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5節(jié)
盛闕百無聊奈的點了點頭道:“是有些閑了,這不就來找樂子了?!?/br> 正說話間,盛闕眼眸忽的一亮,朝著遠處示意道:“瞧瞧,樂子不是自己尋來了?” 幾人轉(zhuǎn)頭看去,便見到不遠處正趕來的孔靈喬,賀嶼安神色募自一涼,雖神色未動,可卻能瞧出他的萬般厭惡:“真是陰魂不散......” 盛闕摸了摸下巴道:“你既如此厭惡她,就與你家老太太說說清楚,莫再由著她的性子來了?!?/br> 賀嶼安不耐煩的坐起身道:“說了便有用了?老夫人什么心思,你看不出來?” 盛闕噎了一下,他就是再傻都看出來老夫人的打算了,她看上的哪里是賀嶼安這個人啊,看上的是即將加冠的爵位才是,換句話說,這世子之位是誰,這孔靈喬便會追著誰跑。 盛闕不禁道:“本以為老夫人吃齋念佛是個不問世事的清醒人,怎想能為母家榮華竟能算到這種地步,嘖嘖.....” 他又腦筋一轉(zhuǎn)看向賀昱道:“不若,這世子之位你兩先換換?讓溫嶼喘口氣也好?!?/br> 怎料賀嶼安未拒絕,賀昱卻是神色一沉道:“盛闕,這樣的玩笑莫要開了,我沒那個打算,這樣的美人恩,我福薄,無福消受.....” 賀嶼安眼見著孔靈喬越走越近,忽的便起身問向盛闕道:“這里哪處更隱蔽些?適合藏身!” 盛闕卻是搖了搖頭道:“今日辦的可是喬遷喜,我來這統(tǒng)共也不過兩回,我哪知道哪處適合藏身,哪處適合幽會?!?/br> 話雖是這樣說,卻是指了指一旁的長廊道:“從這里穿過去,再走過個小橋,你興許能找個地方靜一靜?!?/br> 話一落下,只見賀嶼安已閃身離去,盛闕卻是看著他的被背影對著賀昱意有所指道:“你就不躲躲?”。 賀昱卻是泰定肅然道:“又不是來尋我的,我為何要躲.....” ---- 三個小姑娘品好了茶,又覺得被拘束著有些無聊,盛枝不禁提議道:“不若出去玩雪?或捉迷藏如何?” 賀秋濃看了眼姜笙,見她無甚異議便點頭道:“也好,找個人少的地方吧,她有些認生?!?/br> 姜笙卻是搖了搖頭抿唇道:“我便不去了,大夫說讓我少見些風,濃jiejie莫要管我,我在這處等你們就是,莫要因我壞了你們興致?!?/br> 賀秋濃也有幾分犯難,恰此時有小廝來傳,說是前廳來了不少人,要盛枝前去照應(yīng),盛枝不禁問道:“大jiejie呢?怎要我去照應(yīng)?” 那小廝垂著腦袋道:“大姑娘此刻已在前廳忙得脫不開身了?!?/br> 盛枝無奈,只得跟著小廝離去,賀秋濃看著她的背影道:“瞧瞧,都說京城世家的姑娘們風光,能有幾個姑娘能安穩(wěn)的玩樂,總有些不知哪來的規(guī)矩束著讓人難受。” 眼下快到開宴的時間,賀秋濃便領(lǐng)著姜笙慢悠悠的往后院走,兩人邊走邊賞著雪景,還頗有幾分自得其樂。 兩人走到宴會外的院落時,方才驚覺今日盛府邀約的盛況,整個曲水流觴的坐臺,此刻已站滿了人,賀秋濃見人越來越多,便緊緊抓著姜笙的小手不松,姜笙亦是害怕,反手便抓住了她的衣袖,但越是怕什么便越來什么,行人來往間,姜笙落了單。 她有些無措的四處尋找賀秋濃的身影,奈何此時除卻恭賀往來的世家還有服侍左右的侍從,她不知此刻身處何處,又怕人多出了岔子,咬了咬唇隨意拉了個小丫鬟道:“勞你通知下賀家二夫人,說姜笙在前面的亭臺處等著她?!?/br> 那小丫頭看了眼面前的小姑娘,見是個面生的,只是胡亂的點了點頭便離去了。 姜笙有些無措,只得往方才路過的亭臺處走去,那亭臺處還頗隱蔽,碩大的屋檐遮蔽下來,瞧不清亭內(nèi)的景象,然亭內(nèi)卻能將外頭的景色一覽無余,她蹲坐在顯眼處,環(huán)抱成一團,乖巧的等著人來尋她。 她凍得直打哆嗦,卻不敢往亭臺里走去,生怕她一進去,旁人便尋來,錯過了被找到的機會。 看著外頭茫然一片的雪地,姜笙等得有些著急了,卻只能急的在原地打轉(zhuǎn),還不住的給自己打氣:“在等等,莫怕,莫怕,他們定會很快尋到我的?!?/br> 卻未想到這一等就是一個時辰,直到天漸漸暗下去,也無人來找,姜笙被凍了許久,好不容易養(yǎng)好的身子又受了寒氣,不住的咳嗽,虛弱的咳嗽聲在亭臺處回蕩,竟平白添了幾分陰森之意,姜笙眼見天越來越黑,不禁生出些委屈來,雖強忍著不敢哭,但眼淚卻是在眼眶中止不住的打轉(zhuǎn),直罵自己太過笨拙。 “可哭完了?”募的身后傳來一男子聲音,那聲音帶著慵懶與不耐,一聽便是被人吵鬧醒的不愉。 姜笙對著聲音頗有印象,回過頭來,果不其然便瞧見了賀嶼安不耐煩的眼睛,她募自一緊張站起了身,有些手足無措道:“世子!” 賀嶼安見她一副怕極了自己的樣子,不禁皺了皺眉頭,甩起衣袖便起身整了整壓皺的衣袍,下一刻便抬腳走了出去。 他漸漸走遠,見人一直未跟上,才頓下腳步回頭道:“怎么,你是要等哭夠了再走?” 姜笙忙搖了搖頭,抬腳便跟了上去,又不敢靠的他太近,只能遠遠的跟著,兩人行走到宴會前廳的岔路上,忽見有人迎面走來,姜笙細細打量了一眼,見來人眼神便忽的一亮,忙小跑的迎了上去:“沢寧表哥!” 賀昱見到了她才松了口氣,抬頭又看見不遠處的賀嶼安,不禁有些詫異,卻是未詢問一句,只是摸了摸姜笙的腦袋道:“這回跟緊了,莫要在跑丟了?!?/br> 相較于賀嶼安,姜笙自是與賀昱要熟稔些,再者她實在是有些害怕那陰晴不定的世子爺,忙點了點頭,忽想起要同賀嶼安道謝,剛轉(zhuǎn)過身時,便見他已抬腳離去,也不知為何,見他離去,姜笙反而松了一口氣。 這小插曲倒也沒生出多大的事兒,她回到了廳上,賀秋濃忙上前拉住了她,不禁小聲道:“你去哪了呀,嚇死我了,我找你許久都未找到?!?/br> 姜笙只得將事情一五一十說與她聽,未曾想剛說完,只見賀秋濃神情卻有些驚異,又問了一遍道:“真是三哥哥帶你回來的?” 姜笙點了點頭:“若非是他,此刻我還等在外頭的亭臺處呢。”不禁心下卻是嘆了口氣,這欠世子的恩情,實在是越積越多了,她有些無奈的垂下了腦袋,卻未發(fā)覺此刻一旁的賀秋濃意味頗濃的眼神。 兩人剛坐到桌上,就聽老夫人忽地一聲喊:“喬兒呢?我怎沒見著她?” 此時眾人才驚覺,整個場上都無孔靈喬的身影。差人去尋了幾趟都未找到人,老夫人急得手心顫動,面色發(fā)白不大好看。 長公主最先反應(yīng)過來。忙上前安撫道:“母親稍安勿躁,興許是到哪兒去玩了還未回來,我這便派人去尋,你莫要著急?!?/br> 轉(zhuǎn)頭看向坐在一旁淡然的賀嶼安,神色不禁一沉。 賀孔氏忙道:“快去,你快著人去找去?!?/br> 今日喬遷之喜,盛家唯恐真惹了什么亂子?忙招來府中家丁,去府中各處尋找。 賀秋濃此時才后知后覺,靠近姜笙小聲問道:“你剛才有沒有見著喬jiejie跟在三哥哥身后?!?/br> 姜生仔細回想了一下才道:“并未,我方才并未見到喬jiejie身影,我們可要去尋一尋?!?/br> 賀秋濃卻是不甚在意的搖了搖頭道“又不是在府外,這盛家不就這么大嗎?左不過是在園子里哪處迷路了,何至于如此興師動眾,外祖母也是的,在旁人家竟然也毫不顧忌。” 盛闕端起酒杯,細細思索了下往賀嶼安身側(cè)靠了靠道:“莫不是剛才她見你離去,傷了心,生出什么不該有的念頭來?!?/br> 畢竟是個女兒家,臉皮又薄,一而再再而三的見他如此推卻,是個人都該心生灰念。想起方才在亭臺處,孔靈喬落寞的神情,盛闕不禁心下一緊,怕真出了什么事兒?忙起身便要去找。 奈何只有他一人站起了身,賀家兩兄弟卻是坐在桌上巍然不動,面上更無半分緊張。 見他們倆這般情狀,盛闕一時間不知是該找還是不該找,不禁又坐了下來問道:“好歹與你們也算是表兄妹一場,怎么表妹丟了?你們竟毫不擔心,心未免也太狠了些吧” 賀嶼安卻是面無表情地端起了酒杯:“急什么?也不知丟了多少回了,老把戲了,你莫管。” 賀昱嘴角不禁掀起一絲嘲諷的笑,看向盛闕道:“你先等等吧,不出半個時辰,便會有消息”然后又對著一旁毫不在乎的賀嶼安道:“今日這祠堂,你是跪定了吧?” 賀嶼安嗤笑了一聲,未再言語。他掀了掀眼皮,若非是母親,這寧國公府他是一日都不想待。 果不其然,約摸半個時辰,府內(nèi)家丁匆匆趕來的:“尋到了,尋到了?!?/br> 賀孔氏忙起身問道:“人在哪?她可還好?” 那仆人忙道:“安好的,安好的,老夫人可放心的。她是迷路在后頭的假山里,一時間走不出來,并無甚大礙?!?/br> 須臾之間,便見孔靈喬被人攙扶著回來,她面色蒼白一片,像是受到了些驚嚇,自始至終都眼淚汪汪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賀嶼安,待走到他身側(cè)不禁道“表哥你去了哪里?我一直未尋到你?!?/br> 此話一出,賀孔氏便立刻了然,瞇了瞇眼,看了眼一旁端坐著的賀嶼安。 一時間也不好發(fā)怒,笑著對一旁的盛家人歉意道“這丫頭叫我驕縱過了頭,慣來亂跑,給府上添了這樣大的亂,還望莫要見怪?!?/br> 盛家人自然笑臉相迎,即便心里有些不快,但看在長公主的面上,也不敢言語什么,只是道:“老夫人哪里你的話,靈喬姑娘安危要緊,無事便好。” 方才的紛亂,一時間又回歸于平靜。然而飯桌上的人卻抑制不住竊竊私語,賀孔氏這般大的陣仗,不禁讓人驚覺這個表姑娘的在寧國公府的地位果然如傳言所聞。 賀秋濃夾了個糕點給姜笙,嘴里卻是嘀咕道:“同樣是表姑娘,祖母這心啊,可不是一般的偏呀?!?/br> 姜笙卻是低垂著腦袋不語,只自顧自的吃飯,她心下無半分不平,表姑娘與表姑娘自是有不同的,這點她還是知曉的。 天徹底暗下,眾人才出了盛府的宅子。因為孔靈喬的意外,回來的氣氛并不大對。姜笙自始至終乖巧的地垂下腦袋,仿若無事發(fā)生一般跟著謝婉下了馬車。 老夫人剛行至門口,便轉(zhuǎn)身對著賀嶼安道:“三郎,你隨我去趟壽春堂?!?/br> 長公主聞言神色雖有些難看,但到底是未攔下來。只是賀秋濃卻有些激動、說著便上前求情,卻被長公主一下攔住,沖著他搖了搖頭道:“你莫去,你祖母找你兄長有事,你摻合個什么勁兒?!?/br> 賀秋濃哪里不知道祖母找兄長是為了何事,可喬jiejie丟了與兄長何干?怎回回喬jiejie出了意外,都是三哥哥受罰。 賀嶼安一句話都未說,只是沖著長公主點了點頭,便跟著老夫人往壽春堂去了。 賀秋濃卻是急得直跺腳道:“母親,你怎么不去勸一勸?今日這事,與三哥哥何干?” 長公主聞言確是有些疲累的捏了捏額角,轉(zhuǎn)頭對著謝婉:“今日有些累了,我先帶秋濃回了?!?/br> 謝婉點了點頭,帶著賀昱與姜笙便往南院里去,待行至書房,賀昱頓了一下道:“母親,我今日的功課還有疑難未解,我想先去一趟書房?!?/br> 謝婉點了點頭應(yīng)好也未攔他,而是帶著姜笙走了。 待行到長廊處,謝婉忽然道:“今日走丟了,你可怕?” 姜笙被問的一頓,想起今日的彷徨無措,她像是犯錯的孩童一般垂下腦袋道:“是姜笙的錯,勞姨母擔憂了?!?/br> 第7章 罰跪(四更) 謝婉卻是撫了撫她的腦袋道:“你這孩子,我只問你怕不怕,好端端的道什么歉?你不過十歲的年紀,在那樣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走丟了也算是常事,我又沒有怪你,你不必如此戰(zhàn)戰(zhàn)兢兢,你要知道,你如今是寧國公府的表小姐,沒人會怪你?!?/br> 姜笙眼眸忽的便是溫潤了,募的低垂下腦袋忽然道:“怕的,怕極了?!?/br> 謝婉聞言一笑:“往后我多派著些人跟著你,秋濃那丫頭實在大條了些,你若跟著她出去,十回能丟八回,倒也不算是個意外?!?/br> 姜笙自然知道她是在安慰自己,抿唇覺得有些好笑,點頭應(yīng)了聲好。 謝婉忽然想起一事,神色募得肅了起來:“還有一事我必須得叮囑你,長公主與老夫人的事,你莫要摻和,這事兒有些說不清,漸漸地你便明白了。” 姜笙一點即透,點了點頭道:“姨母說的是靈喬jiejie與世子爺?!?/br> 謝婉點了點頭:“靈喬那丫頭,你往后躲著她一些便是了,只要老夫人在一日,便可在寧國公府猖狂一日,你可明白?” 姜笙垂下腦袋,輕輕地應(yīng)了聲是。 她忽然問道:“姨母是不是從未見過我母親?” 謝婉被問的一愣,垂首看向姜笙,似乎想要從她面上辨出長姐的長相,片刻后才道:“我們兄妹幾個并未見過面,自出生起便被相繼賣出。” 姜笙并未想要問詢長輩們的事情,畢竟那段往事實在離的久遠,真談起來只會感物傷人。 姜笙道:“我本以為母親與姨母只在長相上有三分相似,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還有一點極其相似?!?/br> 謝婉被勾起了興致,不禁問道:“哦?你說與我聽聽?” “母親與姨母都是極其溫柔的人?!?/br> 一陣風吹拂而過,長廊上高高掛起的紅燈籠被吹拂的搖曳晃動,照的人影相隨,平添出幾分柔和來,只是不遠處的壽春堂,此刻卻是完全另外一幅模樣。 壽春堂是寧國公府的祠堂,平日里雖然香火不斷??煽偸峭钢鴰追株帥?,此處的帷幕被風吹得拂起,再加此刻燭火的映照下,更顯得瘆人。 賀孔氏面色不愉的敲了敲手中的拐杖,看向跪在祖宗面前的賀嶼安,神色有些肅穆問道:“今日你可知錯?” 賀嶼安頭都沒有抬起,只是挺直了腰板道:“祖母若是覺得三郎錯了,那便錯了?!?/br> 賀孔氏見狀更是有些怒不可遏,忍了一忍,手上的拐杖到底是沒落到少年的身上,她沉聲道:“你這話是說我冤枉了你?可是?” 賀嶼安自始至終都是木著一張臉,抿了抿唇道:“孫兒并未如此覺得,祖母莫要多想?!?/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