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小姐她太過嬌柔 第6節(jié)
賀孔氏卻是呵呵一笑道:“你倒是會狡辯,你是未切實(shí)說一個字,但是你話里的意思卻是句句點(diǎn)我,我倒是不明白了,那個丫頭到底是哪里對不住你?你為何回回要將她扔在路上?這都第幾回了,她若是真出了事,我怎對得起她的母親?” “祖母,你若不想讓她出事,便讓她離我遠(yuǎn)些,莫再讓她一日日的跟著我,你知道的,我的耐心不多。慈悲心也不多。唯有那么一點(diǎn)。便用在了你與母親身上,旁人我實(shí)在是施舍不出一絲一毫來。” 賀孔氏見他油鹽不進(jìn),氣得都有些站不住腳了,不住的杵著手上的拐杖。拐杖落地發(fā)出“砰砰砰”的響聲,在偌大的祠堂里發(fā)出一陣陣回蕩,更添幾分肅穆。 “你怎就是不聽我說的話,你無需待她如何,我也未讓你即刻娶她。她年滿十五,我便讓她父親來接她回去。你就只安生她到十五,容忍她到十五??沙桑俊?/br> 賀嶼安卻是一句未應(yīng),越是如此,他的態(tài)度越是明顯。 便是一刻也不想再與她待下去,想起那人,賀嶼安便止不住的厭惡,這一日日的凈整些幺蛾子。 他不禁想起今日在亭臺下那乖巧哭泣的身影。明明都是府上的表姑娘。那個“誰”雖柔弱的不成樣子,卻到底是個聽話乖巧的。 再看一看現(xiàn)如今的孔靈喬,簡直是相差甚遠(yuǎn)。 賀孔氏一貫知道他的脾氣,他認(rèn)定下來的事兒。便是有十頭牛也拉不回。無法只得深深地嘆了口氣道:“由著你去吧。這苦果總該你自己去嘗,只是今日做錯,你還需得認(rèn)罰,罰你跪上三日,總歸是不屈的你的,你可認(rèn)?” 賀嶼安沉聲答道:“我認(rèn)!” 賀孔氏又看了他一眼,氣沖沖的甩袖離去。卻聽到身后少年溫聲提醒道:“夜里風(fēng)大,祖母仔細(xì)腳下,讓mama們多點(diǎn)兩盞燈?!?/br> 賀孔氏腳步頓了一下,卻是頭也未回的便走了出去。 剛行走到垂花門處,便見到門口處守候的身影,賀孔氏只看了一眼便覺得心身疲憊。 孔靈喬到底是迎了上來,往賀孔氏身后瞧了一瞧,見身后無人,抿了抿唇張嘴便要開始求情。 賀孔氏卻是一句話就打斷了她:“若要求情,便大可不必,往后做事兒,你必須得好好思量思量,你在我身邊已經(jīng)養(yǎng)了十年之久,怎有些規(guī)矩就是學(xué)不會,我見你越大便越不懂事,明日便跟著秋濃那丫頭去學(xué)規(guī)矩去吧。莫要在整日跟著三郎后頭轉(zhuǎn)了,成什么樣子?!?/br> “外祖母.....”孔靈喬還是第一次見賀孔氏待她如此的疾言厲色,一時被驚愣在原處不知該如何反應(yīng),待反應(yīng)過來,便見到老夫人已經(jīng)甩袖離去,明明往日,也是如此,往日里外祖母便從未與她計較過呀。 在想此番竟是有些出乎意料,她咬了咬唇,便又要往壽春堂里走去。 怎想剛走到門口,便被門口的小廝一把攔住,只見他神色木然道;“姑娘,老夫人有令,世子爺受罰,旁人不可探看,這夜間風(fēng)大,你還是先回去吧?!?/br> 孔靈喬瞪大了眼睛一臉的莫名其妙,本要發(fā)怒的脾氣便壓制不住?,F(xiàn)如今人人都能給她臉色看了。她正要發(fā)怒,忽覺得一陣風(fēng)拂來,鏤空的長廊發(fā)出一陣陣空蕩的回響,陰森的讓孔靈喬打了個寒噤。 孔靈喬有些怵了,到底是沒敢在祠堂撒野,甩了甩衣袖便怒氣沖沖的離去了。 世子爺罰跪三日的消息很快被人傳到了北院,賀秋濃聞言怒不可遏:“怎又是三哥哥受罰,這大冬日的,身體再好也架不住如此罰呀,母親你就不心疼嗎?” 長公主卻是神色淡然的問道:“可還有別的事情未說?” 來報信的mama笑了笑道:“是還有一事,老夫人讓我來與長公主通報一聲,明日喬姑娘與四姑娘一同學(xué)習(xí)規(guī)矩,還要勞煩你與司儀姑姑說說。” 長公主聞言點(diǎn)了點(diǎn)頭,賀秋濃確是有些生氣:“她怎不自己說去,當(dāng)初是她不愿意學(xué)的,惹得司儀姑姑生氣,如今想學(xué)了,這是一句話便打發(fā)了,她當(dāng)她自己是誰,能差使的了誰?” 長公主卻是平靜了許多,如今母親既愿意去管束孔靈喬,便代表著三郎的事兒老夫人已經(jīng)做出了讓步,現(xiàn)在便看孔靈喬長不長教訓(xùn),若是她仍舊如此行事,老夫人必定不會再由著她。 翌日一早 玉歲有些詫異的看了看天色,見姜笙還未起,忙跑到床邊將她扶了起來:“姑娘快起來吧,今日有司儀姑姑的課呢,你莫要貪懶,司儀姑姑最討厭旁人遲到了,快起快起?!?/br> 姜笙被搖晃著迷迷瞪瞪的起了身, 玉歲看了一眼,呼的驚叫了一聲:“天哪姑娘,您昨夜沒睡好嗎?眼圈怎這般的青呀!” 姜笙有些困頓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做了一整宿的噩夢,也不算是睡好了?!?/br> 玉歲邊替她穿衣一邊問道:“姑娘做了什么夢?” 什么夢?想起昨夜的夢,姜笙忽覺的有些難以啟齒,也不知是不是對世子爺?shù)目謶痔?,才會做那般匪夷所思的夢?/br> 所幸玉歲叫她叫得及時,司儀課上并未遲到,只是,姜笙剛到屋里一眼便看到了氣鼓鼓的賀秋濃。 她想應(yīng)當(dāng)是昨夜世子爺?shù)氖聝?,姜笙本著想?xì)心安慰,剛剛靠近,便聽到賀秋濃嘀咕道:“真是煩人,你可知道,今日喬jiejie要來學(xué)規(guī)矩了?!?/br> 姜笙一愣,有些詫異卻未敢多言,來學(xué)規(guī)矩便來學(xué)規(guī)矩,躲著些她便是了,經(jīng)過昨夜謝婉的提醒擊,她多少也有些忌憚孔靈喬,轉(zhuǎn)頭便見姍姍來遲的孔靈喬。 司儀姑姑的臉色雖然不怎么好,但有長公主說話,到底是沒再為難孔靈喬,直到課結(jié)束,司儀姑姑沒忍住敲打的:“諸位既想好了,來學(xué)規(guī)矩,便各自守著奴婢制定的規(guī)矩,可知?” 孔靈喬自是知道這話說給自己聽的,臉色變得不大好看,她不高興,賀秋濃便高興了,只見她大大方方的沖著司儀姑姑道:“知道了,我與小笙兒必謹(jǐn)記姑姑教誨。” 姜笙亦是乖巧的垂下了腦袋,司儀姑姑頗贊賞的看了眼兩個小姑娘,而后略警告的看了一眼孔靈喬才轉(zhuǎn)身離去。 一下了課,賀秋濃便拉著姜笙往外頭奔去,孔靈喬忙攔住他們問道:“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賀秋濃卻是抿了抿唇道:“無事,只是課下有些餓了,我?guī)е蟽喝フ倚┏允常斫阋惨黄饐???/br> 哪里是去找什么吃,肯定是去看賀嶼安去了,但是賀秋濃明擺著不愿意帶著她一起去,他到底是沒好意思跟著一起去,只是笑著擺了擺手道:“那不必了,我倒不是很餓?!?/br> 第8章 藥閣(五更) “那便好了,那我這便帶著小笙兒去了,喬jiejie自便吧?!闭f罷也不待孔靈喬說些什么,拉著姜笙便往外頭奔去。 剛出了屋子,賀秋濃便止不住的吐槽:“真是麻煩,看不出來我不想帶她去嗎?非要舔著臉一起,也真好意思,明明是她害的三哥哥罰跪祠堂,倒像是沒事人了似得,回回都弄這一招,回回都是三哥哥倒霉,你記著以后離她遠(yuǎn)些。” 姜笙聽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賀秋濃見她臉色不大好,不禁問道:“你身子可是不適,我方才便想問你,你臉色怎么這樣不好?眼底下一圈烏黑,昨日夜里沒睡好?” 姜笙想起昨夜的夢,不禁有些失神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是沒大睡好,夢到一人,夢里不大好” 賀秋濃不禁好奇的問道:“夢到誰了?怎叫你如此害怕,莫不是夢到了我三哥哥吧?” 姜笙被賀秋濃說的一驚,一個不妨便被嗆得直咳嗽,憋得一張臉通紅。 都如此明顯了,賀秋濃怎會察覺不出,驚疑了一聲:“欸?果真是夢到我三哥哥了嗎?快說給我聽聽,你夢著他什么了?” 想起昨夜的夢,實(shí)在是有些難以啟齒,姜笙只是憋紅著臉,搖了搖頭的道,:“不是,不是的,jiejie莫要胡猜,我,我怎會夢到世子呢?” 賀秋濃卻是笑了一聲道:“怎么就會夢不到呢?畢竟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嘛,想來定是平日里他嚇你太過,才會連夢里都會被他驚嚇,實(shí)在是有些罪過了,你莫要怕他,我定會護(hù)好你的。” 姜笙咬了咬唇,心下有些亂忙岔開話題道::“jiejie方才要帶我去哪兒,這是往哪兒去?” “帶你去見三哥哥呀!他被罰跪祠堂了,整整三日呢,那樣陰森的地方,我連一刻鐘都不敢待,他卻要時常跪在那里,且每回都是因著孔靈喬!” 她自說自話,卻未發(fā)現(xiàn)身后的小不點(diǎn)并未跟上來,待反應(yīng)過來,兩人已離得很遠(yuǎn),她回過頭來不禁問道;“怎么了?” 姜笙一雙眼睛有些閃爍,紅著一張臉咬唇道:“jiejie,我能不能不去?” 見她不愿意去,賀秋濃便急了:“你不去不成,你不去我又不敢去,又無人陪我一起去,我要不去給他送些東西,他萬一餓死了又怎么辦?你就這么忍心,讓你的救命恩人在宗祠里受苦?” 果然,一提起救命恩人一事,姜笙面上表情有些松動,賀秋濃心下一喜忙又道:“你定然不是如此狠心的人,走啦,陪我一起,大不了你不進(jìn)去,替我守著門成不成?” 想起救命恩情,姜笙到底是沒再拒絕:“那我便守在門外,你去給他送些東西吧?!?/br> “好好好,都依你,只要你愿意陪我去!” 兩個小丫頭很快到了宗廟祠堂門外,賀秋濃扒在門角處看了眼守在門口的小廝,不禁皺了皺眉頭道:“這次竟然管的這樣的嚴(yán)厲?!?/br> 姜笙不禁有些好奇道:“平日里就不嚴(yán)嗎?” 賀秋濃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倒也不是不嚴(yán),只是我剛才看過了,這次連唯一的狗洞都被祖母令人填上了,現(xiàn)如今想進(jìn)去便只能翻墻了!” 翻墻,姜笙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高聳的墻壁,不僅有些感嘆,這么高的墻,要如何翻越過去? 只見賀秋濃駕輕就熟的將手上的包裹,用力一甩,包裹便被院子丟了進(jìn)去,而拍了拍手道:“東西是過去了,現(xiàn)在該人過去了!” 她看了一眼姜笙的小胳膊小腿,不禁皺了皺眉頭道:“還是你踩著我上去吧,你這小身板子,我實(shí)在不忍心踩上去,便是我敢,也怕一不小心便折了” 姜笙聞言指了指自己的,眼眸睜的似鈴鐺一般:“是讓我爬墻過去?” 賀秋濃很是肯定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姜笙吃了一驚道:“這怎么能成,這,這要是被發(fā)現(xiàn)了,可如何是好?” 賀秋濃卻無所謂的搖了搖頭道:“被發(fā)現(xiàn)了便被發(fā)現(xiàn)了,出了什么后果我來擔(dān)著,你莫怕!” ?這怎么可能不怕,但到底是沒有犟的過賀秋濃,直到她攀在了墻頭上,才恍然發(fā)現(xiàn)自己被賀秋濃哄騙了,奈何如今已是騎虎難下。 賀秋濃在墻根底下小聲道:“半個時辰后我便引開那小廝,你若見守衛(wèi)處無人,即刻便跑出來,可知道?” 姜笙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膽顫心驚的看了眼地面,不禁有些頭暈?zāi)垦?,她們?dāng)時想的倒是簡單,如今她上是上來了,可該如何下去呢?她四處張望了一眼,只看到不遠(yuǎn)處有一顆柳樹可做攀附下地。 她小心地挪著步子,一步一步的靠近,然后抱著那人粗的枯柳樹木慢慢的往下滑,只是未想到枯木底下仍有一坑,下地時未注意到腳踝一滑,只聽咔嚓一聲響,姜笙青呼了一聲,忙又捂住自己的嘴,生怕自己的動靜引來了那小廝的注意。 她四下看了一眼,撿起包裹便一步一步的往祠堂里走去。 ——— 要說跪祠堂,賀嶼安早已不知跪了多少次了,住在屋子的時日都未必有在祠堂里的時間多, 他正百無聊賴的靠在廊柱邊,忽聽到“吱呀”一聲響,而后門被推開,賀嶼安挑了挑眉頭,今日賀秋濃倒是膽子大了些,平日里都是敲三下門,丟下東西便跑了,如今竟敢推門進(jìn)來了。 “世....世子?”一道輕軟的聲音響起,在祠堂里輕緩的回蕩起來,賀嶼安轉(zhuǎn)過頭去,便瞧見逆光處正站著一道小小身影。 是那個病秧子? 他忽然出聲:“賀秋濃呢?” 這聲音發(fā)的突兀,又是在這樣陰森的地方,姜笙被嚇得一怔,手上的包裹都險些要扔出去了,待在廊柱下看清楚了人才松了口氣道:“今日守衛(wèi)看的有些嚴(yán),她,她進(jìn)不來.....” 賀嶼安站起身來,掀了掀嘴角道:“嚴(yán)?莫不是那狗洞都堵住了?” 姜笙覺得這狗洞委實(shí)不雅,卻只能無奈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賀嶼安輕嗤了一聲,而后平攤開手,姜笙了然便將手上的包裹交給他。 “東西既已交給了世子,那我便回了,”說罷轉(zhuǎn)身便要離去。 賀嶼安看她一眼,見她腳步緩緩,行動不大對便開口問道:“腳怎么了?” 姜山聞言一驚,想起方才的事,臉募的變得有些通紅,磕磕巴巴道:“無礙的,只是不小心崴了腳,我身子本就弱,總是容易身子不爽利,世子莫要見怪才是?” 她既不愿意說,賀嶼安便沒再多問,只是看著她離去的背影不禁有些愣神,明明走路一瘸一拐,又如此瘦弱,可背影總是透著一股子剛強(qiáng)勁兒。 真是怪事! 出了祠堂姜笙便覺得輕快了許多,如今也算是還了世子的一個恩情了。 她不禁輕松了一口氣,再有一次便互不相欠了,她默默的記下。 果真如賀秋濃所言,半個時辰后,姜笙小心的躲在一側(cè)看了一眼,見門口無侍衛(wèi)把手,忙拖著崴傷的腳一瘸一拐的跑到門外去。 待完全逃了出來,兩人像是經(jīng)歷了一場浩劫一般大汗淋漓,兩人對視一眼,相視一笑。 “東西可送到了?” 姜笙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濃jiejie放心,東西我已親自交到世子爺手上!” “那便好,那便好?!?/br>