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夫人愣了愣，這話聽起來像是諷刺，但她無法控制自己順著江雪鶴的話往下想。

    然后她沉默了下來。

    “而且，今年已經(jīng)是同性婚姻合法第三年了。法律都承認的東西，您作為江太太再公開跳出來唱反調(diào)，怕是不好?！苯Q繼續(xù)說道，“萬一叫人聽見傳播出去，對江家的名聲也不好，您覺得呢？”

    江夫人自然無話可說。

    “如果沒什么其他的事的話，我就先走了?！苯Q抬頭看了眼樓梯，上面的人默默把腦袋縮回去，她不由笑了笑，回過頭來說，“一會兒店里還有客人?！?/br>
    她沒邀請母親去自己的店里坐坐。

    江夫人知道她是生氣了，也不好再這時候去觸她的霉頭。

    萬一把人惹惱了，江雪陽就危險了——江雪鶴太知道母親最在乎的東西是什么了。

    看見江雪鶴準(zhǔn)備離開，江夫人還是下意識叫住她，問：“你……你喜歡的人是誰？”

    江雪鶴腳步頓了頓，回過頭來笑，不冷不淡地說：“等到結(jié)婚的時候，我會給您發(fā)請?zhí)??！?/br>
    現(xiàn)在同性婚姻不僅合法，當(dāng)然也是可以光明正大辦婚禮的。

    前提是真的鐵了心要走一輩子。

    江夫人回過神來，臉都綠了。

    第22章

    病房里，覃向曦剛剛睜開眼睛沒多久，聽著母親小心翼翼地講述著之前發(fā)生的事。

    從她出車禍，再到早上江雪鶴來看望她。

    也包括江雪鶴再一次當(dāng)著他們的面回絕覃向曦的“表白”。

    母親用詞極盡委婉，但覃向曦昏睡期間模模糊糊還有些意識，尤其是剛要醒的那一陣，江夫人的嘲諷一字不落地鉆進她的耳朵里。

    覃向曦原以為自己是在做夢，轉(zhuǎn)頭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母親。

    但母親似乎完全沒有接受她乞求的信號。

    一句又一句勸慰反而佐證了江雪鶴的狠心無情。

    “江雪鶴有什么好的？要我說還不如我們曦曦好看，又不過是個爭權(quán)失敗在家吃白飯的，未來無非就是嫁個有錢人當(dāng)個闊太太，怎么能照顧得好你，我看那個雁家的反倒不錯，有誠心……”

    覃母緊緊抓住女兒的手，一句又一句地數(shù)落著江雪鶴的壞處，只盼著能把她從迷路上勸回來，卻沒見女兒臉色越來越白。

    “最重要的是，她一點也不喜歡你，不過我還看不上她——曦曦？曦曦！你怎么了？！”

    覃向曦慘白著臉色，眼睛一閉，又倒回床上。

    覃父覃母驚慌地站起身，圍著女兒晃了半天，終于反應(yīng)過來，一個伸手抱住女兒，一個一路狂奔，跑出去叫醫(yī)生。

    門外不遠處站著雁歸秋，但他們誰也沒有注意到。

    江雪鶴原路走回來的時候，覃向曦的病房里面已經(jīng)亂成了一團，隔著老遠都能聽見覃母的尖叫聲。

    有那么一瞬，江雪鶴忽然覺得眼前的景象荒謬又滑稽，遙遠得好像處在另一個世界。

    她腳步停了一瞬，目光對上抬起頭的雁歸秋。

    雁歸秋下意識朝她扯出一個笑來，江雪鶴恍惚了一秒，感覺回到了人間，也下意識彎起眉眼，走向她。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江雪鶴問。

    “安晨在停車場等我?！毖銡w秋說。

    “嗯？”江雪鶴沒有得到滿意的回答。

    “我在這兒等你。”雁歸秋嘆了一口氣說。

    江雪鶴自然也是回來找她的。

    先前在病房的時候，她果然就已經(jīng)看到雁歸秋了。

    出來之后刻意把江夫人往另一邊帶，也是不想叫她們撞上。

    “我有那么見不得人嗎？”雁歸秋問，但其實并不是很在意，江夫人的為人她大概能猜到，如果可以她是不希望與對方碰面的。

    就是江雪鶴有點可憐。

    “沒有?！苯Q笑了笑，說，“我媽這個人，在某些方面有點小心眼而且還喜歡自作聰明，如果現(xiàn)在你就見到她，她會覺得你在挑釁她，然后針對你?！?/br>
    江雪鶴一點也不介意在旁人面前揭她母親的短。

    雁歸秋點點頭，從劇情里她就看出來了，江夫人是個睚眥必報的人，后期覃向曦嫁進江家之后，沒少被江夫人為難，名聲都被敗光了，也可以說是給劇情里的江雪鶴平白吸引了不少火力。

    “雖然我知道你可以應(yīng)付，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江雪鶴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眼旁邊的病房，目光中帶著幾分詢問的意思。

    “剛剛覃向曦好像醒了，結(jié)果可能受的刺激太大，又昏過去了，正叫醫(yī)生呢?！毖銡w秋解釋道，“不過我聽護士說，應(yīng)該沒什么事，就是體質(zhì)不好，有點體虛。”

    江雪鶴“嗯”了一聲，很快收回了視線，跟雁歸秋一起走向電梯口。

    “我媽平時都在家做她的闊太太，手一般伸不到我這邊來，但是萬一以后遇上了，你也不用給我面子。”江雪鶴一邊按下電梯鍵，一邊說道，“我不希望你因為我而受委屈?！?/br>
    “那你呢？”雁歸秋下意識問。

    “我？”江雪鶴轉(zhuǎn)頭看向她。

    “你不覺得委屈嗎？”雁歸秋看著她問。

    “還好?！苯Q移開了視線，看著電梯邊跳躍的數(shù)字，平淡地說，“早就習(xí)慣了?！?/br>
    早在六年前，她選擇出國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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