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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直播帶全村走向富貴 第9節(jié)

    素玉掙扎一會,開口:“我懂~我聽國榮媳婦說了,苑苑可專業(yè),我相信你?!?/br>
    盧苑心里重重歇了口氣,和長輩交涉太可怕了。因為家庭的緣故,她見過的親戚不多,過年時也只在自家過,很少去長輩家串門,定是指不上游刃有余。

    同時,老一輩那種似乎能看透心靈的眼神和老道的話語,總是讓她難以表達(dá)自己真正的需要。

    剛才臨時想起在公司工作時學(xué)到的交流技巧。帶她的小老板說過:越是說話清晰、明了、堅定,對方就越容易相信自己。她的實踐證明小老板的方法是對的,盧苑微微抬頭看天花板,在心里朝想象中的小老板點了個贊。

    不過她還沒能做到長時間直視對方的眼睛和面部。具體的感受就是怕對方看到自己怯懦的表情。

    “行,那素玉嬸您要賣什么?有多少?打算賣多少錢?”既然現(xiàn)在把條件都說明白,接下來就好商量。

    ……

    “您慢走?!北R苑又一次把木門關(guān)閉。送別陳素玉,她緊繃的后背瞬間放松,蹦蹦跳跳回房間。

    太好了太好了!有新的貨源,也有新的化妝視頻。

    走廊外,天氣很好,白云在藍(lán)色背景板上漂浮,像棉花糖,又甜,又輕快。

    作者有話要說:

    會cao作電腦真的很重要~辦公軟件、視頻音頻剪輯、編程或者畫畫之類的,高考完的寶子們可以用這次長假來學(xué)一個新技能。

    第14章 麻煩

    陳素玉家的果種和國榮家的一樣,這給盧苑帶來不小的便利。她只要確認(rèn)它們的質(zhì)量過關(guān)就好,不需要再多花時間來宣傳新的果種。

    他們的這批橘子即將收成,會有近540箱的產(chǎn)量。素玉家大,還要雇傭工人摘果,卻沒有銷路,因此著急要加入盧苑的網(wǎng)店,好還工人工資。盧苑不需要幫忙采摘,和素玉嬸商量成二八分,這給她更多空余時間。

    利用這個時間,盧苑重新設(shè)計一個妝容,用來配合其他水果的宣傳。是的,她要開始水果系列的國風(fēng)妝容,既然她有好幾套漢服,這對她來說不算困難。

    橘子的顏色是俏皮可愛的,比梨子精應(yīng)該要多幾分活潑。盧苑用橙色眼影混合綠色眼線,涂橘調(diào)口紅,又在腮紅處畫上橘子。她穿上綠色直領(lǐng)對襟衫,搭配暖橙色片式齊胸襦裙,扎上雙馬尾,提著一個大燈籠。妝造完成。

    小茜自告奮勇要來當(dāng)攝影師。盧苑把宣傳片稿交給她,轉(zhuǎn)身朝素玉家的橘園里奔跑,入戲很快。跑紅了臉,恰巧就有了天然的腮紅,若隱若現(xiàn),不過分顯眼。

    視頻里,一片綿延不絕的果樹上掛滿黃橙橙的橘子,像元宵節(jié)里一個個小燈籠。小橘精出現(xiàn),在前面跑著,衣袂飄動,微卷的雙馬尾也跟著蕩漾,泛起層層發(fā)波。突然,她轉(zhuǎn)過身,右手提著的大燈籠吸引注意力,接著是人畜無害的笑容在閃耀,她的左手給鏡頭遞一個橘子。接下來就是橘園和橘子的介紹。

    小茜一邊剪輯,一邊感嘆,這思路太流暢了!苑苑姐是全能吧?既會化妝、又會表演,還會策劃。小茜滿滿的星星眼,對自己的大學(xué)生活也開始期待,不知道是不是上過大學(xué)都會那么厲害。

    苑苑姐還很溫柔,剛才拍攝時,自己頻頻出錯,她沒有說什么,一直耐心指導(dǎo)。

    這邊,盧苑放小茜回家剪輯宣傳視頻。她也回家卸掉妝容,弄美妝視頻,這不需要太多的剪輯步驟。

    以前把美妝視頻作為粉絲購買后發(fā)布的福利,現(xiàn)在她打算將美妝視頻作為前導(dǎo)片,放在宣傳的第一步,接著是小茜剪輯的介紹視頻,然后是帶有折扣的直播賣貨,加上普通的網(wǎng)店銷售。以后再次補充庫存就不用過多宣傳,只要在上新時提一嘴就行。

    “一會剪完就發(fā)了?!彼M(jìn)洗手間前,對自己說。

    《光輝歲月》的前奏在空蕩的房間里回旋,這是盧苑的手機鈴聲。她從洗漱間走出來,甩甩手上的水,拿起手機。

    屏幕顯示,這是一個未保存的陌生電話。

    她等待幾秒鐘,想看是不是打錯電話。歌卻還依舊放著。

    含著一絲懷疑,她接通電話。

    對面沒有一點反應(yīng)。盧苑不確定,脆生生問了一句:“喂?”

    只聽見對面咳嗽一聲,清清嗓子,熟悉的男聲從耳邊傳來:“是我?!北绕鸪踔袝r打罵她mama時的慷慨激昂,他的聲音已經(jīng)收斂許多,或者說,老了。

    他的聲音不再有激動、失去支撐著高昂語調(diào)的自信,就像慢慢下沉的泥沼,渾濁、空洞。

    一聽他的聲音,盧苑就感覺沒什么好事,沒好氣道:“干嘛?”

    盧清泉無視盧苑的不耐煩,用他那平淡而殺人于無形的聲音說:“聽說你最近在搞直播,賣水果,生意不是很好。你阿姨已經(jīng)讓人去支持你了?!彼麌@了口氣,接著說:“盧苑,我還沒想賣農(nóng)產(chǎn)品、和農(nóng)民打交道,你趁早回e市吧,別給家里惹麻煩?!?/br>
    盧苑原本平靜如水,聽罷一秒鐘變成炮仗:“她會幫我?你別想當(dāng)然!”,深吸一口氣,接著一口氣說道:“你也別太自戀,我不需要依靠你,也沒說要你出手,我的事情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的網(wǎng)店沒寫你名字,別往你臉上貼金?!?/br>
    越說越激動,盧苑的胸脯劇烈起伏,熱意上身。她余光中瞥見院子里的外婆,正抬起頭看她,瞬間平靜下來。

    “你一個孩子,會做什么生意?別鬧了。家里的公司可以給你留一個位置?!北R清泉還是很平靜。盧苑了解他,這時候,他都認(rèn)為很多事情都在他的掌控和預(yù)料之中,不需他多花情緒來處理。

    既然如此,盧苑也不能太焦躁,這就如盧清泉所愿了。她穩(wěn)穩(wěn)心神:“給我一個位置?盧清泉你可真慷慨。想讓我給你兒子打工,給肖然的寶貝兒子打工,那是萬萬不可能的?!?/br>
    又有些咬牙切齒:“如果你還有良心,就不會在大學(xué)的時候沒給我一點點學(xué)費和生活費。既然已經(jīng)不想管我,現(xiàn)在也別來指手畫腳?!?/br>
    盧清泉少見地沉默了,盧苑想象著他坐在辦公室里,皺眉頭的樣子,想笑卻不能笑太大聲。她聽到盧清泉在嘆氣:“苑苑,我是為你著想的。我知道一年60w對你來說,是不可能的,你只是在賭氣?!?/br>
    原來盧清泉是這樣想的,盧苑對自己表示無語,當(dāng)初怎么會和他們有糾葛?明明雙方的腦回路不在一個星球,互相發(fā)電波也不能解譯,何況對方一直認(rèn)為自己是宇宙最強。

    盧苑揉了揉有些發(fā)痛的太陽xue,走回房間里坐著。房間里屬于mama的裝修溫柔可人,帶蕾絲邊的綠格窗簾在風(fēng)的號召下微微飄動,此刻就像mama的手一樣輕輕撫慰她的心。

    盧苑保持一定的耐心:“如果肖然不給我買差評,我倒也不會沒可能達(dá)到60w。你的小三,沒有她表現(xiàn)的那么好心?!?/br>
    一聽到“小三”這個詞,雙方都會想起當(dāng)年鮑卿指著揪著肖然罵的場景。那是盧苑mama第一次當(dāng)面和這對狗男女對線,盧清泉也被波及,冷峻的臉龐劃出幾道血口。

    盧清泉的偽善面具開始破裂,他的聲音有些顫抖,又帶著一絲隱忍:“肖然不是小三,你再說一遍?”

    “是是是,她是你親愛的老婆。”盧苑更平靜了,開始茶言茶語:“你老婆要是知道你盧清泉屈尊打電話給我,不會生氣吧?要是知道你想在你那破公司留個職位給我,不會嫉妒吧?”

    “你說什么?真是好心當(dāng)成驢肝肺!”

    盧苑收起玩弄的心思,嘴角沒有一絲笑意:“你還是回去安慰老婆吧,別老瞎管閑事。從大學(xué)開始,從我離開你家后,我們沒有任何關(guān)系?!薄鞍?,對了,記得讓她別老買差評,多浪費錢,一點都沒有我媽持家。”

    說完,她把手機從耳邊拿開,用力掛掉電話。

    盧苑這才開始微微有笑容。她還在疑惑自己是惹到誰了,結(jié)果是她。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這算是不打自招吧。繼母肖然知道了她在做電商,那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盧苑放下手機,思考片刻。

    怎么會做那么low的事情?好歹也多買幾個吧。她突然覺得好笑,該說繼母不愿意在自己身上花太多錢呢?還是說她預(yù)料自己不會做長久?

    現(xiàn)在的盧苑斗志滿滿。盧苑的性格有點軟,但是又有一個被動技能:越不被看好,越想把它做好。

    此時,盧苑房間的門被敲響。她轉(zhuǎn)身一看,是外婆。

    盧苑連忙站起身,走到房門外:“外婆,有什么事嗎?”

    “進(jìn)屋說?!蓖馄挪淮钏脑挷?。

    盧苑把外婆扶到房間內(nèi),讓外婆坐下。外婆看著桌上還沒來得及收拾的化妝品,不置評價。盧苑開始緊張。

    外婆抬頭看她,審視的眼神非常凌厲,盧苑察覺到外婆的視線,有些躲閃,不自覺盯著窗外的樹葉。

    “你剛才在和誰打電話?”糟了,外婆真是來問這個的。

    盧苑有些心虛。對于盧清泉和mama的事情,外婆有千般百般的反對,對盧清泉這個人的印象是差到地府了。如果知道盧清泉還來插手自己的事情,不知道外婆會有怎么樣的反應(yīng)。

    “沒……沒和誰,就是打錯電話的?!?/br>
    “別人打錯電話你也要那么激動?”這拙劣的借口,外婆怎么可能會相信?盧苑小手搓著上衣下擺,這,也沒提前和她說會有這樣的問題啊。

    早知道就控制住情緒了。

    第15章 自責(zé)

    外婆果然還是知道了。

    盧苑盯著自己的鞋,時而不安地抬頭看著外婆的臉。她那爬滿皺紋的臉上,沒有一絲妥協(xié),她的嘴角倔強,眼神沒有一絲猶豫。兩人就這樣耗著。

    外婆還是開口了,她的目光從化妝品上移開,落到盧苑的眼睛上:“你和他打電話?”

    “他”是誰,兩人心知肚明,不言而喻。

    盧苑只能點點頭。

    “他和你說什么?”外婆覺得,盧苑能生那么大氣,一定是盧清泉提出了過分的要求。

    “沒說什么,我就是生氣他現(xiàn)在還打電話過來?!北R苑越說越心虛,剛才的豪言壯志已經(jīng)拋擲腦后,這次約定,和外婆說并沒有什么好處,只會徒增她的擔(dān)心。

    外婆的眼神尖銳,仿佛要完全看透盧苑的內(nèi)心所想:“你要是平時能對他有那么大的脾氣,我就不會在你高中的時候每天都擔(dān)心你受氣了?!?/br>
    果然還是瞞不過她。

    盧苑只能簡單地說一下,把具體的錢數(shù)和繼母的行為忽略掉。

    外婆聽罷,嘆氣,左手緊緊抓住椅子扶手,又倏爾放開:“他是個成功的商人,懂得利用你的軟肋和弱點。你回來就回來,何必和他約定呢?現(xiàn)在這個社會那么自由,他又不是能綁著你?!?/br>
    “要是能綁,我早就把鮑卿綁在家了?!蓖馄诺难劬﹂_始放松,眼神充滿落寞。

    “我和外婆是一個想法的。雖然是個約定,我們沒有白紙黑字簽訂,也沒有錄音。如果沒能完成,他們也不能把我綁回去?!北R苑朝外婆挑眉,滿臉的表情透露出“我聰明吧,快夸我”的想法。

    外婆聽罷,眼睛瞪大,難以置信地看著盧苑。

    她向盧苑伸出右手,示意她把手伸出來。盧苑不解,但是照做。盧苑伸出右手,和外婆一樣手心朝上。

    “啪”外婆憋一股恨勁,朝盧苑的手心用力打去,痛的盧苑瞬間冒出眼淚。

    “外婆?”盧苑難以置信,自從初中后,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被打過了。

    外婆咬牙切齒,每句話都用力地刻在盧苑的靈魂中:“你可以不答應(yīng),但是不能答應(yīng)后不做。人貴在誠信,如果人人都和你一樣胡亂應(yīng)承,不履行,不都亂套了?”

    “君子要言而有信,要不輕易承諾。你讀了那么多年書,居然還不懂這個道理?!彼难劾锍錆M失望。

    “盧苑,不能貪圖一時方便,就出賣自己的魂魄。如果你一直這樣做,豈不是和盧清泉沒有任何區(qū)別?”

    盧苑用力點點頭,羞恥感、無力感、自責(zé)感都涌上心頭,堵在喉嚨。連眼眶都被淚水占據(jù),她再抖動一下,估計眼淚就會奪眶而出。

    從沒有那么清晰地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盧苑深深自責(zé),自己還在沾沾自喜,其實對待盧清泉和繼母的要挾,她也放棄了自己的原則,失去自己的底線。

    外婆接著說:“你答應(yīng)的事情自己去解決,但是作為你的親人,我們都會盡力幫你的。你需要幫助的時候可以和我和你舅舅說?!?/br>
    盧苑的嘴巴像是被封住一般,久久發(fā)不出一個音調(diào)。過了一會,她略帶哽咽地說:“好的?!?/br>
    外婆走后,盧苑頂著模糊的視線換下漢服,穿上自己的睡衣,躺進(jìn)被窩。傷心的時候,她最喜歡這種360°的包裹感,全身上下都被緊緊抱住,只有在這種時候,她才能全身心放松下來。

    可是大腦一直在活躍。她恨自己,恨自己的無能為力,恨自己內(nèi)心不甘卻又早早妥協(xié),原來自己是多么不堪。盧苑側(cè)身,屈起膝蓋,把自己抱住。

    被窩的溫暖慢慢傳進(jìn)她的體內(nèi)。

    從繼母肖然和盧清泉提出要約定的時候,就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而不是答應(yīng)后不去做。這樣的道理,她到現(xiàn)在才懂得。

    其實她并沒有忘卻和他們的約定,只是一直以玩耍的態(tài)度看待這次承諾和約定。

    她認(rèn)為“反正那兩人不咋地,我也不咋地好了”,但是這個承諾又時時懸掛在她的心頭,每在她看到后臺傳來一聲訂單聲,就會在她的腦海中涌現(xiàn)。

    這給她帶來不小的心理負(fù)擔(dān)。

    外婆說得對,她恐怕是在出賣自己的魂魄,這種失去自我掌控的感覺、這種明明知道無法做到,卻又需要承擔(dān)的無力感,正在她的心中蔓延。

    而現(xiàn)在該怎么破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