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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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心情……你有體會到嗎? 不會的吧。 阿陣的心這么硬。 不會和她這種膽小鬼一樣懦弱的。 ‘砰’地一聲,槍響了,里面沒有子彈,只是輕輕地殺死了一些靈魂。 她低頭看著手里的槍好久,沒有像孩子那樣大聲嚎哭,而是沉默而又平靜地把槍放回原位,站起來,找到了上樓的電梯。 主臥室的屋頂,可以打開看天上的星星,書架上擺著一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她的手鏈、發(fā)卡、弄丟的作業(yè)本和小裙子、紙筆橡皮,還有剛剛發(fā)育的少女時期,mama買的系帶小里衣。 變態(tài)偷窺狂。 小偷。 壞阿陣。 她抹掉臉上的眼淚,把這些東西胡亂塞回去,黑澤陣從來不向她展露自己的需求,不管是情感上還是生理上,他從來不會對她提出任何索求,哪怕睡在一張床上,他甚至可以做到連擁抱都始終保持紳士手。 虛偽的家伙。 壞東西。 明明就喜歡她吧,明明就喜歡得不得了吧,所以死掉的時候,一定也后悔了吧。 一定、一定也寫了好多好多的信,里面裝著好多好多想要對她說的話吧。 從主臥室的樓梯走下去,是很大很大的一個衣帽間,她快速地打開每一個抽屜,一個又一個,什么都沒有找到。 什么也沒有。 她站在原地,像是一只被遺棄的小狗。 從衣柜里抱出來阿陣的衣服,上面有他常用的香水,像是雪境的樹,那樣的樹往往會長得又高又直,冷冷地向上長,高不可攀,從來不屑低頭看這個凡俗的世界一眼。 阿陣就是這樣的人。 她早知道的。 走回臥室,又走到和臥室連同的書房,書房好大好大,書桌也好大一個,阿陣是父親為她挑選的手套,延續(xù)了很多父親的習(xí)慣,書桌上的陳設(shè)和爸爸的書房類似,只不過那張椅子不是高背椅。 走過去,把衣服放在搖椅上,又一個一個開抽屜。 看見了筆和信紙,只不過上面什么也沒有,繪梨不信邪地?fù)v鼓了好久,才確認(rèn)上面沒有什么特殊的墨水,也沒有裝著需要機關(guān)才能看見的文字。 打開上鎖的保險柜,里面放著一本相冊。 拿起來看,全都是她的照片。 把每一張都拿出來,仔仔細(xì)細(xì)地看,照片的背面,依舊是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有寫。 她不相信。 明明知道自己要死掉,明明知道自己會死的人,怎么可能不留下遺書呢? 怎么可能連一個字都沒有留下來呢? 不在這里,一定就在西西里,在西西里的家,他們曾經(jīng)一起居住過的地方。 這么想著,還是不死心地翻箱倒柜,終于在二樓的起居室里看見了他留下來的一點東西。 戒指。 滿墻的白裙子, 一展柜的戒指。 純白的,夢境一樣的國度。 這就是黑澤陣留給她的遺書。 他從來沒有說過愛,仿佛這個字眼離他很遠(yuǎn)很遠(yuǎn),遙不可及,但他為此付出生命。 看見了亂世佳人里斯嘉麗穿過的戲服,那是她的少女時期,潔白的顏色,洛可可的風(fēng)格,天真爛漫,衣柜里的裙子和婚紗,全都帶著這樣美好的色彩。 但首飾柜里的戒指,卻大多都是維多利亞后期的珠寶,在丈夫離世之后的數(shù)十年間,女王郁郁寡歡,哀悼珠寶盛行,浪漫沉郁,只有依稀幾件象征著幸福的鈴蘭首飾,被擺在最深處,像是觸不可及的遠(yuǎn)方。 黑澤陣將它們從不同的拍賣會上帶回來,直到死亡都沒有送出去。 風(fēng)漸漸停了。 黎明到來,太陽從山腳升起,給這個世界帶來金燦燦的光亮,世界逐漸蘇醒,降谷零又抽了很多支煙,看見她走出來。 她沒有帶任何東西,只是手上拿著一條項鏈。 白玉雕刻著帶著翅膀的小天使,黑色琺瑯雕刻出精致的紋路,將其環(huán)繞起來,精致小巧。 除此之外,上面還多了一枚戒指。 降谷零把目光從戒指上面移開。 “古董項鏈的鎖扣有點復(fù)雜,我來幫你戴好不好?” 她沉默了一會,看著他,低頭撩起頭發(fā),小聲對他說謝謝。 降谷零的手顫了顫,低頭看,在這幾個小時里,她好像長大了很多,眼里少了一些孩童般的天真。 “繪梨?” 他下意識握住她的手,“你還好嗎?” “我很難過,但是心臟和靈魂都好好的呢。” 少女握緊項鏈上的戒指。 戒圈雕刻著鈴蘭花的圖案,象征著美好和幸福,父親最喜歡送她帶著鈴蘭元素的首飾。 “我只是記起了父親的教導(dǎo)……我在游戲里的父親。” 那一年她14歲,看見了一個時代最后的余暉。 “爸爸在去世之前告訴我,只要我還記得他,記得他的愛,爸爸就還住在我的心里,一直陪在我身邊?!?/br> 從這個角度,能夠完整地看完一整場日出,她俯瞰著這座城市,想象著銀發(fā)男人站在這里的場景。 她不會忘記阿陣的愛。 所以……他也會一直住在她的心里,陪在她的身邊。 “之前我說我是個貪心的人,zero問我為什么,我不知道怎么說出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