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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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父親沒空抱她的時候,她總是和顧問待在一起,里卡多哥哥有時候會捂住她的耳朵,有時候會和她說一些俏皮的話。 她有點(diǎn)想念那個時候的書房了。 “好吧,我想你說得對?!?/br> 大哥站起來,把雪茄盒子打開,看了她一眼,又把盒子關(guān)上,挫敗地揉揉自己的額角。 “但維系完友誼以后,我想送父親回西西里,那里是我們的家。雖然你身上留著英國佬的血,我不確定你能不能理解這種感情?!?/br> 顧問扶額,深深吸了口氣,沒說話。 后來總算可以好好商議葬禮的事情了,在美國辦完以后,教父會被送到西西里安葬,負(fù)責(zé)人是三哥,這樣的解決方式總算勉強(qiáng)讓大家都滿意了。 晚餐的時候,大哥略顯笨拙地一直向顧問找話題,但顧問顯得不太想理會他,時不時就丟出一句‘我是英國佬我可能不懂’,把大哥堵得夠嗆。 繪梨覺得有點(diǎn)好笑,戳了戳阿陣的肩膀,示意他快點(diǎn)來看大哥的笑話。 黑澤陣看了她一眼,把放著蔬菜的盤子放到她手邊。 ……笑話別人,總有一天會笑話自己。繪梨鼓鼓臉頰,即使已經(jīng)快要長大了,她還是不喜歡吃蔬菜。 “我說,小親愛的?!?/br> 在顧問那邊碰了滿鼻子灰的大哥見不得meimei也露出和他一樣的表情,抬抬手:“沒人規(guī)定必須每天吃蔬菜,我們小時候父親從來不在意這些小事?!?/br> 他接著看向黑澤陣:“拜托,小崽子,你真該學(xué)著對你的主人尊敬一些,你不是營養(yǎng)師也不是她的哥哥,沒資格這么命令她?!?/br> 黑澤陣看了他一眼,沒什么表情地點(diǎn)頭:“我知道了。” 他把盤子拿了回來,大哥見他這樣,只感覺更看他不慣了。 繪梨抿抿唇,看著阿陣一個人吃了兩份的蔬菜,不知道為什么,明明逃過了討厭的西藍(lán)花,但她還是沒有多么高興。 晚上,她洗過澡,趴在飄窗上看著阿陣。 他很高,也很苗條,頭發(fā)已經(jīng)留到了肩膀。 她不知道他為什么忽然開始留長發(fā),想了想,把手里的書放下,和他說:“大哥只是嘴巴有點(diǎn)壞,但其實(shí)他很喜歡你的?!?/br> 少年好像笑了一下,那笑容轉(zhuǎn)瞬即逝,于是顯得有點(diǎn)諷刺。 接著,他用深綠色的眼睛看著她:“您在擔(dān)心什么呢?不論如何,他是盧西安諾家族的教父,您的哥哥,我會聆聽他的教誨,并不會生出怨言?!?/br> “……我不是那個意思?!?/br> 她跑下來,用力抱住他,把臉埋進(jìn)他的胸口:“我只是不想你不高興,阿陣,最近你都很不開心,是太累了嗎?” 他沉默了一會。 “我的忠誠被輕易地丟棄,顯得那樣一文不值?!彼麤]再接著說話,像是單純在回答她的問題。 “……對不起?!?/br> 比他矮了一整個腦袋的女孩抬眸看過來,用一張過于可愛的臉,和不該給予他的、過分柔軟的表情。 “我只是、我只是想著反正你還留在家里,我們還是在一起的呀,而且那是爸爸……家里需要你,我、我沒有辦法拒絕他。” 他移開目光:“您該睡覺了,小姐?!?/br> “晚一點(diǎn)再睡覺好不好?” 女孩露出慌亂不安的表情,踮腳抱住他的脖子,哭著說:“我最依賴阿陣了,我怎么會把你的忠誠丟掉呢?沒有阿陣的話,我該怎么辦?我什么都做不好的……嗚嗚,你不要生我的氣,不要這么兇好不好?” “嗯?”他低頭看著她,平靜、緩慢地問道:“您只是把您的家族和家人放在了我的忠誠前面,這是理所當(dāng)然的事,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因?yàn)榘㈥嚥粌H是我的手套,還是我唯一的朋友,我生命中最親密的人,我不想你不開心,也不想你生我的氣。” “我以后再也不會那樣做了……” 反正現(xiàn)在阿陣也被允許參與家族的事情了,沒有人可以再從她這里將他奪走。 她蹭蹭他的臉頰:“以后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我都不會再把阿陣給別人了,我們永遠(yuǎn)都在一起,好不好?” 少年抬指觸碰她的臉頰,像是在給她擦眼淚,但摩挲的力道很輕,很慢。 “但愿如此,我的小姐。” 親人的離世是很哀傷的。 但這種哀傷好像總是走得要緩慢一些,大腦好像知道它們會留在身體里很久很久,所以在學(xué)著和哀傷共存,讓它顯得不那么尖銳。 葬禮上,前來吊唁的人很多,繪梨穿著黑色的裙子,站在哥哥們身邊,脊背挺得筆直,一整天下來,只感覺腳都要廢掉了。 一進(jìn)小轎車,她就和阿陣抱怨著自己的腿到底有多么痛,少年姿勢松散了一些,任由她鉆進(jìn)自己的懷里,然后低頭給她按摩小腿。 “總是有傻蛋盯著我看?!痹诒R西安諾家族長大的女孩理所當(dāng)然地認(rèn)為只有家里的男人最好,外面的男人,怎么看怎么不順眼。 “還有一個臭家伙纏著我想和我說話,天吶,爸爸才剛死,我看著那家伙臉上傻乎乎的笑,只想給他一拳。” 他沉默著聽著她的抱怨,感覺車?yán)镢@進(jìn)了一只小百靈鳥——意識到自己在用這樣的詞匯去形容主人,他愣了好一會。 那天的話無疑在他的心頭起到了不小的作用。她誠實(shí)地坦白了她的依賴,說他是她生命中最親密的人,她唯一的朋友,并且給了他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