景,已經(jīng)很久沒有看到。 蹬蹬蹬,突然傳來腳步聲,小茜跑上樓梯:“苑苑姐,我mama叫你下樓??靵?!我們一起玩?!?/br> 真是熱情難卻。盧苑被拉下樓,兩人剛走到客廳,小茜看到有好吃的,又不管她了,直奔水果。 坐在木椅上,原本在院子里的幾個伯伯嬸嬸都圍過來,幾臉期待地看著她。 “苑苑現(xiàn)在都是大姑娘模樣了?!?/br> “小姑娘打扮得真好看,還會化妝。” 眼前是記不清身份的長輩和那熱情的目光,盧苑有些為難,統(tǒng)一問好:“叔叔阿姨伯伯嬸嬸好?!?/br> 盧苑這落單小鵪鶉的模樣,成功讓大家都笑了。 一個圓臉的嬸嬸開口解圍:“為難孩子做什么?她多久沒回來了,還想她能一個一個叫名字嗎?” 盧苑無比贊同,差點就想小雞啄米一樣點頭。 頭發(fā)有些花白的阿姨不干:“切,說得好像你不想這樣似的?!?/br> 坐在她旁邊吸煙的叔叔吐出一口煙,玩笑道:“那就趕緊的,現(xiàn)在認人。” 盧苑招架不住那么熱情的長輩,此刻非常希望有人能解救她。 正巧,小茜仗義,給盧苑也帶了水果,整盤端進來:“你們在干嘛呢?都五六十歲的人了,還逗苑苑姐呢?” 她把盤子放在桌子上,招呼大家吃。拉過盧苑一個個介紹。 原來,圓臉?gòu)饗鹗顷愃赜?,鮑國安家的,從鄰村嫁過來?;ò装⒁淌抢钫?,村里有名的高齡剩女。而吸煙叔叔是李珍的哥哥,叫李禮。還有一個身材高大的嬸子,是外婆的鄰居張小玉。 盧苑默默記住。 另一位長臉婆婆本坐在客廳外,到里邊拿小茜帶來的梨子,也湊熱鬧:“苑苑記得阿姨嗎?阿姨帶你去我家地里摘過梨子?!?/br> 陳素玉“啵”嗑了一顆瓜子,把瓜子殼丟到長臉婆婆身上,嫌棄道:“你都七老八十了,好意思說自己是阿姨呢?” 長臉婆婆不惱 ,笑嘻嘻把瓜子殼丟到旁邊的垃圾桶。 李禮又吐出一口煙:“這是村長的嫂子,鮑杉媳婦鮑珊。你聽聽聽他們夫妻兩名字,真是絕配!” 似乎經(jīng)常被吐槽,鮑珊回懟:“你可收起的你煙吧,在老四嬸家也敢抽煙呢?你個老煙鬼。” 這邊熱熱鬧鬧,卻少了主角。盧苑有些納悶,外婆去哪了?自從午睡后就沒看到外婆的身影。她望著四周,都是陌生面孔,低聲問小茜:“小茜,你有看到我外婆嗎?” 小茜指了指門口。 外婆在巷子里和一個男人說話。男人穿著略微透明的白襯衫,看出里面打底的背心,下裝搭一件夏季薄款西裝褲,插著腰,黝黑的臉透露著凝重,花白的頭發(fā)增加了他表情里的滄桑。 盧苑不知道外婆和他在說什么,但是似乎是要緊的事情,外婆也一臉嚴肅,時不時皺眉。 明明今天是外婆生日啊。 盧苑在一旁等著。他們說完后,外婆轉(zhuǎn)身,正要進院子,看到在門口的盧苑。 外婆的臉瞬間多云轉(zhuǎn)晴,向她招招手,拉過她的手臂:“來苑苑,我給你介紹一下。這是村長伯伯。” 原來這就是村長。盧苑收攏雙臂,微微點頭:“村長好,我是盧苑?!?/br> “好,都這么大了。苑苑今年大幾了?” 畢業(yè)后的人最喜歡被誤以為還沒畢業(yè),盧苑嘴角提起,滿臉開心:“我畢業(yè)一年了?!?/br> “那長得顯小阿。這次是休假回來看外婆?” “不是,要待蠻久的?!?/br> 村長看到另一個人,找他有事,表示自己先走開。 外婆乘機問盧苑:“你回來我也還沒問你,你現(xiàn)在有工作嗎?” “我辭掉了。外婆,我先在這待一段時間。而且我有一些兼職,不會沒收入的?!北R苑不知道該怎么和外婆解釋自己的美妝視頻,只能這樣泛泛而談。 在外婆嗔怪的眼神下,盧苑有些遭不住了:“哎呀外婆,我保證很快去找工作。” 工作這件事先放一邊,和盧清泉的約定還八字沒一撇呢。六十萬,這不是普通上班族一年能賺到的錢。盧苑知道自己必須另辟蹊徑,可還沒主意。 盧苑出神,跟著外婆坐到桌席中。 外婆今年81歲,以前在村里做婦女主任,退休后大家也很敬重她??赐馄胚M座席,旁邊的一個矮胖的男人站起身,幫外婆拉出椅子。 “老四嬸,來坐?!?/br> 外婆問他:“你們家今年收成如何?銷路通嗎?” 聞言,他面露難色:“今年收成很多,梨子、桃子,還有一些西瓜。但找不到買家?!?/br> 從外婆和他的談話中,盧苑了解到,原來剛才外婆和村長在說的是今年村里的農(nóng)產(chǎn)品滯銷問題。 “不止你們家會,村長說有好幾家出現(xiàn)這種情況。” “今年很多地方收成好,以前來我們這拿貨的幾家,今年都不來了。” 聽到外婆說這些,另外幾人也圍上來,原本他們只是在一旁坐著,聊聊天 外婆雖然是個小個子,年老后愈顯矮小單薄,在大家的包圍下,給盧苑的感覺是高大的地位形象。 “阿四嬸你就好啦,外孫女那么大了,兒子去城里干活,小女兒也嫁了,家里都沒人務(wù)農(nóng)。自然不用擔(dān)心這些?!币粋€面中刻薄的瘦高女人開口,她的聲音尖細,和她的外貌很匹配。 矮胖男人聽了很不舒服:“陳湛茹你怎么說話呢?” “我在說事實,你就說說是不是吧。阿四嬸家的地在幾年前就包給鮑國榮,她拿著每年的固定租金就可以了,現(xiàn)在不愁這些的?!标愓咳阕顨獠贿^阿四嬸多管閑事,明明和自己沒有關(guān)系,總是要插一腳。 國榮媳婦本就在旁邊,聽到陳湛茹提自家,也站出來:“阿四嬸平時也很關(guān)心我們的收成,她這一輩子都為我們村做了多少貢獻,大家可是有目共睹?!?/br> “好啦好啦,你們在吵什么呢?你們滯銷的事情才重要,我都要進棺材了,不缺你們幾聲贊美。今天我生日,大家看在我的面子上,樂呵樂呵?!?/br> 全程看下來,盧苑緊張得大氣不敢喘,看來大家平時也有不愉快。和大城市“回家就關(guān)門”的生活習(xí)慣不同,住在村里的大家抬頭不見低頭見,個個彼此熟悉,因為產(chǎn)業(yè)相似,又容易有利益沖突。 而且,似乎這個瘦高的阿姨和外婆有些過節(jié),她一開始1的語氣就帶沖,說話像鞭炮的。 盧苑挽起外婆的手。老年人的皮膚松弛,軟塌塌的,垂在骨頭下面,摸起來很好玩。外婆輕輕地拍了拍盧苑的正作惡的手,并不阻止。 像是挑準了時間,這時候,打下手的阿姨端三盤菜進來,轉(zhuǎn)移大家的注意力。大家紛紛坐回自己的座位,等待上菜。終于又有了宴會的感覺。 小茜坐在盧苑旁邊,湊近她的耳朵,眉飛色舞:“端菜的這個阿姨是廚師的mama。他們一家是村里唯一一家專門負責(zé)宴會的。聽說廚師去外面學(xué)過的,他做的菜可好吃了?!?/br> 她說得盧苑也很期待。 第一道菜是鹵味拼盤,第二道菜是長壽面,第三道菜是白灼草蝦,第四道菜是應(yīng)季湯羹……都是傳統(tǒng)的日升村口味,和c城的菜相比,多了麻辣和香油的味道,很合盧苑的胃口。 mama有時候也會嘗試燒日升村的菜,可惜她的廚藝和學(xué)習(xí)能力相比,一個在地下,一個在天上,要不是燒糊了,就是沒煮熟。和mama一起住的時候,盧苑就學(xué)會做飯,從初中開始承擔(dān)家里的煮飯業(yè)務(wù)。 這也成為盧清泉吵架時,攻擊mama的一個理由。 第7章 滯銷 *十個小時前* 伴隨著嘰嘰喳喳的鳥叫聲,盧苑一大早就醒來了。她把自己擺成一個大字,用力伸懶腰,感受肌rou和經(jīng)絡(luò)被拉扯的舒適感。 起身走到桌前,桌子上有一些小飛蟲的尸體,仰得橫七豎八,這才發(fā)現(xiàn)昨晚沒關(guān)窗子。她汗顏,差點忘記了農(nóng)村蟲子的毒辣,它們會出現(xiàn)在農(nóng)村生活的各個地方。 收拾昨晚化妝的殘局,把洗干凈的化妝刷裝回去。盧苑把書也放回箱子里,這是昨晚拍攝時,從mama的箱子里隨意抽出來的書,作為道具。翻過封面,是《夏山學(xué)?!?。 mama閱讀時有做筆記的習(xí)慣,盧苑翻開書,發(fā)現(xiàn)每一頁書的頁邊空白都留下她的標注,有的是她的隨想,有些是mama的感慨。 “對苑苑的教育也要如此,我要讓她自由自在地成長?!?/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